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京都。
文華殿內。
許清宵的目光,緩緩從文宮收回。
“來人!”
下一刻,他聲音冷冽。
文華殿內,百官望着許清宵,不知道許清宵又要作甚。
“八門京兵聽令。”
“鎮壓大魏文宮,將蓬儒,張寧等人,全部扣押天牢,但敢阻攔者,斬!”
“將皇宮外所有儒生,全部圍剿,扣押天牢,若誰敢阻攔喧譁,斬!”
許清宵兩道命令下去,大殿內沒有任何人反對。
只有冷酷無情的迴應聲。
“我等遵命!”
話音落下,幾名武官直接走出文華殿,面色冷冽,去處理此事了。
“這幫人,是該要鎮壓鎮壓了,這個節骨眼上,他們鬧得最歡,要說不是幸災樂禍,老夫不信。”
文華殿內,陳正儒開口,他身爲大儒,但許清宵這個抉擇,他沒有任何一點反對的意思。
甚至完全支持許清宵這般去做。
許清宵殺降是不對。
可問題是,也不至於自己人鬧得這麼兇吧?你說如果是大魏藩王造反,許清宵殺降,殺的是自己人,你這樣鬧騰,陳正儒能夠理解。
自相殘殺!
可殺的是異族人,退一萬步來說,死的也是異族人。
再退一萬步來說,他許清宵做的再錯,也是爲了大魏,就不能等等嗎?等事情結束以後,你再來說幾句,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這個節骨眼,你就來鬧騰?巴不得大魏內亂是吧?
陳正儒也來火了。
“許大人,此事交給老夫吧,老夫會給許大人一個結果的。”
陳正儒開口,他主動請纓,打仗他說不上幾句話,可內政上面,他絕對是屈指可數的。
“勞煩陳尚書了。”
感受着陳正儒眼中的堅定,許清宵知道,陳正儒可不是想去包庇,也不是想要去打圓場,他是真正想要鎮壓內亂。
故此許清宵一口答應。
“許大人,老夫也去吧,幫一幫陳尚書。”
而此時,王新志也跟着開口,他的意思跟陳正儒一樣。
“好,勞煩兩位尚書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
不過接下來,刑部尚書也開口要過去看一看,許清宵有些哭笑不得,但想了想,六部尚書去了三位,來鎮壓大魏文宮,也算是配得上大魏文宮了。
“行!既然如此,諸位尚書勞煩了。”
許清宵沒有多說了,內政的事情,交給這三位尚書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大魏文宮這次,必然要栽個大跟頭。
而當前的事情,不是大魏文宮,而是大魏第二戰。
第一戰,兩個時辰攻下蕃國,這是奇蹟之戰,也是運氣之戰。
可第二戰,就是真正的大戰了,唐國,阿木塔,突良一定會全力防備,殺降的事情,只怕也傳入了他們耳中。
此戰,不可能會投降。
只能硬拼。
拿刀,拿槍,用命去拼,用命去殺。
不過硬拼是必然的,智謀也必須要,許清宵已經布好局了,運氣好,五天內攻下三國。
運氣不好,十日內,拿十萬條命,也要攻下三國。
大魏!
不能拖!
下一刻。
陳正儒,王新志,張靖三人離開文華殿,去針對大魏文宮之事了。
而大魏之中。
隨着大魏文報的免費發放。
越來越多百姓知道現在的戰況和局勢了。
【犯我大魏,雖遠必誅】
這篇文章的感染力太過於強烈了,這是許清宵親自主筆所寫。
許多百姓,連內容都沒看,只看到了文章這八個字,就已經熱血沸騰。
至於殺降之事,他們壓根就不管了。
不過這篇文章,不僅僅只是給一些底層百姓看的,也是給整個大魏上上下下看的。
南豫府之中。
一處酒樓。
一名老夫子手握大魏文報,言辭激烈,講述着文報中的內容。
四五百名百姓,把酒樓上上下下全部堵的水泄不通。
“各位百姓,大魏第一戰,大獲全勝,兩個時辰,打的蕃國投降。”
“可這場大勝,付出了兩萬三千名將士鮮血,蕃國投降,並非是真心實意投降,而是畏懼大魏而投降。”
“許守仁殺降,不是爲了殺而殺,而是爲了震懾百國。”
“一個月前,十二附屬國彈劾許守仁,這是何等恥辱?”
