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個臭男人就在一處偏僻的地方停下車,想要強姦我。”鍾紫翻了翻白眼,然後嘆了口氣,“當時我真的覺得,我的世界就這麼崩潰了,我是個黃花大閨女,要是被他糟蹋了,那我不是沒臉見人了啊。不過好在,我的大英雄在這個時候駕着七彩祥雲,哦,不是,是穿着連衣白裙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那壞東西都把我按倒在路邊的土堆上開始撕衣服了,姐姐出現了。哇偶,你們不知道姐姐有多炫酷啊,上來就把那個猥瑣大叔從我身上掀下去了了,然後一把把那個猥瑣男按倒在地上,抱住他的肩膀,對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那血頓時就飈出來了!哇塞!好炫酷,就好像是血族那本漫畫裡的莉蘿.艾,吸血鬼啊,好優雅,好高貴!”
小丫頭越說越興奮,聲調拔高了足足八個調,我微微側過頭,看着同樣目瞪口呆的劉洋,低聲說道:“你的女朋友,小蘋果怎麼樣了,我看,這個也像是那個系統的。”劉洋沒說話,只是狠狠的點了點頭。這丫頭,如果不是個超級動漫發燒友,就是個超級神經發燒壞啊。
“後來呢?”靜兒一邊問,一邊用一種“原來我嫂子是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後來啊,姐姐吸了兩口就吐了,說那個猥瑣大叔的血是臭的。”鍾紫的聲音稍稍停頓了一下,“後來姐姐扭斷了他的四肢,我都沒看到姐姐怎麼用力,就斷了。我問姐姐,這是不是有點殘忍,姐姐說對待這樣的壞人就應該兇狠一點,不然壞人們都記不住。然後姐姐還讓我看那個猥瑣大叔的心,猥瑣大叔的心果然是黑的。恩,姐姐說的果然沒錯。”說完她還擺出一副欣慰的笑臉。
我去,這丫頭的神經究竟是什麼做的?照她的說法,田甜那已經是把活人的心掏出來給她看了,她居然還這麼淡定的樣子。
在確定鍾紫只是在路上跟田甜巧遇,被田甜救了以後才幫忙來送東西的,沒有任何田甜的聯繫方式之後,我讓劉洋把她帶到精神科做了一個精神鑑定才放她離開,這丫頭,如果不是神經病,那就是呆到了神經有水桶那麼粗的境界了。
躺在醫院裡的日子,真心不好過,很多時候我都是望着窗外的景色發呆,田甜這丫頭,知道我經常受傷,給我送人蔘,爲什麼就不肯親自來看看我呢?對我來說,她比人蔘,比金錢來得更加的重要啊。
我的身上,大多是皮外傷,最重的就是手腕上的骨折,也沒必要整天讓人陪着。下午沒事了,我就把靜兒打發走了,畢竟,開學在即,小丫頭也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還有一隻好手呢,打理自己的日常生活完全沒問題。
到了吃飯的點,我自己從牀上爬起來,往樓下溜達。說實話,我可不是第一次在這裡住院了,這裡的伙食我早就領教過了。自從護士小姐對我說出那句最經典的“你是來吃飯的還是來吃藥的?”我就不再對醫院的伙食抱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劉洋說我要適當地運動,不能老坐着,那樣對我的腰椎不好,所以我出了病房也沒坐電梯,溜溜達達的從樓題材往下走。說起來,現在的醫院真是古怪,好像就捨不得過道那點空間似的,幾座樓都是挨着蓋,然後都從內部打通,以至於道路錯綜複雜,記得我剛剛從三樓往下走了一層。可是擡頭一看,樓標卻變成了五樓,實在是暈菜啊。轉來轉去,最後我竟然轉到了婦產科的手術室門前。就看一個十八九歲的大男孩在那裡來來回回的走動着,一副非常焦急的樣子。看他的年紀,應該是帶女朋友來打胎的吧。
在醫院外面的小店了,點了個糖醋里脊,又來了個水煮肉片,要了一瓶啤酒,一盤花生米,打開手機,一邊看着《陰陽鬼契》一邊自斟自飲的吃喝起來。不得不說,這本書真心寫的不錯,看得我都有點入迷了,以至於直到晚上九點的時候我纔回到了醫院。在迷宮似的樓裡七拐八繞的,我居然又繞到了手術室門口。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個大男孩居然還在門口,那啥,這事兒不應該啊,不就是個打胎的手術麼,怎麼那麼久,我出去的時候才下午五點多啊。
手術室的燈還亮着,男孩趴在門上用手瘋狂的拍着門,嘴裡大喊着“開門,你們開門!”周圍有幾個路過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可是沒有一個人去管他。
“兄弟,怎麼了?”我有點好奇的走過去,那幫圍觀的也真是的,多少上來幫幫忙啊,這哥們又不是南京徐老太,幫一把不用賠錢的。
“我,我女朋友下午就進去了,可是直到現在都沒出來,之前他們說是刮宮手術引發了大出血,要我簽字進行緊急處理什麼的,我簽了,可是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把我女朋友送出來,我叫門也沒人理,手術室的門還從裡面反鎖上了,大哥,你說這是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他們爲什麼不讓我進去!大哥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只有你肯幫我,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大男孩抓住我的手瘋狂的搖晃着。
“好好好,兄弟,兄弟,聽哥哥一句話,先彆着急,彆着急,你都快把我晃散架了。”我終究是個病人來着,被一個有點發狂的大小夥子這麼晃,真心有點受不了。
“哎喲!”原本抓着我不停搖晃的大男孩突然抱着腳跳了起來,嘴裡不停的喊着疼,而我們倆的中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小蘿莉,正是小詩。
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說小夥子,我可是個病人,誰讓你抓着我不停的晃的,你看,遭報應了吧,我家養着一個暴力蘿莉,隨便對我動手動腳是沒有好下場的。不過小詩在踩了他一腳之後,卻沒有再對大男孩子動手,而是伸出手來指了指那個大男孩,然後又指了指手術室的門。
“她是問你,是不是就是想進去。”小丫頭不怎麼說話,有些東西還得我來翻譯。
“是啊,當然想進去了,我女朋友在裡面生死未卜……”大男孩嘆了口氣,突然走到門口,擡起腳來對着那扇門就是一腳,“哐當”一聲,門卻是紋絲不動,想來之前也有人想硬闖手術室吧,這扇門格外的結實。
小詩搖了搖頭,走到門前,用小手輕輕一推,大男孩怎麼踹都踹不動的大門就這麼被推開了。手術室裡的情景,讓我們覺得不可思議,除了那種婦科專用的椅子上躺着的那個看起來也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女孩兒外,居然沒有一個人,此時女孩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面頰上還掛着淚水,口鼻間全是半乾的鮮血。
“蘇曉!蘇曉!你怎麼樣了!?”大男孩撲到了那個少女的身上拼命的拍着她的面頰,可是那女孩沒有半點的反應。
“小詩,她還活着麼?”其實看到那少女圓睜的雙眼中那渙散的瞳孔我就已經知道個大概了,可是,我依舊希望她還活着。小詩無奈的點點頭,突然撲進我的懷裡,抱住我的腰,她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着,我感覺自己胸口的襯衣開始逐漸變溼。伸出手,撫摸着小詩的長髮,我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自己死的時候,也是被綁在這樣一張椅子上,被李兆龍那個畜生活活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