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夏的話很顯然是說給傅安年聽的,只是……傅安年也是故意裝傻,裝作沒有聽見葉知夏的話,一直沉默着。
何清歡淺淺一笑,然後凝望着葉知夏說道:“要不讓安年送你去公司吧,一會我自己開車去公司就行。”
說罷,何清歡就立馬對傅安年說道:“安年,你送知夏去公司得了,我一會自己開車去公司,你不用等我了。”
何清歡一邊說着一邊擡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發現已經是七點五十分,何清歡比葉知夏還着急了,立刻催促起傅安年來了。
“要不你們先走,現在時間不早了,知夏公司好像也不近,遲到可就不好了。”
傅安年心裡即便有一萬個不情願,可是在何清歡的這番催促下,也不好當面拒絕了。鷹眸擡起,看了看喬雅韻,見喬雅韻始終沉着臉不說話,傅安年也就沒有與她說話了,抿了抿嘴然後就溫聲對葉知夏說道:“要不我們先走?”
葉知夏隨手從餐桌上的那盒紙巾中抽了一張紙巾,快速地抹了抹嘴,然後就往桌上一扔,屁顛屁顛着離開餐桌。
見葉知夏與傅安年已經走遠,喬雅韻這才擡眸看向何清歡語重心長地說道:“好心錯付可就不好了。”
聽着這話,何清歡咬了咬下脣,然後溫聲迴應:“媽……她……”
喬雅韻擺擺手示意不用說下去了,隨即拿起紙巾輕輕地擦拭着嘴巴,然後動作停頓,意味深長的眸光凝視着何清歡許久。
“太輕信人可不好。”撂下這句話,喬雅韻就起身走了。
思忖着喬雅韻的話,何清歡原本盪漾着的笑意也凝結在了嘴角,微微嘆氣一下,何清歡伸手抽出紙巾利索地擦拭嘴巴,然後就三兩下收拾乾淨餐桌上的東西。
“媽,我上班去了。”何清歡朝着落地玻璃窗那邊佇立着的喬雅韻嚷了一聲,然後就踩着優雅的步子邁出了門。
葉知夏擡手托腮,一臉不悅地質問傅安年:“你是不是很不情願送我去上班?”
傅安年沉默不語,依然是裝作沒留意聽到她的話。
利落地打了一個方向盤,車子停在一棟大廈樓前。
傅安年靜默坐了幾秒,然後才轉過頭看着葉知夏提醒說已經到了她公司樓下。
葉知夏雙脣緊抿,驀然轉頭板着臉凝望傅安年,然後十分認真地問道:“你爲什麼不回答我的話?”
傅安年稍稍低頭,一字一頓地說道:“知夏,別這樣好嗎?你太任性了。”
傅安年以爲自己已經很嚴肅地說着這話,然而在葉知夏聽來,卻是充滿滑稽的意味。葉知夏嗤嗤地笑着,偏過頭看向車窗外,然後幽幽地說道:“那你覺得我應該哪樣?”
傅安年嘆息一聲,然後十分無奈地攤攤手說道:“我結婚了,我愛的人是清歡,你這樣糾纏我,是浪費你的青春,你明白嗎?不管是看在我們以前的關係上,還是看在清歡的份上,我都希望你能自重。”
頓了頓,傅安年一本肅然地強調:“我是你的表姐夫。”
然而……不管傅安年如何嚴肅強調,葉知夏始終都不將其看作一回事,她只知道自己喜歡傅安年,她就是要不惜一切俘虜他的心,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她也不願意看着何清歡與他恩愛如斯。
葉知夏很不屑地流露出了冷然的笑容,傅安年嘆了嘆氣就爲葉知夏打開了車門,然後溫聲說道:“下車吧,時間不早了。”
葉知夏轉過臉看了看傅安年,一言不發,只是黑着臉就順勢推開了那車門跨步下車。
葉知夏踩着高跟鞋,走起路來搖曳生姿。走出不遠,葉知夏驀然轉身看向車子裡的傅安年,面無表情,雙脣緊抿,纖細的手正緩緩地握成粉拳。
是的,不管傅安年如何勸說開導,葉知夏始終聽不進他的話。傅安年越是強調,葉知夏就越是要逆向而爲。
雖然上班很忙碌,不過葉知夏卻了無心情,腦海裡一直迴盪着傅安年的那句“我是你的表姐夫”。
傅安年,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葉知夏心裡默默想着,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盪漾在臉頰上。
擡手優雅地撩撥一下發絲,葉知夏打起精神認真瀏覽着那些客戶遞交過來的商業計劃書。
忙碌了一會,葉知夏端起咖啡輕輕地啜了幾口,想起喬家集團的那個手遊項目的計劃書,葉知夏立馬就從桌面的那堆文件裡尋找。
總算找到你了。葉知夏揚着得意的笑容打開那份手遊項目計劃書,認真地看了起來。
合上計劃書,葉知夏略有思忖,然後就拿出手機給何清歡撥打了電話。
此時,何清歡正忙得焦頭爛額,突然被聽到手機震動,何清歡略有疑惑,然後伸手去拿起手機定睛一看,發現是葉知夏的來電,何清歡雖然爲此感到奇怪,不過還是很果斷地就接聽了這電話。
“清歡,晚上有空嗎?我想跟你一起吃個飯。”葉知夏聲音清脆,開門見山地說道。
一聽到葉知夏要與自己一起吃飯,何清歡略有驚喜,不過還是壓抑不在內心的疑惑問道:“怎麼突然想到跟我一起吃飯了?”