“先不論許大人做錯了什麼,就光說他區區附屬國,憑什麼彈劾我大魏臣子?我大魏內政,輪得到這幫異族插手嗎?”
“可大魏是什麼?是仁義之國,上國之上,大魏沒有派兵,也沒有鎮壓,而是警告十二異族國,讓他們派使者進京請罪。”
“他們聽了嗎?他們不聽!”
“而後聯合百國施壓,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彈劾許大人是假意,其真意是什麼?無非就是想要脫離大魏,投靠他國。”
“朝廷不答應,他們繼續施壓,許大人連寫三封聖旨,給予百國三次機會,但換來的是什麼?是異族的恥笑。”
“你們看看這大魏文報寫了什麼,異族笑我大魏無能,笑我大魏無種,他們將我等的仁義,當做軟弱,當做怯懦,當做害怕。”
“老夫問一問大家,異族如此辱罵,騎在我們大魏臉上,此事我等能忍嗎?”
夫子說話慷慨激昂,他握緊文報,聲音顫抖,詢問在場所有百姓。
“不能!”
“忍他孃的腿。”
“忍個毛,一羣狗雜種。”
百姓們大聲迴應,數日前的事情,他們歷歷在目,三道聖旨警告,換來的不是道歉,而是譏諷,是嘲笑,這口氣憋在大魏百姓心中。
那段時間,大魏百姓聚在一起,就是一起大罵朝廷無能,大罵兵家孬種。
他們歷歷在目,可沒有忘記。
得到百姓的回覆後,這夫子聲音更加激昂了。
“我等忍不了,朝廷也忍不了,許大人一統六部百官,集結三大軍,兵分三路。”
“信武侯只用一天時間,來到蕃國,夜襲城門。”
“兩個時辰,死了兩萬人,蕃國國君還做着春秋大夢,想着投降就沒事。”
“兩萬將士的命,誰來補償?”
“大魏之傷,又有誰來彌補?”
“如若大魏受降,那老夫問一句,是不是說,往後不管死多少人,只要他們願意投降,我們就只能接受?”
“就算百國投降了,平定禍亂,老夫問一問,難道他們下次就不會繼續找我大魏麻煩?”
“對於這羣豺狼,我等只能戰!”
“而且是死戰。”
“十七萬降兵,殺的好!殺的妙!不殺,何以展現我大魏國威!”
“諸位!”
“大魏自北伐後,真正的大變來了,許大人已經在文報上寫的清清楚楚了。”
“從現在開始,我等應當無條件支持大魏朝廷,不要聽信任何非朝廷之言,不要傳播任何有害於大魏之謠言。”
“大魏若是亡了,我等也別想苟且偷生,大魏的女子,將會淪爲異族的奴隸,我等也會死在異族刀下。”
“此時,大魏的軍隊,在前方廝殺,而我等應當鎮守大魏,不要出現內亂,誰要是搞內亂,誰就是奸細,誰就是罪人。”
“莫讓靖城恥再顯,也莫讓大魏再遭受百年之痛。”
“犯我大魏,雖遠必誅。”
“各位,明白了嗎?”
