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純磅礴的火元之力,往心臟潮涌而去。
原本心臟既無天賦加持,又無靈珠輔助,只靠日常修煉神輝最是黯淡,此刻終於開始綻放光芒,並節節攀升。
李逍遙受命護法,不敢大意,認真的守在一旁。
一個時辰過去。
咚!咚!咚……
他忽然聽到廟中響起了一陣強勁的戰鼓聲,不由大吃一驚,以爲是拜月帶人殺上門來了。
但隨即,他又感覺不對,仔細辨別了一下後才發現,聲音竟是源自於任以誠體內。
頓時,李逍遙目瞪口呆。
這原來哪裡是什麼鼓聲,這是任以誠的心跳聲!
旋即,他鼻頭聳動,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在廟中散發開來。
源頭仍舊在任以誠的身上。
心臟是人體最爲重要的部位之一,主掌周身血液循環,它的強健與否,關乎着人身的力量強弱。
心臟跳動有力,自然血液運行暢通,氣息綿長,勇力無雙,更可令血液煥新,讓身體由內至外,無暇無垢,自生清香。
李逍遙不識任以誠神功奧妙,心中已然震驚的無以復加。
跟着,他就見眼前亮起一團紅色的光芒,將任以誠包裹其中,又傳出了江河奔涌的嘩嘩聲響。
這是血液流轉的動靜。
昂~
一條丈許長短的赤龍從任以誠胸膛衝出,在廟中長吟盤旋。
心屬火,色赤,神輝既成,化龍而出。
須臾。
異象皆消,廟中恢復平靜。
任以誠陡然睜開雙眼,長身而起。
在他的體內,心臟與脾臟,赤黃雙色神輝粲然。
腎臟的黑色神輝點亮過半,肺臟的白色神輝業已亮起三成。
肝臟中的青色神輝也只差最後一點,只待得到風靈珠,便可大功告成。
五色光芒,交相輝映。
心臟的蛻變讓任以誠一身血脈暢通,真元充沛,修爲再上層樓。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他叫醒了猶自震驚的李逍遙。
李逍遙定了定神,問道:“前輩,火靈珠到手了,還差風靈珠和水靈珠,我們去哪裡找?”
“看着吧。”任以誠微微一笑,轉身看向了女媧神像,躬身行禮:“還請娘娘降下神力,相助我等剷除拜月,以拯救南詔國民。”
“任以誠,女媧族裔的命運是否能徹底改變,就全靠你了。”莊嚴肅穆,深邃悠遠的聲音從神像上傳了出來。
“女、女媧娘娘真的顯靈了!”李逍遙只覺匪夷所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面對傳說中的遠古大神,任以誠神情肅然,沉聲道:“娘娘放心,任某自當盡心竭力。”
聽適才那話中的意思,任以誠估計女媧娘娘應該已經看出了他的來歷,至少知道了他是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好,我就如你所願,但是記住不要暴露自己的模樣,也不要去改變任何東西。”
女媧娘娘的聲音再度響起,同時神像上亮起一陣七彩的光芒,照射而下。
任以誠和李逍遙的身形如被虛空吞噬,瞬間從神廟中消失不見。
下一刻。
兩人出現在了一處偏僻小巷的角落裡。
“前輩,這是什麼地方?”李逍遙好奇的四下張望。
“十年前的南詔國。”任以誠說完,徑直向外走了出去。
李逍遙不及驚訝,連忙了上去。
巷子外的街上空空蕩蕩。
所有的百姓都匯聚在了長街盡頭的一座高臺下,正交頭接耳,小聲的說着什麼。
兩人悄然混進了人羣。
“是拜月!”李逍遙陡然目光一凝,面露驚色。
赫見在百姓的最前方,拜月帶着數十名拜月教徒,默然而立。
雖然只是個背影,但是李逍遙一眼就將拜月認了出來。
任以誠淡淡道:“稍安勿躁。”
拜月似有所感,這時回過頭來,往人羣中掃視了一眼。
李逍遙恍然大悟,喃喃道:“難道拜月稱前輩爲老朋友,原來是這個意思?”
拜月擡手,壓住了身後人羣的議論聲。
“大王,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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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臺上坐着一個文質彬彬,三十來歲的男人,臉上帶着無比凝重的神色。
聽到拜月的話後,頓時眉頭皺起,又再添了三分沉痛,彷彿做出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
他揮了揮手。
嘩啦!嘩啦!
隨着一聲聲鐵鏈聲響,一名二十來歲的清麗女子被兩個侍衛押解到了臺上。
“殺王后,誅妖邪……”
高臺上的百姓們,突然異口同聲,振臂高呼。
數千百姓的聲音加在一起,李逍遙沒有防備,登時被嚇了一跳。
“等等!她是南詔國的王后,那不就是靈兒的母親?”
“沒錯。”任以誠點了點頭。
高臺上。
巫王臉上帶着濃重的歉意:“青兒,朕對不起你。”
林青兒卻是坦然一笑:“大王,我從沒有怪過你,對大王來說,定我的罪比做任何決定都難。”
拜月冷聲喝道:“她是顛覆國家的魔鬼,該殺!”
