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擺脫商秀珣的欺負,獨孤鳳眼珠一轉,突然道:“我剛練完劍,出了一身的汗,姐姐和我一塊去洗個澡吧!”
聽到洗澡兩個字,商秀珣不禁臉色一紅,一把推開獨孤鳳,嗔道:“想都別想。”
獨孤鳳也不說話,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商秀珣看着周圍一臉奇怪望過來的侍女,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太激烈了,不禁有點尷尬。定了定神,輕輕地咳嗽一聲,道:“恩,我已經洗過了,你自己去洗吧!”說完,又一轉頭,向馥兒道:“額,我感覺有點餓了,你去傳飯吧!”
馥兒看了看獨孤鳳,好奇的問道:“場主不是要和獨孤小姐一塊用餐嗎?”
商秀珣聞言一窒,心中大是尷尬,不過面上仍然不動聲色的道:“喔,是一塊用。獨孤妹妹昨天說一直想嚐嚐名聞天下的長江刀魚,你去吩咐廚房做吧!”
馥兒領命而去。獨孤鳳好笑的看着商秀珣裝模作樣,卻見商秀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嗔道:“還不洗你的澡去。”
獨孤鳳洗浴一番後歸來,被侍女引領到偏廳,只見堂內擺的全是雕鏤精細的傢俱,中置叄屏雲石大桌,東西對稱各兩對雲石圓屏桌座椅,配以茶几、花幾等物,各種物品,無不精緻不凡。商秀半臥在屏風後的榻子上,正手持書卷,閒閒的翻看,仟儂合度的武士勁裝將她的玲瓏曲線展露無疑,天生麗質的臉龐上露出一絲慵懶之意,容光動人。
見獨孤鳳走了進來,她將手中的書卷一放,起身笑道:“終於來了。”待看到出浴後的獨孤鳳,不禁一呆。獨孤鳳美人出浴,頭髮半溼,白玉似的皮膚泛出水潤的光澤,仿若新雨沖洗乾淨的絕品青瓷,她穿的出奇地素淡,純白的裙褂配上藍花黃地的小背心,不施粉黛,不着裝飾,卻自有一股獨特的高貴華美的氣質,能令任何男子生出自慚形穢之心。
兩位美麗的能夠一笑傾城的絕代佳人脈脈對視,突地齊聲笑出來,頓時榮光煥發,更是豔光四射,散發出某種超乎凡俗的奇異魅力。
商秀珣笑着招呼獨孤鳳在中間的雲石座椅上坐下。侍女們見客人到了,不待吩咐,便如流水一般的將各色精美的菜餚端上來。
因吃飯的並無外人,商秀珣也不客氣,夾起一片薰魚,送到香脣邊,以她的獨門吃法,微露編貝般的雪白皓齒,巧俏無倫地淺咬了一口,秀眉輕蹙的細嚼起來。
獨孤鳳目不轉睛的看着商秀珣,美人兒場主吃飯可是與秀芳撫琴、青璇吹簫、綰綰赤足、妃暄動情並列的大唐世界最美風景,如此動人的場景那是怎能錯過。前一次宴席時,商秀珣自矜身份,並沒有露出自己獨特的吃法,讓獨孤鳳一直甚爲遺憾,今天一見,果然大飽眼福。
商秀瞥了獨孤鳳一眼,見她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停了下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後,見並無異樣,才問道:“幹嘛一直盯着我看?”
獨孤鳳笑道:“當然是看姐姐麗質天成,秀色可餐了。”
商秀珣聞言不禁露出微嗔之色,兩泓如秋水般脈脈含情的美眸橫了獨孤鳳一眼,沒好氣的道:“吃你的飯吧!”
獨孤鳳聞言微微一笑,伸手輕輕的夾起一塊煙燻刀魚,送進口內。這刀魚乃是長江特產,大名鼎鼎的美味之一,此時正是初秋,正是秋刀魚上市之時。這片薰魚熏製的火候極佳,雖然還不如她在魯妙子哪裡吃到的魯妙子親自烹飪的秋刀魚,但也是香脆可口,入味十足,是難得的美味。
商秀珣見獨孤鳳吃東西時還時不時的望着她,一開始尚有些不習慣,不過被獨孤鳳看的久了,索性不理會她,再加上到底敵不過美食的吸引力,一狠心,用力的咬下了一大口,痛快地嚼起來,那用力的樣子,彷彿嚼的不是薰刀魚,而是獨孤鳳一般。不過這副美人薄嗔的吃相神態,卻有着無與倫比的動人魅力。
酒足飯飽之後,商秀珣的俏臉上滿是滿足之色,輕輕的喝了口茶,心滿意足的吐了口氣,挨往椅背坐去,閉上美目道:“妹妹今天想去哪裡遊覽呢?“
獨孤鳳想起初來牧場時看的草原湖泊,一派田園靜謐之色,美麗的幾乎讓人想在這裡長住下去,因此也放下茶杯道:“今日天氣不錯,不若我們去外面騎馬玩玩吧!”
