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胡莉如此關切地詢問了一聲,何雪柔瞬間就流露出委屈的表情,耷拉着臉就撒嬌地說道:“媽,我不想回去了,我要跟你一塊住。”
說罷,何雪柔就跟個小孩子那樣一把摟抱着胡莉,頭死勁地往胡莉的肩膀上蹭着。
一旁的何雲正看着這一幕,面無表情,只是咳咳了兩下就意味深長地說道:“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撒嬌沒糖吃的。”
何雲正的話顯然很不中胡莉的心意,話音剛落,就被胡莉很鄙夷地瞪了一眼,何雲正立馬閉嘴,然後悻悻然地走到一邊窗前去。
“來,雪柔。”胡莉拉着何雪柔走到沙發前坐下,然後就一臉慈祥樣看着何雪柔,摩挲着她的纖細手腕就語重心長地說道:“雪柔,在那邊是不是沒少受委屈?”
何雪柔立刻板着臉,開始一五一十地控訴起傅鼎山與陶玉蘭來了。
“他們這公婆可不好伺候,一直都當我這個兒媳婦是外人,沒少給我臉色看,要不我也不會回家。媽,我不想回去!”何雪柔聲音軟糯,十分委屈地看着胡莉說道。
聽着何雪柔的話,看着她那張一臉委屈狀的臉,胡莉也是於心不忍,只能溫柔安撫着她說道:“傻孩子,吵架不是很正常的嗎,過幾天就好了。”
“媽!”聽着胡莉的這種很形式化的安撫之言,何雪柔有些不悅了,臉色一沉,就幽怨地說道:“他們對我整天兇巴巴的,好像我欠了他們幾百萬幾千萬似的,我可是他們的媳婦呢。”
“好了好了,被激動,過幾天就好了,別放心上。”胡莉始終都是以勸說開導的口吻跟何雪柔說話,然而,越是溫和地勸說,卻是越讓何雪柔感到不忿。
何雪柔一臉憤懣地扯高了聲音就嚷嚷起來:“媽,你是不知道那個陶玉蘭有多麼的尖酸刻薄,以前我還以爲她很喜歡我的,現在她好像越看我就越不順眼了。我做什麼都不能順她意!”
此言一出,胡莉的臉也沉了下去,心裡咯噔咯噔的,擡眸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何雲正,胡莉就支支吾吾地問道:“那……她爲什麼看你不順眼?”
“鬼知道她的!跟個神經病一樣!更年期吧!”何雪柔咬牙切齒地控訴着陶玉蘭這個野蠻婆婆,眼底閃過一種憎惡的氣息。
“好了,你也別這麼勞氣了,忍耐着點就是了。有什麼你跟逸風說,讓他出頭。”胡莉語重心長地勸着何雪柔,神色有些凝重。
是啊,除了何紹龍,她最愛的就是何雪柔這個寶貝女兒了。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儘管何雪柔在家裡是個刁蠻公主,不過這絲毫也不影響她在胡莉這個母親心中的地位啊。
“也不知道最近她是不是撞鬼了,對我真的是各種挑剔,時常找我茬來責罵我。我真是受不了了!”何雪柔的言辭猶如一把刀刃擱在胡莉的心頭上,胡莉眉頭輕蹙了起來。
何雪柔伸手攥着胡莉的手,儼然一個受傷的小貓咪那般尋求主人的呵護。
胡莉反手相握着何雪柔的纖纖玉手,然後柔聲細語地說道:“好了,別抱怨了,回家就好,先在這住一小段日子。”
然而,此言一出,一旁的何雲正卻是頗有意見似的,立馬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然後就走到他們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何雪柔。
看到何雲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何雪柔有些不滿地瞪他一眼,然後就沒好氣地反問道:“爸,我這一回家,你就老是用你那種怪異的眼神看我幹嗎?”
何雲正咳咳了幾下,幽幽地說道:“總是跟你公公婆婆吵架,你是不是也應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問題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還一言不合就往孃家裡跑?你也不怕被人笑話!”
何雲正說這話的時候可謂是聲色俱厲,深邃的目光毫不柔和地凝聚在何雪柔的臉上。
何雪柔一聽這話,原本被胡莉安撫得稍微好一點的心情瞬間就又被破壞了。
只見何雪柔冷然地笑着,挑着眉毛就開始反駁何雲正的話:“爸,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老是偏袒外人,老數落我!”
