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灕江行館運氣不錯,第一輪賽事抽籤,除了木桑的對手稍強一些,其他人的對手都十分弱。按照綜合實力排行榜,對手基本上要比你們落後幾十位排名,有的甚至在百名開外。不出意外的話,你們都可輕鬆獲勝,首戰高捷,挺進二百強!”
聶長風眯着老眼,滿臉歡愉地說道。隨後,他目光轉向木桑,語氣略顯幾分凝重,又道:“木桑,你的對手是一名趙家弟子,其實力排名要比你略高几位,可以說是你的勁敵。他的具體資料以及在考覈賽中的表現,老夫晚些時候會拿給你,你要好生觀摩,只要看透他的弱點不足之處,想要取勝,也並非難事!”
“聶大人放心,我一定會贏!”木桑信心十足地道。她說出此話之時,目光卻看向了霍玄,眸中流露出說不盡的感激。
“好!”聶長風讚許地點了點頭。隨後,此老十分詳細地向霍玄七人,闡述擂臺賽的規則。
這擂臺賽規則實際上很簡單,不許使用靈符類一次性攻擊符兵,不許借用傀儡之類的外力相助……在對手開口認輸之後,不許繼續攻擊,蓄意傷害人命等等。總之簡明扼要概括兩點,其一便是比賽需依靠自身真本事,不允許藉助外力;其二,能進入四百強的參賽者,都是具備重點培養的潛質,雙方對戰之際,儘量避免有傷亡出現,死了任何一個,都是皇朝的損失!
聶長風淳淳叮囑一番,便起身離去,說是要前往郡城焱陽衛官邸一趟,替木桑弄來對手的詳細資料。此老走出行館之後,元寶眼珠滴溜溜一轉,神秘兮兮地道:“咱們大夥兒第一輪抽籤基本上都沒遇上高手,這……該不會是焱陽衛刻意安排的吧?”
“雖不是刻意安排,肯定也做了些調動,若你們全都在第一輪賽事便淘汰出局,這讓我們各方城邑的主事人,還有焱陽衛的臉面往哪兒擱!”
一直未吭聲的葉天猛突然站起身,丟出這番話,便轉身離去。
“搞了半天,咱們還是天子門生,這才受到特殊關照啊!”元寶有些恍然地說道。
“咱們佔便宜,最多也就在前一兩輪,到了後面,剩下全是高手,總歸是要去面對的!”霍玄笑着道。
衆人聽後,紛紛表示贊同。
聊了一會兒,大家各自返回,爲明天的比賽做最後準備。霍玄也打算回房調息行功,確保自己明日出戰身心維持最佳狀態。
“玄兒!”
他在離去之際,霍千韜從後面出聲喊道,“你大師哥晚些時候會抵達郡府,來替你吶喊助威!”
霍玄一聽,臉色先是高興,隨即便流露躊躇之意,愣了半響,方纔開口問道:“叔祖,許……她來麼?”
他問的是許詩燕,也就是他的二孃。
“家裡生意太忙,其他人都抽不開身,因此只有你大師兄一人前來!”霍千韜笑着道。
霍玄聞聽有些失望。他之所以這麼熱衷參加此屆玄武大會,不是爲了所謂的獎勵,其根本原因,是想從二孃許詩燕那裡,得到自己孃親的下落。
如今許詩燕人沒來,霍玄就算取得好成績,也不能立刻從對方口中得知孃親下落,不免心中有些失落。
霍千韜像是看穿自己這侄孫的心事,撫須一笑,溫言道:“玄兒,你二孃託我一件事,便是在你殺入二十強之後,轉送你一個錦囊。”
“錦囊現在何處?”霍玄一聽來了精神,連忙問道。
“已經在我身上!”霍千韜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玄兒,叔祖相信你很快便能得到這個錦囊……”離去之際,此老還丟下了這番話。
“你放心,我一定會進入二十強……我一定要知道孃親的下落……”
霍玄緊握雙拳,一字一字說道。這一刻,他渾身充滿無窮戰意,即便面前有萬仞高山,也休想擋住他的腳步……
…………
好熱鬧啊!