夫子聲嘶力竭,他鼓舞着百姓,因爲他真正看懂了大魏文報的內容,知道大魏現在最需要什麼,也知道許清宵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信念統一。
大魏的信念,必須要在這一刻統一。
因爲大魏無路可退。
民間百姓,一定要無條件相信朝廷,無條件相信許清宵,不能讓任何人,製造內亂,影響戰局。
夫子之言,發自肺腑,聲嘶力竭,引來百姓之共鳴,引來百姓之認同。
“夫子,我們明白了。”
“行,從現在開始,我無條件相信朝廷,他孃的,誰要是敢說一句許大人不好,誰要是敢說一句朝廷的不是,老子直接砍了他。”
“說的沒錯,咱們大魏的將士,正在外面鎮亂,我們絕對不能拖後腿,不能製造內亂,不然的話,內憂外患,遲早要打敗仗。”
“犯我大魏,雖遠必誅。”
“犯我大魏,雖遠必誅。”
四五百名百姓們大聲吼道,他們的信念,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同樣的事情,在南豫府各地出現。
有人在天橋地下鼓舞士氣,有人在各大酒樓鼓舞,有人甚至直接在路邊,一人傳十人,十人傳百人。
聽懂了的,相互傳遞。
沒聽懂的,也知道一件事情。
不要製造內亂,相信許清宵,相信朝廷。
大魏文報,在這一刻,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府君宅。
南豫府府君李廣新,看着手中的大魏文報,長長吐出一口氣。
“守仁!”
“大魏註定要因你而繁榮啊。”
他望着文報,聽着城內那一道道的民意之聲。
百姓對許清宵的信任,也達到了一個空前絕後的高度。
這是古今往來,沒有一個臣子能做到的。
許清宵,當真是萬古大才。
京都之中。
百姓們也議論紛紛,本身京都百姓對許清宵就是無比信任,而隨着文報的出現,百姓們對許清宵更加相信了。
只是很快,矛頭頓時指向了大魏文宮。
大魏儒報的內容,還歷歷在目,彈劾許清宵各種不好,大家還沒有忘記。
如今將兩份報紙擺在一起,一時之間,百姓們即便是再蠢,也不可能蠢到這個地步。
“各位,這大魏文宮,當真不是東西,這個張寧真是壞到骨子裡去了。”
“他寫文章,罵許大人殺降,對外敵如此假惺惺的,我想問大家一句,大魏儒報上,寫了一句咱們戰死的將士嗎?”
“我們戰死了兩萬三千人啊,我外甥死在了戰場上啊,他一句不提,反而可憐外敵,這他孃的還是人嗎?自己人死了,他不可憐,外敵死了,他鬼哭狼嚎,各種彈劾,這羣畜生東西,各位,有膽子的跟我去文宮,老子今天命不要了,都要把這個張寧打一頓。”
街道當中,一箇中年男子目呲欲裂,眼睛血紅無比道。
他是真的氣,他的外甥已經死在了戰場上,是另外一個同鄉人傳來的消息。
今天這才收到的,他還沒有告訴自己妹妹,他不敢說,一旦說了,自己妹妹可能扛不住喪子之痛啊。
他恨死了這幫異族,恨不得自己上戰場,把所有異族全部殺死,如今看完大魏文報,他心中暢快無比,對許清宵也無比尊重和敬佩。
然而聽到大魏宮廷外那幫儒生鬼叫連天,又想到大魏儒報寫的內容,替十七萬敵國降軍打抱不平,還彈劾自己國家的官員。
這如何不讓他火冒三丈?不,是如何讓他不氣急敗壞。
自己人死了,不說?
敵人死了,你鬼哭狼嚎的。
你還是不是人?還是不是大魏儒生啊?
故此,他帶着家裡七八個壯丁,在街道上大聲吼道。
一時之間,街道當中,有不少人被這番話點醒了。
一開始,大魏儒報的出現,的確讓他們覺得有些不應該,殺了十七萬降軍,有些不人道。
可隨着大魏文報的出現,再加上此人這番話,衆人這才逐漸醒悟過來。
是啊,兩萬三千將士死於攻城,你隻字不提,敵軍殺了人後就投降,許清宵下令殺降十七萬,你鬼叫連天。
你他孃的是魏奸吧?
這下子,不少人怒了。
“我跟你去。”
“老張,我也跟你去,他孃的,這幫文宮讀書人,真他孃的沒有一點良心。”
“這幫畜生東西,敢情死的不是他們兄弟?咱大魏兩萬多條年輕生命死了,一句話不說,一個屁都不放,殺了十七萬畜生,居然爲他們打抱不平?這書讀到他娘肚子裡去了?”