何雲正板着臉,一本嚴肅地教育何雪柔:“雪柔,不是我想數落你。你看看你今年多大了,你是有丈夫的人了,你也應該生性懂事了,別再跟以前小姑娘那樣耍小性子了。”
看到何雲正毫不留情地指責何雪柔的刁蠻任性,胡莉就有點看不過去了,再一扭頭看何雪柔,發現她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很顯然對於何雲正的那些話有很強烈的牴觸心理。
胡莉立馬起身走到何雲正的身邊就擡手悄悄地拉扯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刺激何雪柔。
被胡莉這麼拉扯了一下,何雲正扯了扯嘴角,本來到嘴邊的話也是吞了回去。
只是悻悻地瞪了一眼何雪柔,何雲正就什麼話也不再多說了,然後邁步走到一邊去靜默地看着她們母女倆相聚。
“來來,吃點這個,今天我剛買的,還新鮮着呢。”胡莉將桌子上的那個新鮮葡萄摘下了兩個遞給何雪柔。
然而,何雪柔卻是不領情,沒好氣地瞥視了一眼就有些嫌棄地說道:“媽,你知道的啊,我不喜歡吃葡萄,怎麼還拿給我吃。”
說罷,何雪柔就起身想要去拿行李箱回她的那個房間去。
何雲正看着那一幕終究是忍不住吐槽了,咳咳了兩下,何雲正就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怎麼這麼跟你媽說話,好心親自摘下給你吃,你還嫌這嫌那的。”
一聽這話,何雪柔就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一副努力剋制自己怒氣的樣子,良久,何雪柔才緩緩地轉過身子面對何雲正一字一頓道:“爸,你少說兩句行不行,我一回來你就盯着我不放,煩不煩啊!”
說完,何雪柔就十分不開心地撇着嘴角走到那個角落處拖着行李箱就朝着她的房間走去。
見何雪柔開門進去她房間了,何雲正這才疾步走到胡莉的身邊一臉不滿地抱怨:“你看看,你看看,你都把你這個女兒給寵成什麼樣子了,她還真當自己是公主了。”
頓了頓,何雲正嘆了一口氣就繼續說道;:“難怪她總是跟別人吵架,這都是她的脾氣問題。”
聽着何雲正的話語,胡莉也不由得沉重地嘆息了一聲,隨即柔聲勸着何雲正:“好了,你也比太在意了。這女兒沒教好,都是我們的問題,說再多也沒用。”
“都怪你,慈母多敗子!”何雲正冷冷地撂下這麼一句話給胡莉,然後就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
翹起了二郎腿,何雲正就拿起桌子上的煙盒,掏出一根菸就利索地點燃,隨即悠悠然地吐着煙霧。
透過輕薄的煙霧,何雲正看到胡莉一臉愁緒的模樣,幽幽地說道:“你想那麼多沒用,還是想想怎麼讓你這閨女變得體貼溫柔一點吧。不然啊,以後回來孃家的機會多得是呢。”
聽着何雲正的話,胡莉不由得嘆息了起來。
何雪柔在家裡從小到大都是被她寵溺,公主病也是她寵出來的,現在何雪柔在傅家與傅鼎山他們三兩天就吵架,這樣的相處也着實是讓她操心了。
“怎麼啦?”看着何清歡一臉愁容的眉頭緊蹙樣,傅安年就忍不住關心起來。
何清歡抿抿紅脣,擡眸看着傅安年無比認真地說道:“安年,你說……這個真相是不是真的無法找到了?”
何清歡自從從日本回來之後,每次想到林教授車禍死亡,心裡就很忐忑很不安,同時也對自己執意去調查真相的這個舉動開始有了質疑。
她不知道這樣調查下去是不是徒勞,如今林教授突然死亡,本來到了眼前的曙光突然就消失不見,對何清歡的信心也算是一種打擊。
“所以你就不開心?”傅安年面色平和,讓人感受不出他的內心波瀾。
何清歡淡淡一笑,明眸一擡,溫柔地看着傅安年說道:“沒什麼,就是想到林教授這麼死了,有點可惜。”
“哎,小莊不是說了會託朋友去調查林教授的女婿嗎?放心吧,我相信一定會查出東西來的。到時候,真相還是可以找到的。”傅安年安撫着何清歡,眸光沒有了往日的犀利,而是很柔和。
話音剛落,何清歡的手機就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鈴聲,何清歡一聽,怔怔地看着傅安年,一臉的不敢置信。
“難道是小莊?”何清歡弱弱地說道,隨即起身走到一旁去拿手機。
拿起手機凝神一看,何清歡瞬間展露了笑容,衝着傅安年就開心地嚷嚷:“真的是小莊,一定是有消息了。”
說罷,何清歡就果斷接聽了電話,一聽到小莊的聲音,何清歡就有些激動了起來。
“小莊,怎麼樣?是不是有消息了?”何清歡十分緊張地詢問,眼睛卻是看着一旁的傅安年。
小莊清了清嗓子,然後就開始一本正經地告訴何清歡:“也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但終究也算是一個有用的信息吧。”
“是關於林教授的女婿?”何清歡疑惑地問道。
小莊輕聲應了一下,然後就一字一頓地說道:“朋友幫忙調查了。林教授的女兒沒什麼可疑,只是他的女婿……一年前曾經爲林教授買了一份保險。”
“保險?”何清歡一聽到這個詞,心裡就有了一種朦朧的預測,扭頭看向傅安年,發現傅安年聽到她的這話也很是詫異地凝視着她。
“我想,你應該猜想到是什麼事情了。”小莊憑着何清歡的反應,已經意識到何清歡大概是猜想到了結果。
何清歡沉默了幾秒,然後弱弱地問道:“你是說他的女婿騙保?”
“如果沒推理錯的話,應該是幕後真兇聯絡到了林教授的女婿,讓他幫忙找人撞了林教授。”小莊十分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