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成道:“如果那樣還在我身邊不離不棄的要麼是看中我的錢,要麼是看中了我的家世。”
他嘆了口氣道:“我是不是很可悲,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真心愛我。”想想自己和許純良的確命裡有些相剋,娃娃親的對象梅如雪喜歡上了許純良,搞得汪家很沒面子,他自己喜歡的葉清雅真心喜歡的人也是許純良。
許純良繼續開導他道:“只要你曾經擁有過,你又何必太過在意呢。”
汪建成道:“許純良,咱們本該成爲朋友的,可惜啊。”
許純良道:“我可一直當你是朋友啊,只要活着沒啥可惜的,你好好養傷,等你好了,說不定能夠找到替代的方法。”
汪建成留意到許純良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汪建成馬上明白了許純良的意思,內心中泛起複雜的滋味,不過他並沒有生氣,也不是悲傷,抿了抿嘴脣罵了一句:“我都這樣了你還寒磣我,你丫是人嗎?”
許純良道:“你想多了,要不我給你把把脈。”
汪建成有些疲憊地閉上雙目:“以後吧,黃有龍幫我看過了,對了回頭你找我小舅把方子要過去看看。”
“怎麼?你不信他?”
汪建成道:“我始終覺得,你的醫術要高過他。”
許純良有件事可以確定,汪建成應該不會自尋短見。
回到家裡,看到客廳仍然亮着燈,葉清雅並沒有睡,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就像一個等候丈夫夜晚歸來的溫柔妻子。
看到許純良回來,葉清雅心中充滿了溫暖和幸福,過去她和喬如龍的婚姻存續期間,她很少等外出應酬的喬如龍,就算偶然會等,也只是出於妻子的責任,更像是在完成某項工作,她不喜歡等待的感覺。
而現在完全是她主動,她甚至感覺到等待也是一種幸福,她明白了一件事,等待只爲了值得的人。
許純良道:“怎麼還沒睡?”
葉清雅道:“看小說,順便等你。”她起身幫助許純良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
“看什麼小說這麼入迷?”許純良非常清楚,葉清雅到現在沒睡絕不是爲了看小說,主要還是等自己。
葉清雅道:“白蘭的《金達萊》。”
許純良笑道:“苦情小說。”
葉清雅道:“寫的挺好,你餓不餓?”
許純良搖了搖頭,接過葉清雅遞來的糖水:“剛去看了汪建成,跟汪老聊了一會兒。”
葉清雅有些詫異道:“汪爺爺讓你去的?”
許純良道:“應該是他,汪正道對我好像有點排斥,汪老不點頭,我也不方便去病房見汪建成。”
葉清雅道:“建成的情況怎麼樣?”
許純良估計她也不知道詳情,他也不想透露汪建成的隱私,笑道:“感覺從低潮期走出來了,他說自己會努力活下去。”
葉清雅道:“那就好。”
許純良道:“清雅姐,汪正道是個怎樣的人?”
葉清雅搖了搖頭:“我對他也不算了解,我只知道他和我爸還有喬遠山叔叔都是很好的朋友,自從喬叔叔失蹤之後,我爸和他也疏遠了,可能是因爲我爸在體制內工作,而他選擇經商,我聽媽媽說是我爸主動和他保持距離的,應該是爲了避免外人說閒話。”
許純良道:“汪正道和汪老關係怎麼樣?”
葉清雅道:“像我們這樣的家庭一般來說都希望子女進入體制,對經商有種本能的排斥,反正我們家是如此,我聽說汪爺爺最疼的是他的大兒子。”
“汪建明的父親?”
葉清雅道:“我聽爺爺說,如果汪伯伯沒有犧牲在者陰山戰役中,他前程一片光明,現在想想我們三家人可能遭遇了噩運,不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許純良道:“我可不相信什麼噩運,我覺得這一系列的事情不是偶然。”
葉清雅美眸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許純良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一直以來葉清雅都認爲父親的死是一場意外,自己不該讓她知道殘酷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我爸飛機失事不是意外?”
許純良趕緊找補道:“我是說汪建成的事情,警方已經確認,有人在他駕駛的那輛車上動了手腳,所以才造成了那晚的事故。”
葉清雅嘆了口氣道:“建成真是不幸,可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子竟敢對建成下手?”
許純良道:“汪建成平時有什麼敵人沒有?”
