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希望……那你爲什麼口口聲聲就咬定她是那種人呢,她到底對你做過了什麼?讓你如此看她!”何清歡越說越是憤怒了,眸光變得異常的犀利,直勾勾地盯着傅安年。
如此凌冽的眼神,對於傅安年來說,也算是罕見,傅安年扯了扯嘴角,低頭思忖了好幾秒後,才幽幽地迴應說道:“一直以來,有一些事情我都沒有跟你說,就是不想影響她在你心目中的印象。”
聽着這番話,何清歡更覺得是一個荒誕的笑話了,冷笑了一下,何清歡擡眸凝視着傅安年的黑眸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你現在是打算跟我說嗎?”
傅安年低下頭,略有遲疑,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告訴何清歡關於葉知夏主動邀約他並且試圖過勾引他的那些事情後,何清歡會作何想,更何況,就連傅安年的秘書這個外人都看出有端倪。
見傅安年低頭沉默,何清歡微微抿脣,然後直視着前方 ,目光變得更加的深邃,讓人看不出幽深之下藏匿着怎樣的心思。
“算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何清歡沒有勉強傅安年,見他一直沉默着低頭,心裡突然就對傅安年感到有所失望。
她沒有想到傅安年一直以來對葉知夏是有那麼多的偏見的,在這一刻心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特別強烈,眸光掠過傅安年的冷峻面龐,原本還微微張合的紅脣還是抿緊了。
呵,沒想到因爲一個葉知夏就吵了起來……
趙美慧在剛纔經過傅安年與何清歡的房間時,聽見裡面的爭吵聲,不禁有些好奇,於是就停住了腳步站在他們的房門外面貼着耳朵偷聽。
一抹陰笑揚着在脣角,趙美慧內心竊喜,她開始覺得這是一個破壞傅安年與何清歡感情的良機。
擡手輕撩了一下波浪狀的棕紅髮絲,趙美慧那嬌豔欲滴的紅脣微微抿了一下,笑意更深了,轉過身子就輕步走開。
然而,趙美慧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這種鬼鬼祟祟的偷聽行爲已經被人發現。喬雅韻雖然是在房間裡,可是因爲她的房門是虛掩着的,所以透過門縫,她看到了趙美慧的每一個表情。
喬雅韻眉頭輕蹙,閃過了一絲凝重的神色,心如明鏡的她怎能不操心呢。
自從趙美慧突然回國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那一刻起,喬雅韻就已經多了一個心眼。
當年,趙美慧一家子還沒移民去加拿大的時候,喬雅韻就已經從趙美慧凝望傅安年的眼神裡察覺出她對傅安年的感情絕非單純。
如今,僅憑着趙美慧的那一抹陰笑,喬雅韻就已經基本能判斷出趙美慧對傅安年的情意。然而,讓喬雅韻擔憂的是,趙美慧對何清歡心懷鬼胎,恐怕何清歡這個媳婦兒要遭罪了。
“好了,咱們不說這了個好不好?”傅安年見何清歡含着怒意,內心還是有些難過,他並不想與自己如此心愛的女兒因爲一個外人而爭吵,畢竟夫妻吵架終究是傷感情的。
何清歡眸光微斂,擡手輕輕地撩撥了一下發絲,咬了咬下脣後就溫聲說道:“總有一天你會意識到你是看錯了。”
聽着何清歡的這句話,傅安年薄脣微抿,伸手去摸了摸何清歡的小臉蛋,然後柔聲細語地說道:“我們不說這個了,我們就拭目以待吧,不管誰看錯了,結果都不是最重要的。”
頓了頓,傅安年挪近身體,一雙長臂已經摟上了何清歡的柔軟身軀,兩人靜默了片刻後,傅安年十分嚴肅地表態:“清歡,你知道的,我最愛的是你。”
傅安年的話語即便很俗套,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依然有着無窮的殺傷力。
話語一出,傅安年能明顯感覺到何清歡已經在緩緩地擡起手摟着自己的身體,傅安年流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心裡稍感踏實。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有心事?”看到鄭曉秋怔怔地呆坐在沙發上,一進門的葉東就忍不住疑惑地問道。
鄭曉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內心一直在思忖着該如何對付何清歡這個難纏的女人。
見鄭曉秋完全沒有反應,葉東更是好奇了,走近站在鄭曉秋的眼前,略有滄桑的目光盯着鄭曉秋的眼睛,伸手在她的眼前揮動了幾下,這才引起鄭曉秋的注意。
鄭曉秋瞬間緩過神來,見葉東佇立在自己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鄭曉秋反而詫異地反問他幹什麼。
“我說你在幹什麼呢?問你幾聲都沒有反應,你在想什麼?”葉東有些狐疑地瞅了一下鄭曉秋,然後就徑自走到她的身旁坐下。
剛一坐下,就自然而然地翹起二郎腿,並且利落地去拿桌上的煙盒。
被鄭曉秋瞥視了一下,葉東有些沒好氣地說道:“幹嘛?我不就抽個煙嘛?”