“走走走,廢話什麼,去大魏文宮。”
“你們去大魏文宮,我找點人來,去大魏宮廷外。”
“這幫人哪裡是讀書人?都是一羣賣國賊!”
“就是,一羣賣國賊,對比許大人,當真是高低立判。”
“對比許大人?你是在侮辱許大人嗎?”
“活該許大人是大魏未來新聖,就對比這幫人看,許大人現在封聖都不足爲過。”
京都百姓們也暴怒了,一個個抄起傢伙,朝着大魏文宮和大魏宮廷外走去。
而守仁學堂,這一刻也是無比沸騰與熱鬧。
“出事了,出事了,百姓們紛紛前往文宮和大魏宮廷外,好像是要去打讀書人。”
“不好了,文宮外聚集了不少百姓。”
“四大書院外也聚集了不少百姓,感覺我等讀書人這次犯衆怒了。”
守仁學堂內,有不少聲音響起,一些讀書人急急忙忙跑了過來,略顯慌張。
然而,就在這時,李守明的聲音響起了。
“怕什麼?”
“京都百姓是去找文宮讀書人麻煩,我們是守仁學堂的學生,百姓不會對我們出手的。”
“恩,老師在民間的威望極高,這次百姓也是針對大魏文宮,與我等無關。”
學堂內有人開口,並沒有任何一絲畏懼。
可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忽然在守仁學堂響起。
“所有人聽着!”
“隨我前往大魏宮廷。”
聲音響起,是陳星河的聲音。
這一刻,陳星河穿着一套素衣,從房間內走出,望着衆學生如此說道。
“師伯,我們是去做什麼?”
“師伯?去大魏宮廷作甚?”
守仁學堂的學生們有些好奇,不知道陳星河是何意。
“揍人!”
“揍讀書人!”
陳星河十分瀟灑,他一步跨過學堂之門,朝着外面趕去。
這個時候,大魏文宮的讀書人已經惹來民怨,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文宮儒生,抓住這次機會,在大魏宮廷內,大肆辱罵許清宵,罵了整整一天,別說大魏宮廷內每隔一刻鐘就聽到這幫人鬼哭狼嚎了。
就連守仁學堂每隔一刻鐘,也能聽到這些人鬼叫連天。
大傢伙都憋着一口氣,現在機會來了,陳星河會放過嗎?
果然,隨着陳星河如此開口,所有守仁學堂的學生們一個個激動了,紛紛跟着陳星河往大魏宮廷走去。
一時之間。
整個京都,已經徹底沸騰起來了。
到處都是百姓,拿着傢伙,朝着大魏宮廷走去。
一支支八門京兵迅速整裝待發,看到這種情勢,肯定要出動兵部,他們想要穩住局面,但看到百姓們一個個眼中冒火。
八門京兵們實在是不敢大聲說話啊,只能讓大家維持好秩序,千萬不要發生民亂,這要是發生了民亂,可不是小事啊。
大魏宮廷外。
數以萬計的讀書人,依舊是每隔一刻鐘大聲請願。
他們這一天,可謂是罵爽了,堂堂一位大儒,未來的新聖,被他們這樣辱罵,這還不夠爽嗎?
本來自從許清宵來了以後,大魏文宮處處被打壓,導致他們心裡很不爽,尤其是許清宵太年輕了,如此年輕,就成爲了大儒。
有心胸寬闊之人,表示敬佩和尊重,但文人相輕,有些文人就不一樣,他們總覺得許清宵用了莫名的手段,或者覺得許清宵德不配位。
平日裡只能在私底下辱罵許清宵,後來許清宵成爲大魏未來新聖,大家都不敢說了,只能憋在心裡。
但這次不一樣了,許清宵殺降,犯下滔天大罪,落下話柄,再配合大魏儒報的文章,他們豈能不怒?
豈能不抓住這次機會,瘋狂貶低許清宵和踐踏許清宵?來滿足自己內心的愉悅?
