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陰暗潮溼,關鍵是,守衛比平常要森嚴數倍。
爲了斷絕詹普臺逃獄的可能,耶律懷在監牢四周做了許多加強措施,用以直接斷送詹普臺有逃獄的遐想。
既然逃不掉,詹普臺直接選擇了既來之,則安之。
因爲,他已經可以做出了一個通透的肯定,唐邑必破通林城,屆時,等到了混亂之際,纔是趁機逃獄,獵殺耶律懷的好時機。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
只是,輕輕撫摸着躺在自己懷裡幾度被惡夢驚醒的小孩,詹普臺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下定決心要去報仇。
畢竟,報仇就是面對着老康,面對着九死一生的局面,死了,小孩的日後又將會是如何?
正在陷入思緒的時候,監牢裡,傳來了一道清晰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詹普臺看清了到來的人影,心情起不到什麼大的波動,雙手自然而然地繼續爲自己的小孩驅趕蚊蟲。
“對不起,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來者,正是唐邑,走到詹普檯面前,一臉歉意地誠懇道歉道。
戰場上,本是生死各安天命,誰着有絕對實力可以進行碾壓,也是死的無怨無悔,可是,不應該禍及妻兒。
耶律懷用詹普臺的妻兒作爲要挾這一舉動,是大大出乎唐邑意料之外。
唐邑有責任把自己計劃中的遺漏,悉數攬入身上。
詹普臺不怨不怒,平淡地迴應道:“唐將軍,成王敗寇,你不必要道歉,我確實是技不如人,況且,也並不是你親手殺了我的妻子。”
唐邑微微一苦笑,‘唐將軍’一詞,已然徹底地暴露了身份,唐邑也不必再隱瞞,否則,就真的有點瞧不起人的感覺。
“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唐邑承認道。
詹普臺又是微微一苦笑,“確實是看出來了,但沒想到是用這麼大的代價才能看出來,口,巴,邑,一開始我就應該想到你是唐邑纔對,看來,大邢國派你出征邊境四城,並非沒有道理,一個人就把我整個通林城搞到了天翻地覆,如果我估計錯的話,再過不了幾天,通林城就會失守了吧。”
對於自己這一強烈猜想,詹普臺還是找不出有值得反駁的理由。
唐邑這些天做出的各種驚人舉動,他都有種渺小如蜉蝣的感覺。
人與人的差距,原來可以這麼大。
雖然,他是不知道唐邑接下來要如何攻陷通林城,但是,能夠把逼宮的做法都可以做到如此天衣無縫與隱秘,在通林城賣藥也必定含有玄機。
這一點玄機,就是決定通林城是否再次易主的關鍵所在。
唐邑再度承認地點了點頭,繼而拋出了橄欖枝,“詹城主所言非虛,現在整座通林城都是耶律懷作主,他只是個廢物而已,不及你詹城主的計謀萬分之一,即使有老康輔助也是無濟於事,畢竟,老康也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老人。詹城主,現在你已經不可能再回大食國,不如入我唐俯如何?”
詹普臺毫不猶豫,果斷地搖了搖頭,道:“唐將軍,不好意思,先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妻子的死,有很大的一部分都因你而起,你的建議我做不到。”
“對不起,我唐突了。”唐邑旋即意識到自己的話中有誤,愧疚道。
本來,剛纔的這一番話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彌補之前自己犯下的錯誤,好讓自己的心安心一些。
被詹普臺無情地拒絕後,唐邑也是覺得這是合符常理的決定。
而自己的愧疚,便更加徒然攀升一個層次。
詹普臺的面容依舊是翻不起風浪,一臉的平靜,“唐將軍,監牢守衛森嚴,我相信你是花費了很大的一個手段才能進得了來,你應該不會是特意跟我說這樣話吧。”
唐邑嘆了一口氣,也不糾結於這個人死不可能復生的事實,撤換入了正題,“那我就開門見山好了,我看過了關於邊境四城淪陷的相關卷軸,楊焰老將軍征戰沙場多年,自身的實力與行軍的經驗都是一等一的存在,理應不可能輕易的戰敗,而且,戰敗的情形都非常相似,都是被敵人完全洞悉了他的謀略所在,導致了不堪一擊的情況,詹城主,我想,你應該知道了我想跟你說的是什麼了吧?”
唐邑仔細觀摩過楊焰三場失利的戰事,在百思不得其解之後,得出了就是這一個恐怖的結論,大邢軍中有大食國內鬼,而且,職位相當高。
詹普臺當然明白唐邑所指,冷冷一笑過後,就專心致致地爲自己的小孩驅趕蚊蟲,不回話。
說到底,他都是大食國人,報仇歸報仇,還不至於淪落到爲了報仇,牽扯到自己國家的利益層面上來。
況且,他只知道個大概而已。
唐邑凝神凝望着詹普臺良久,知曉了詹普臺的態度,也不再問第二次,繼而轉過身,輕聲道:“那我就不打擾了。謝謝你的大度,雖然有點多管閒事,不過,我自己犯下的錯誤,我自己會解決,你妻子的仇,我會幫你報的,你就安心照顧好你自己的小孩吧。”
話畢,唐邑開始邁步離開。
剎那間,詹普臺整個人的身軀猛然地顫抖了一下,連忙叫停道:“等等,唐將軍,你說的話當真?”
