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唐仇開了口,許盡歡自然也不會駁他面子,不答應幫忙。
擇日不如撞日,於是索性讓唐仇送她到那個林澤工作的健身會所,她去會會這個神秘的傢伙。
“你要小心點。這傢伙很危險!”唐仇開車把她送到健身會所樓下,語重心長道。
在他心裡始終還是把這個林澤認定是秦澤,所以格外覺得對方可疑。
當然論理來說,這擔憂完全是沒必要的。連怪物和爆炸都奈何不了許盡歡,區區一個殺人犯就算是小兒科了!
“知道了!”雖然擔憂來的毫無必要,但她也知道好歹,故而還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算給額外給唐仇面子。
唐經理深深看了一眼,然後面色複雜的開車離開。
許盡歡先是在會所樓下轉了一圈,發現有家鮮奶吧,立刻鑽進去喝了兩瓶鮮奶,又打包了一份芒果酸奶冰,滋滋的吸着走進了會所。
一進前臺立刻有人上來招呼,問她是不是辦卡。
她點點頭。
“小姐想要做什麼運動?要不要先看看我們的宣傳資料,本月有一個套餐優惠力度很大,辦年卡的話還有多重好禮贈送……”
“你們這兒是不是有個教舞蹈的,叫林澤。”她打斷促銷員的話,直接開門見山。
促銷員立刻露出一臉“果然又是來找林澤”的表情,點了點頭。
“是的,林老師是我們這兒教拉丁舞的老師。不過最近林老師的課都滿員了,要不您看看其他老師的資料。我們的老師都是正規舞蹈學校出來的,譬如……”
“他的課是什麼時候?”她又打斷對方的話,問道。
“林老師的課一般是下午兩節,晚上一節,週末休息。每節課都是四十五分鐘!但他的課真的已經滿員了,到年底都不會有空缺。所以小姐您看……”
行情這麼俏啊!許大仙眯着眼把芒果酸奶冰一口氣吸管,把杯子啪的拍在桌上。
“那他接私教嗎?沒有正課我可以買私教課!”
許皇太女缺德缺教養缺愛缺智商,唯獨不缺錢!霸氣側漏!
促銷員露出一臉牙疼的表情。心想這年頭的女人真是個個都不得了,尤其是這班有錢的女人,那真是一個塞一個彪悍。自打林澤這塊小鮮肉來會所上課之後,這幫老中青三代的女土豪們就跟蒼蠅嗅到了膿血一般,烏泱泱的朝他撲來。
人人都恨不得在這塊小鮮肉上咬一口!
也不知這位主又是從哪兒得知的消息,上趕着也來湊熱鬧。
可惜,來晚了!尼姑太多,粥太少,沒剩下了!
“對不起,林老師不接私教的活。”
喲!不光行情俏,姿態還蠻高!有點意思!許皇太女咧嘴一笑。
“那我親自跟他說,我不缺錢!難道他不賺錢嗎?”
這話說的,一股子街頭調戲民女的惡霸少爺樣,盡顯土豪作風!
促銷員一臉欲哭無淚。心想有錢霸道的客人您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可咋們這位林老師卻是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堅決不爲“五斗米”折腰的高人。
說雙休就雙休,說不私教就不私教!
“他下午什麼時候來上課?”看着促銷員這一臉看“惡霸”的表情,許盡歡知道自己演出很成功。不過她這次來可不是爲了欺負一個促銷員,主要是從周圍人的態度摸一摸這位林澤的底。
“林老師一般下午兩點半開始授課。你要不下午再來吧!”這主問東問西,就圍着林澤打轉,也不賣套餐辦卡,屬於雞肋客戶。促銷員開始委婉的送客了。
許盡歡點點頭。
“好吧,那我下午再來!”說完就真的起身走了。
終於把這尊來路不明的大佛請走,促銷員長吁一口氣。別人還覺得奇怪,上門的買賣怎麼不要?促銷員表示人家是衝着林澤來的,對方立刻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
林老師對女人殺傷力太強,簡直令人又愛又恨。
愛的是他的課最爲暢銷,一推出就滿員,價格比別的老師貴一倍都不愁賣。誰撈到他的課,那就等着直接數錢吧。恨的是他的課太少,別的老師恨不得把一週七天都排滿,上午下午晚上都安排上課。他倒好,白天壓根不接活,還要雙休,比公務員還爽。
別的老師得了空就接一對一私教,他又不要。儼然一副視金錢如糞土的姿態!
結果越是這樣越是惹得一班女土豪們趨之若鶩,這大概也算是飢餓營銷的一種吧。
這不,又招來一個。幸好不算難纏,講事實擺道理終於勸退了。
許盡歡當然沒興趣上林澤的課,只是希望瞭解一下情況。
顯然至少在健身會所這個工作場合來看,林澤表現的很正常。受到歡迎除了人帥之外,說明接人待物方面做得也不錯。她也不會忽略促銷員對林澤的維護,顯然周圍人都對他有好感,願意親近好保護他。
這樣的人,說他是死而復生的殺人犯,只怕沒人會信。
當然,最好還是要親眼看一看這個林澤。
唯有親眼看過,她才能確認他是否是個人!
