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道:“明白,我這邊歲月靜好多虧了您負重前行。”
許家軒道:“我也沒那麼偉大,當初我跟你媽把你扔給你爺爺,的確沒有盡到父母的責任,你對我們有些怨念也可以理解,我年齡也大了,三年,我再幹三年就回國陪伴你爺爺,幫你帶孩子。”
許純良道:“您照顧好自己爸爸就行,帶孩子就算了,我擔心您把他給帶溝裡去。”
爺倆對望着,突然同時笑了起來,許家軒在兒子的肩膀上捶了一拳:“小王八蛋,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孝子。”
此時葉清雅打電話過來,卻是家裡來客人送節禮了,讓許純良回去接待一下。
許家軒表示要一個人坐坐。
許純良離去之後,他又續上一支菸,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六點鐘的時候,一位身穿灰色風衣帶着墨鏡的女子從後方向他走來,直接來到他的身邊坐下。
許家軒將香菸掐滅,輕聲道:“早就來了,爲什麼不見見兒子?”
來人卻是馮明君,馮明君摘下墨鏡,歲月也在她的眼角留下了細微的痕跡,馮明君道:“我不想跟你同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許家軒點了點頭:“這些年辛苦伱了。”
許家軒道:“我並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那個樣子,不過還好有你撥亂反正。”
馮明君道:“陳碧媛的事情你爲什麼要讓他捲進來?”
馮明君道:“背叛組織的那個?”
許家軒的脣角露出一絲微笑,他對這段婚姻一點都不後悔,還很感謝那次的任務留給了他一個兒子。
許家軒道:“葉清雅,你也見過,葉老的孫女,喬如龍的前妻。”
許家軒道:“跟他關係親密的女人好幾個,背景都不簡單。”
“梅如雪,你見過的,喬老的孫女,喬遠山的私生女。”
馮明君道:“小姑娘倒是蠻漂亮的。”
馮明君有些鬱悶地瞪了他一眼:“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這一臉的壞笑。”
許家軒道:“你專程來東州不是爲了見兒子?”
馮明君淡然一笑:“真沒想到能從你嘴裡說出這句話。”
馮明君瞪了他一眼道:“這也能算在裡面?他們是乾姐弟好不好。”
馮明君怒道:“有當爹的這麼說兒子的嗎?”
馮明君道:“你給我記住,如果你膽敢讓他捲入你的麻煩裡,我會跟你新賬舊賬一起算。”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翻出相冊,逐一介紹道:“花逐月,藍星公司現任負責人,新星影視集團總裁,出身蘭花門,是蘭花門的實權人物,夏侯木蘭,木蘭集團總裁,疲門代門主,墨晗,過去赤道資本的投資部門負責人,現在墨翰東方的總裁,她的外公是歐陽廣瀚。”
馮明君道:“他們已經分手了。”
許家軒道:“是我的錯。”
許家軒苦笑道:“我是他親爹,怎麼會害他?不過這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找人調查了一下,他跟木蘭集團的夏侯木蘭有一腿。”
許家軒道:“兩人肯定有曖昧,我要是看走眼把這雙眼睛挖給你。”
許家軒點了點頭:“是咱們局從成立以來出現的第一叛徒。”
馮明君道:“沒有誰對誰錯,咱們的工作本身就不適合結婚,當初我們結婚也只是爲了掩飾身份,只是沒想到會弄假成真。”
馮明君嘆了口氣,這方面許家軒的眼光不會有錯,這個老渣男。
許家軒道:“還有這個,蘇晴。”
馮明君道:“就這個丫頭還算出身正常一些。”
許家軒苦笑道:“她爸蘇天宇莫名其妙失蹤了,我本以爲她是個苦命的孩子,你猜蘇天宇是誰?”
馮明君眨了眨眼睛。
許家軒低聲道:“鴕鳥!”
馮明君倒吸了一口冷氣:“什麼?他不是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許家軒道:“我也以爲他死了,可沒想到他一直隱居在東州,而且癱瘓多年,誰也不會懷疑到一個病人身上,據說是鄭培安治好了他,鴕鳥在恢復正常之後馬上人間蒸發,我估計也是爲了保護他的女兒。”
許家軒又換了張照片:“白蘭,半島女作家,其實是個女殺手,跟他也不清不楚的。”
馮明君道:“你生的好兒子。”
許家軒道:“他比我厲害多了,這些女孩子沒一個好惹的。” 馮明君道:“我原本想讓他當個普通人。”
許家軒搖了搖頭道:“沒可能的,他的身手不次於你我,而且醫術非常厲害,之所以和葉家走這麼近也是因爲醫術牽線搭橋。”
馮明君道:“沒想到他居然得到了你爸的真傳?”