“騙你幹什麼,我是個商人,最講承諾。”唐邑停下了腳步。
詹普臺雙手緊握。
或許,可能是唐邑故意引誘自己上當,套出自己的話,可是,他是完全不覺得唐邑的語氣存在着兒戲,反而聽出了十分的果斷。
唐邑是真的想爲自己的妻子報仇。
經過短暫的痛苦掙扎,詹普臺泄了氣,拳頭隨之鬆動下來
而詹普臺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他也不想白白承受唐邑的這個恩情。
“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你們大邢國裡,確實有大食國的內鬼,至於是誰,我是不清楚,不過,那個內鬼與耶律紹顏是單線聯繫,你只要捉到了耶律紹顏,你就會知道內鬼是誰了。”詹普臺講述道。
“詹城主,謝了。”唐邑揮了揮手,又開始繼續前行。
詹普臺又急忙叫停提醒道:“唐將軍,你可以千萬小心老康,他可能要對你動手了。”
“就怕他不動手。”唐邑回答相當從容,逐漸離開了監牢。
詹普臺又一次露出了無奈的苦笑,“看來,我還是小看了唐邑。”
......
第六日,霸升藥的銷售,持續處於如火如荼的瘋狂狀態中,基本上是供不應求。
不過,已經有少量一份部人自第一日出現了修爲提升的境況之後,服用了大量的霸升藥,也再沒有修爲提升的跡象。
這一少部分人,開始產生了質疑,這霸升藥是不是假藥。
只是,看到了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不斷地提升修爲,他們還是被自己強行灌輸了,只要再多喝一點,就能夠提升修爲。
很快,這一少部分人當中,又有了少部分不富裕的人,爲了提升修爲,不斷地掏空自己的家產,緊接着,淪落到變賣自己的家產,最後,出現了家徒四壁的悽慘境況。
而且,處於破產的百姓,正在持續快速上漲中。
.......
晚上,耶律懷是如約舉行了慶功宴。
這次的宴會,再也不像之前的那樣悽清,所有擺放出的飯桌旁,都密密麻麻坐滿了人,場面十分熱鬧。
期間,耶律將所有的功勞全都歸納在唐邑身上,不少官員誤認爲唐邑即將要飛黃騰達,一個接着一個都向唐邑敬酒,唐邑是來者不拒。
已然不知道多少杯落肚,唐邑的臉上泛起了醉意的通紅。
耶律懷悉心部署的方案瞬間有了成效,讓他人灌酒,顯得自己並沒有多少意圖,於是,耶律懷迫不及待地向唐邑詢問道:“胡先生,這些霸升藥那麼好賣,單憑你一個做出的數量,遠遠不夠供貨,這樣子,你告訴我材料與方法,我們一起來做,儘快掙多點錢,解決你胡家所需。”
“沒問題,製造的材料和方法,就是.......”唐邑故意假裝酒醉,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材料與方法說了出來。
耶律懷仔細記着每一個字,完全不遺漏。
片刻,唐邑停止了說話,耶律懷一臉的興奮,連忙獨自一人走出了宴會,去嘗試着按照得到的材料與方法,是否真的能夠做到霸升藥一樣的功效。
唐邑的醉意瞬間清醒,得意地裂開了一抹狡詐的笑意,瞬間又變得了醉意朦朧的一臉糊塗。
........
經過了一夜的操作,耶律懷終於做出了與霸升藥一模一樣的效果。
“我終於得到了霸升藥的秘方了,我終於可以一人獨攬霸升藥了,霸升藥是我的了,哈哈哈哈.......”耶律懷是一忍不住的激動,大聲問呼起來。
此時,老康又悄然出現在耶律懷的身旁,平淡地詢問道:“恭喜少爺得償所願,那麼少爺,是不是要老夫現在就動手解決胡口巴呢?”
耶律懷果斷地揮了揮手,“不,我想親手解決胡口巴,我想看看胡口巴看到被我得到霸升藥秘方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老康,幫我約胡口巴今天晚上到懸崖上。”
“我知道了少爺,老夫現在就去辦。”老康又悄然消失在耶律懷的眼前。
......
第七天晚上,唐邑如約來到了懸崖邊上,裝作出一臉的茫然,“耶律少爺,這麼晚了,還約在懸崖上見面,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我不想你死在我的俯允中,弄髒了我的地方。”耶律懷直接開門見山地展示出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