“所有人都知道,隱娘從不出聲,到了後來,大家甚至都以爲隱娘是天生的啞人,直到後來弘先生帶來這首水調歌頭,隱娘才張開玉口,讓大家知道,隱娘不單單是琵琶技藝震驚天下,就連嗓音都是世間少有,可是如今這一題,分明就讓弘先生佔了莫大的便宜,難道是隱孃親自出的題目嗎?“
“難道還要寫出一首這般水平的佳作不成,我看今天是沒人能讓隱娘開口了,這一千兩算是白花了。”房遺愛和杜荷頓時哀嚎一聲,杜荷還好些,畢竟是跟着弘之策登的尋芳舟,而房遺愛卻花了一千兩。
“少爺,這尋芳舟的勢力看來不小,那位身體肥碩的皇子分明是想得到那位女子,堂堂皇子想要得到一名煙花之地的女子,都要守規矩,這可真是自古少有啊!”林平看着前方的情形,不可思議的說道。
“也不盡然,尋芳舟畢竟是風流之地,不管背景如何,也不可能讓一名皇子如此忌憚,更何況還是李世民最寵愛的皇子,李世民登基後最爲注重律法,再加上政治清明,對於自己的教育也十分嚴格,所以纔有了這種局面吧。不過我怎麼看着這位隱娘這麼熟悉,林叔,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在封建社會,恐怕也就貞觀年代真正實現了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
宇文哲放下手中的酒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隱孃的面紗上,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慮之色,根本沒有注意到,輕語姑娘的視線一直在盯着他的脣部,隨着宇文哲嘴脣的上下觸碰,輕語的神色也越發驚訝。
“沒錯,我也有些熟悉的感覺,她的眼睛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林平點了點頭,同樣陷入了深思。
兩人的交際圈就那麼大,熟悉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在長安也就只有李靖而已,所以纔會如此讓人感到驚奇。
“弘先生,你一來長安就名聲鵲起,更是憑藉先生帶來的這首詞,使得隱娘開口,震驚長安,現如今尋芳舟出了這樣的難題,就由弘先生先行出手吧,本王倒要見識一下先生的才學!”
李泰看向弘之策的眼神中充滿了威脅之意,對於李泰來說,他自認爲這羣人中對於自己最有威脅的便是弘之策,可是一時半會他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所以在看向弘之策的時候便充滿了煞氣,自古以來文人相輕。
更何況李泰原本就是個小心眼,李世民那麼寵愛他,明知道他留在長安會對李承乾造成不好的影響,還是這樣做了,而李泰也漸漸有了爭奪帝位的心思,可是他除了招募了些文人,做些順着李世民心意的事情,其他的一事無成。
最重要的是,他的文人脾氣還把朝中的大臣得罪了個遍,就連他的親舅舅長孫無忌都和他老死不相往來,長孫無忌可是李世民最信任的大臣,位列凌霄閣二十四大臣第一位,李泰想要爭奪帝位,卻和長孫無忌的關係冰冷到極點,李承乾被廢后,長孫無忌力挺李治,就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爲兩人之間的關係,他們二人可都是長孫無忌的親外甥,這之間的差距,也就不言而喻了。
弘之策面對着李泰威脅般的語氣,心中泛過了一絲寒意,右手下意識的顫抖,酒杯中的白酒最少灑出來了一半,隨即就把另一半倒進了嘴裡,露出了一絲苦澀的表情,“殿下,這首水調歌頭若不是奇蹟般的靈光和情感,根本無法出現在這個世間,又何談超越,這原本就是絕世之作,之策愚鈍,恐怕這一生都無法超越。”
弘之策不敢說這首詞是自己所作,但是也沒有否定過,因爲他捨不得這首詞給自己所帶來的巨大榮譽。他心中有着僥倖心理,若是宇文哲死在了那場戰亂之中,也就死無對證了。
李業詡確實還活着,但是他之前就和李業詡是一夥的,而且即便被人識破,他也是從未承認過,不管如何,這卻是一種兩全其美的方法,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有什麼損失。
“嘿嘿,你們這些文人就是酸腐,剛纔輕語姑娘也說了,只要讓隱娘開口就好,並沒有說不能用什麼辦法!”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弘之策身上的時候,誰也沒想到,房遺愛一步跨到了平臺上,伸出大手向着隱娘臉上的面紗摸了過去,”我老早就想看一看你長得是什麼模樣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甚至連隱娘都沒有想到,房遺愛竟然會如此無禮,李恪猛然伸出雙手,不過卻只是撕扯掉了房遺愛的衣角,房遺愛本就身體魁梧,李恪抓不住他,他的大手揮舞,猛然間把遮擋隱娘臉頰的那一塊紗巾揭了下去。
“啊,你!”隱孃的身體向後傾倒,露出了那張潔白精緻的臉頰,粉紅的嘴脣微微張開,臉上全都是羞怒的顏色,若不是輕語瞬間出現在了隱孃的身後,扶住了隱孃的身體,恐怕隱娘會完全摔倒在地。
”啪!”弘之策手中的酒杯頓時掉在了木製的地板上,酒水濺起,震驚的向前走了幾步,已經毫無意識的越過了李泰的身體,“你是曹小姐,曹家大小姐,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隱娘?”
就在紗巾被揭下的那一瞬間,酒杯碎裂的聲音在最後方響起,宇文哲手中的酒杯被他生生捏碎,破裂的尖茬扎進手掌的肉裡都未曾察覺,眼神中閃過了極爲複雜的神色。
“馨兒?不……這不是馨兒!”
“少爺,這不是馨兒小姐嗎,怎麼可能在這裡!”林平死死的壓制着喉嚨裡的聲音,雙手猛然握緊,在宇文哲耳邊低沉的說道。
“林叔,我們離開吧,她不是馨兒,只是模樣長得一模一樣而已。”宇文哲站起身來,看着前面已經變得緊張的氣氛,轉而向着外面走去。
“唉。”林平張了張嘴,緊緊的跟在宇文哲的身後,看着宇文哲漸漸變得落寞的身影,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林叔,她真的不是馨兒,只是長得極爲相像罷了,可是,還留在那裡的話,我怕我會失去判斷力,真的把她當成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