次日清晨,在聶長風帶領下,灕江行館一行人進入青浮山坊市。舉目看去,廣場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怕不有幾萬之衆,熱鬧非凡。
在一字排開的二十座擂臺下方,有三排座椅,上面已經坐了不少人。這些人個個氣度不凡,頗具威嚴,猜測不錯的話,應該都是來自郡府各方勢力的掌權人。
座椅後面,聚集了大量人羣。參賽者只有四百人,絕大部分都是前來觀看。霍玄可是知道,此次比賽,在進入青浮山坊市谷口,除了參賽者之外,其餘不論來歷身份,皆要繳納兩塊靈晶的入場費。這一眼看去廣場上足有三四萬人,光是這入場費的收入,每天就是一筆龐大可觀的數字。
這筆收入,如果霍玄猜測不錯的話,應該是落入焱陽衛的腰包。
除此之外,廣場上還有十幾家簡陋的攤子。一張長桌,幾張椅子,四五人,便是攤子的全部。每處攤子前面都掛出木牌,上面寫着‘某某勢力開設’的賭檔,還有各種賠率玩法。有賽便有賭,這些賭檔都是郡府各大勢力所設,焱陽衛收了入場費,他們自然也要找些收入。
“霍玄,你在地字三號擂臺第三場比試……元寶,你在玄字一號擂臺第二場比試……玲瓏,你在……”
聶長風向七人宣讀了他們各自出賽擂臺和場次。二十座擂臺,分爲天地玄黃四大區域,每個區域五座擂臺,在頭一天,每座擂臺會舉行二十場比賽。
“你們都記好了,待會兒各自散去,前往擂臺。”聶長風對衆人叮囑道:“老夫和葉城主、千韜公會爭取看你們每個人的比賽,不出意外的話,木桑是最後一個出場,其他人比賽結束,全部都來黃字五號擂臺集合!”
霍玄七人聽後,齊聲點頭。
“好,都去吧!”聶長風揮了揮手,笑道:“若有興趣掙點小錢的,不妨跟老夫去玩幾手!”說罷,他跟葉天猛、霍千韜,以及昨晚纔到郡府的龐峰,朝不遠處一家賭檔走去。
“霍大哥,咱們也去瞧瞧!”一聽能掙錢,元寶比任何人都有興趣,拉着霍玄便跟了過去。他們這一參與,剩下五人也跟了過去。
霍玄和元寶尾隨聶長風三老身後,走到那家賭檔前。目光一掃,霍玄發現這家賭檔竟是郡府四大家族之一,關家所設。他們掛出的木牌上,清楚寫着賠率玩法,並且非常詳細地分析出今日兩百對參賽者實力情況,並給出合理賠率。
霍玄的大名也在上面,他跟對手那位名叫刑天寶的武者,二人賠率截然不同。買霍玄勝出,一賠一成一,也就是如果霍玄下注十塊靈晶買自己贏,最後只能得到十一塊靈晶,也就是隻賺一塊靈晶。買他的對手勝出,賠率高達一比十。很顯然,在關家賭檔分析認爲,霍玄基本上是毫無懸念能獲勝。
餘下元寶和玉玲瓏,賠率跟霍玄一樣。阿鐵、木易、耿寧三人,賠率稍微大一些。七人之中,木桑賠率最高,爲一比二。
“蚊子再小也是肉!老夫下十塊靈晶,買霍玄勝出!”聶長風笑呵呵取出十塊靈晶,交給賭檔上的關家弟子。那人立刻拿筆填寫票據,一式兩份,蓋上印記,交給聶長風一份票據。等到比賽結束,便可憑這張票據來賭檔兌現。
“十塊靈晶,我買耿寧勝出!”葉天猛也出手。不過他押注的對象不是霍玄,而是聶長風的得意門生耿寧。
這兩位都下了注,霍千韜和龐峰也躍躍欲試,各自取出一張價值十萬兩的金票,押注霍玄勝出。
“不好意思兩位,我們賭檔只接受靈晶押注!”那名關家弟子掃了金票一眼,淡淡說道。
霍千韜和龐峰聽後,臉上都露出尷尬神色。他們身上可沒靈晶,繳納入場費的兩枚靈晶,還是霍玄出的。
“叔祖,大師兄,你們要押注多少?我這兒有!”霍玄走上前冷眼掃向那名關家弟子,說道。
“這……隨便押幾塊就行了!”霍千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那就每人押一百塊靈晶吧!”
