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手裡提着一大包禮物,站在了張婧初家的門口。張婧初敲門之後,她的母親程新月打開了房門。
“媽,我回來了。”張婧初打了聲招呼,隨即拉着張然的胳膊,有些羞澀地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張然!”
“阿姨好,我叫張然!”張然雖然沒見過程新月,但看過她的照片,客客氣氣地問好。
“好!進來,快進來。”程新月知道張然,也知道他在和自己的女兒談戀愛。只是沒想到他會來,手忙腳亂的招呼道。隨即看着張婧初埋怨道:“張然要來,你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
張婧初嘻嘻笑道:“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是不是婧初回來了?”房間裡傳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
“對,婧初,回來了,還有張然!”
程新月的話出口之後,屋內一片安靜,然後一箇中年男子走到了客廳,正是張婧初的父親張祖異。他看看張婧初,又打量了張然一下,微笑道:“回來就好,張然也來了,來,快坐!”
等張然他們進來客廳,程新月這個時候問道:“對了,你們吃飯了沒有,要不給你們做點吧?”
張然確實有點餓,但他畢竟第一次到張婧初家裡來,也不好太過隨意,趕忙道:“謝謝阿姨,不用了,我不餓!”
張婧初瞪了張然一眼,挽着程新月的胳膊撒嬌:“媽,他不餓,我餓,我們下了飛機就往家裡趕,都沒有吃飯!”
張婧初以往回來,從來不會這麼說。程新月怎麼會不明白自己女兒的小心思,馬上道:“那我給你們做飯去,你們坐會兒!”
張然跟着張婧初進了她的房間,把行李放下,把自己父母準備的禮物取出來,走到客廳,將禮物交給了張祖異。
張祖異聽到是張然父母帶過來的禮物,倒沒有客氣,道謝之後就開始問張然家裡的情況。張然是名人,他家裡的情況報紙有報道,不過張祖異覺得還是親自問過要踏實些。
張然自然是如實作答,該講的都講了。
張祖異是汽車運輸公司當駕駛員,見多識廣。張然是做老師的,而且還是導演,屬於很能忽悠的,兩人很快聊了起來。
兩人聊的東西很廣,從歷史軍事聊到政治經濟,從伊拉克聊到委內瑞拉,兩人每聊到一個話題都能很愉快的聊下去。等到程新月招呼張然他們吃飯的時候,張祖異才不得不按住話頭:“你們去吃飯,吃完了我們再聊!”
晚上六點,張婧初的哥哥張靖宇帶着媳婦過來了。他知道張婧初帶着張然回來,專門過來的。
簡單的認識之後,張靖宇一臉正色的對張然道:“張然,我這個人說話直,要是說得不對,你不要怪罪。說實話,我心裡是反對婧初跟你交往的,我希望她找個圈外人。娛樂圈太亂,誘惑太多,你看看國內的導演,有幾個能從一而終的。不過婧初真的很喜歡你,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希望你別辜負她!”
張婧初癟嘴道:“哥,你說什麼呀!”
張然覺得這恐怕不只是張靖宇的意思,也是張婧初父母的意思,這個問題不回答好,怕是難以得到真正的認同。他很誠懇地道:“你說得很對,娛樂圈很亂,有陰謀,有欺騙,有各種潛規則。不過這樣的事哪個圈子沒有呢?李安和他的妻子幾十年了,始終相敬如賓。關鍵還是在人。不管別人怎麼想,我是相信愛情的,相信人世界的美好!我喜歡婧初,我希望和她能夠一直走下去!”
張靖宇和張祖異對視一眼,微微點頭,對這個回答還是算是滿意。
大年三十,看春晚總是少不了的項目。今年的春晚張然和張婧初全家一起看,到了8點的時候,張然的母親黃鶯打電話過來,跟張然說了兩句後,就讓張然把電話交給張婧初的母親,聊了起來。結果她們一聊就收不住,足足聊了一個多小時。
等到她們通話完畢,吳瑞德她們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紛紛向張然抱怨,你的電話也太難打了!
初一上午,張婧初家的親戚過來串門。張婧初家是個大家庭,父親有11個兄弟姐妹,張靜初有許多堂哥堂姐、表弟表妹。張婧初不住爲張然介紹:“這是二叔、二嬸、三叔、三嬸,大姑、大姑父……”
張婧初每介紹一個,張然就十分客氣地問好:“二叔好,二嬸好……”一圈親戚認識下來,張然的舌頭都有點發麻,然後張婧初開始介紹自己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這是我大堂哥張靜平,這是大堂姐張靜玉,這是……”
張婧初的哥哥姐姐們都是成年人,都比較淡然,跟張然也沒什麼話說。
不過張婧初的弟弟妹妹們,不是高中生,就是大學生,對張然這個大導演十分好奇,一幫人圍着張然嘰嘰喳喳說過不停,紛紛纏着張然講拍戲的事,講明星的趣聞軼事。
“姐夫,我喜歡範彬彬,你能不能幫我要張簽名!”
“聽說劉一菲是你徒弟,是不是真的?”
