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法軍恢復了少許神智,右手兩指摳進了喉嚨,試圖將喝下去的水吐出來。
許純良笑道:“太晚了,這瓶水我捂了半天,幫你升溫,喝下去蠱蟲活力十足,就算你將水吐出也阻止不了它們在你體內安居樂業了。”
“我跟伱拼了!”武法軍撲向許純良,試圖扼住他的咽喉。
許純良豈能讓他得逞,擡腳照着武法軍胸口狠狠踹了過去。
武法軍被他踹得向後仰倒,身體躺倒在身後茶几之上。
武法軍掙扎着想要爬起,許純良速度更快,出手如電,一道寒光直奔武法軍的右手,卻是一隻大針,穿透了武法軍右手的掌腕之間的陽池穴,深深釘入實木茶几的桌面之上。
武法軍發出一聲悶哼,揮動左拳向許純良面門擊去,許純良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壓,一根大針從武法軍前臂透入,貫穿他前臂支溝穴沒入幾面半寸有餘。
武法軍兩條臂膀痠軟無力,被針刺穿處疼痛鑽心刻骨,他咬緊牙關道:“許純良,你……你……目無法紀……”
許純良輕輕捻動插入陽池穴的大針,淡然道:“陽池穴,三焦經氣血在這個穴位處吸熱,化爲陽熱之氣,三陰冰魄蠱雖然利用極寒的環境煉成,可這些蠱蟲卻最喜陽熱之氣,我幫助你激發體內陽熱之氣,刺你手臂上的支溝穴,是因爲三焦經氣血在這個穴位吸熱擴散,在我的幫助下,你體內的陽熱之氣會迅速擴散到全身。”
武法軍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顫聲道:“你……你和我無怨無仇……爲何要如此害我?”
許純良道:“無怨無仇你會設計逼我離開長興?我可以殺你,我也可以讓你活着,我有一千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你現在是不是感覺不到疼痛了,針刺的地方只剩下麻酥酥的感覺?這是蠱蟲迅速聚集產生的。”
武法軍現在的感覺跟許純良說的絲毫不差,他心中越發惶恐起來,此人的手段遠超自己的想像,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他。
許純良道:“三陰冰魄蠱在下蠱中只算末流手段,不過經我幫你調理,除了我之外,再也無人能夠幫你解除蠱毒,這些三陰冰魄蠱會在你體內繁衍生長,日夜不停地吸取你的陽熱之氣,我要是不幫你,最多一年你就會受盡折磨而死,其實死不可怕,死前的非人折磨纔可怕。”
武法軍眼中的許純良簡直就是一個惡魔,用最平淡的語氣說着最狠毒的話,可他又清楚許純良對自己絕非虛張聲勢的恐嚇,人家說得出就做得到。
武法軍表現得仍然硬氣:“我大不了一死,從今以後你就是和我們整個疲門爲敵,縱有通天之能也逃不過我們疲門的報復,還有你的家人朋友,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許純良笑眯眯道:“好!”他拔出插在武法軍支溝穴上的大針,不等武法軍將手臂擡起,又閃電般插入了武法軍左手的陽池穴,這次是斜行插入,武法軍疼得慘叫一聲,周身抽搐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寒冷籠罩了他的全身。
武法軍知道這是蠱蟲開始吸取他體內陽熱之氣的徵兆。
許純良不緊不慢道:“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用家人和朋友來威脅我,疲門又如何?若是對我一人,咱們冤有頭債有主,我也以同樣的方法對付你們,若是針對我家人,我不管你疲門信徒有一千還是一萬,有多少我殺多少,有多少家族我就滅掉多少,老弱婦孺,雞鴨豬狗我一個不會放過!”
武法軍的血液就快凝固,不僅僅是因爲體內蠱蟲吸取他的陽熱之氣,更是因爲心理上被許純良徹底震懾。
許純良道:“我給你一個機會,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奉何人的命令而來,又是怎樣混進了長興?”
武法軍還在試圖討價還價:“你先幫我祛除蠱毒再說……”
許純良不屑望着他:“你不是一個傻子,你覺得自己還有資格跟我提條件嗎?”
武法軍抿了抿嘴脣,自己的性命已經完全被許純良拿捏在手,如果自己堅持,必死無疑,從此人剛纔的手段來看,他既然敢這麼做就有逃脫法律制裁的本領,更讓他感到害怕的是,許純良剛纔已經展示了迷魂催眠的本領,自己如此堅定的意志都被他蠱惑,將那瓶爲他準備的毒水喝了下去。
武法軍心頭黯然,無論自己是否願意,許純良都有辦法讓自己說出來,唯一的區別就是主動和被動的區別。
許純良輕聲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給你一個機會說服我讓我有不殺你的理由。”
武法軍在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終於道:“你記得武援義嗎?”