只是罵了一天,大魏宮廷沒有任何一點反應,大家還是有些不爽。
“諸位,我們不要隔一刻鐘,這樣,我們隔半刻鐘喊一聲,大家輪流來。”
有儒生提議,不要一刻鐘喊一次,半刻鐘,讓陛下聽見,讓滿朝文武聽見,大罵國賊許清宵。
這個提議瞬間得到衆人的認可。
下一刻,有讀書人站起身來,大聲怒罵道。
“大魏江山,天降災禍,國賊許清宵,殺降犯天怒,死不足惜,還請陛下嚴懲許清宵!”
洪亮的聲音響起,當下,五六千儒生齊齊怒吼,大罵許清宵國賊也。
然而,就在此時,陣陣腳步聲響起,是八門京兵的身影。
一支支軍隊出現,神色嚴肅,手持兵器,直接將大魏文宮外的讀書們全部封鎖圈住,面色冷冽無比。
而隨着八門京兵的出現,大部分讀書人臉色有些難看,莫名有點害怕。
可有部分讀書人根本無懼這一切,甚至還露出狂喜之色。
“諸位!”
“不要驚慌,有十位大儒在此,這些京兵不敢傷我等,若他們敢傷我等,光是這殺降欺儒,天地不容。”
有人開口,自信無比道,認爲八門京兵不敢出手傷他們。
的確,隨着這道聲音響起,不少儒生跟着大喊。
“沒錯,他們不敢傷我等,十位大儒在此,數萬儒生,若他們敢傷我等讀書人,就是犯下天怒。”
“自古以來,殺降欺儒之國,皆會遭天譴,某就不信,他們敢欺負我等儒生。”
“這隻怕又是許清宵下的令了,哈哈哈哈哈,許清宵怕了,國賊許清宵怕了,他害怕我等之言,害怕百姓醒悟,所以派兵鎮壓。”
“是的,許清宵怕了,他怕了,否則的話,爲何派兵前來?他是害怕,百姓醒悟,我等一定要鎮守此地,讓京都百姓,讓大魏百姓,讓天下百姓都知道,許清宵國賊也。”
不少書生嗨了,徹底嗨了,看到京兵來臨,不但沒有任何害怕,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激烈。
他們認爲,許清宵這是怕了,是心虛了,不然的話,爲何派兵前來?
不僅僅是這些儒生,十位大儒也是如此。
“我輩讀書人,爲天下蒼生而讀書,無懼強權,有一顆無畏之心。”
“諸位,我們的後盾是百姓,是天下百姓。”
“聽本儒之令,團結一致,如若京兵敢動手,我等死戰於此,老夫不信,他許清宵敢殺儒。”
有大儒開口,大聲吼道。
“他許清宵即便是再狂,他也不敢殺儒,他若是敢殺儒,天下百姓絕對不會放過他許清宵的。”
“對,我等的後盾,是百姓,是天下民意,諸位不要慌。”
一尊尊大儒開口。
他們的聲音無比洪亮,在這一刻,認爲天下百姓是他們的後盾,無懼強權。
這一番話,使得這羣讀書人熱血沸騰,情緒高昂。
“傳許大人之令,國家動盪,風雨交加之時,爾等儒生,造謠生事,企圖製造內亂,其心可誅。”
“傳大人之令,扣押爾等儒生入天牢,待國家穩定,再一一提審。”
“反抗者!殺!”
“阻攔者!殺!”
“再敢亂語者!殺!”
京兵統領之聲響起,他是一個刀疤臉,目光兇惡無比,早就看這幫傢伙不爽了,眼下上面給了命令,他纔不管那麼多,誰敢阻攔,他一刀砍去。
鏘鏘鏘!
一把把大刀出現,刀面寒芒閃爍,不少讀書人頓時閉嘴了,在大刀面前,這些讀書人還是有些慌張。
可還是有不少讀書人依舊鐵骨錚錚,望着對方,眼神之中可沒有半點畏懼。
“諸位,我果然沒有猜錯,許清宵慌了,許清宵怕了,他心虛了,想要用刀劍,讓我等閉嘴!”