“在《功夫》裡演啞女的黃聖衣是你學生,她平時什麼樣?”
張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講了許多逸聞趣事,把這些中學生唬得一愣一愣的。不到半個小時,不管是範彬彬的粉絲,還是劉一菲的粉絲,現在全叛變了,都成了張然的腦殘粉。
張婧初的堂妹張靜心十八歲,美術生,今年高考,準備考中央美院。二月底藝考開始,她得到北平參加考試。她父母這次過來,除了走親戚,也是想拜託張婧初,到時候讓張靜心住他們那兒,幫忙照顧一下。
張婧初自然沒問題,不過這事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張然也沒問題,你堂妹不是我堂妹嘛!
不過張然聽到張靜心想考中央美院,想起張婧初當初道北平也是奔着中央美院去的。只是後來發現自己的專業基礎比較弱,考上美院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所以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一次偶然的機會讓張靜初結識了中戲的鈕心慈老師,在老太太的輔導下,順利考上了中戲的導演系。
張然見張靜心背上揹着畫夾,就道:“把你的畫給我看看!”
張靜心看了張然一眼,紅着臉把畫夾遞給張然。她是張然的粉絲,聽到偶像要看自己的畫,難免有點緊張。
張然打開畫夾看了看,微微點頭:“線條交叉覆蓋,空間感和質感很好,猶其是女模特的臉部刻畫上,線條很柔和,帶有弧度,把女孩臉部皮膚表現的相當出彩,比你姐畫得好多了!加油吧,應該能夠考上!”
張婧初見張靜心張着嘴,詫異地看着張然,解釋道:“張然以前學過美術,學油畫的,因爲輕度色盲,改學電影了。”
張靜心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難怪張然的電影畫面質感很好,有印象派的感覺,小聲道:“那個,姐夫,我可喜歡你的電影了,能不能幫我籤個名?”
張然微笑道:“簽名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說着張然壓低聲音道:“告訴我你姐小時候的糗事,比如九歲還尿牀之類的!”
“你才九歲尿牀!”張婧初瞪了張然一眼,自己平常拿張然小時候的糗事嘲笑他,這是打擊報復,轉頭對張靜心道,“靜心,別理他!”
張婧心看看張婧初,又看看張然,眨巴了下眼睛,決定站在偶像一邊:“除了簽名,再跟我合張影,我就把我姐以前的事告訴你!”
張婧初聞言怒道:“張靜心,你這個叛徒!”
張然給張靜心簽了名,低聲誘惑道:“沒問題,只要你告訴我,不但跟你合影,而且送你一個mp4。”張然知道張婧初的弟弟妹妹多,春節期間肯定得準備禮服,他就從聯想那裡拿了一些mp4作禮物。
聽到有mp4,不但張靜心點頭,其他弟弟妹妹全都搶着道:“姐夫,我知道!”“姐夫,我告訴你!”他們輪番講起張婧初小時候的事情來,小時候的張靜初特別皮,曾因爲偷桔子當場被抓,上房掏鳥窩把人家房子都踩漏了,被大家看作是個壞孩子。
張然聽得哈哈大笑:“婧初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小時候是不良少年,你小時候是不良少女,咱們真是絕配!”
張婧初氣壞了,叉着腰指着弟弟妹妹們數落道:“你們這羣沒良心的,小叛徒,我以前白疼你們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張然就受罪了,張婧初的叔叔、哥哥們輪番過來和張然喝酒。跟大堂哥喝完和二叔喝,和二叔喝完又和大姑父喝,和大姑父喝完又和四叔喝,喝到最後張然連中文都不會說了,舌頭都是打卷的,聽上去跟俄語似的,以至於第二天起來走路都是飄的。
大年初五,張然和張婧初就離開了家,前往廈門。走的時候他還真有點捨不得張婧初的這些弟弟妹妹,實在是很可愛。
廈門是有名的旅遊城市,這種小清新浪漫的城市,特別適合青年文藝。張然不是文藝青年,不過既然到了廈門,肯定得遊玩一番,尤其是鼓浪嶼肯定得去看看。
張然去過不少著名的旅遊景點,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不少,不過鼓浪嶼倒是對得起它的名氣。陽光明媚,微風徐徐,海浪輕輕拍打着礁石,礁石上很多泛着白光的貝殼,忽閃忽閃的,美得讓人心悸。
初八這天,趙飛、丁勝,以及劇組的其他相關人員都趕到了廈門,和張然一起爲《三個傻瓜》勘景。在這之前,丁勝和攝影組的人就已經進行了初勘,他們根據張然的要求,在廈門、廈門大學拍了很多照片和錄像,帶回了北平,供張然進行選擇。
張然他們現在要做的是復勘,確認場地如何運用,排除可能會遇到的問題。張然看完後大致上都很滿意,建築風格古色古香,背靠青山,北臨大海,這裡的植被鬱鬱蔥蔥,簡直是拍青春校園劇的勝地。只有一兩個景點有些問題,需要重新選擇景點。
用了兩天的時間,張然和劇組成員,把相關的景點都走了一遍,然後登上了返回北平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