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瑤在想,爲什麼要有戰爭?”她微眯了美目,透出幾絲迷茫。
他沉默半響,緩緩道。“國之疆土,不容他人侵之毫釐。”
她微愣,回頭,清澈的眸光無預兆的撞ru他深諳的眸。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種叫做堅韌的東西。
是啊,國破山河在。在楚琰的肩上,揹負了太多的責任。
又是長久的沉默,她被楚琰困在懷中,而他的懷抱,是那般溫暖。
冷風拂過,打亂她如瀑的長髮,他心情似乎很好,修長的指尖穿透她的髮絲,十分耐心的將凌亂的發抿在她耳後。微涼的指尖有意無意劃過她臉頰細緻的肌膚。
天瑤微顫,不着痕跡的掙脫。她將頭壓低,眸光低斂,淡然開口。“殿下說的沒錯,國之疆土,不容他人侵之毫釐。天瑤的夫君,也不允許旁人染指半分。”
天瑤嫣然而笑,極美,卻冷傲。“天瑤若要,便是全部。否則,我寧願不要。”話落,她漠然轉身而去,背影落寞卻高傲。
天瑤承認,她貪戀他懷中的溫度。而她也清楚的知道,她想要的,他不想給,也給不起。她不過是他手中一顆棋子,僅此而已。
楚琰絕世的鳳眸微眯,眸光追隨着她離去的背影,恍若沉思。
……
快步走下城樓,天瑤的手臂緊捂住胸口,感受着裡面心臟的狂跳。
“參見太子妃娘娘。”守城的官兵紛紛屈膝跪拜。
“起來吧。”天瑤淡漠的應着。擡眸,只見城門大開,一輛華麗的馬車遙遙駛離。
那馬車極是奢華,車頂鑲嵌碧玉龍珠,璀璨招搖。這馬車再熟悉不過,是慕容小姐的專用馬車。
天瑤的臉色遽變,金兵尚未全部撤離,這個時候出城不是找死嗎。“快命人追她回來!”她高聲吩咐道。
“來不及了。”身後,楚琰緩步從高城上走下來,淡然道。他幽深的眸光灼灼流動,天瑤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她微嘆,隱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如今,只能祈禱,此番是福不是禍了。
而事實證明,此番絕對是個禍事,第二日,金人的羽箭便射在了雍州城的城樓之上,箭端插着一封信,內容很簡單,若想要慕容絲言活命,就要太子殿下去雁蕩山接人。
雁蕩山天險,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金人在楚琰手中吃了大虧,自然要以慕容小姐爲要挾,一併討回,此行兇險,可想而知。
慕容復展信的手不住的顫抖,往日不可一世的神氣勁兒全數煙消雲散。
“慕容將軍放心,絲言既已委身於本王,本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楚琰坐在主位之上,輕抿了口手中的清茶。
他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可天瑤心裡卻清如明鏡。絲言是慕容將軍獨女,若她有個閃失,慕容一族必反,金兵尚未全數撤離邊境,此刻決不能節外生枝。除了挺而走見,楚琰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