霍玄手一揮,桌上立刻出現一小堆靈晶,正好二百枚。廣場上賭檔雖然不少,目前爲止,出手押注二百靈晶的人,可謂少之又少。
那名關家弟子見了先是一愣,隨即便點頭不迭,拿起紙筆準備開票據。
“你聽清楚了,這二百靈晶全部押注霍玄一招勝出,賠率是一比五!”霍玄緩緩道。賭檔上的玩法衆多,其中賠率最大的便是一招秒,也就是一個回合擊敗對手。這難度可不小,即便霍玄的實力遠遠高出對手,押注一招秒開出的賠率,也高達一比五。
二百靈晶可不是小數目,但是霍玄信心十足,聶長風也不好阻止。至於葉天猛,則是一臉驚奇看向霍玄。
“你確定?”那名關家弟子一怔,問道。縱使這雙方實力有差距,可修爲都是同階,他有些不敢置信,面前這少年爲何有如此魄力,押注霍玄一招擊敗對手。
“別耽誤時間,快點!”霍玄有些不耐煩地道。
那名關家弟子聽後也就沒多問,利索地開了票據,並且還不忘叮囑一聲:“認票不認人,請將票據收好!”
“我押注二十塊靈晶,賭元寶勝出!”元寶笑嘻嘻上前,給自己投注打氣。同時,他又多取出兩塊靈晶,押注霍玄一招擊敗對手。這位小道爺算盤打得十分精明,他自己那場比賽有十足信心獲勝,這樣便能贏兩塊靈晶。至於押注在霍玄身上的兩塊靈晶,不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虧本。
“霍大哥,十塊靈晶,小弟就指望你了!”元寶屈指輕彈手中票據,像寶貝一眼小心翼翼收起。可惜他自己信心不足,否則也會跟霍玄一樣,押注自己一招擊敗對手。
接下來,玉玲瓏、耿寧、木氏兄妹也相繼出手,給自己押注。他們都是小手筆,投注幾塊靈晶。至於霍玄,他又投注一百塊靈晶,這次沒有押注自己,而是賭木桑勝出。
連續出手三百靈晶,霍玄眼睛都不眨一下。大手筆作風,直讓賭檔上的關家弟子,已經四周行人爲之驚歎注目。
“霍大哥,你身上怎麼還有這麼多靈晶?”元寶滿臉羨慕地道。他爲了準備比賽,可是將身上靈晶花了見底,最後剩下二十二塊靈晶,也都全部投了出去。
霍玄一笑,沒有回答。要知道,自從製作飛行紙鶴出售之後,他腰間儲物袋內的靈晶,就沒少於萬塊之多。加上在清風谷,洗劫了雲家首席煉丹師青松子的藏寶庫,又得了上萬塊靈晶。如今他身上光是靈晶便不下於兩萬之多,什麼丹藥靈藥之類更是數不勝數。
拿出三百靈晶押注,對霍玄來說,九牛一毛,不足掛齒!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你們快去各自擂臺等候,千萬莫要耽誤了!”
聶長風此老的話語聲響起。隨後,霍玄七人便立刻散去,朝各自擂臺方向走去。
霍玄來到地字三號擂臺,在這裡,已然聚集了兩三千人。擂臺下方的三排椅子,此刻也座無虛席。
費了一番氣力,霍玄從人羣中擠到前方,這樣待會兒方便上臺比賽。他鬆了口氣,目光隨意看去,卻在不遠處的坐席上,瞅見兩個他最不願意看見的身影。
關少白和柳婉兒,此刻坐在最前面一排椅子上。他們身旁還有幾人,年紀都不小,個個氣度不凡,應該是關家的核心掌權者。
關少白側過半身,伸手摟住柳婉兒有孕在身導致的豐腴腰部,不停竊竊私語,有說有笑。霍玄看在眼裡,心中一陣刀絞刺痛,不自覺緊握雙拳,指骨關節因爲用力變得發白,吱吱作響。
曾經,這是自己最愛的人……如今,卻成了別人的嬌妻。這一切一切,都是命運弄人,或許是老天故意安排,讓他們有緣相識,卻無緣廝守終身……
霍玄癡癡地看向那道熟悉的倩影,心裡百般不是滋味。若說之前是關少白用了卑劣手段,讓柳婉兒嫁給了他,然而如今,從柳婉兒臉上流露出的幸福笑容,卻沒有半點委屈之意,發自內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