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餐廳是倫敦地區最爲頂級的餐廳之一,位於佈雷小鎮,距離倫敦市區約莫四十五分鐘車程。
在這座小鎮的短短一條街之上,聚集了兩家米其林餐廳而名揚整個英國,不僅僅是英國人,來自世界各地的頂級饕客們也都紛紛專程趕來,只爲了品嚐一下最爲頂級的美好。
河畔餐廳是由一對法國兄弟創建的,阿爾伯特-魯(albert-roux)和邁克-魯。這兩兄弟家境貧寒,早早輟學,在一家麪包店裡幫工和學習,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麪包店。
兩兄弟早早地顯露出了自己的廚藝天賦,但是在高手雲集、階級森嚴的法國,他們幾乎沒有出頭之日。一次意外的英國之旅,卻讓他們看到了英國餐飲業的糟糕狀況,這裡完全稱得上是美食荒漠,於是,兩兄弟決定移居英國,開設餐廳。
沒有想到,這一個決定卻讓兩兄弟成爲了改變英國飲食歷史的開拓者。哥哥擁有一間米其林二星餐廳,位於倫敦;弟弟則是河畔餐廳的擁有者,米其林三星。
不僅如此,他們還在英國各個城市開闢了許多餐廳,受到了無數讚譽。哥哥得到了法國榮譽軍團勳章的嘉獎,而弟弟則在2002年被授予了大英帝國勳章,並由愛丁堡公爵親自爲他頒發。毫不誇張地說,沒有這兩兄弟,英國的飲食現狀還將更加可怕。
河畔餐廳自1985年贏得了米其林三星的榮譽之後,保持這項榮譽至今,成爲了法國地區之外,目前保持米其林三星時間最久的餐廳。一頓晚餐,可能就需要人均三百英鎊左右,乃至更加昂貴。
在上流社會和貴族之間,河畔餐廳也是赫赫有名。餐廳位於佈雷小鎮,環境清幽,遠離喧鬧,卻又品格足夠,而且遵循着淵源流傳的歷史更何況,這還是傳統的法國餐廳。所以,不少貴族都十分樂於在這裡用餐。
餐廳嚴格規定,必須身着正式服裝,否則禁止入內。對於一般人來說,沒有提前三個月、四個月預約,那是絕對不可能有位置的;不過,如此高級的餐廳,總是有預留座位,專門爲特殊嘉賓準備。
抵達河畔餐廳的時候,時針剛剛走向了午後一點。對於歐洲的生活節奏來說,此時恰好是午餐時間,不早不晚,剛剛好。
走進餐廳之中,不等馬修上前,值班經理就已經主動迎了上來,禮貌地打起了招呼,“馬修閣下,藍禮閣下,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包廂,請跟隨我過來。”一邊做出了邀請的手勢,一邊微笑地說道,“有段時間不曾碰面了,最近一切都還好嗎?”
不是由領位員帶路,而是值班經理親自上陣。
“還好。普通日常。”馬修是社交代表,接過了談話的職責,但可以明顯感覺到,值班經理的視線餘光不經意地朝着藍禮飄移過去。
最近阿爾梅達劇院的演出,影響力已經開始泛起了漣漪,自從都柏林侯爵和比阿特麗斯公主拜訪了之後,喬治-霍爾和伊麗莎白-霍爾也沒有再繼續保持沉默下去。
雖然,他們依舊沒有正式地迴應任何話題,任何讚揚或者批評;但兩個人前後都出現在了阿爾梅達劇院的包廂之中,這一個信號就已經足夠了。
跟隨在身後的藍禮,卻在主動地爲保羅介紹佈雷小鎮附近的歷史典故,三個年輕人都瞠目結舌地跟在後面,又是驚訝又是亢奮地側耳傾聽着,感嘆連連。
“藍禮,這間餐廳是不是十分高檔,你確定沒有問題嗎?”比爾惴惴不安地詢問到,就連聲音都不由壓低了下來。
湯姆踮起了腳尖身高差距着實有些誇張,悄悄地說道,“我剛纔看到了,米其林三星。上帝,藍禮,這不太好吧?”
