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夏微微笑着,柔和的眸光在傅安年的臉上不斷地漂移,良久,葉知夏抿了抿薄脣說道:“你想知道爲什麼我哀求一下,他會同意給喬家融資嗎?”
葉知夏的話越發讓傅安年感到好奇,傅安年已經是一臉困惑地凝視着葉知夏,心裡更是有點忐忑不安。
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葉知夏要找他當面談這個,一定是沒什麼好事,但是他也一時想不到葉知夏會是要告訴他怎樣的一個事情。
見傅安年一臉不解的樣子,葉知夏微微抿脣,試圖溼潤一下因爲天氣而有點乾燥的雙脣。
低眸看了看桌上的那杯紅酒,葉知夏毫不遲疑地就伸手去端起了那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葉知夏將酒杯重重地放回到桌上時,發出的一聲響亮的聲音惹來了鄰座的人的注視。
擡起明眸注視着傅安年,葉知夏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良久,才幽幽地低聲說道:“因爲我陪了他一個晚上。”
此言一出,傅安年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葉知夏好幾秒,然後才詫異地追問:“你說什麼?”
葉知夏冷然笑對傅安年,重複了一下剛剛的話:“因爲我陪了他一個晚上。”
話音一落,傅安年怔住了,雙脣抿了抿,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只是微微低頭,喉結也在滾動着。
良久,傅安年嘆息一聲,一臉認真地詢問:“你說的是真的?”
被傅安年這麼一質疑,葉知夏倒是有點委屈了,原本還揚着一絲苦笑的她,突然就雙眼溼潤了。
沉默不語的她拿起旁邊的那瓶紅酒繼續往自己的酒杯裡倒去,然後又端起酒杯喝光了那杯酒,本來還想繼續往裡倒酒,不過這一次卻是被傅安年給制止了。
“別喝了。”傅安年聲音低沉,眸光微斂,眼底閃過了一絲難以言狀的東西。
“讓我喝,讓我喝。”葉知夏低聲呢喃着,然後伸手就推開了傅安年那阻攔着的寬厚大手,眸光揚起,冷笑着看了看傅安年就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信我。”
頓了一下,葉知夏就身體前傾,冷冷地哼了一聲,有些鄙夷地瞅着傅安年說道:“我葉知夏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的,因爲在你的眼裡,我葉知夏就是不討喜的女人。”
說完,葉知夏又是冷笑了一下,然後又提及到了何清歡,不過在提及何清歡的時候目光卻是很不屑,就連說話的語氣也都充滿鄙夷。
“何清歡也不知道是什麼能耐,被一個男人拋棄又能快速地勾搭上另外一個男人,可真是像她媽當年。”葉知夏陰陽怪氣地說着這話,眼底的那層薄霧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閃亮。
聽着葉知夏的話,傅安年內心裡着實是反感的。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願意聽着別的女人當他面對他的女人冷嘲熱諷。
然而,傅安年終究是脾氣溫和,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的閨蜜朋友,還是一再容忍,他不想輕易撕破臉讓彼此難堪,更何況這是公衆場合。
傅安年沉默了許久,一直沒有對於葉知夏的任何言辭進行意見發表,但是,葉知夏一直凝視着他喋喋不休,而且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還特別的難聽,這可就讓傅安年有點按捺不住了。
驀然擡起深邃犀利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葉知夏很嚴肅地提醒着她:“知夏,對於融資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說是不是真的。但是,對於清歡,你的表姐,我希望你能尊重她一下下。”
“尊重?”葉知夏重複着說這個詞,語氣了盡然是鄙夷的意味。
一抹邪肆的歪嘴笑盪漾在她的脣角,微微擡手撩了一下垂掛於臉頰邊的髮絲,葉知夏抿了抿嘴角然後十分不屑地說道:“我不知道什麼是尊重。”
說完,葉知夏就揚起了她那精緻的下顎,眉毛挑着的模樣讓她看起來十足十像那種蠻不講理的刻薄女人。
看着這樣的葉知夏,傅安年雖然有些反感,不過一旦他想起過去兩人在圖書館裡相遇的時光,他無比懷念那一個天真無邪的女生。
“你爲什麼會變成了今日這樣?”傅安年吞了吞唾液,有些無奈地問道。
葉知夏沒有正面迴應傅安年的話,只是偏過頭看向了玻璃窗外。
良久,葉知夏幽幽地說道:“爲了你,我可以犧牲所有,包括我自己。何清歡能這麼爲你嗎?”