說罷,葉東就已經利落地拿起打火機點燃了煙,叼着煙悠悠然地吸了幾口,吐出輕薄的煙霧在半空中嫋嫋打轉,葉東幽幽地開口說道:“說吧,什麼事。趁着他們兩個都不在家裡。”
鄭曉秋擡眸瞥了瞥葉東,雙脣微微張合,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葉東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心思那樣,鄭曉秋有些心虛了,扯了扯嘴角就幽幽地撒謊說道:“沒什麼,我就是老在擔心何清歡會不會發現我們的事情罷了。”
說罷,鄭曉秋就流露出了一種愧疚的表情,沉重地嘆息起來。
“現在不沒事嗎?你杞人憂天什麼?”葉東似乎對鄭曉秋的這種莫名擔憂感到不可思議,有些鄙夷地瞅了一下她。
其實,葉東還一直蒙着在鼓裡,他又怎麼會知道鄭曉秋揹着他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呢,這會鄭曉秋擔心的已經不止是害怕何清歡發現她與葉東兩夫妻侵吞了葉秋遺留的財產。
就在葉東回來之前,鄭曉秋已經接到了林教授女婿的電話。他告知鄭曉秋林教授的女兒在整理其父親的遺物時發現了一本日記本,並且已經將日記本給了何清歡。
林教授的女婿可是一個生性膽怯的人,如果不是因爲岳父對他長期的不滿及輕蔑,他也不會心生惡意,在一年前就特意爲岳父買了保險。
林教授的女婿一直有着一個想法,就是哪天偷偷讓林教授從此消失在人間,這樣他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鄭曉秋的出現,無疑是給了他一個最妥當不過的良機。不僅能得到錢財,還能就此機會解決掉讓他憎恨的岳父,兩人幾次溝通下來,林教授的女婿就已經聽從了鄭曉秋的擺佈。
交通事故一發生,,林教授的女婿成功拿到了那一筆保險,而鄭曉秋也讓林教授這個潛在的真相載體消失在人間。
鄭曉秋這一招殺人滅口,也算是明目張膽了。原以爲事情解決得完美,在交通事故後,配合演戲的肇事司機已經拿着錢財遠走高飛,而林教授的女婿則如願拿到了鉅額保險賠償金。
儘管林教授的女兒一直未曾懷疑過他,不管做賊心虛的他始終沒有主動跟林教授的女兒透露自己已經去拿了保險金。
在發現林教授的日記本時,林教授的女婿曾想要阻止她將該物給何清歡,不過她卻沒有聽從他的意思,徑自親手送上日記本給何清歡,試圖幫她找到二十年前的真相。
得知林教授留下了一個日記本,並且已經在何清歡的手上,鄭曉秋還如何能淡定呢,心裡都在忐忑着會不會哪天就突然有警察找上門來了。
見鄭曉秋眉頭緊蹙,神色也異常的凝重,葉東就更加不解了,不禁緊張地詢問起來:“你一定有什麼瞞着我。說出來吧,是不是關於葉秋的事情?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聽言,鄭曉秋扯了扯嘴角,硬是擠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笑容衝着葉東回答:“沒什麼,我就是突然之間有了一種莫名的擔心罷了。”
說罷,鄭曉秋就低下頭陷入了沉默中。
良久,鄭曉秋擡眸瞥了瞥葉東,開始打起了他的主意。
“我思來想去啊,這心總是不踏實……何清歡這個黃毛丫頭可不是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她會不會早就已經暗中調查我們啊?”鄭曉秋故意試探葉東對於何清歡是否調查的反應。
一聽到鄭曉秋的這句話,葉東果然是呵呵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擺手說道:“這怎麼可能的呢?她又不知道我們當年做的事,怎麼會突然調查。我說你就是想太多了,吃飽了撐着的吧?”
鄭曉秋有些不滿地瞪他一眼,隨即幽幽地解釋說道:“不是這麼說的……我這最近老感覺這心啊,七上八下的,很忐忑,總覺得是不是何清歡是不是已經在調查,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一邊說着一邊流露出一種不安的神色,鄭曉秋緊張兮兮地用力攥着葉東的手,一臉愁容地說道:“阿東,這件事不容小覷,我看我們不如……”
說到這戛然而止,葉東的好奇心成功被鄭曉秋給勾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着鄭曉秋,葉東就十分疑惑地追問了起來:“不如什麼?”
鄭曉秋見葉東已經上鉤,抿了抿脣,一臉認真地湊近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先下手爲強。”
話音一落,葉東神色驟變,十分詫異地反問:“你想幹嘛?”
顯而易見,葉東一聽到鄭曉秋的這句話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猜想鄭曉秋一定是想幹一些算計陷害何清歡的事情。
察覺出葉東有些抗拒,鄭曉秋特意哀嘆一聲,長長的嘆息聲果然是讓葉東的情緒也受到感染。
頓了一下,葉東一本嚴肅地詢問:“你想幹什麼呢?”
鄭曉秋眸光深邃,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一字一頓道:“如果她真的已經在調查我們,這真相恐怕是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