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喬雅韻一副打量自己的姿態,葉知夏反倒有些不自在起來,雙眸也微微擡着與喬雅韻來了個對視,雖然臉上盪漾着一絲笑意,不過眸底閃過的那抹警惕也着實是讓喬雅韻略微有了不悅。
喬雅韻沒有說話,沉默着走到一邊輕輕地坐下,然後看了幾眼何清歡,發現何清歡儼然沒有察覺出任何不對勁,喬雅韻故意乾咳了幾下,然後用那略帶嘶啞的低沉嗓音說道:“清歡,我喉嚨有點點不舒服,要不,你去給我衝一杯蜂蜜茶?”
聽到此話,何清歡自然是笑眯眯地點頭應允,對葉知夏告知一聲,然後就起身走向了廚房去拿蜂蜜泡茶。
見何清歡已經走開,喬雅韻的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儘管她的面容還是有着憔悴感,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擁有凌冽的目光。
“喬阿姨。”葉知夏儘管年紀比何清歡小好幾歲,而且也是剛從國外留學歸來的姑娘,不過作爲在投行工作的人,平日與客戶打交道的機會可不少,所以這察言觀色的能力可一點也不弱。
喬雅韻從剛纔看她的第一眼開始,就流露了一種不大友好的跡象,這葉知夏可都是有察覺出來的。
聽到葉知夏這麼有禮貌的一聲問候,喬雅韻略顯淡定,只是嘴角輕輕勾了下,擡眸凝視着葉知夏幽幽地說道:“聽說你跟安年很多年前就認識?”
葉知夏完全沒有想到喬雅韻會突然這般詢問,心裡不免咯噔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笑意盈盈地回答:“是啊,認識蠻久了,我那會還都是一個學生,他幫了我不少。我……很感激他。”
話音一落,喬雅韻的內心已經稍稍鄙夷了起來。感激?倒是像喜歡多一點。
“嗯。”喬雅韻神色有些肅然,一邊點頭一邊應允,然後擡眸看向了廚房,輕輕地說:“你這個表姐,確實不錯,你安年哥對她可是讚不絕口,我這個未來婆婆也是對她讚賞有加。”
此言,可謂是酒翁之意不在酒,葉知夏聽了後依然保持着盈盈笑意,內心卻已經是打翻了醋罈子,更是升騰了一種嫉妒之意。
喬雅韻突然強調了一聲“安年哥”,有意讓葉知夏知道她自己與傅安年的關係應該如何定位,更是讓她知難而退。
葉知夏半眯着眼,剛欲開口說什麼,只見何清歡已經從廚房裡走出來,手上那端着的一杯熱氣騰騰的蜂蜜茶盪漾着一股清香的味道。
“久等了。”何清歡輕輕地將蜂蜜茶放到桌上,然後看了一眼葉知夏,略有詫異地說道:“你們聊得很開心啊,看你那笑容,可好看了。”
葉知夏抿抿嘴笑了一下,然後故作俏皮狀說道:“別笑我,來,坐這。”說罷,葉知夏擡手拍了一下自己身旁的那位置,示意何清歡坐到那去。
喬雅韻擡手扶着額頭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瞥視着她們倆,心裡已經是對葉知夏這個女人有了看法。
何清歡與葉知夏兩人侃侃而談,聊得甚歡,葉知夏時不時還偷偷用餘光打量着一旁的喬雅韻,似乎想努力捕捉喬雅韻對她的情感。
不知不覺已經聊到了十點半,眼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葉知夏終於要告辭離開,何清歡將她送到門口,依依不捨地擁抱了一下葉知夏,面帶笑容地目送着她離開。
不過,何清歡剛一轉身回到屋子裡,喬雅韻卻是有話要說了。
“她今天怎麼突然到這來了?”喬雅韻明顯有些不解葉知夏的舉動,雖然內心裡已經猜想到了個一二,不過還是想從何清歡的口中確認一下。
何清歡撓撓頭,笑了笑,擡眸凝視着喬雅韻一副欣喜的姿態:“這丫頭,肯定是想我了吧,她回國之後都很少與我見面好好聊過天,可能今日有空就過來了這樣子。”
見喬雅韻的神色有一絲凝重,何清歡誤以爲她身子又不舒服,立馬緊張地問道:“媽,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又難受了?要不你趕緊去洗澡休息。”
喬雅韻擺擺手,還有些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然後就走向了浴室。
見葉知夏這麼晚纔回到家裡,鄭曉球忍不住責難起來了:“去哪裡啊,這麼晚纔回家?都十一點了,一個女孩子天天往外面跑,還這麼深夜,不怕被人拐啊?”