那息息索索的聲響,就好像老鼠打洞一般,着實讓人忍俊不禁,藍禮輕笑地說道,“你們可以用正常音量說話,只要不是大聲喧譁,那就沒有問題。”然後解釋了一句,“這裡只是一間餐廳,吃飯纔是目的,沒有必要太過大驚小怪。”
“藍禮?”一個詫異的聲音切入進來,藍禮一行人都紛紛停下腳步,投去了視線,然後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內德-穆蘭,臉上洋溢着笑容,“你們也過來用餐嗎?”這位“帝國”雜誌的記者,視線一掃,然後就看到了保羅和湯姆,雖然梅朵和比爾相對臉生,但也還是流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你現在就準備離開了嗎?”藍禮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注意到了內德的腳步方向,輕輕的一句話就轉移了話題,討論焦點就落在了內德身上。
“對,我們剛剛完成了用餐。”內德點點頭表示了肯定,“提前了半年預約,就是爲了品嚐一下這裡的美味。但顯然,這幾個月都是旺季,沒有能夠預約到晚餐,只能選擇午餐。”簡單的寒暄過後,內德也沒有繼續停留,表示了歉意,不打算耽誤藍禮的用餐時間,而後隨同着女伴,轉身就離開了。
“上帝,六個月?”湯姆和梅朵都瞪大了眼睛,關注焦點達成了一致。站在旁邊的比爾也是滿臉詫異別人需要提前六個月預約,這說明了餐廳的熱門;但更重要的是,他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今天的午餐是臨時活動!
另一方面,離開了河畔餐廳之後,內德不由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了看身後的古樸建築。剛纔的碰面,再正常不過了,沒有任何稀奇之處;但他爲什麼總覺得哪一個環節不太對勁呢?
仔細想了想,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內德只能歸咎於自己的職業病了,什麼事情都要疑神疑鬼。但他總覺得,隱隱約約抓住了什麼,還缺少一塊拼圖,只要這個關鍵信息出來之後,他就可以拼湊出事情的原貌。
這是記者第六感,可是在真相出來之前,沒有人能夠確定它指向了什麼。
在餐廳落座之後,由於馬修已經提前交代過了,前菜很快就上來了,衆人開始投入用餐。雖然這是法國料理,但由於是中午,用餐時間還是相對比較短的,前後不到九十分鐘就結束了五道菜的整個用餐比起動則三、四個小時的晚餐來說,這着實快速了。
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藍禮看了看來電顯示,輕笑了起來。保羅和馬修都投來了視線,藍禮解釋到,“安迪。我剛纔還在納悶,他到底什麼時候打電話過來呢。看來,他現在應該收到消息了。”
阿方索與華納兄弟溝通之後,華納兄弟勢必會與安迪溝通;要不然,就是大衛-海曼。
此時,紐約時間應該是上午九點、十點左右,正是上班時間,所以,他們的效率應該不低。
接通了手機,電話另一端沒有聲音,而是一片沉默,但藍禮也沒有着急着開口,似乎根本沒有懷疑是不是線路的信號不良,等了一小會,然後就可以聽到安迪那無可奈何的輕笑聲,“這位紳士,你確定沒有事情和我交代一下嗎?”
“如果還需要我交代的話,你這個經紀人就太失職了。”藍禮拿着手機,離開了包廂,順着走廊,來到了外面的陽臺,視野頓時遼闊起來。
餐廳之所以叫做“河畔”,就是因爲它坐落在泰晤士河的旁邊。臨河而立,恬靜自然,隱隱有些水鄉的味道。
安迪輕輕搖了搖頭,啞然失笑,自嘲地調侃着,“我也以爲,你現在根本不需要經紀人了。”
項目與演員完成了口頭約定,經紀人和製片公司才落後一步得知消息,如果是獨立藝術電影,那也就算了,問題是,這是一部商業電影!投資一億美元的商業電影!如此兒戲,如此簡單,這樣真的好嗎?
“我以爲你現在專注於倫敦西區的工作,暫時不想要接項目。”安迪坦率地詢問到,“如果你願意開放選擇的話,我現在手頭的項目已經堆積成小山了。”不僅僅是各個電影製作公司,在創新藝術家經紀公司內部也是如此。
創新藝術家經紀公司最爲擅長的就是打包合作,其中就包括了利用一名巨星,連帶着捧紅其他新人演員。現在的藍禮,“頂級巨星”的名頭可能有些虛,暫時還不夠資格;但毋庸置疑,他的影響力和人氣值,這都是備受肯定的。
所以,公司內部也偶爾會遞交一些項目,或者是一些演員,希望可以與藍禮合作。但安迪全部都壓了下來,把公司的壓力也都獨自扛在了肩膀之上,儘可能地爲藍禮營造一個不受干擾的工作環境。
現在,藍禮卻越過了他,也越過了公司,獨自敲定了下一個項目。安迪承受的壓力,勢必更大。倒不是說安迪在譴責藍禮,只是,他們需要更多的溝通。
“我昨天才和羅伊通過電話,他沒有提起。”安迪補充說道。
“哦,羅伊也不知道。”藍禮聳了聳肩,“事實上,羅伊和內森現在依舊不知道;一會,你可以幫我通知他們一下嗎?”
“……”即使是經驗老道如安迪,此時也是啞口無言,“……可以。”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是藍禮之外第一個得知的,好像也不算太壞,“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以爲你暫時不打算接項目;而且,奧斯卡之後,我們必須進行更多的審覈和探討,你確定沒有問題嗎?選擇這樣一部商業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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