假如對方不是人,那“死而復生”就不奇怪了。雖然不一定是死而復生,但既然不是人,不按常理出牌也屬自然。
但倘若對方確實是個人,那顯然就得進一步調查了!
在會所沒有遇到林澤,她也不在意。掏出手機連上網絡,找唐仇要了這個林澤現在的住址,還有那個中學校長的家庭住址,決定去這兩個地方也看看。
結果在中學校長家小區樓下,意外碰到了何萍萍和葛薇薇。
“歡歡姐?你怎麼在這兒?好久不見啊!對了,聽拜拜說去年年底你們去西歐滑雪,好羨慕啊!”葛薇薇天性開朗,立刻拉着何萍萍上前打招呼。
“歡歡姐!”何萍萍則靦腆的朝她笑了笑,安安靜靜的站在旁邊。
“你們好你們好。你們在這兒做什麼呀?”許大仙擺擺手,像個老太爺似的打招呼。
“是萍萍!她有個親戚住這兒,我陪她過來看看。”葛薇薇立刻回答。
“親戚?”
“是我舅舅家在這兒!我媽讓我過來瞧瞧!”
“你舅舅?他住哪兒?”許大仙皺起眉,突然有不詳的預感。
見她問起這個,何萍萍雖然一臉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舉起手指了指伸手那棟樓的上面一戶。
“就是那棟樓的上面那戶!”
“這裡的房子都是躍層!下面一樓二樓是一戶,上面三樓四樓也是一戶。聽說這樣一套房子要近三百萬呢!而且這小區還有學區,房子特別搶手,有錢都買不到。想不到這年頭中學校長還挺賺的!誒,萍萍,你舅舅一定有灰色收入吧!”葛薇薇一臉興奮,頭一歪朝何萍萍比劃了一個數錢的手勢。
“你別亂說,這種事我哪裡知道!”何萍萍立刻漲紅臉,擺了擺手。
完了,中學校長,妥妥就是她要找的那家!不過轉念一想,也好!
許大仙一伸手。
“那行,你也帶我一個吧!”
“誒?”何萍萍愣住。
許大仙上前,一把挽住她的胳膊。
“走!我們一起去你舅舅家拜訪一下!”
雖然不明白許盡歡此舉是何意,不過兩人跟她一貫相熟,知道她雖然有些荒誕,但絕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
所以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帶着她一起上樓拜訪去了。
*
因爲去之前就打了招呼,所以家裡有人等着,不必擔心吃閉門羹。而且何萍萍也一早說明會跟同學一起來,幸好沒說具體人數,多一個也不會露餡。
何萍萍的舅舅也知道這個侄女性格有些內向膽小,帶着同學一起來也是合情合理。兩位同學統一的青春朝氣,看着也挺讓人歡喜。
把這三位女孩迎進門,何萍萍年輕的舅媽立刻端來了飲料和水果,招呼大家坐下來吃。
可愛的女兒聽到有客人來,也興奮的從樓上的房間裡跑出來,噔噔噔的下樓來。
“是萍萍姐姐來了!萍萍姐姐!”
何萍萍立刻從隨身的包包裡取出一個親手製作的玩偶奉上。
“苒苒,上次在老家答應你的小熊娃娃。”
“哇!好漂亮的娃娃!”小女孩立刻奉上開心的笑臉,一把抓過玩偶抱在懷裡。
“還不快謝謝姐姐!”萍萍舅舅在一旁說道。
“謝謝萍萍姐姐!”
誒,沒想到這個內向的小受氣包竟然還會這手藝,許盡歡表示人真是不可貌相呀。
抱着小熊娃娃的苒苒興奮的跑到樓梯口,大聲喊。
“林老師,林老師,快出來看萍萍姐姐給我做的小熊娃娃!”
林老師?許大仙瞪起眼,不會就是……
聽到她的呼喊,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從裡面的房間出來,走下樓梯。
“小熊娃娃在哪裡?快讓老師看看!”
高高瘦瘦,面容俊朗,笑容燦爛,眼角還有一顆銷魂的淚痣。可不就是林澤麼!
運氣真好,竟然在這兒碰上了!
“在這兒在這兒!”小女孩獻寶似的把熊娃娃高高舉起。
林澤走到樓下,伸手一把抱起小女孩,拍了拍她的腦袋。
“哇,好可愛的熊娃娃,做的真好!跟苒苒一樣漂亮。”
“不對不對,苒苒比熊娃娃更漂亮!苒苒是最漂亮的小公主!”小女孩肆無忌憚的大聲說道,語氣滿滿的驕傲。
這童真無忌的話語引得在場的大人都歡笑起來,屋子裡的氣氛格外熱鬧而又溫馨。
“這位是苒苒週末鋼琴課的老師,姓林,林老師!這幾位是我的侄女和她的大學同學。”男主人立刻爲大家做了介紹。
“你們好,叫我林澤就行了。我帶苒苒上去把剩下的練習做完!”林澤微微一笑,轉頭對女主人說道。
年輕漂亮的女主人別開頭,把目光轉向男主人,似乎是徵詢他的意見。
校長舅舅點了點頭。
“也好,每天的功課不能耽誤。做完了練習再下來和萍萍姐姐玩。”
苒苒立刻撅起嘴。
“我不要嘛!”
