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雲飛之卷_十九  牆邊血戰(2)

那是北斗。薛庭軒道:“莊兄,你回來了。”

薛庭軒出兵,讓北斗去和狄復組取得聯繫,好讓狄復組配合。這些天北斗一直沒來,一聽他來了,薛庭軒真個喜出望外。北斗的臉上也露出了喜色,上前道:“恭喜薛帥。”

薛庭軒聽他說恭喜,問道:“是什麼好消息?”

狄復組沒什麼實力,要他們出兵助攻不太可能,但這些人神出鬼沒,只怕真有什麼異常之舉。北斗走到他跟前,小聲道:“我已見過狄復組的屈木出,屈木出說,大統制看不到明年的太陽了。”

薛庭軒怔了怔,問道:“他得了重病?”

先前狄復組和他取得聯繫時,那人吹噓過狄復組的成績,其中一條便是策動顧清隨刺殺大統制。顧清隨謀刺,這是共和國最大的大事了,薛庭軒聽得居然是狄復組謀劃的,對狄復組的能力亦不禁高看一眼。只是那次刺殺最終失敗,他也有點失去信心,心想大統制吃了一塹,更會小心,再想行刺他就越發難了。北斗說他看不到明年的太陽,多半是得了重病,消息卻一直隱藏着。無論如何,這也是個好消息,大統制一死,北軍更無戰心,肯定會陷入大亂,五德營割據昌都的計劃便也多了幾分把握。

北斗道:“不是。不過,第二次刺殺計劃,已經開始了。”

“刺殺?”

薛庭軒皺了皺眉。北斗猜到了他的心思,小聲道:“請薛帥放心,這次乃是計中有計,層層逼近,定能成功。”

雖然北斗說得極有把握,但薛庭軒還是不太相信。他道:“希望如此。總之,我們拿下西靖再說。西靖城裡的實力如何?”

“城中尚有三萬守軍,主將劉安國,副將彭啓南。”北斗頓了頓,又道:“這兩人倒不算如何,倒是西靖三副將之首,名叫陸明夷,年紀雖然不大,卻是個幹才。如果此人回來,千萬要小心。”

陸明夷在中原名聲很大了,是現在幾個最活躍的後起將領中的一個,不過薛庭軒對他並不上心。其實當初畢煒第一次遠征,陸明夷還和薛庭軒對過一槍,只是那時根本沒通名,陸明夷亦是一擊即走,他也不知那個救走畢煒的小將是什麼人。聽北斗說得鄭重,他點了點頭道:“這人現在何處?”

“先前率軍助攻天水,尚未回返。本來大統制應該派他南下,但西靖一受攻,他肯定會帶本部回援。”

薛庭軒笑了起來:“那正好。等他趕到,我定已奪下西靖城,正好以逸待勞,將其一鼓而殲。”

十二月六日,五萬大軍便已出發,向西靖城而去。到了十五日,西原軍離西靖城已只有一百餘里了。薛庭軒下令全軍稍作修整,到時一鼓作氣,全力攻下西靖城。

五德營自西原反攻中原,一路勢如破竹,十天前屠當渾城的消息,也已傳到了劉安國耳中。聽得西原軍離西靖城只有一百餘里了,劉安國立刻召來彭啓南商議。陸明夷和朱震奉大統制之命率軍兩萬助攻天水,城中還有三萬餘兵馬。兵是精兵,城是堅城,何況西靖的糧草積蓄就算坐吃山空,堅持五六個月都不成問題,劉安國並不如何擔心。他見彭啓南專心地看着戰報,問道:“彭將軍,你覺得該如何對付?”