許純良自然記得武援義就是神農中藥種植基地的老闆,這廝打着種植中藥的旗號從事不法生意,此人將兒子陳世賢自殺的那筆帳算在花逐月的頭上,幾度謀害花逐月不成,沒想到他連帶着自己也恨上了。
許純良道:“你和武援義是什麼關係?”
武法軍道:“我是他的養子。”許純良將一根大針從武法軍的右手抽了出來,染血的針尖抵住武法軍的咽喉道:“看來你的養父對你也是恩重如山啊。”
武法軍咬牙切齒道:“他也不是什麼好人,給我下毒,逼我爲他做事。”
許純良留意到他用上了一個也字,當着自己的面這麼說,顯然是把自己也歸到壞人一列,對付武法軍這種人自然不能太過仁慈,正所謂惡人還需惡人磨。
許純良道:“如果只是針對我,你們何須花費這麼大週摺,不要告訴我你潛入華年就單單是爲了將我逼走。”
武法軍承認逼走許純良只是原因之一,疲門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掌控華年大健康,進而掌控整個長興醫院。畢竟時代在改變,隨着老百姓防騙意識的提高,疲門也因時而變,他們也通過不同的方法向傳統醫院進行滲透。
正規的公立醫院因爲制度的關係想要實現這個目的難度不小,所以長興這種公私合營的醫院就成爲了他們的首選目標。
許純良道:“如此說來,你是想通過掌控裴琳達到這一目的。”
武法軍點了點頭,此時蠱毒發作的越發厲害,隨着三焦經陽熱之氣的不斷流逝,寒冷已經讓他如墜冰窟,嘴脣顫抖到連正常說話都不行。
一旦心理防線被撕破,對方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他把如何掌控裴琳的過程說了一遍,許純良雖然猜到武法軍抓住了裴琳的把柄,卻沒有想到是她殺人的把柄。
武法軍竟然擁有裴琳殺人的錄像,此人的手段也非同一般。不過武法軍也承認他和裴琳是互利互惠,捅傷唐天一和韓文勝就是他幫裴琳做的。
許純良又問了武法軍一個問題:“武援義現在身在何處?”
武法軍道:“他不在境內,我上次和他聯繫……的時候,他身在氹仔賭城,從來都是他……他跟我聯繫……”
許純良認爲武法軍應該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撒謊,伸手在武法軍身上點了兩下,武法軍頓時感覺體內的血液恢復了流動,身體的溫度也開始漸漸回升。
許純良道:“你要辭職?”
武法軍道:“裴琳死了,華年派了一個叫馮中亞的人來負責大健康業務,自從裴琳死後,唐家兄弟倆和趙飛揚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我留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了。”
許純良有些奇怪,趙飛揚最近的變化有些大啊,居然敢跟唐家兄弟叫板,要知道他雖然是長興醫院的院長,可這個院長還是華年集團任命的,現在華年掌控了長興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說白了就是一個高級打工仔,他有什麼底氣跟華年叫板?
按照武法軍的說法,趙飛揚恨極了唐經緯兄弟,楊慕楓和裴琳的舊情唐家兄弟早就知道,就是他們把楊慕楓弄到了華年大健康,並利用楊慕楓牽制裴琳,讓裴琳乖乖爲他們辦事,裴琳不甘心屢屢被威脅,後來纔有了找他幫忙僱人捅傷唐天一和韓文勝,給唐家一個教訓。
裴琳死後,趙飛揚認爲她的悲劇完全是唐家一手造成的,性情的改變也是因此而起。
武法軍低聲道:“趙飛揚現在可不一樣了,裴琳的心臟救活了喬如龍,喬如龍欠他一個人情,還認他的兒子當了義子,我聽說香江濟世醫療投資有限公司有意接手長興。”
許純良從未聽說過這個公司,心中默默記下,將武法軍左手的大針也取了下來,起身道:“我還有事,就不幫你收拾了。”
武法軍道:“蠱毒的事情……”
許純良道:“你先體驗幾天,反正一時半會死不了人。”
武法軍哭喪着臉,這貨太不是人了,這還有體驗的,你當是蛋糕店免費試吃嗎?
許純良離開之前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你別忙着辭職,等我打聽清楚再說。”
武法軍心說許純良怎麼關心自己辭職來了?轉念一想難道他認爲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就目前而言,如果許純良想要利用自己反倒是好事,如果沒有利用價值,許純良纔不會管他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