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柔立馬害怕得一把推開了面前的董曉柔,然後跳出了幾步之遠,衝着何清歡發瘋一般地嚎叫:“何清歡,你這個瘋女人!”
看着何雪柔那一驚一乍的神色,葉子倒是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來。何清歡轉過臉看着葉子,聳聳肩,淡淡一笑。
“怎麼了?何雪柔,你怕?想逃?”這一次倒是輪到何清歡不依不撓了,見何雪柔已經流露出了明顯的畏懼之色,何清歡更是咄咄逼人起來。
一步一步地逼近何雪柔,何清歡眼眸閃爍着凜冽的光芒,眉宇舒展,卻是蘊含着一絲陰笑。
何雪柔轉過臉看看一旁的葉子與董曉柔,神色略有慌張,想躲閃,雙腳卻又好像被東西給定住了一般,只能惶恐地看着何清歡靠近自己。
這一刻的何清歡,雙眸雖然明亮,不過那閃過的一絲狡黠卻是何雪柔第一次看見的。是的,何雪柔被這樣的何清歡給嚇到了。
“你想幹什麼?”何雪柔不斷地往後退,聲音也都開始顫抖。
何清歡心裡早已經在偷笑,她沒想到原來何雪柔真的如此不堪一擊,只不過是董曉柔稍加恐嚇,她再來一齣戲配合一下,何雪柔就已經被嚇得不行。
“怎麼了?你剛纔不還是牙尖嘴利的嗎?你不是還要詛咒我的婆婆不得好死嗎?這會怎麼嘴巴安分起來了?”何清歡故意挑釁她,雙眼死死地盯着她。
何雪柔攥着手,被何清歡這麼一個刺激,似乎又膽子壯了不少,支支吾吾地開始控訴何清歡是傅安年家裡的災星。
“災星?”何清歡冷笑一聲,視線鎖住在何雪柔的臉頰上。
“幸虧我逸風一早離開你了,不然今天倒黴的一定是他。你不是災星是什麼?因爲你,你媽死了,現在因爲你,你婆婆也這般。何清歡,你得瑟什麼?你以爲你攀上一個傅安年你就是公主了?當自己女王了?”何雪柔一字一句地嘲諷着何清歡,剛纔的恐懼之色似乎已經緩和下來。
不過,何清歡卻沒有被她的話所氣到,反而淡然一笑,湊近在何雪柔的耳邊說道:“我不得瑟,我只是想看你能得瑟多久。只要我把證據往警察局一送,你呢,就在裡面過一段靜好歲月吧。”
說罷,何清歡轉身要離去。卻被何雪柔一把攥着了手腕。
“你到底想怎樣?”何雪柔這下可沒轍了,何清歡口中的那證據,何雪柔不是不懂,上一次已經透露過給她知道,恐怖包裹與潑紅漆都是她乾的,何清歡早已經掌握證據。
何清歡倒是沒心與她這般糾葛,用力一甩就將她那鉗制着自己手腕的手給甩開了,然後冷冷地說道:“我警告你,你少來惹事。我今日不揭穿你,是因爲我還念你我之間的姐妹情誼。”
說罷,何清歡絕情轉身,走到葉子那邊回過頭看了一樣何雪柔,發現她正怔怔地佇立在原地一臉憤懣狀。
“清歡,你還是太善良了。對於她這種女人,你怎麼老是這般心慈手軟呢。”葉子有些不解,忍不住問詢起來。
“哎呀,葉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清歡,她要那麼狠心,也就不會天天被這個瘋女人咬着不放了。”董曉柔瞥葉子一眼,然後頭頭是道地說起來。
何清歡抿抿雙脣,然後擡眸看着她們倆,有些愁緒在臉頰蔓延開來。
“你們,就不能讓我清靜清靜。哎,我這……”何清歡嘆息一聲,心裡一想到喬雅韻還真急症室躺着,這心裡確實不是滋味。
傅安年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何清歡太擔心他。如果喬雅韻這幾天還不醒過來,傅安年是不是會繼續這樣以絕食的狀態去等待期盼着喬雅韻甦醒呢。
“安年一直在醫院裡陪着?”葉子開始一本正經地詢問。
何清歡擡眸凝望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不過,喬雅韻一向行善積德,我想,這一次一定能平安度過的。你別太擔心,該做啥就繼續做啥。好好與安年管理好喬家,等喬雅韻醒來了,她會開心。”董曉柔輕輕地拍打着何清歡的肩頭以示安撫。
與葉子、董曉柔來到醫院,發現傅鼎山也在,何清歡稍有詫異,隨即看着依然低着頭在黯然神傷的傅安年。
何清歡心裡一緊,連忙上前跟傅安年打了一聲招呼。
傅安年微微擡頭,見是何清歡,低聲說道:“回來了?”