“苒苒乖。乖乖做完練習,老師給你彈你最喜歡的愛麗絲,好不好。”林澤輕言細語的哄道,英俊的臉龐配上寵溺的目光以及溫柔的語調,堪稱無敵大殺器。
“好!”小女孩立刻繳械投降,抱着小熊甜甜的回答。
於是,他扭頭對在場的其他人微微一笑,就抱着苒苒上樓繼續授課了。
“哇塞!好帥啊!人家也好想跟林老師一起上課啊!”葛薇薇一臉花癡的表情,低聲感嘆。
何萍萍連忙拽了拽她的胳膊。
“你不要亂說啦!”
葛薇薇暗地裡一個肘擊給何萍萍,朝她擠擠眼。
“萍萍,姐激情盪漾了。等下你配合一下,我要上去拿下他的電話號碼。”
“喂!你不要亂來啊!”損友如此,何萍萍簡直要欲哭無淚。
然而所謂朋友,不就是用來兩肋插刀的嘛。葛薇薇表示,這是考驗我們彼此友誼的時刻。
少女們的友誼正面臨血與火的考驗,但坐在旁邊的許大仙對此渾然不覺。
她也咧着嘴笑,擺出一副和善好同學的模樣,可惜笑容只浮於表面。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何萍萍的舅舅就是那位中學校長,而林澤也正如唐仇調查的,確實在融入這個家庭,還融入的挺不錯的。至少一家三口都挺喜歡他!
原來他雙休日不接活就是爲了在何萍萍舅舅家裡給孩子當家庭教師!
校長舅舅就沒覺得頭頂發綠,後背發硬麼?
然而看着校長舅舅笑的那麼歡快,看向抱着孩子的林澤的目光也是一片坦然,彷彿是真把對方當成家人一般。
反倒是年輕漂亮的女主人有些刻意躲避林澤,目光從不放在他的身上。這也說明兩人之間的關係確有蹊蹺!
不過經過剛纔的當面確認,她可以肯定,這個林澤是個貨真價實的大活人,並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就奇怪了!活人變成死人很容易,但要讓死人再變成活人卻幾乎不可能!
死而復生這種事,大部分情況下其實死者都是處於一種假死狀態,通過某個契機,生命力再次被激活,從而得到了復生。
極小部分的情況則是借屍還魂!但借屍還魂並非常人理解的,隨便一個鬼魂找具屍體,往上一躺,就又活了。
須知身體和靈魂那是天生一套,缺了哪一個都補不回來。換個身體或者換個靈魂,又不是換件衣服換條褲子,哪有那麼簡單。就算是換衣服褲子,也得量一量尺寸,選一選款式。
何況還是肉身呢!終歸一句話,後來的都不是原配,沒有天生一套那般完美契合。
身體和靈魂不配套的話呢,兩者就不能完全相容。最常見的情況就是身體會逐漸衰竭,最終徹底死亡。也就是,即便鬼魂能力強大,倘若借用了不配套的身體,那麼這個身體就會因爲失去了魂魄滋養,器官衰竭徹底死亡。這個過程往往會很快,一般不超過三個月。快的甚至幾天就會出現症狀,身體呈現死相。
因爲假如身體是電腦的硬件,那麼魂魄就等於軟件。在電腦上運行不兼容的軟件,其結果就是徹底死機,強行運行的話還會燒掉主板和cpu,電腦就徹底報廢了。
道理是一樣的。
還有一種特例就是像她這樣,魂魄能力強大,可以利用原身的框架自己組裝搭建一個身體。雖然外表看起來和原身沒有什麼區別,但其實內裡已經完全不同。但即便如此,也不是百分之百相合。像她這樣,肉體太弱,神魂太強,每次稍微“超頻”一下,身體就各種崩潰,也是醉人的很!
就不知這個林澤屬於哪一種?
假死被激活?肯定不是。屍體都燒成灰了,激活了也只能是一堆灰!
普通鬼魂借屍還魂?也不可能。看他活蹦亂跳精神飽滿的樣子,並非是身體和靈魂不配套的樣子。
像她這樣自己創造一個身體的?也不像。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並沒有什麼超能力!
這就奇了怪了!
難道說,這一切就是唐仇弄錯了?
這個世界上或許就是有這麼相像的,幾乎如同一模一樣的,但卻毫不相干的兩個人。
他因爲自己當年的心結沒有打開,如今就把那種複雜的情緒強加在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
是這樣嗎?
她表示懷疑!
