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籌莫展,真的是一籌莫展!線索完全斷了,誘餌不起作用,鬼怪出沒的地方沒有定論,最重要的是容雪兒已經可以被招魂術給召喚出來了。只是一天而已,就被召喚出來了,這還真是火燒眉毛了!
“沈哥,我把規劃局和城建局等跟這邊有關的資料都帶過來了,現在我們的戶籍民警正在調查有沒有以前住在這附近的老住戶,只要找到了,立刻就去家裡把人帶過來。”就在我們幾個愁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小權帶着劉語熙趕了過來。隨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一疊厚厚的資料。
絕大多數有靈異事件發生的地方,都和那個地方的“歷史”是分不開的,如果能夠弄明白這裡曾經是什麼,曾經發生過什麼,那事情就要好解決的多,畢竟,鬼魂的怨念並非一定要用法力強行打散,也可以使用柔和的手段化解他們的怨氣。
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一點鐘,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抓緊了。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很快的,這處地方的歷史資料就整理了出來,1951年前,這塊地方還是排水渠,上面並沒有任何建築物,知道1951年,城市內部大規模改造,地上排水渠被填平,建樓,歸屬於市文化局作爲辦公用樓,1963年,市文化局遷址,這裡的樓房被安排給市文工團。
1979年,市文工團遷址,該建築推倒重建爲居民區。其中幾經變遷,但都是小打小鬧,直到2010年,江東市進行棚戶區改造,這塊地的平房被推平,建起陽光錦苑小區,而湘土菜現在使用的這部分屬於陽光錦苑的外牆商戶部分,承租給“小陝西”飯店。2014年12月,改租給“湘土菜”飯店。
看着這一連串的記錄,我微微的皺起了眉,先用一張紙把它們列出來,然後劃掉了1951年前的選項。怪事是發生在二樓的,沒建築哪來的二樓,很多時候,鬼怪鬧事兒也是有自己的規則的,我想這個鬼怪就侷限在二樓的這個位置。
那麼,接下來,1979年到2010年的這個段位也被劃掉,這個時間段裡,這塊地方都是平房,自然也沒有二樓。那麼重點就應該放在1951年到1979年之間,文化局和文工團使用這裡的時候,以及2010年到2014年間那個叫小陝西的飯館使用這裡的時候。
“老闆娘,你知道你之前那家叫小陝西的飯館爲什麼不幹了麼?”文化局的事情顯然太過遙遠,前一家店鋪的事情相對要好大廳的多了。
“額,哦啊?”老闆娘候在一旁,早已經是雞啄米一樣打起了瞌睡,聽到我問話,先是哦哦啊啊的胡亂應了幾聲,然後才勉強睜開眼睛,“警察同志,你剛纔說啥?”
“我是問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的那家叫小陝西的飯館爲什麼歇業不幹了。”唉,自家店面出了這樣的事兒,她也睡得着。
“之前的那家……我好像聽房東說過。”老闆娘撓了撓頭,這才暈乎乎的說道:“之前那家小陝西,主要是賣肉夾饃、蓋飯之類的,面向的就是對面一個學校的學生,可是後來那個學校換了新校區,不在這裡了。他們的東西就邁不動了,沒辦法,只能關門到別的地方繼續開張,我們主要是經營特色菜,不是吃學生,所以才接下了這個店面。”
“那他們家的店有沒有傳出過什麼類似於客人丟失之類的事情?尤其是女孩子?”我繼續問道。
“這個應該沒有的,那所學校是建築類的學校,女學生本來就少的可憐,如果丟上一個兩個,那肯定是轟動一時的大事兒,附近的街坊鄰居應該也都知道纔對,我平時沒事兒幹也會跟鄰居一些店鋪的人聊天,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出現。”老闆娘繼續回答道。
“這樣啊,老闆娘,你那裡有房東的電話吧,把號碼交給那邊那個叫小權的,小權,你打電話把房東叫醒好好問一問,實在不行就直接去他們家被窩裡拎人出來。”我一邊說,一邊繼續看着手上那張紙。“對了,老闆娘,你接手這裡之後是不是把以前的東西全都處理掉了?有沒有之前的店家剩下的東西。”
“剩下的東西?什麼東西啊,不知道樓上的那些老照片算不算。”老闆娘一邊打着哈欠翻找着房東的手機號,一邊含含糊糊的說着。
“你說什麼?樓上的照片是之前的人留下的?”我的心中“咯噔”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二樓那個傳出槍聲的包間,觀察起牆上的那張照片來。
按照子彈的飛行軌跡來算,那顆子彈應該就是從這張照片的方向射出去的,那麼,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內情呢?