“可我們是誰?我們是讀書人,讀浩然正氣,爲天下蒼生而讀書之人,我們害怕刀劍嗎?”
“我們害怕死亡嗎?”
“只要百姓站在我們這裡,我們將無懼一切。”
有讀書人大聲吼道,他言語激昂,甚至向前走了一步,彰顯自己的無畏。
下一刻,不少讀書人紛紛站起來,同仇敵愾,他們互相拉着,組成人牆,一個個目光堅定不移。
“諸位!我等不是爲自己而戰,也不是爲文宮而戰,而是爲百姓而戰,許清宵殺我等之身,我誅許清宵之心!”
洪亮無比的聲音響起,充滿着感染力。
一時之間,各種聲音紛紛響起。
“許清宵殺我之身,我誅許清宵之心!”
“不爲自身而戰,爲百姓而戰!”
“爲百姓而戰!”
“爲百姓而戰!”
那一道道聲音響起,傳至大魏京都,數以萬計的儒生這一刻熱淚盈眶,他們把自己感動到了。
十位大儒更差點落淚,這一刻,數萬讀書人聚集在一起,他們認爲自己是光榮的,認爲自己充滿着榮耀。
甚至有人做好了死的準備,他們的目光,堅定不移,他們的信念,堅定不移。
他們爲的不是自己,爲的也不是名譽,爲的是天下百姓,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這一刻,他們如同聖人一般。
而這種感染力,讓他們不畏死亡,無懼一切。
京兵統領冷冰冰地看着這一切,他手放在刀上,已經準備殺儒了。
可就在此時,一陣陣腳步聲再次出現。
四面八方,無數百姓抄着傢伙,朝着大魏宮廷之外走來。
百姓們一個個目光寒冷,亦或者目中有火,彷彿極其憤怒一般。
當看着百姓從四面八方涌來,大魏宮廷之外的讀書人們激動了,他們興奮了。
“諸位!”
“看!看啊!百姓們來支持我們了。”
“百姓是我們最堅強的後盾,他們來了,他們看到我等被欺負,現在來幫助我等了。”
“爲百姓而戰,我等死不足惜啊。”
“嗚嗚嗚嗚,莫名落淚啊,看到這一幕,某值了,某值了。”
“此生不悔,此生不悔啊。”
“各位百姓,你們不要過來,這場仗,由我等來打,你們只要親眼看見,他們是如何欺壓我等的就行,功德自在人心。”
“百姓們,你們不要過來,他們不敢傷我等的,可你們不一樣,他們會欺壓你們的。”
“許清宵!許清宵!你看看啊,你看看啊,這就是你的民意嗎?哈哈哈哈,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用這種方式,來矇騙百姓,現在你自食其果了吧?”
這一刻,無數聲音響起。
這羣儒生們下意識以爲,這些百姓是過來幫他們的。
他們激動,他們感動,他們落淚,他們情緒更加高昂,他們更加覺得值了,許多儒生更是哭喊着,讓百姓們不要過來,怕他們受傷。
矯情無比,做作十足。
這番場景,讓百姓們有些愣了。
他們不知道這幫讀書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一個個哭的這麼兇幹嘛?還有什麼欺壓不欺壓?
百姓們有些迷糊了。
而儒生們再一次異口同聲。
“國賊許清宵!你睜開眼睛看看吧!百姓已經睜開了眼睛!你不得好死!我等與你死戰到底!”
“此戰!爲天下蒼生,爲大魏百姓,爲京都百姓,來吧!殺吧!”
“你殺我之身,我誅你之心啊!”
儒生們徹底嗨了,他們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幻想當中。
如雷般的聲音響起,氣勢沖天。
可突兀之間,百姓之中,一道如雷般的聲音響起。
“我殺你奶奶個腿。”
“爲你孃的百姓而戰。”
“這幫書生把腦子讀壞了,諸位,現在還不上?等大魏亡了再上?”