頓了頓,何清歡揚着笑意喜悅地說道:“感到挺意外的,是……有什麼事情嗎?”
何清歡也不知道自己這麼詢問會不會有點不妥當,不過還是對於葉知夏的突然邀請一起吃飯感到愕然,只能直白詢問一聲了。
葉知夏沉默了幾秒,然後溫聲迴應:“沒什麼,就是……想跟你敘敘舊,畢竟……最近我們也沒怎麼在一起吃飯,還有就是……想跟你說說喬家的那個手遊項目。”
“手遊項目?這個……你不是應該跟安年說嘛?”何清歡一聽到葉知夏這麼一說,更是感到疑惑了。
何清歡只是喬家集團的一個運營部經理,新項目的融資並非她負責,葉知夏卻說要跟她談一談,這就奇怪了。
察覺出何清歡對此的困惑,葉知夏立馬嗤嗤地笑着,隨即故作淡然地說道:“隨便說說啦,別太嚴肅了。你到底有沒時間啦?”
難得葉知夏主動提出要一起吃飯許久,何清歡怎麼會有拒絕的理由,乾脆利落地就說明自己有空。
“那今晚七點半,我們在那個豪情西餐廳見面?你導航一下就能找到了。”
“恩,好。”
掛了電話,何清歡揚起了一抹如花笑靨。而葉知夏,卻是揚起了陰險的笑意。
晚上七點半,何清歡提前抵達了約定好的豪情西餐廳。
優雅落座後,何清歡隨手就拿起了餐牌看了看,然後低頭看了看腕錶,又略有着急地擡頭看了看玻璃窗外。
此時,夜色已黑,外面的霓虹燈肆意地閃爍着,各色燈光照耀在路過的行人身上,偶有涼風彩虹吹拂而來,能看到女性的長髮被吹得騰空飄逸。
“不好意思,路上塞車,我遲到了。”就在何清歡悠悠然地託着腮專心凝望着窗戶外的夜景時,葉知夏突然出現在了眼前,還眼含笑意地道歉。
何清歡緩過神來,看了看葉知夏,然後十分柔和地說道:“沒關係,我也纔剛到坐下呢。”
說罷,何清歡就招手將服務員給叫了過來。
“想吃什麼?聽說這裡的魚子醬很不錯,還有鵝肝醬。”
葉知夏抿了抿嘴,然後聳聳肩說道:“你拿主意。”
何清歡淺淺一笑,然後利落地就點了餐。葉知夏明眸擡起,定然看着何清歡,雖然她抿着笑意,不過內心裡卻是對何清歡十分嫉妒。
是啊,葉知夏不過是中產家庭出身的人,來一趟西餐廳也不過是吃一些中低檔的食物,怎麼會吃奢侈的鵝肝醬與魚子醬,更別提什麼松露了。
葉知夏突然就凝着了笑意,雙眸也變得有所犀利,咬了咬下脣,就偏過頭看向了窗外。
“怎麼了?”何清歡面帶笑意,凝望着葉知夏詢問。
“哦,沒什麼。”葉知夏淡淡地迴應,頓了頓,葉知夏一臉認真地看着何清歡詢問:“他有沒跟你說這個手遊項目的風險性?”
一聽葉知夏這麼問,何清歡略有愕然地看着她,隨即搖了搖頭。
葉知夏微微低頭,雙手十指稍稍交叉在一起,思忖了一下,然後幽幽地說道:“每一筆投資都是高風險高收益的,每一種項目創業也都是同理。這個項目的融資,我會爭取。”
葉知夏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嚴肅,給何清歡的感覺就是態度十分誠懇,誠然不像是喬雅韻所說的那樣富有心機。
何清歡抿抿嘴,然後脣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柔聲細語地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努力的,有你在,我們都放心。”
聽着何清歡的話,葉知夏嘴角輕勾,隨即身體後傾靠着椅背,擡手就撩了一下發絲,然後揚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何清歡說道:“這是喬家與我們花旗投資銀行的首次合作,對於喬家來說是歷史性的,對於我們來說,能與喬家合作,也是我們的一個實力證明。”
說完這話,葉知夏扯了扯嘴角,一抹苦笑浮現於臉上。
一看到葉知夏的眉頭輕蹙了起來,何清歡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略有緊張地詢問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葉知夏擡眸迎上何清歡的視線,內心裡一陣得意,她就知道何清歡一定會陷入她的圈套。
自己只需要擠眉弄眼一下演出一齣戲,何清歡都以爲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
葉知夏眸光微斂,然後沉重地嘆息了一聲:“最近事情挺多的,工作忙,爸媽對我也有很多意見,我心情有點苦悶。所以也沒怎麼找你吃飯,我知道你一直都希望能與我親近一點。”
說罷,葉知夏驀然就將身體前傾,突然就伸手去攥着了何清歡的手,緊緊地握着在手心,一臉誠懇地表示歉意:“對不起,最近疏遠了你,你不會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