*
盛情難卻,她們三人留在中學校長家吃了一頓中飯。飯菜很豐盛,女主人手藝頗佳,煎炒烹炸樣樣精通,做了滿滿一桌好菜招待客人。
最難得是做了一整桌菜之後,人家還能照樣美貌如花,不沾半點菸火氣。也是一種本事!
中國人吃飯向來喜歡人多熱鬧,林澤自然也被留下用飯。
大家熱熱鬧鬧吃了一頓中飯,又坐下來聊了一會天,喝了一杯茶,吃了一點飯後水果,這才起身告辭。
期間葛薇薇當然是主動出擊,向林澤要了電話號碼,並毫不掩飾對他英俊帥氣的稱讚。這種坦然大方的態度,反而讓人覺得她幹練爽朗,絲毫不惹人生厭。
連帶着校長舅舅也在一旁攛掇,俊男配美女,樂見其成。
惹得寶貝女兒苒苒哇哇大叫,嚷嚷着林老師等等她,她會努力長大,當老師的新娘。
童言無忌,童真可愛,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林澤也鬼,一邊笑着點頭答應會等待小女孩長大,一邊則落落大方的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了葛薇薇,顯然是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
許盡歡偷偷在一旁打量女主人的臉色,卻發現對方一直兩眼放空,擺着一張空洞而又精緻的笑臉,心思不知飛去了哪裡。
真奇怪!看起來熱熱鬧鬧,和和美美的家庭,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事業有成,待人親切的男主人。年輕漂亮,溫柔顧家的女主人。天真活潑,嬌生慣養的小公主。還有一個英俊大方,風度翩翩的家庭教師。
這組合,真奇怪!
從何萍萍舅舅家出來已經是下午了!
林澤是開車來的,葛薇薇立刻上前搭訕。
“林老師,去不去大學城,給我們搭個順風車呀!”
林澤笑着搖搖頭。
“真不湊巧,我是要去會展中心,不順路。要不我給你們叫個專車?”
這話一聽就是敷衍了,葛薇薇也不是死纏爛打的姑娘,當即燦爛一笑,伸手比劃了一個手勢。
“那就不麻煩了!林老師,別忘給我打電話喲!”
林澤笑笑。
“好,有空一定給你打電話!”
說完,調轉車頭離去。
“嘖嘖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林老師是個高手啊!”望着遠去的車屁股,葛薇薇感嘆道。
“人家都拒絕的那麼明顯了,你還老硬湊硬湊的。多沒意思!”在熟人面前,何萍萍也能吐槽兩句。
損友立刻給她一個肘擊。
“撩漢撩漢,重點在於撩!這是一種樂趣,你懂不懂!小處女!”
被叫小處女,何萍萍立刻鼓起腮幫子。
“你亂說什麼!”
“你看你看,說你處女就生氣,處女怎麼了?我說的是你是處女座!”葛薇薇嬉皮笑臉道。
“哎呀!你討厭死了!”何萍萍氣的伸手拍她。
兩個女生立刻打鬧成一團,在小區花園裡追追打打,嘻嘻哈哈,揮灑青春的熱情。
鬧了一會,纔想起還有個許盡歡,扭頭一看,許大仙正皺着眉頭,一臉嚴肅的跟在旁邊。
“歡歡姐,怎麼了?”葛薇薇是個機靈鬼,立刻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
許盡歡點點頭,伸手一揮。
“走,找個地方坐坐,我有事和你們兩個說。尤其是萍萍!”
“誒?”兩人面面相覷。
*
出了小區不遠就有個咖啡吧,三人進去點了水果撈和冰淇淋,坐着一邊吃一邊聊。
許盡歡簡單的把當年發生過的慘案和唐仇的懷疑對兩人說了一遍,至於唐仇的童年則一筆帶過,畢竟這不是重點,而且也屬於個人隱私。
“啊?歡歡姐你的意思是,那個林澤其實是個殺人犯?”何萍萍都聽傻了,一勺冰淇淋捏在嘴裡,半晌都沒送到嘴裡。
倘若是別人跟她說這麼一個荒誕不經的故事,她肯定要當場翻臉!也不能這麼胡亂詛咒她的親戚吧。
可這話是從許盡歡嘴裡說出,她就得掂量掂量這其中的分量了。
自打去年在太平山遇鬼之後,她們作死小分隊就和許大仙結下了患難友誼。這一路她自己也是親身經歷過了一些靈異事件,歡歡姐或許作風豪邁,荒誕不羈,但在不可思議之事上,有着絕對的權威。
她是要麼不說,說了就八九不離十!
可是……一個近十年前已經死掉併火化的殺人案兇手,怎麼還會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衆人眼前?
除非當年他就是假死!可這又是如何瞞天過海呢?你可以說警察內部有腐敗,可涉及這麼慘烈的殺人案件,還經過各種現場勘測,法醫解剖,最後重重驗證之後蓋棺論定,送到火葬場火化。這一路都要瞞過去,那就太不可思議了。
有這麼大能量,這林澤得是什麼來頭?