“上啊!往死裡打,把這羣賣國書生往死裡打,打死最好。”
激昂無比的聲音響起,如同導火索燃燒一般,瞬間炸了。
所有百姓在這一刻,全部衝向這羣書生,就如同洪水一般,從四面八方直接衝上去了。
這一刻,前面的儒生傻眼了,這些人,不是來幫自己的嗎?
而後面的儒生們,則沒有聽清楚,還以爲百姓是衝過來幫自己的,一個個不由嚎啕大哭,喊着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這場仗讓我們來。
你們已經很可憐了。
只是剎那間,無數百姓已經衝到面前,對準前排的讀書人,直接就是面門一拳。
嘭!嘭!嘭!
大戰瞬間混亂,三四萬百姓紛紛加入戰場,見到讀書人就往死裡打,拳打腳踢,也不管對方年齡多大,逮到就打。
而讀書們徹徹底底傻眼了。
“你們不是來幫我們的嗎?你們爲何打我?”
“嘶,爾等爲何這樣?你們是不是受到蠱惑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腰斷了。”
讀書們徹底傻眼了,這些百姓不是來幫自己的嗎?怎麼朝着自己往死裡打啊?
“幫你們?我幫你們上西天,賣國賊!”
“我蠱惑你娘,你這個腦疾玩意,你爹孃送你上學,沒想到你就學會這玩意?賣國賊,找打。”
“你們身爲讀書人,不爲國出力,國家有難之時,你們不出來幫忙,反而添堵添亂,你們還是人嗎?口口聲聲罵許大人是國賊,你們這羣人才是國賊。”
“各位兄弟,給我往死裡打,打死都行,這種人死了,他們爹媽都不會給他們收屍的。”
“一羣狗東西,我大魏江山,岌岌可危,將士們在外浴血奮鬥,而你們呢?讓你們出去擊敵你們做不到,讓你們寫點東西,你們還罵自己人?給自己國家增加危難。”
“你們不得好死啊。”
百姓們氣勢洶洶,他們怒吼連連,三四個人抓住一個讀書人就往死裡打,打的極其兇狠。
“各位百姓,你們上當了,你們被騙了,這是許清宵的計謀啊,這是許清宵的計謀啊。”
有大儒看到這一幕,臉色嚇得慘白無比。
他們身子發抖,與百姓各種解釋,希望百姓理智啊。
同時他也極其憋屈,極其難受,還以爲這些百姓是來幫自己的,可沒想到的是,竟然是過來打自己的。
這還真是.......遇見了鬼啊。
他孃的,真他孃的遇見鬼了啊。
“計謀你大爺,你這個老不死的傢伙,老而不死,許大人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不是人老變壞,是壞人變老吧?”
“各位兄弟,把這幾個大儒抓住,也往死裡打,他孃的,整天到晚就是這幫人找許大人麻煩,忙幫不上什麼忙,就喜歡打壓良才!”
“打!給我狠狠的打!”
百姓們已經徹底喪失理智了,他們抓住讀書人就打,而且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這幾個大儒本來還想着穩固局勢,可看到這樣子,一個個臉色慘白。
紛紛想要逃亡大魏文宮去。
然而四面八方都是人,數以萬計的讀書人,完全沒有任何戰鬥力,被打的慘叫連連。
而內部還沒有捱揍的讀書人,此時此刻,全部麻了,徹徹底底麻了。
恐懼!羞愧!害怕!等情緒佔據他們腦中。
這種場景,他們如何不恐懼?
但更多的還是羞愧啊。
尤其想到剛纔,他們還大聲喊着,什麼爲百姓而戰,還那麼慷慨激昂,那麼熱血沸騰。
結果,人家百姓根本就不領情,不領情就算了,還打他們?這種恥辱,簡直是一生難忘啊。
他們臉紅滴血,想死的心都有啊。
可隨着百姓衝散了讀書人陣營,他們開始慌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我就死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各位不要再打了,我真的扛不住了。”
“我腿斷了,我的腿斷了,啊!!!!!”