彭啓南皺了皺眉道:“劉將軍,敵軍兵鋒極銳,依末將之見,還是應該閉城堅守,避其銳氣,再謀破敵良策。”

劉安國笑了起來:“彭將軍,你現在膽子怎麼小了這許多?當初萬里雲反叛,你們才幾千人,就敢攻城,這回卻怯敵了。”

“怯敵”實是軍法中一項罪名了,雖然劉安國是笑着說的,但彭啓南也知他心中對自己已有不滿。他道:“劉將軍所言也不錯,但敵軍挾連勝之威,士氣正盛,陸將軍已在回程途中,是不是……”

劉安國打斷了他的話道:“兵法有云,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將。敵軍遠道而來,若不迎敵,閉城堅守,一者滅自家銳氣,二者白白讓敵人從容休整,這是下策。這樣吧,彭將軍,到時我率軍兩萬,出城迎戰,你留一萬守城接應。”

劉安國本來的想法,是讓彭啓南出城迎戰,自己留一萬人守城。在他看來,薛庭軒率領一夥烏合之衆而來,雖然人數多一點,但也並沒有多到佔據絕對優勢。兩萬以逸待勞的精兵趁敵軍立足未穩,發動突襲,定能得勝。但彭啓南既然怯敵,那就用不得了,這一場唾手可得的功勞,還是自己來取方是上策。他急於求戰的另一個原因,就是自己是下將軍,但現在陸明夷居然也已經受封下將軍,和自己成了平級。自己若再不建功,只怕會被陸明夷後來居上。但如果能夠一戰擊破西原軍,以這功勞,補上現在已經空缺的現役上將軍之銜,也絕非不可能。正因爲陸明夷要回來了,這破敵之功不能讓他分了去。他說完,又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彭將軍,便如此辦理吧。你即刻召集本部人馬登城防禦,我也要去點兵,準備迎敵。”

一百多里路,急行軍的話一天就能到,不過西原軍卻花了兩天。十二月八日凌晨,天上下起了雪。卯時,雪停了下來,已經率軍等了一整天的劉安國得到斥候稟報,西原軍前鋒已到西靖城下。

“開城,出戰。”

劉安國沒有多說什麼話,率領兩萬昌都精銳騎軍衝出了西靖城西門,在城下紮下陣勢。他是共和國建國初始時受封的十七下將軍之一,當初也曾和帝國軍交戰,雖說並沒有什麼大的戰績,但總算得上是宿將。看到遠處煙塵滾滾,正疾馳而來的西原軍先鋒部隊,望遠鏡裡看過去竟然都是些胡人,劉安國不禁失笑。如果是二十多年前的五德營,他當然不敢直攫其鋒。就自是現在的五德營,他也要猶豫一下。但這支胡人軍軍容散亂,看來也只能在西原稱雄,碰到熟讀兵書的中原軍人,這回定要讓他們一點苦頭嚐嚐。他曾經和狄人交戰過,知道胡人長於騎術,但慣於惡戰而不長兵法,只消己方不亂,敵人衝勢雖強,定不能持久。他從鞍前摘下長槍,喝道:“全軍聽令,迎敵!”

果然,正如劉安國所料,這支胡人軍來勢雖兇,但衝到嚴陣以待的昌都軍前,根本造不成什麼衝擊力,而昌都軍一個反衝鋒,便將這些胡人軍撕得七零八落。看到這情景,劉安國更是躊躇滿志,高聲道:“全軍與我衝!”率領親兵身先士卒殺去。

他率領全軍衝去,城頭的彭啓南卻覺得有點不妙。劉安國在城下,看不清楚敵軍後方,他在幾丈高的城頭,卻看得到西原軍的前鋒雖亂,後陣卻依然嚴整無比。這很可能是敵軍故意示弱的誘敵之計,他馬上讓人向劉安國告知此事。可是敵軍退得快,劉安國衝得更快,等彭啓南派下的傳令兵下城裡,劉安國已衝出一里多地去了。敵軍一觸即潰,劉安國也是宿將,當初打過不少仗,一輩子卻從沒這麼順利過,正是志滿意得的時候,心想俗話說兵敗如山倒,敵軍前鋒已退,勢必衝動後軍,更加會敗得不可收拾,這一仗只怕連薛庭軒都能捉了,豈可錯過。