什麼來頭都不可能啊!在國內,出人命就是大事。要麼你有本事在立案之前就搞定,一旦立案走上程序,就不可控制了。因爲手續和關卡太多,想要從地方到中央全部搞定,脫身而出,簡直不可想象。
那如果是真的,這人豈不就是死而復生?
死而復生屬於不可思議事件,是歡歡姐的專長。但顯然歡歡姐把這件事情告訴她,重點是在於,如果林澤就是當年的秦澤,那麼他接近舅舅一家的動機就相當可怕了。
一般來說,變態殺人犯的特徵就是會不斷選擇固定的對象下手。
秦澤殺害了羅教授一家三口,那麼林澤呢?他是不是也在醞釀着殺害舅舅一家?
想到這裡,何萍萍的心都要亂了。
怎麼辦?舅舅一家有危險!
萍萍關心舅舅一家的安危,而葛薇薇則聽出另外一層的意思。
“歡歡姐,照你這個意思。這個林澤會不會跟萍萍的舅媽有一腿?”
“你別亂說!我舅媽怎麼會跟一個殺人犯有關係!你再說,我翻臉啊!”何萍萍登時就氣了。
“息怒息怒,我不說還不成!我這就是提出一個懷疑!”葛薇薇也知道這個犯忌諱。可是,她就是一時腦快加口快嘛。
許盡歡卻點了點頭,用很認真的目光看着何萍萍。
“萍萍你要做好思想準備!這件事很蹊蹺。至於你舅媽和林澤的關係,沒有真實的證據我們不能隨便亂說。但是……”
她斟酌了一下語言。
“我覺得,撇開林澤究竟是好是壞,單說你舅舅家的情況,也許並不是我們今天所看到的那麼完美和諧。”
“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任何證據可疑證明,但感覺不大對。”她謹慎的說道。
說道感覺,何萍萍就低下頭。
感覺這種事,其實是很唯心的,尤其是女人的感覺。但大部分時候,女人的感覺都很靈驗,尤其是那些不好的事情上。
大學已經一年多了,她來舅舅家也沒超過三趟。每次來都受到很熱情的招待,她很羨慕舅舅家這種和諧的氣氛。舅舅和舅媽總是和睦相愛,對小表妹苒苒也是寵愛有加。比起自己那個父母各自忙事業,夫妻感情冷淡,對孩子嚴厲缺乏慈愛的家庭,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的完美家庭。
但完美就一定是真實嗎?她纔來過三趟,還得算上這次,她所見所聞就真的是舅舅家的真相嗎?
舅舅家裡那種隱藏的不和諧之處,她就真的沒有絲毫察覺嗎?抑或只是被她刻意忽略了。
舅舅總是熱情的男主人,看似熱愛家庭,但她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幫舅媽端過一個盤子,做過一點家事。
就連今天中午這一餐,全程都是舅媽一個人忙裡忙外,她們出於禮貌幫忙還被舅舅阻止了。現在回想起來,舅媽連飯都只吃了半碗,就又忙着收拾桌子,還要爲客人端上茶水和飯後水果。
舅媽在她眼裡一直就是個漂亮溫柔的女主人,可既然是家裡的女主人,真的有必要時時刻刻都精心裝扮,連炒菜做飯之後也要保持髮型絲毫不亂?
家是讓人放鬆的地方,每時每刻都整裝待發,嚴陣以待,舅媽真的是把這個家當成家嗎?還是說她只是一直在外人面前扮演一個完美妻子的角色而已?
舅舅家裡唯一真實的反倒是小表妹苒苒,但苒苒不滿十歲還是個孩子,自然就不懂得假裝。
如果舅舅的家庭並不是表現在她眼前的那麼完美和諧,那麼再加上一個居心叵測的“殺人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不可想象了。
“歡歡姐,我該怎麼辦?我得救他們!”真也罷假也罷,好也罷壞也罷,那都是她的親人,她不能眼睜睜看着悲劇發生。
“先別急!說到底這事也只是推測罷了。論真憑實據,是一概沒有!所以我們現在的重點應該擺在找尋證據上!”許盡歡擺了擺手,安撫她。
“找尋證據?怎麼找?”
“這就需要你們的幫忙!”
“我們的幫忙?”
“沒錯!當年那個羅教授的學校就是你們的大學。你們幫忙收集一下當年的資料,查一查那個秦澤的來歷,以及和羅教授認識的過程。”
“誒?竟然就是我們學校的。那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葛薇薇拍了拍胸脯。
“還有其他需要幫忙的嗎?”
“萍萍你這邊也留意一下你舅舅家裡的動靜,但要注意不要暴露了,免得打草驚蛇。我這邊還會交代私家偵探再林澤這個人的信息。他是不是本地人?是的話成長經歷如何?不是的話又是從哪裡來的?老家的成長經歷如何?這是爲了確定一下是否真有其人!倘若不是,那他又是何方人士?弄清楚這些!”