許家軒嘆了口氣道:“許家的醫術沒那麼神奇,我懷疑這小子有什麼奇遇,我爸也不是武林高手,他修得一身武功,我爸醫術恐怕都不及他。”
馮明君道:“過去我一直以爲你們許家把他教成了一個呆子,沒想到那麼多年這孩子一直在扮豬吃虎。”
許家軒道:“他應該猜到你我的身份了,以後儘量還是保持距離。”
馮明君道:“許家軒,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許家軒沒說話,把照片又看了一遍。
馮明君一巴掌將他手機給拍到了地上,許家軒趕緊拾起手機,屏幕已經摔裂了:“你有毛病啊,我手機都摔爛了。”
“你纔有毛病,盯着兒子的女朋友看什麼勁?”
許家軒道:“我是幫他掌掌眼。”
馮明君道:“老色胚!”
許家軒百口莫辯:“別搞人身攻擊行不?咱們能不能把過去的恩怨放下,考慮一下我們共同的利益。”
馮明君道:“沒什麼可考慮的,他喜歡誰就娶誰,我們無權左右他的選擇。”
許家軒道:“我怕他惹麻煩啊。”
馮明君道:“你當初背叛我的時候怎麼不怕麻煩?”
“馮明君,你別上綱上線行不?當時的情況你也清楚,我要麼背叛你,要麼背叛組織,你說我怎麼選?”
“還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許家軒,你這種禍害不會有好報的。”
“你居然詛咒我?”
馮明君起身道:“以後別聯繫我!”
過來送禮的是張恆陽,臨近雙節,過來送禮的絡繹不絕,都打着探望許老爺子的旗號,許長善對此頗有微詞,生怕孫子在這方面栽了跟頭。
張恆陽送的基本上都是些土特產,在這方面他懂得把握尺度,知道太貴重的禮物許純良不會收。
張恆陽並未久留,坐了沒多久就起身告辭,許純良將他送到地下停車場:“張總,以後千萬別送東西了,你過來做客我隨時歡迎。”
張恆陽笑道:“也沒啥貴重的東西,我就是來探望一下老爺子。”
他看了看左右,低聲道:“大恆已經決定放棄巍山島的項目了。”
許純良笑着點了點頭,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大恆現在財務狀況不佳,巍山島項目已經難以爲繼,放棄對他們來說也是最好的選擇。
張恆陽又道:“不過沐天集團也有意接手那塊地,他們的背後有赤道資本支持。”
許純良想起上次遇到沐天集團老總王宏峰的情景,看來王宏峰對那塊地覬覦許久。
張恆陽道:“大恆退出之後,有許多投資商都想撿這個便宜,新星那邊越早定下來越好,這件事就怕夜長夢多。”
許純良道:“過去不是無人問津嗎?怎麼突然又冒出來這麼多?”
張恆陽道:“生意場上就是這樣,可能那些人也不都是真心想要,但是他們聽說新星想要,所以都圍上來湊熱鬧,如果新星決定不要了,那些湊熱鬧的說不定也就一鬨而散了。”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最近關於市裡要重點開發巍山湖周邊的消息又傳開了,文旅局內部肯定有人把內幕消息散播了出去,可能大家也知道汪書記不會放棄開發國家級度假區。”
許純良點了點頭,一直以來他也懷疑,文旅局的負責人雖然是陸明,但是他畢竟是調任文旅局不久,文旅局內部不服他的大有人在。
許純良道:“這件事最好由文旅局出面,我會催促一下他們加快流程。”
陸明最近都在忙父親的喪事,事情剛剛處理完,接到許純良的這個電話,他也有些鬱悶,自從他去文旅局之後工作開展並不順利,文旅局原本就是三局合一,新成立不久的部門,人員構成非常複雜,雖然歷任了兩任領導,都沒能成功將這些人擰成一股繩,涉及到的部門很廣,結構相對鬆散,管理沒那麼容易。
陸明考慮到自己剛到,也不適合馬上下重手,他目前是文旅局的代局長,雖然明確他負責工作,但是還有位書記李玉山,在表面上許多事情都要徵求李玉山的意見。
李玉山現在的態度非常消極,這種消極在很多時候還表現爲無聲的對抗。
華投已經明確表態,在完成博物院廣場改造和文廟建設工程之後,不會再繼續投資建設東州文脈,這又給了陸明當頭一棒,所以他才重新做出規劃部署,意圖將巍山湖周邊的旅遊開發作爲下一個重點。
他的規劃已經通過秦正陽轉呈給了汪書記,但是目前還沒有得到回覆。
陸明聽許純良說完也意識到文旅局的內部出了問題,他同意許純良的想法,決定儘快和新星簽署合作意向,爭取最近能和汪書記面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