於秋高氣爽之時,在廣闊無邊的牧場上縱馬奔馳,也是商秀珣平時最喜歡的運動,因此欣然的點頭道:“好,就依妹妹吧!”又向馥兒吩咐道:“你着人將乘風、逐電、踏雲、追月牽過來吧!”
馥兒聽的萬分驚訝,這幾匹馬向來是商秀珣的最心愛之物,每一匹都是萬金難求神駿,這種等級的寶馬就算整個飛馬牧場也不過十指之數。商秀珣一向對這幾匹寶馬愛惜甚深,從不讓外人騎乘。今日竟然捨得牽出來,不得不讓她驚訝。
獨孤鳳與商秀珣來到前院,早有僕人已經牽來了四匹馬立在那裡等候。商秀珣指着這四匹良駒道:“我看妹妹的坐騎只是一般,等會跑起來怕不盡興,這幾匹馬都還不錯,妹妹看中了哪匹。儘可拿去。”
一旁的馥兒聽的震驚不已,商秀珣話裡的竟然有獨孤鳳看上了哪匹,就將它送與獨孤鳳的意思。不禁張口欲言,猶豫了一下,最終什麼也沒說。
獨孤鳳一眼望去,只見這四匹馬都是體格壯碩,鬃毛蹭亮,眼睛靈動有神,神駿非常,每一匹都是不遜於以前所見的秦瓊黃驃馬的千里良駒,而且因爲照料有方的緣故,看起來比那匹黃驃馬還要強上幾分。
這個時代的寶馬就如後世的名車一般,一匹名駒,不僅是上好的代步工具,也是身份的象徵。這四匹馬,就如後世那些限量版的頂級跑車一般,甚至還要更珍貴。只看商秀珣看它們時目光中的愛惜和不捨之意,就可以看出它們是多麼的珍貴。不過,收到商秀珣送的這麼珍貴的禮物,讓獨孤鳳心中升起了怪怪的感覺,心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被包養。
商秀珣可不知道獨孤鳳的小腦袋裡在轉着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一指其中一匹通體雪白,毫無一絲雜色的駿馬道:“這匹馬叫踏雲,性子最是溫順。雖是千里良駒,但是難得沒有其他良駒的野性難訓。它奔跑起來輕靈便捷,如踏雲端。因此名爲踏雲。”
獨孤鳳順着她的介紹望了過去,見那踏雲果然如商秀珣所言,性子溫順,它自被牽進來就一動不動,好似老僧入定,全然不似旁邊的幾匹般騷動不停。看着它,獨孤鳳倒想起了被她留在家中的哪匹照夜了。不過,這匹馬雖好,但是獨孤鳳並不喜歡這種溫順的的馬。照夜雖然與它外形相似,但是卻脾氣暴躁,除了她這個主人,誰騎上去它都會暴跳如雷。
見獨孤鳳對踏雲似乎不感興趣,商秀珣又介紹下一個:“這個是逐月,馬如其名,到了夜晚就會十分的興奮,尤其是滿月之時,就會躁動不安,必須要出去遛上一圈才能安靜下來。”
聽到這麼有個性的馬,獨孤鳳不禁好奇的留意兩眼,只見這匹馬通體烏黑,只在四蹄的部分有一朵朵白雲般的斑點,看起來神異非常。
剩下的兩匹一紅一黃,都是高大壯碩,脾氣暴烈,在馬倌的手中牽着時還在躁動掙扎,看起來烈性十足。見獨孤鳳注意這兩匹馬,商秀珣又介紹道:“這兩匹馬乃是一對姊妹,黃的哪匹牙口較大些,名叫乘風,奔跑起來如乘風御雲一般,耐力最長,不跑出一定的距離絕不會停下來。紅色的那匹是追電,性子最烈,若是幾匹馬在一起,它必定要搶跑到最前面,衝刺速度最快。”
聽着商秀珣介紹,獨孤鳳一眼就看中了哪匹追電,追電通體赤紅,形如血玉,形象十分的醒目,更難得的是它眼神中野性十足,顯然還沒有完全被馴服,十分和獨孤鳳的胃口,因此獨孤鳳一指它道:“就是它了。”
商秀珣見獨孤鳳選擇了追電,也是一笑道:“我也覺得追電的性子和妹妹你很合適呢。不過要小心呦!追電的性子可不是一般的烈,牧場已經有三個馴馬師被它踢傷了。”