“另外還得去趟外地,重新挖掘一下當年的案子。當年的案子還有太多的疑點,雖然時隔多年,很多線索可能都已經泯滅了。但不妨礙我們順藤摸瓜再檢查一番,興許會有新的發現!”
*
把去學校調查的任務交代給葛薇薇和何萍萍之後,許盡歡就計劃着去那個海邊小城找找線索。
把想法跟唐仇透露一番之後,他當即聯繫了當年負責這個案子的薛隊長,在那邊接應一下。
他原本是想親自送她過去,不過許大仙表示他出現在那裡可能會打草驚蛇,而且她還想去那座海邊老房看看,不想讓他回憶起曾經的悲劇,謝絕了他的護送。
唐仇懷疑她是把主意打到了裴思建頭上,然而小道消息稱,裴總出差去了,要後天纔回來,總算心安!
可她到底想讓誰陪她去呢?
結果令人撅倒,竟然是李拜拜這個二貨!
原來李拜拜前幾天在微博上秀他剛領到的駕照,得知許大仙要去一趟外地公幹,立刻毛遂自薦,表示願意充當司機車伕,保證任勞任怨不辭辛苦。
許盡歡見他這麼積極,就欣然同意。反正現在開車有導航,去外地也不怕他迷路。就怕他新人受潮,所以特意囑咐開輛好點的車子,省的路上出狀況。
得了聖旨的熊孩子立刻跑到自家小叔裴思建的車庫裡精挑細選,末了還煞有其事的打了電話給他報備。
聽說他是要去給許盡歡當司機,裴思建哪有不給的道理。
於是一不留神,就讓這熊孩子把車庫最讓他頭疼的車給開走了。
等到第二天唐仇開車送許盡歡下了山到路邊,就看到一輛體態風騷之極,顏色跟烤焦了的麪包一樣怪異的硬頂跑車大刺刺的趴在路邊,惹得圍觀羣衆指指點點。
在跑車錢是同樣一身風騷打扮,頭頂金毛油頭粉面的時髦小青年。
正是李拜拜是也!
看道唐經理的寶馬停在對面,熊孩子立刻把臉上的蛤蟆鏡一摘,揮手致意。
“大仙,這邊,這邊!”
許盡歡一臉“你逗我玩”的表情下車,走過去繞着那騷包的跑車走了一圈。
“你準備開這玩意送我過去?”
“對啊!”李拜拜一臉天真無邪。
“這什麼玩意?”
“蘭博基尼蝙蝠!酷吧!”
酷?她想哭!就開這玩意上路,等着被圍觀吧。這又不是去惹風騷,低調懂不懂啊!
“你的車?”不過她也知道年輕人就喜歡這種“獨領風騷”的感覺。
熊孩子老實的搖了搖頭。
“我小叔的!好不容易纔借到手的呢!”幸虧是打着大仙的名頭。
誒?這玩意竟然是裴思建的?看起來不像是他的品味啊。她記得裴思建的專用座駕是那種特別矜持冷豔又一派老成的梅賽德斯大黑車。
“哎呀!我小叔也曾經年輕過嘛!這叫激情燃燒的歲月,大仙,激情,燃燒!”
哦喲!看到這種車她確實腦子都要燒了!這顏色,這款式。她真是老了,不懂欣賞!
站在旁邊聽八卦的唐經理得知這騷包玩意竟然是裴思建的,當下對裴總的品味大打折扣。雖然說每個男人都有一個跑車夢,不過蘭博基尼着實有點太出位了。成功男士應該選擇寶馬或者保時捷那種成熟矜持風。雖然蘭博基尼普遍要貴一個檔次,但這又不是貴就一定好的。
就國內這道路情況,就算是買了布加迪威龍你也沒地方開去。到時候鬧市區上下班高峰期一個紅燈堵住,呵呵,布加迪威龍就成了不加油的趴蟲。
想來裴思建自己也知道不好意思,所以從未見他開過這輛騷車。
沒想到今日,被他侄子給漏了底。
面對熊孩子,許大仙一貫是比較縱容的。雖然這車實在是太風騷,但車就是車,能開就行。
於是乎,在唐仇和圍觀羣衆的注視下,她和李拜拜還是坐着這車上路了。
李拜拜一上車就立刻打開導航,按照指示上路。
這下就更沒速度了!
在市區把千里馬開成小毛驢,一路磨磨蹭蹭轉上高速。
“你剛拿的照還能上高速?”許大仙驚了。
“滿一年了!只是最近剛曬!以前不敢!”他連忙解釋。
他可是遵守交通規則的好孩子!
“爲什麼不敢?”
“技術太臭!而且也沒車可開!”
他會沒車可開?裴思建不至於連個車都給不起吧?
熊孩子伸手一拍方向盤。
“見識過這等美女,我還看得上其他庸脂俗粉?非她莫娶!”說完,一臉癡漢的撫摸儀表盤。
“瞧瞧這身段,這模樣!性感至極!”
就差那舌頭舔了!