仔細看了幾眼,照片上,是一羣穿着少數民族服飾的漂亮姑娘,正在眉開眼笑的跳着舞,而在照片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有一個穿着黃綠色軍裝的人的半個身子。這種軍裝,似乎正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時候最流行的裝束。
“沈警官,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也許是看到我跑的很急,以爲我發現了什麼吧,老闆娘和白茉莉他們全都跟了上來,問話的正是老闆娘,“這個照片有什麼問題麼?”
“照片你是怎麼得到的?以前的房主留給你的麼?”我微閉上眼睛,手在那張照片上摸來摸去,卻沒有摸到什麼東西。
“哦,不是,這些照片……算是我們自己挖出來的吧。”老闆娘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們這下面有個地下室,菜單上有甲魚什麼的,那東西都得是新鮮的,從市場裡買回來的甲魚,要是不好好招呼,也比較容易死,所以我們就在地下室裡挖了一個水池,專門養活甲魚之類的東西,這些照片就是在挖水池的時候從地底下挖出來的。”
從地底下挖出來的……我略微沉吟了一下,這些照片,十有八九就是當年文化局或者文工團的人留下的照片,至於爲什麼在地底下,可能是之前有什麼人埋在土裡的,而這塊地方經過了幾次改建,有可能把原本在上面的土給弄到了下面去。
“老闆娘,帶我到你們家的地下室去看看。”
地下室,是從廚房裡面下來的,大約四十多平米的樣子,在其中的一角確實是凹下去一個小池子,裡面遊着幾隻甲魚。
我讓人把甲魚都撈出來,然後用大錘砸爛下面的水泥,可勁兒的往下挖。能和這個飯館兒的二樓扯上關係的,也就是當年的文化局和文工團了,那張照片的位置也太合適了,讓我想不懷疑它都不太可能。希望在這下面還能挖到什麼與照片有關的東西吧。
不過說起來,這位老闆娘也真是膽子夠大的,我去問她時她居然跟我說當時挖出來那個油布包以後,她和她老公都挺期待的,以爲是挖到了什麼金銀財寶或者藏寶圖什麼的呢,誰知道打開油布包以後卻發現是一疊照片。正好他們家裝修的時候準備貼幾張老照片到牆上,失望之餘,就順手用了……
從土地裡挖出來的東西也敢隨便上牆?我真不知道該說她無知還是無畏。土裡面出的貨,活人是不應該隨便動的,尤其是照片之類的東西,那往往寄託着一個甚至一羣死者的意念在裡面,胡亂用的話,十有八九是會出事的。
“沈哥,挖到東西了!”凌晨三點鐘,土坑裡面終於傳來了一名警察有些激動的喊聲,緊接着,一個油布包被人從下面遞了上來。我讓他們繼續挖挖,看看還能不能挖出來什麼類似的東西,自己則拿着油布包回到了一樓的大堂。
油布包裡,是一本褐色封皮的老日記本,封面上還印着紅五星和某某某萬歲的字樣,只不過在地下埋藏了這麼多年,那些紅色已經淡了許多。
翻開日記本的第一頁,在扉頁上,有三個藍黑色鋼筆寫下的娟秀小字:武千潔。這,應該就是日記本主人的名字了。
第一篇日記,開始於1966年3月,記錄的是日記本主人每一天的喜怒哀樂。這個武千潔的父親是江東市的一名中學教師,而她自己則憑藉紮實的舞蹈功底,進入了江東市文工團,經常跟團到部隊或者田間地頭去進行慰問演出。
那個時候還沒有現在演藝圈裡這些亂七八糟的潛規則,姑娘的日子過的是紅紅火火喜氣洋洋。每一頁裡都寫滿了歡樂。可是當她的日記寫到1966年5月16日的時候,卻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斷開了,後面的頁碼全都是空白,而且,在日記本的背面,我還看到幾滴黑褐色的液滴形狀,那顯然是乾涸的血液。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這個武千潔在寫完5月16日那天的日記後就被害了麼?不應該啊,如果說是被害了,那麼埋在這裡的爲什麼會是日記本和照片呢?
事實證明,我確實是想多了,這裡還沒有琢磨完,在下面看着他們挖坑的小權就興沖沖的舉着什麼東西從廚房跑了出來,“沈哥沈哥,你看看我們挖到什麼了,人頭,人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