“我真的不行了,再打我要死了。”
“跟我沒有關係啊,跟我沒有關係啊,是有人喊我來的,不是我想來的。”
“是趙儒叫我來的,是趙儒叫我來的,我本意是不想來的,各位百姓,不要再打了。”
場面一度極其混亂,百姓下手還真是狠的不行,拳打腳踢之下,這些讀書人當真是生不如死。
八門京兵看着這一切,沉默不語,不過眼神當中卻充滿着暢快之意。
他們何嘗不支持許清宵?
還是那句話。
大魏的將士,在外面浴血奮戰。
大魏的儒生,在內部製造混亂。
這他孃的,誰能接受?還妄圖想要矇騙大家?現在好了吧?自食其果吧?
這就叫做活該。
“統領!民意暴亂,爲何不出手製止,你還站在幹什麼?還不快快讓人制止。”
有大儒望着京門統領。
大聲怒斥道。
怒斥京門統領的冷漠。
“給老子把嘴閉上。”
京門統領開口,一句話罵了回去。
隨後,他望着混戰道。
“八門京兵聽令。”
“維護秩序,注意百姓安危,不要讓百姓受傷,百姓是讀書人最堅強的後盾。”
京門統領開口,一句話羞的所有讀書人臉色漲紅啊,甚至有不少讀書人沒被打暈,卻被活生生氣暈了,尤其是想到方纔說的話。
還爲民而戰?
真是爲他娘個腿而戰啊。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這是奇恥大辱啊。
噗。
有大儒吐血,也暈過去了,這一下身旁的大儒急了,他也想暈死過去啊,可問題是,暈不過去啊。
當下,混戰再次開始,讀書人的慘叫之聲,也一直傳入了文華殿內。
而大殿內,武官們皆然哈哈大笑,幸災樂禍地看着這一切。
而與此同時。
大魏文宮。
相比大魏宮廷外的混亂。
大魏文宮就比較有秩序多了。
數以萬計的百姓,來到大魏文宮,百姓們沒有衝入文宮暴亂,而是冷冰冰地望着大魏文宮,眼神之中滿是怒意。
而文宮內的讀書人,卻一個個莫名心虛與害怕,面對幾萬百姓的目光,有誰不心虛?
這一刻。
一支支京兵出現,將大魏文宮全部包圍。
很快,三道身影出現。
大魏丞相陳正儒!
禮部尚書王新志!
刑部尚書張靖!
三人的身影,出現在大魏文宮之外,率領京兵一萬,將大魏文宮團團包圍。
“傳,許大人之令!”
“扣押國賊,蓬儒!”
“扣押國賊,張寧!”
隨着陳正儒的到來,一道洪亮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陳正儒目光冷冽,一開口,便冠上國賊之稱。
“大膽!”
“陳正儒,你瘋了?竟稱蓬儒爲國賊?”
“這許清宵是不是瘋了?我大魏天地大儒,他竟然敢辱國賊!”
“瘋了,瘋了,陳正儒,你瘋了。”
“你可知道這是何地?大魏文宮!你率兵入宮,實乃犯下大罪,你身爲大儒,不尊聖人,你枉爲讀書人。”
文宮當中,一道道暴喝聲響起。
他們怒斥陳正儒,無與倫比的憤怒。
只因陳正儒辱罵蓬儒爲國賊。
可陳正儒卻冷笑不已。
“國之大難時,大魏將士,浴血奮戰,死而後已,大魏朝廷,滿朝文武竭盡全力,保家衛國。”
“而大魏文宮在做什麼?蓬儒在做什麼?張儒在做什麼?抨擊許大人,調動民意,妄想製造內亂。”
“這不是國賊!”
“這是什麼?”
“蓬儒!”
“你老而不死!”
“滾出來!”
“否則!”
“京兵聽令!”
“殺!”
陳正儒聲音激烈,情緒激昂。
當朝丞相!
文宮大儒!
他今日!是抱着殺儒之心!
來的!
而大魏文宮內。
衆人也不由愣了。
他們感覺得到,陳正儒的殺意。
不少大儒嚥了口唾沫。
莫名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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