哎呀!她也沒臉看了。
清晨比較清涼,陽光明媚而不灼熱。李拜拜把車頂打開,外面的自然風吹進來,令人感覺舒適。
開着這麼一輛騷包的車子,路上自然免不了受到一點矚目。友善一點的拍個照吹個口哨打個招呼救過去了,不友善的就踩油門要別它。
手握着千里馬的繮繩,李拜拜的腳蠢蠢欲動,很想給那些超上來的車一點教訓。
許盡歡伸手拍拍他的胳膊。
“少年,別衝動!”
“你看他們氣我!”他伸手一指,有一輛大奔超了過去。車裡肥頭大耳一臉油光的司機還朝他們耀武揚威的嬉笑,副駕駛坐着一個打扮的跟妖精似的女人。後座上還有一個臉塗的煞白,嘴脣抹的血紅的妙齡女郎,板着臉直勾勾盯着前面。
許盡歡皺了皺眉。
“開得快有獎嗎?趕着去投胎?離超過去那輛大奔遠點!”
“怎麼?”李拜拜扭頭看她一眼,不解。
“聽我的沒錯!”她也不解釋。
看她這個臉色,熊孩子想了想還是輕輕踩了一腳剎車,把速度降下來一些,和前車拉開更大的距離。
從他的視線看去,大奔的後座上空無一人。
*
原本計劃是在中午就能趕到海邊,結果兩人在路上耽擱了快一個小時。
原因是半路上那輛超到他們前面的大奔突然失控撞向了隔離帶,整輛車側翻出去,和對面開過來的一輛裝卸車撞在一起,當場就碎了。而裝卸車爲了避讓大奔猛打方向盤,結果整輛車也導致側滿,咣得砸在路上,把大半條高速道都給堵住。
事故發生的突然,叫跟在後面的李拜拜始料不及,幸虧他前面就踩了剎車拉開距離,否則直接衝上去當炮灰。
他連忙猛踩剎車,並打方向盤,把車往旁邊安全區停靠,隨後立刻拉着許盡歡一起下車,越過隔離帶躲到路邊安全的地方。然後立刻掏出手機報警!
把事故發生的地段還有撞在一起的情況說明了一下,他就掛了電話立刻拍照發微博。
後面跟上來的車也一輛接一輛的靠邊停下,有經驗的司機很快就從車裡取出隔離柱安置在道路上,提醒後面的司機。
五分鐘不到,高速交警就趕到了,因爲害怕車子起火會引起爆炸傷害羣衆,立刻組織疏散。
消防隊在半個小時以後趕到,開始滅火營救。
然而火勢太大,裡面的司機和乘客早就已經沒有動靜,凶多吉少。
李拜拜作爲第一個報警的接受了交警的詢問,查看了路邊的攝像頭錄像,基本確定與他無關,就登記了他和許盡歡的身份信息就放關了。
在交警的指揮下,後面堵着的車子被一輛一輛方形。而高速通道的指揮部則暫時關閉了道路兩端的進出口,以便消防部門和交警們清理道路,採集證據。
沒想到路上會發生這樣的狀況,熊孩子也是心有餘悸。這下就算別人不別他,他也不敢開快車了。
“這是怎麼回事?開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撞上去了?”他一邊開一邊自言自語。
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許盡歡冷笑一聲。
“被鬼迷住了唄!”
“被鬼迷?”真的假的。
“這麼跟你說吧,你看到車上就兩個人,我看到後座上還有一個呢!那車上肯定出過事!有鬼跟着呢!”
真的假的?車上竟然還有“第三人”?熊孩子瞠目結舌。
等他們到達已經是下午一點多,幸好薛隊請了半天的假等着他們。
一見面熊孩子就裝出一副大人的架勢,要請薛隊吃飯,邊吃邊談。
許盡歡也是醉的不行!
他這是哪兒學來的?他們是來辦事,不是來做生意。當人薛隊閒着沒事幹?還邊吃邊談!
當然她知道他是開了半天車,肚子餓。當下在路邊買了兩個盒飯,在車裡解決一餐。
李拜拜把車停在路邊,許盡歡坐在副駕駛,一邊吃飯一邊跟薛隊瞭解情況。薛隊坐駕駛座,一邊說一邊抽菸。熊孩子則趴車頂上,拿案情當下飯菜,吭哧吭哧的吃飯。
薛隊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刑警,一臉風塵僕僕。當年半山老房的案子他是帶隊,快十年了,如今想起來卻還是記憶猶新。塵封的往事被翻起,薛隊的心情很複雜!
當年被他從地窖裡救出的孩子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事業有成,時隔多年,他因爲路上遇到了一個和兇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決定打開往事,重新調查。
這種案子,一個刑警一輩子也可能只會遇上一件。雖然當年案子結了,可還有許多疑點沒有解開。
作爲老刑警,他很明白不是每個案子都能水落十足,尤其是兇殺案,能找到兇手就已經幸運。想要解釋清楚案件中的每一個疑點,卻是比找到兇手還難的事。
有些東西,就連兇手自己都說不清楚。
何況還是這種連兇手都死了的案子!
