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草一聽大驚失色,急切的搖着白芷的胳膊,大聲吼道:“都說主子什麼啦?!”
“說,說主子不是賢淑的人,說主子丟了藍家的臉面,不配做藍家的媳婦......總之,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白芷不敢把那些侮辱性的話說出口,想了想,就撿了些稍微好一點的說。
“什麼?!無恥小人,居然散佈這樣的謠言,是不是嫌活得不耐煩了?!那些話,一定是從藍府傳出去的,是藍家的人在搞鬼!”芸香、梧桐、豆蔻聞聲趕了過來,當即就火冒三丈,心裡鬱悶得不行。芸香和白芷性子比較急,都囔着要去找二老爺,要這個藍家的家主爲柳葉做主。
梧桐一向沉穩,她壓低了聲音,勸說着:“都給我小聲一點,主子正在午休呢!要怎麼做,等主子醒了再說,不得擅自作出任何決定!”
柳葉睡得正香,被丫頭們的聲音給吵醒了,隱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丫頭們這麼的維護自己的主子,柳葉的心裡暖和和的,非常的欣慰。她快速的穿衣起牀,簡短的洗漱之後,笑盈盈的走向無限糾結憤怒的丫頭們。
“不就是一羣瘋狗在亂叫麼,完全沒有理會的必要!說我不賢淑,那又能咋滴?我身上又不會少一塊肉!沒得被瘋狗給咬了,咱們還去咬回那瘋狗不成?沒得好好的,咬了一嘴的狗毛,那多不划算啊!”這一席話,當天就傳遍了藍府;第二天清晨,廚娘出去買菜的時候,就說了出去,很快就流傳開了。
梧桐和藍草聽了柳葉的話,就很默契的快速交換了一下眼神,樂呵呵的笑了。緊皺的眉頭,快速的舒展開去。豆蔻和芸香低頭想了想,也忍不住莞爾一笑,心裡的鬱悶消散了不少。
白芷反應最慢,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這才咧嘴笑了:“主子,白芷知道錯了,爲那些人氣壞自己,確實不值當!身正不怕影斜,主子在咱們的心裡,不但最善良可愛、最美麗聰慧,而且也是最賢淑的女子!”
藍草低聲罵道:“在這深宅大院,除了主子、老太太、二太太和三少奶奶之外,就沒有幾個善良的女子!牛鬼蛇神,倒是有不少,甭說是什麼賢淑女子了!哼!也不知道是哪一個王八蛋,居然還敢說主子的壞話,真不要臉!”
“就是,就是!”丫頭們齊聲附和,同仇敵愾。
柳葉樂呵呵的笑了,轉身去了健身室,鍛鍊身體去了。健身室裡有游泳池,有鵝卵石鋪砌而成的“健康路”,有單槓雙槓沙袋,還有一個角落鋪着厚厚的地毯,可以在上面跳繩踢毽子等。
健身室在楊柳小築的第三進院落,是這段時間柳葉“鼓搗”出來的,大約有三百來平方米。原本是一個小花園,有一口千年的古井,井水冬暖夏涼,甘洌清甜。游泳池六十來平方米,裡面的水每天一換,用的就是那口古井的水。
五大丫環閒着沒事幹,爭着搶着從井裡打水換游泳池的水,美其名曰:“打水和換水,也是一項力氣活,可以藉此強身健體,提高武功修爲。”。柳葉聽了,哈哈一笑,也不去說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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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御書房。
唐棟正在批閱奏摺,許是看到了什麼煩心的內容,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又時不時的以手撫額。
“聖上,章來運求見。”太監來報。
唐棟頭也不擡:“宣!”
片刻之後,錦衣衛百戶章來運在太監的引領下,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恭敬的跪在了地上:“微臣章來運見過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說吧!”唐棟只是擡頭掃了章來運一眼,就繼續批閱奏摺,惜字如金。
“啓稟聖上,護國公主(柳葉)辦了一個學習班,招收了幾十個人,她親自授課,傳授大家新奇的記賬方法,還有什麼珠算和阿拉伯數字等。”章來運說着,就把手裡的一個本子遞給了一旁的太監,太監就連忙轉交給了唐棟。
“新的記賬方法,算數和阿拉伯數字?”唐棟接過本子,隨意的翻看了一下,不禁又驚又喜,興趣濃濃。
“是的,據說是什麼複式記賬法,那珠算是用來計算的工具,阿拉伯數字是一種很簡便的數
字......”章來運娓娓道來,越說就越激動,將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所瞭解到的關於柳葉的一切,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可惜了......”唐棟喃喃自語,爲沒能把柳葉留在自己的身邊,而深深的惋惜。這麼一個善良聰慧,妙不可言的美麗女子,如果可以和她攜手一生,那該會是一種怎樣的幸福!
“吩咐下去,派兩個人去葡萄山莊做護院,不得讓人搗亂使壞!”說話間,柳葉的音容笑貌浮現在了眼前,唐棟的雙眸多了幾分柔情。
章來運連忙叩首:“啓稟聖上,葡萄山莊和棗園,都已經易主了。”
“賣掉了?也罷。”唐棟揮揮手,示意章來運退下。
葡萄山莊和棗園,竟然全都賣掉了,看來她是打算再也不踏足長安了!薇兒,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我寧願放棄這個皇位,也會選擇和你在一起!
高處不勝寒啊,在這富麗堂皇的皇城,我其實連一個貼心的人都沒有!長夜漫漫,滿腹的心事,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我多想可以和你攜手人生,過閒雲野鶴的日子,恩恩愛愛到白頭。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珍惜你,你願意等我嗎?
唐棟走到窗前,遙望着滿天的繁星,深切的思念在心頭無盡的蔓延。內心,淒涼一片,眼眶漸漸漫過冰涼的淚水。一滴一滴,無聲的滑落。
錢塘,藍府,楊柳小築。
柳葉正在和錢映蓮下象棋,忽然眼皮直跳,錢映蓮打趣道:“哎喲,二嫂啊,是誰在想你啊?”
柳葉搖頭嘆道:“唉,我可不想被人惦記,這段日子累得夠嗆,都快要趴下了。我啥都不想幹,想都不想去操心,只想過平淡逍遙的小日子!也不知道漠北那邊怎麼樣了,這一次都過去一個月了,也沒有收到瑾瑜的家書。”說着,眼裡就有了深深的憂愁,爲藍瑾瑜和五叔的安危心焦擔憂。
思念頓時如潮水一般,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