一邊說着,一邊去幫葉知夏拿了拖鞋過來。
葉知夏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擡眸看了鄭曉球一下,然後幽幽地壓低聲音說道:“傅安年不在家裡,要出差三天。我想呢,我這十幾天得多去她那邊走動走動。”
“你要幹什麼?你意思是要去傅安年那邊?”鄭曉球一聽到何清歡的話不免詫異起來,瞪大了雙眼詢問着。
葉知夏擡手得意地撩了一下發絲到後耳根,抿抿嘴,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盪漾在臉頰上。
“套套熱乎總該是不錯的。”葉知夏嗓音清冷,一種不懷好意的氣息藏匿着。
鄭曉秋聽到此言微微怔住一下,但是隨即就是笑顏展露,然後擡手就指着葉知夏壞嚇着說道:“知夏,你該不會是……”
話沒說完,鄭曉秋卻是笑容洋溢着,那雙眸閃爍着的光芒似乎已經暗示她猜想到了葉知夏的意思。
此時,葉東從房間裡走出來,一臉倦意地發着牢騷:“大晚上的說話這麼大聲,把我給吵醒。”
一邊埋怨着,一邊走向飲水機,然後又一個轉身去拿水杯,順勢瞥視了一眼葉知夏,然後不滿地說道:“女孩子家家,沒點矜持樣子。”
一聽這話,葉知夏倒是錯愕了,擡眸疑惑地看着葉東。
鄭曉秋瞥一眼葉東,然後一把奪過他的水杯幫忙去倒水,裝好水好直接遞給他沒好氣地說道:“回你房間去,別瞎嚷嚷。”
完了還當真擡手就推搡了一把葉東,葉東還不忘回頭凝望了幾眼葉知夏,心裡不斷地在嘀咕着這個女兒怎麼穿着這麼不檢點。
然而,鄭曉秋倒是笑意盈盈地拉了個椅子就在葉知夏身邊坐了下來,然後小心探問:“告訴媽,你是不是看上傅安年那個小子?”
鄭曉秋此言一出,葉知夏愣了一下,然後堆着笑容連忙說不是。
然而,終究是鄭曉秋的親生女兒,這點小心思哪裡逃得過鄭曉秋的眼睛。
鄭曉秋抿嘴笑了一下,然後擡手去撫摸着葉知夏的髮絲,無比溫柔地說:“誒,媽也是過來人,明白你的心。只是……”
頓了頓,鄭曉秋面露尷尬之色,眉頭緊蹙起來,說道:“傅安年都與何清歡在一起了。”
“我不管!”葉知夏彷彿被鄭曉秋的這句警言給提醒了一般,反應稍有激烈,立馬錶明態度:“只要一天沒有結婚,我就有追求的權利。”
“誒,你這……”鄭曉秋也是被葉知夏的言語給嚇到了,這可是第一次見葉知夏這麼爲一個男人如此執着堅韌。
鄭曉秋沉默了,對於葉知夏的這個想法,不知道是應該支持還是反對,畢竟傅安年已經與何清歡訂婚,這婚禮也是快舉行了。葉知夏這般豈不是等於飛蛾撲火?
可是,這個女兒活了二十多年,這可是葉知夏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動心至此,不支持吧,彷彿又有那麼一點說不過去。
鄭曉秋想到這,內心開始矛盾了,不禁長嘆一聲,伸手去攥了一下葉知夏的纖纖玉手,語重心長地道:“你想清楚了?要跟何清歡競爭?”
葉知夏嘴角輕輕勾了一下,眸底閃過一抹對何清歡的蔑視。在她的眼裡,何清歡只是一個紙老虎,稍加摧毀,即可灰飛煙滅,傅安年與她有感情基礎,而且按照上次的見面來看,她可以肯定,只要自己稍加努力,傅安年不可能不對她動心。
看到葉知夏的這般神態,鄭曉秋也不再追問了,心中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
充斥着思念之味的夜晚總會格外漫長,這一夜,沒有傅安年的陪伴,形單影隻,孤枕難眠,何清歡在牀上輾轉反側,拿着手機看了一遍又一遍傅安年的電話號碼還有那個照片,思念蔓延至內心深處,彷彿要把她整個人給侵蝕。
轉過臉擡眸看向窗外,月色清冷,一輪彎月高掛夜空,閃閃小星星彷彿在低聲呢喃訴說着那些關於思念的秘密。
果然不出所然,第二天一到傍晚,葉知夏再次登門拜訪,就連何清歡都驚訝了。
剛好是飯點,突然來了不速之客,何清歡這可是有點失措了。
把葉知夏給安頓在屋子裡坐着,何清歡就匆匆出門到隔壁菜市場去買菜了。此時,喬雅韻正在房間裡閱覽書籍,也沒有察覺到葉知夏到來。
葉知夏見何清歡已經離開,百無聊賴,起身四處觀望了一下,看見電視機旁的桌上放着一張何清歡與傅安年的合影,忍不住拿起來定神看着。
照片裡的何清歡笑得很甜蜜,傅安年面龐英俊,微微笑着的他讓人很動容。葉知夏情不自禁地就擡手去輕輕觸摸着傅安年的畫像。
“清歡!”突然,從樓上房間裡傳出了喬雅韻的叫聲,葉知夏一個驚嚇,手一抖動,整個相架就掉在了地上。
哐啷一聲,相框的玻璃碎了。
葉知夏一下就心慌了,剛想蹲下身子去收拾,喬雅韻已經從房間裡走出來,剛好看到葉知夏在那。
喬雅韻不禁眉頭一蹙,一抹沉重的神色閃現臉頰,咳咳了兩下,然後擠出一絲笑意與葉知夏打招呼:“來了?”
葉知夏擡頭看向喬雅韻,略有驚慌地笑着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