兇手一死,就死無對證!當年這個案子上面催得緊,要求迅速結案。所以即便還有不少疑問之處,也匆匆結案。
有時候他也會想,究竟那個秦澤是不是兇手?
但看到唐仇寄來的調查資料和那個林澤的照片之後,他也震驚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人!如果不是知道秦澤已經死了,看到照片上的林澤,他一定會以爲是秦澤死而復生。
不過對於唐仇說的,林澤極有可能會重蹈覆轍,殺害朱校長一家,他還是持謹慎態度。
法律上叫疑罪從無。這個林澤既然還沒犯罪,就不能用假設去定他的罪。
所以對林澤這個人,他持觀望態度。現在他坐在這裡就是以曾經辦案警察的身份,給唐仇派來的這兩位“小朋友”講解一下當年的案情。
同時,他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向許盡歡坦白一個跟當年的案情有關的秘密。
“什麼秘密?”許盡歡問道。
一聽秘密兩個字,坐在車頂上的李拜拜也立刻豎起耳朵。
“這個秘密我只是以私人身份告訴你,說完以後就絕不會承認。明白?”薛隊一臉嚴肅的看着她。
許盡歡點點頭。
“當年報告上寫秦澤的死因是他自己拿美工刀割開喉嚨,失血過多而死。但其實這個結果並不嚴謹!”
“怎麼?難道他不是這個死因?”
“不,死因是對的。但法醫也並不能確定這個致命的傷口就一定是他自己割開的。”
“什麼意思?”
“十多年前,刑偵學在國內還沒有十分普及。尤其是我們這種小縣城,好多刑警幹了大半輩子都還系統學過這些。當時從美工刀上只採集到了秦澤一個人的指紋,自然就推論出是他自己割開了喉嚨。但後來有省裡留學回來的同志看過卷宗,認爲從刀口的位置還有傷口撕裂角度和力度分析,以及噴射血量上分析,秦澤是不可能做到自己割開喉嚨到達那個程度!”
“怎麼說?”
“那個專家的意思是,用美工刀割開喉嚨,這是秦澤可以自己做到的。但喉嚨和大血管被割開以後,血會在短短半分鐘之內就噴射出去幾加侖的量。在那種情況下,秦澤是出於一個大量失血同時又窒息的狀態。他不可能還有意識和力氣繼續割開自己的喉嚨,一直割到只剩下脊柱還連着。也就是說,把大血管和氣管割開的半分鐘之內,他就已經死了。那麼接下來是誰在繼續割開他的脖子呢?這是不是說明,當時案發現場還有第六個人存在?”
“第六個人存在?真的嗎?”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薛隊皺着眉狠狠抽了一口煙,然後把菸屁股扔出車外。
“當時我把專家的意見彙報了市局,但市局領導沒有采用,直接讓我從省裡回來,以後也不許再提這個意見。”
“這麼重要的意見怎麼能不提?這不是願望好人,草芥人命!”熊孩子咕噥着嘴抗議。
許盡歡回頭瞪他一眼。
“飯還塞不住你的嘴!多嘴多舌!”
薛隊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覺得我們不負責任。但市局領導也有顧慮。這個案子案情這麼重大,我們當然也想查一個水落石出,還一個公道給死者。但問題是,當時我們已經把整個屋子的證據都採集了一遍,確確實實沒有找到能夠證明第六個人存在的證據。指紋,腳印,毛髮,血跡,行爲痕跡,統統都沒有!”
“如果不是專家對傷口的分析之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現場有第六個人存在。一旦採用了專家的意見,那麼整個案子就得翻案,重新調查。要是找不到這個第六人,這案子就成了懸案。上上下下都得吃斤兩!”
“不怕你們笑話。我幹了半輩子刑警,論學問我肯定比不上專家,可我也看過大大小小的現場。當年的現場還是很明確的,確確實實沒有第六個人存在的可能。”
“那專家的意見怎麼說呢?那可是科學推測!”熊孩子還是忍不住多嘴。
薛隊苦笑一下。
“這種情況呢,我們業內也有個說法,叫做撞邪了!”
撞邪?熊孩子皺了皺鼻子。
解釋不了你扯迷信,還說警隊是唯物主義團隊呢!結果還信這個?
看到少年不屑的木管,薛隊也只是一笑了之。
他心裡也清楚,用撞邪來解釋是不負責任的。但現在,又有一個跟秦澤一模一樣的大活人在路上招搖過市,說不是撞邪,那又是什麼呢?
許盡歡對於撞邪一說並不反感。這世上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了,死而復生本身就不符合唯物主義的邏輯。
這個秦澤連死都死的這麼奇怪,越看越覺得不是善茬。
把手裡的快餐盒子理了理,她對薛隊說道。
“那座半山上的老房還在吧?”
“在啊!怎麼?”
“那就麻煩您帶我們過去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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