那一抹冷然的笑意在嘴角揚起,眼底的那種失落其實是讓人心疼的。
對於葉知夏的這種行爲,傅安年在這一刻無從考究,他不知道真假,但是他內心裡傾向於相信葉知夏不會這麼犯傻爲了他的一個項目融資而付出自己的身體去討好領導。
聽着葉知夏的話,傅安年沒有做聲,只是微微嘆息了一下。
半晌過去,傅安年才溫聲勸說她:“好好工作,你能遇到更好的男人來愛你。”
其實傅安年也知道自己說這種話對於葉知夏來說壓根就沒有意義,但是在這個時刻,他已經想不到更好的措辭來安撫她那倍感受傷的心靈。
當然,傅安年其實已經想到要去找古森求證這件事。但是,內心裡已經隱約有了恐慌的傅安年也開始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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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如果此事當真,自己該如何面對葉知夏。
雖然這種事是葉知夏一廂情願,但是因爲她是何清歡的表妹兼閨蜜,她這樣爲了他的事業而犧牲自己來渴望得到他的一絲青睞甚至是成全,做法很傻,可情誼卻是讓人不由得心疼。
這份愛,終究是太沉重了!
因爲鼎山集團的遊戲項目融資被花旗所拒絕了,而且還轉而投資給喬家集團的手遊項目,這讓傅逸風倍感不爽。
本來還以爲可以借這一個項目的成功融資而在傅鼎山這個嚴父面前邀功一下,現在倒好了,堪比飛來橫禍,讓他又是被傅鼎山無情地指責了一頓。
不過,傅逸風可是打不死的小強。花旗投資銀行這樣過河拆橋,傅逸風自然也不會就此罷休。
雖然傅逸風有想過要採取惡意報復的方式對待花旗投資銀行的那幾個人,不過往深處想了想,傅逸風覺得如果再如此莽撞地行事,想必到時候一旦曝光,吃虧的人也還是自己。
自從在婚禮上被何清歡那般鬧騰了一下,鼎山集團簡直是進入了冰川時期,而傅逸風也沒少受到旁人的指指點點,可謂是顏面盡失。
正在悠然吐着煙霧的傅逸風略有思忖後,就拿起手機給秘書撥打了一通電話。
看到傅逸風來電的秘書立馬就匆忙趕來了傅逸風的辦公室,一進門就十分着急地詢問有什麼事情。
傅逸風幽幽地瞥視了一眼秘書,擡起那個夾着香菸的手輕輕地搖晃了兩下說道:“你去準備給一筆錢,我要去花旗找人談融資。”
一聽到傅逸風要求去準備錢,秘書可就急了,有點疑惑地反問着傅逸風:“傅總,您這是?”
“我讓你去就去,這麼多廢話幹什麼?”傅逸風聲色俱厲,語氣特別的沉重,透着一股怒氣。
看到傅逸風的的那張黑臉,秘書不敢囉嗦了,夾着尾巴就離開了傅逸風的辦公室。
將香菸狠狠地用力往菸灰缸裡一摁,煙就滅了,一截菸灰瞬間化爲灰燼,傅逸風定睛看着那些灰燼,眼底閃過了一絲狡黠。
“喂,您好?哪位?”古森看了看那個陌生的來電號碼,也沒怎麼猶豫就接聽了。
“古總,您好啊。我是鼎山的總經理傅逸風,可還記得我?”傅逸風嬉皮笑臉地說着這句話,修長的手指在撥弄着桌上的那個紅酒杯。
一聽到說是鼎山集團的傅逸風,古森立馬呵呵笑了起來,然後故作淡定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什麼好項目了?”
傅逸風揚着邪肆的笑容,擡眸看了看辦公室門口,然後就起身疾步走過去打開了門伸頭出去左右觀望了一下,確認門外沒人的傅逸風這才放心說話。
“古總,我聽說你們要給喬家的手遊項目融資?”傅逸風開門見山就問起了這件事。
話音一落,電話那頭的古森略有沉默,幾秒過去,才溫吞着說道:“誒喲,這可都瞞不過你啊。是啊,這他們的項目挺不錯的,那就融把。”
“那我們的項目,爲什麼就……”傅逸風稍有含蓄,沒有直接將話給說出來。
感覺出來傅逸風在懷疑他們,古森特意轉移話題說道:“嘿,傅總,這項目啊,要經過太多輪的評估了,市場狀況每天都在變化,這太難說了。”
“古總,你可不能這樣忽悠我們那,更何況我們之前可是談好的。”傅逸風神色開始變得肅穆,說話也都開始透着凌厲的語氣了。
古森可是見風使舵的人,感覺出傅逸風已經是在強壓心中的怒意,古森立馬打圓場了:“傅總,這融資的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就就最終能決定好的。你們的那個,不也還沒有決定嗎?”
鼎山集團的項目融資,明明已經有了結果,這會在傅逸風的質疑之下,加上之前自己曾經偷偷收過了傅逸風給的錢,古森自然也是有所忌憚的。
“要不……古總出來喝一杯如何?咱們好好談一談?”傅逸風直接提出見面請求,醉翁之意不在酒,古森是聰明人,自然深諳其中意思,所以古森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就答應了。
爽快地答應了之後,掛了電話的古森這一下可就有點慌張了。
一方面是因爲自己收過傅逸風的金錢,在面對兩個遊戲項目的審覈時,古森身爲總監,自然是有一定的項目審覈決定權的。。
在做完風控審覈後,古森以領導身份拍板將融資決定給了喬家集團的手遊項目,而這……當然是離不開葉知夏的“功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