“嗯。”何清歡微微點頭,然後擡手指了指葉子與董曉柔,柔聲說道:“那個,葉子與曉柔來看看媽。”
“有心了。謝謝,”傅安年皮笑肉不笑的,似乎很努力才擠出了一絲笑意。
傅鼎山與傅安年打對面坐着,時不時擡頭看看傅安年,卻什麼話也不說。
每當與傅鼎山的視線交合,傅安年都是冷眼瞥視他,從未給過傅鼎山一種柔和的目光。
傅鼎山雖然內心有些不愉悅,不過其實他也理解,畢竟當年是他拋妻棄子,傅安年之所以如此憎恨他,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看着病房裡安靜躺着的喬雅韻,傅鼎山這內心充滿了愧疚。當年因爲他,一向外強中乾的喬雅韻差點自殺,如今,還是因爲他,她只能這樣躺着在病房裡。
雖然這一次不是他開的車,不過這員工終究是鼎山集團的人,間接來說也是因爲他了。
想到這些,傅鼎山的心也是揪着揪着的。心有愧疚,所以才天天前來探望,內心一直祈禱着喬雅韻這個前妻能早日醒來。
“傅董。”何清歡輕步走過去,呼喚了一聲傅鼎山。
傅鼎山微微擡頭,看着眼前的何清歡,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一個差點成爲自己小兒子媳婦的女人,他一直欣賞,只是傅逸風這小子不識好歹偏偏劈腿愛上了何雪柔。
看着何清歡,傅鼎山一言不發,卻是默默地嘆息了一聲。
“你……”何清歡欲言又止,看着傅鼎山那略有滄桑的面孔,似乎又不忍心指責他。
傅鼎山聽到何清歡的這字眼,有些疑惑,睜大眼睛期待着她的下文。
何清歡回過頭看了看在對面椅子上的傅安年,何清歡終究是果斷地說出口了:“傅董。你還是請回吧。”
“清歡,你!”傅鼎山有些詫異何清歡居然會當面下逐客令,眸底閃過了一抹疑惑。
“安年說得對。當年是你拋棄了他們母子,既然拋棄了,又何須再次出現揭開他們的傷疤呢。”何清歡雖然語氣平和,不過言辭卻是略爲犀利。
傅鼎山擡眸看着何清歡,那黑瞳裡閃爍着的是對何清歡這言辭的質疑。一向善解人意的何清歡,在這一刻居然也會如此無情決斷地驅逐他離開。
葉子與董曉柔在一旁默然看着他們,兩人面面相覷了幾秒,然後走過來對傅鼎山說道:“清歡說得對,你離開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種慈悲。”
連葉子與董曉柔都這麼袒護着何清歡與傅安年,傅鼎山還能如何?略有不捨地看了一樣病房裡的喬雅韻,然後再看看對面的傅安年,沉重地嘆息了一聲,然後起身離開。
見傅鼎山要離開,傅安年突然起身,將身旁的一個便當拿起來然後幾步衝上去走到了傅鼎山的跟前,冷笑一下,然後直接將東西塞到了他的手上。
原來,剛纔傅鼎山到來醫院時,帶了一個便當過來給傅安年。
這也是傅鼎山離開他與喬雅韻這麼多年以後,一個父親給兒子帶來的飯。
不過,這飯菜呢,其實也不是傅鼎山親手做的,出自陶玉蘭的手。
不過對於傅安年來說,這飯菜不管是傅鼎山還是陶玉蘭做的,他都不會接受。一個是拋棄自己的父親,一個是自己母親的敵人,找不到一絲絲的理由去接納這一份假惺惺的好意。
眼睛看着前方的走廊,傅鼎山一臉茫然,手中的便當盒餘溫尚在,重量還是他剛纔拿過來時的那樣。
傅安年一口未吃,就這樣原樣塞回了給他。
傅安年面無表情地走回到椅子上坐下,發現何清歡正凝視着自己,傅安年面露尷尬之色,淡淡一笑,嗓音略有低沉,還伴隨着一種嘶啞的感覺。
“你吃過了嗎?要不我下去給你買個吃的?”傅安年如此說道,然後又看看葉子與董曉柔,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此言一出,葉子與董曉柔都驚呆了。剛剛她們到來時何清歡明明有告知他的,他還看了她們一眼來着,怎麼這會就……
何清歡看了看葉子她們,然後趕緊走到傅安年的身邊坐下柔聲說道:“安年,要不,我們下去走走?”
傅安年表現得有所抗拒,搖了搖頭拒絕了何清歡的請求。
“安年。你憔悴了。我很擔心你,你知道嗎?”何清歡剛說完,情緒已經控制不住,眼底的淚水已經打溼了眼眶。
鼻子一酸,何清歡還是哭泣了起來。
這幾天以來,傅安年一直在情緒低谷期,何清歡雖然有時候還會笑,但是內心忍受的痛楚也並不比傅安年少。
聽到何清歡哭泣,傅安年心裡緊張了。擡眸看着何清歡,伸手去爲她擦拭眼淚,然後輕輕地將她摟着在懷裡。
“我很擔心你。媽出事了,如果你也因爲這出問題,我該怎麼辦?”這一刻,何清歡儼然一個無助的小女孩,將自己的恐懼都說了出來。
傅安年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這般消沉不思進食只能給身邊愛自己的人帶來痛苦與擔憂,眼眸閃過一絲愧疚之色,傅安年低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