獨孤鳳昂首笑道:“姐姐可不要小看我喲!再烈的馬也要在我獨孤鳳手下變得服服帖帖。”說着走到追電前,翻身上馬。
追電性烈如火,桀驁不馴,渾然沒把新主人放在眼裡,獨孤鳳一上馬,它就不時來些動作,上串下跳,要把獨孤鳳掀下馬來,可是獨孤鳳何等樣人,任它施近渾身解數,仍是輕輕鬆鬆的坐在馬背上。
人是衣服馬是鞍,獨孤鳳坐在馬上,任胯下的赤紅神駿如何暴跳如雷,上串下跳,都巋然不動,穩如泰山,看起來威風凜凜,英氣十足。商秀珣看的美眸中異彩連連,滿是讚歎之色,道:“果然很相配,妹妹若是能再穿一身紅衣就好了。”
追電鬧了一會仍不見消停,獨孤鳳漸漸的有些不耐煩了,真氣一催,壓制的追電頓時動彈不得。
商秀珣也翻身上了乘風,笑道:“妹妹敢不敢和我比一比,看誰的騎術更好。”
獨孤鳳秀眉一挑,揚聲道:“有何不敢?”
商秀珣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以二十里爲限,誰先入二十里外的西山寨中,誰就爲勝如何?”
獨孤鳳笑道:“既然是賭聖,沒有賭注怎麼能行?”
商秀珣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道:“你想要什麼賭注?”
獨孤鳳笑吟吟的說道:“我若輸了,自然任商姐姐你處置,一切聽你的吩咐。”
商秀珣心念一轉,也笑着回道:“我若輸了,除了讓我原諒那老頭外,也一切都聽你的。”
獨孤鳳聽的心中暗喜,商秀珣果然上當了,以爲她是想借着這個條件讓她和魯妙子和好,卻不知道她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面子上仍然做出一副被拆穿心思,苦惱的道:“姐姐真狡猾。”
商秀珣斬釘截鐵的回道:“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唯有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你還會是想想其他的條件吧!”
獨孤鳳與商秀珣旋風般的從飛馬牧場那高達十五丈的高達城牆之下的門洞中穿行而過,如離弦的箭一般掠過寬闊的護城河,向着前方無盡的草原飛馳而去。
天上晴空萬里,豔陽高照,碧空如洗,偶爾飄着朵朵白雲。大地之上沃野蒼茫,一陣清風吹過,露出那正在悠閒的吃着清甜的牧草的牛羊,一個個羊羣分散在這片廣袤的草原上,如星羅棋佈一般,與天上的團團白雲交相輝映。迎面而來的風聲中,隱隱送來了悠揚的牧歌之聲,帶來一份別樣悠然閒適的味道。
獨孤鳳和商秀珣,一路疾馳而過,呼嘯的勁風迎面而來,吹拂起兩人的秀髮。兩人齊頭並進,幾乎並肩而馳。乘風追電都是絕品的神駿,奔跑能力幾乎是難分上下,而已騎術而論,兩人也是不相上下,商秀珣固然是自小便接觸戰馬,獨孤鳳的騎術也是下過苦功夫的,因此,自出飛馬城堡之後,兩人就一直保持着這種齊頭並進的勢頭。
感受到坐下追電的蓬勃的爭前之意,獨孤鳳放鬆身體,身子前傾,幾乎伏在馬背上,儘量減少迎面而來的阻力。對於勁道精緻入微的控制能力,使她能夠感受到馬身上肌肉的每一次跳動。她的身體隨着追電不斷的跳躍起落而上下起伏,輕的彷彿是一團棉花,不給追電帶來任何的負重。
獨孤鳳一邊享受着急速飛馳帶來的刺激感受,一邊猶有閒逸的觀看着路過的風景。但見遼闊的牧場,篷帳處處,牧人閒閒,馬羊嘶叫,到處是一派田園牧歌的悠然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