他正衝着,不知不覺已全軍已拉成了一長列,開始時嚴整的陣形也已全然不在了。這時昌都軍便如一根釘子鍥入了西原軍內部,眼看要將西原軍撕成兩半,西原軍中突然發出一陣震天般的吶喊,劉安國的衝勢頓時被止住。他怔了怔,卻見前方衝出了一支人馬,旗號上卻是一隻抓着閃電的蒼鶻。

這是摶電旗。迎上來的正是五德營精銳中的精銳火槍騎。現在火槍騎已經有一千人,隊官名叫丘士元,當初和尚明封同屬陳忠的副將。陳忠與尚明封戰死後,丘士元成了火槍騎的統領,他雖然沒有陳忠那一身幾乎不可思議的神力,但戰意卻還在陳忠之上。這次攻擊西靖城,正是薛庭軒用的誘敵之計。西靖城是十二名城之一,極其堅固,守城本佔優勢,當初楚都城遠不及西靖城,但也擋住了胡繼棠、畢煒和方若水三上將所率五萬大軍的強攻,現在這五萬西原軍想攻破西靖城,絕非易事,因此薛庭軒定下了這條計策,將敵軍主力誘出城來,再以火槍騎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火槍騎是從未出現過的兵種,劉安國雖然也曾見過戰報,卻從未親身見過。眼見摶電旗到處,爆裂之聲大起,昌都軍紛紛落馬,只一眨眼功夫,衝在最前的數百前鋒已被盡數掃平,心裡不由升起了懼意。只是如今勢成騎虎,若是馬上撤退,昌都軍已被拉成了一長線,前軍一退,和後軍纏到一處,兵敗如山倒的就是昌都軍了。他現在雖然做菜的時間比訓練的時間多得多,但到底是宿將,並不缺乏勇氣,喝道:“強攻!”

這支火槍騎雖然攻擊力極強,但畢竟人數不算多,而且火槍也不可能連續發射。只消突破中央,打掉敵軍的銳氣,勝利仍然屬於自己。他也深知爲將者當勇於在前的道理,毫不退縮,又率軍猛衝過去。哪知火槍騎掃掉了昌都軍前鋒,摶電旗一展,左右分開,顯出後方的五德營主力。

五德營主力每部一千餘,居然都已下馬,結成了一個大圓陣。當劉安國衝進來時,五德營陣中一陣鼓響,圓陣忽地一分爲五,成了五個小圓陣。這五個小圓陣便如五臺巨磨,昌都軍衝鋒之勢雖猛,可是在這五臺巨磨中左衝右突,卻根本無法衝動五德營的陣勢。

這正是五德營常用的八陣圖。八陣圖並不利於騎軍,因此雖然五德營也人人有馬,現在卻都改成了步兵。一時間殺聲震天,夾着昌都軍士卒的慘叫。昌都軍衝不破八陣圖,而五個八陣圖又將昌都軍越卷越深,那些原本看似散亂逃竄的胡人軍此時也已在兩翼集結,向中間合攏,兩萬昌都軍幾乎盡陷入了西原軍的重圍。

劉安國衝了一陣,只覺身邊的士卒越來越少,他心中也越來越寒。這支西原軍因爲有五德營統率,全然不是他曾經交戰過的狄人風格,雖說兩邊的狄人軍紀不嚴,往往各自爲戰,可因爲正中有五德營擋住,昌都軍的陣勢已蕩然無存,兩翼成了混戰之勢,胡人軍更能一長所長。

這一場惡戰,直殺得日月無光,地上的積雪也已成了一片殷紅。鮮血融化了積雪,又凝結起來,馬匹都不住打滑,但五德營的八陣圖因爲是步兵,反而更加穩。五個八陣圖一邊絞動,一邊推進,只是昌都軍到底名不虛傳,如此惡戰,仍然不見敗像。

在後方指揮觀戰的薛庭軒看着前面的血光與硝煙,暗暗咋舌。當渾城一戰,並沒有花費多少力氣,但眼前這支昌都軍主力果然非同小可。不過無論敵軍如何擅戰,自己一支牢牢把握着戰勢。他故意下令不要猛攻敵軍主將,只要纏住他。西靖城裡,還有一支守軍,如果能將這支守軍也誘出城來,成功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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