“該殺,該殺……”人羣中再度爆發出百姓們的應和。
巫王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臺下,問道:“教主,你爲何認定王后就是妖魔?”
“大王,不要再被妖魔迷惑了,您要明察。”拜月義正言辭。
“殺了她,殺了她……”山呼海嘯的呼聲又響了起來。
在這些百姓的眼中,林青兒儼然已是十惡不赦。
“安靜……”巫王連聲出言喝止。
但百姓卻充耳不聞,呼聲依舊,大義凜然。
拜月這時緩緩將手擡起,呼聲頓止。
李逍遙見狀,不由感到一絲心寒。
沒想到十年前的拜月,就已經有了如此強大的影響力。
此時此刻,究竟誰纔是南詔國的大王?
巫王放在腿上的右手,緊緊攥在了一起。
林青兒神色平靜道:“大王,一切已經不能回頭,你就做決定吧。”
巫王目光遊移,臉上滿是猶豫:“不,朕不能下這個決定。”
林青兒搖頭道:“我們的子民已經被拜月迷惑,我跟你也做不了什麼了。”
巫王默然。
“殺了王后。”拜月轉頭低語,人羣立刻又被煽動起來。
“衝過去。”
拜月教徒中突然爆出一聲大喝,旋即便舉起兵刃往臺上衝去。
百姓們一見之下,緊隨在後,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可惡!”
半空中忽地傳來怒吼,一道人影急掠而來,翻身落在了高臺上。
“師父!”
李逍遙失聲驚呼,赫然發現來人竟是酒劍仙,只是比印象中的要年輕許多。
“誰敢傷害青兒!”酒劍仙面沉如水,落地同時劍指橫掃,頓將涌上來的人羣掀飛出去。
“莫道長,你想怎樣?”巫王蹙眉問道。
酒劍仙怒目而視,斥道:“昏君,竟然將自己的妻子帶到臺上審判!”
林青兒攔住他:“一兮大哥,大王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這樣。”
任以誠在臺下饒有興致的看着。
酒劍仙有心相救,奈何林青兒並不領情,甚至想要用自己的性命來喚醒被拜月迷惑的子民。
酒劍仙卻不以爲然,看着臺下的百姓又惱又怒,氣極之下,將林青兒女媧後人的身份說了出來。
可惜,拜月只輕飄飄的一句話,林青兒就成了假冒女媧後人的妖魔,更將酒劍仙打成了妖魔的同黨,讓百姓的喊殺聲變得更加猛烈。
在拜月教徒的引導下,人羣再次暴動,往臺上衝去。
任以誠隨手扯出了兩條蒙面黑布,分給了李逍遙。
“前輩,這是幹什麼?”
“湊個熱鬧。”
“可女媧娘娘不是說不要改變任何東西嗎?”李逍遙如今和趙靈兒生活美滿,完全沒有了想要改變歷史的想法。
任以誠一邊繫好面巾,一邊說道:“歷史沒那麼容易被改變,大部分想要改變歷史的人,最後都成了造就或者推動歷史的人,你就把心給我放肚子裡吧。”
李逍遙聞言不再多問,默默繫上了面巾,伸手拔劍,一個縱身躍上了高臺。
衆人不禁錯愕。
拜月眉頭微皺,正欲開口之際,天際突然風雲翻涌。
吼!
震天的龍吟聲,響徹四面八方。
拜月心神一震,循聲看去,就見一條赤金色的神龍破空而來,目標赫然是指向他的。
百姓們哪裡見過這等情形,無比大驚失色,在一片慌亂中四散跳去,全然沒有了剛纔逼殺王后的氣勢。
神龍大口一張,噴出熊熊烈焰向拜月席捲而去。
霎時,熱浪熏天,在場衆人猶如置身烘爐,灼燥難耐。
轟!
拜月雙臂輕擡,氤氳氣芒隨之流轉周身,形成一層如水幕般的光罩,將烈焰阻擋在外。
兩人一時陷入僵持。
倏爾,場中響起一聲悠揚劍吟。
神龍口中烈焰收束,驟然化作人形,焰光凝聚成一道赤紅如火的三丈劍氣,以無邊霸道之勢,沛然當空斬落。
正是任以誠點亮心臟神輝之後,所修煉成的離火劍氣。
他與拜月的修爲原本難分高下。
但眼下是十年前,而他則在來之前,通過雷靈珠與火靈珠兩番增進修爲。
雙方在這一退一進之下,拜月頓顯不支。
砰!
水紋崩散。
所謂侵略如火,離火劍氣迅猛絕倫,雄勢劈開拜月防禦,直逼眉心。
“手下留情。”林青兒的聲音從高臺上傳來。
任以誠應聲停手。
雖說歷史不容易被改變,但也是相對而言,若是當真現在殺了拜月,那未來恐怕真的會產生變化。
畢竟,拜月纔是真正引發這一切事情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