葉清雅看了看許純良,許純良笑道:“情敵不算。”
葉清雅俏臉一紅,啐道:“瞎說什麼,建成這個人雖然高傲了一些,可他心腸不壞,三觀也很正,在外也沒多少敵人。”
許純良道:“也可能是汪正道的敵人,有人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報復他。”
葉清雅道:“或許是汪爺爺的仇人呢?”
許純良搖了搖頭道:“可能性不大,據我所知,汪老最疼的是汪建明,一般來說復仇最習慣尋找仇人的軟肋,汪建成是汪正道的軟肋。”
許純良說這句話的時候想到了爺爺,按照許家軒所說,在南江針對爺爺的報復是他的仇人,那位隱藏的敵人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可現在不知什麼緣故,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現身了。
許純良相信距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汪建成的遇刺不是結束,只是一個開始,陰謀一旦啓動就不會結束。
梅如雪靜靜望着巍山島的殘雪,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她在湖山鎮任職時候的點點滴滴,對往事的回憶讓她感受到一種苦澀的幸福。
她是突然決定來島上視察的,拒絕許純良聯合招商的提議對她來說並不容易,臘月的湖風很冷,吹在臉上如同刀割。
整個上午她視察了許多地方,臨近中午的時候,她拒絕了當地幹部的陪同,帶着幾位同行的考察人員來到了顯洪農場。
顯洪農場的負責人王金武在得到消息後趕到了現場,他和梅如雪也是老熟人了,過去曾一度將她視爲自己的弟妹。可現在時過境遷,梅如雪和許純良從戀人變成了同志,他在梅如雪面前說話也陪着小心。
“梅書記,您來視察也不提前說一聲,讓我好有個準備啊。”
梅如雪笑道:“就是想看看真實的情況。”
王金武道:“真實的情況就是我們顯洪農場的規模越來越小了,積極響應市裡的號召,把農場一多半土地都上繳了。”
梅如雪道:“市裡好像也沒虧待你們吧?”
王金武笑道:“我可沒有抱怨的意思,按照我們佟總的說法,過去島上到處都是無人問津的土地,他帶着我們當拓荒者,帶領當地農民勤勞致富,可現在時代發展了,同樣是這塊土地用做其他的發展可以創造更大的價值,我們當然要支持上面的政策。”
梅如雪道:“佟叔的格局一向很大。”她指了指前方的溫泉酒店:“溫泉酒店建成後生意怎麼樣?”
王金武搖了搖頭:“不怎麼樣,現在屬於建設初期,島上倒是來了幾個遊客,可還不足以支撐那麼多的溫泉酒店,沐天那邊的情況比我們這邊稍好一些,不過也好不了太多。”
梅如雪道:“那邊建設的什麼?”
王金武告訴梅如雪,那是他們和新星影視合作的一個項目,利用顯洪農場特有的地貌建設部分影視場景,也是影視拍攝基地的一部分。
梅如雪知道新星影視是藍星集團旗下的影視公司,目前當家做主的還是花逐月,心中暗忖,許純良認識的這些女人對他的支持還真是不遺餘力。前有花逐月在巍山島投資影視基地,後有夏侯木蘭接手傳染病院新醫院項目,還有一個蘇晴,那位美女主播每次在許純良遇到麻煩的時候,都會毫不猶豫地出來爲他發聲。
梅如雪不禁反問自己是不是能夠做到?她是個理智的人,擁有自己的判斷,也有她的原則,梅如雪意識到自己和許純良的分手是必然的,至少和以上三人相比自己還不夠愛他。
如果愛一個人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她怎麼會服從於家族的意志?擔心他們的關係繼續下去會給許純良帶來不好的影響,只不過是一個她用來安慰自己的理由罷了。
梅如雪很小心地呼吸了一口空氣,就像她對待生活的態度,她其實一直很小心的活着,雖然是喬家的子孫,但是她的出身讓她自卑,別人只看到她的美麗和優秀,而忽略了她的認真和努力,想要獲得家族的認同並不容易,即便是現在,梅如雪仍然認爲這個家族並沒有真正接納過自己。
一輛黑色大G駛入顯洪農場,朝着他們的方向而來。
王金武認出了那輛車,也看清了駕駛者。
墨晗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巍山島了,墨晗將車停在王金武的身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還是一身黑色的裝扮,英姿颯爽。
王金武道:“墨總,稀客啊!”
墨晗道:“不是找你的。”
王金武笑道:“得嘞,算我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