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言,陶玉蘭冷哼一聲,不屑地白了一眼,轉過臉就對傅鼎山一本正經地問道:“鼎山啊,逸風這……這兒子,你打算怎麼辦?你總不能真的不認吧?這可是我們傅家的血脈啊。”
傅鼎山目光微斂,薄脣微微一抿,良久,才沉着聲音說道:“名不正言不順的,怎麼認?”
頓了頓,傅鼎山依然還是怪責傅逸風當年的少不更事,沒好氣地瞥了一眼陶玉蘭就幽幽地說道:“你看你,怎麼就教出了這樣的兒子,就沒一點讓人省心。”
說完,傅鼎山還沉重地嘆息了一聲,緊蹙的眉頭足以體現傅鼎山在這一刻是多麼的心煩意亂。
沉默了一下,陶玉蘭正欲起身離開,結果就被傅鼎山叫住了。
“嗯?”陶玉蘭下意識地就回眸,見傅鼎山正沉着臉直勾勾地盯着她,可是微微張開的嘴巴卻什麼話也說不上來的樣子。
陶玉蘭抿嘴一笑,十分淡然地說道:“好了,別多想了,這總歸是好事,反正這雪柔也生不了。”
說這話的時候,陶玉蘭言辭間無不透露出對何雪柔無法生育這問題的鄙夷。
聽着陶玉蘭的話,傅鼎山也沒多言了,只是瞅了瞅她,抿抿嘴就低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回到房間,何雪柔可就不淡定了,一個氣憤之下擡手就將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給推到了地上,就連衣櫃裡的衣服也未能倖免。
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地上已經是一片狼藉,何雪柔無力地癱坐在梳妝檯前,剛纔所有的隱忍都在這一瞬化作了淚水奪眶而出。
“傅逸風!你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走着瞧!”何雪柔咬牙切齒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句話,眼神變得無比的陰狠。
翌日。
陳露才剛醒來,擡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渾渾噩噩中的她就聽到了急促的手機鈴聲,陳露下意識地就伸手想要去拿手機,結果卻碰到了牀頭櫃上的那一杯水。
哐啷一聲,水杯已經成爲一堆碎片。
“哎。”陳露有些不耐煩地嘆息了一下,隨即起牀去收拾地上的杯子碎片。
這個時候,手機依然在響着鈴聲,彷彿是在暗示這是一通十分重要的電話。
陳露簡單地收拾了兩下,趕緊去拿起手機,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陳露有些疑惑,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給你二十萬,你立刻離開傅逸風。”何雪柔聲音清冷,透着一股怒意。
海邊的風肆意地刮過來,將何雪柔的波浪狀長髮給撩了起來,騰空中打着卷兒。
擡手撩撥了一下被海風吹的凌亂的髮絲,何雪柔嘴角揚起了一絲邪魅的陰笑。
何雪柔獨自駕車來到海邊,是散心,更是爲了給傅逸風的這個小三打電話溝通。
聽着何雪柔的這句話,陳露不用問也都知道對方是誰了,毫不慌張的陳露十分淡然地揚起了淺笑。
沉默了幾秒,陳露抿出了一絲陰笑不疾不徐地回答:“何雪柔,事到如今,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明說了吧,逸風說不愛你了,他過段時間就會跟我一起離開這裡。”
一聽這話,何雪柔更是不淡定了,眼含怒意地瞪着那波濤洶涌的海面,良久,何雪柔冷笑一聲,溫吞着說道:“你覺得……你跟傅逸風能順利離開這裡嗎?”
說完,何雪柔就面朝大海哈哈大笑起來。
這樣的笑聲隔着話筒在陳露的耳畔盤旋,還是讓陳露有些警惕。
扯了扯雙脣,陳露無心與何雪柔交談,一聲不吭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陳露目露兇光,雙手緊緊地攥成了小粉拳。
“傅總,這是江洲湖地產小區的開發案。”傅安年的秘書將一份策劃案放在傅安年的辦公桌上,抿了抿薄脣,略有遲疑的地看了看傅安年,最後忍不住脫口而出。
“傅總,有個消息不知道當不當講。”秘書擡眸看着傅安年,在徵詢他的意見。
聽言,正低頭看着文件的傅安年驀然擡眸,凝視着秘書溫聲問道:“怎麼了?”
“聽說……鼎山集團的傅逸風,有一個四歲的私生子。”秘書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有些驚慌,唯恐傅安年會因此責怪他多管閒事。
此言一出,傅安年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脣角揚起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沉默了一下,傅安年扯扯笑意略有喜悅地說道:“看來……這一次有好戲了啊。”
頓了一下,傅安年擡頭看着秘書一本正經地叮嚀道:“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
秘書擡手撓了撓頭髮,抿了抿薄脣耷拉着臉說道:“不好意思啊,傅總,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只是道聽途說的。”
“道聽途說不可怕,畢竟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想……還是有緣由的。”傅安年身體後傾,愜意地靠着椅背,雙眸更顯凌厲了。
秘書離開後,傅安年笑意更深了,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後,傅安年突然就前傾盯着電腦,快速地打開聊天窗口,將此消息告訴了何清歡。
“什麼?傅逸風有個私生子?”何清歡一看傅逸風的消息,立馬就回復了這麼一句話發送過去。
兩人歡快地八卦着一下傅逸風的私生子之事的時候,在何清歡的一通電話鈴聲響徹耳邊的時候,成功打斷了兩人的愉快對話。
拿起手機一看,見是陳露的電話,何清歡有些怔然,頓了頓,何清歡就果斷地接聽了。
“喂?是何清歡嗎?”陳露的清脆聲音透過話筒幽幽地傳到何清歡的耳畔。
何清歡紅脣微抿,清了清嗓子後就表情嚴肅地低聲詢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見個面吧,有要事找你。”陳露直接瞭然地就提出了見面的請求,儘管她不知道何清歡是否會拒絕,但是事到如今,陳露爲了保險起見,她必須先下手爲強。
何雪柔對於陳露來說,就是一顆**,如今已經到了頻臨爆炸的臨界點,稍有不慎就可以將她給炸個粉身碎骨。
陳露就是想要剷除這顆**,而何清歡,無疑是她心目中最佳的合作伙伴。
“你想談什麼?”何清歡風淡雲輕地問道。
“見面談,今晚八點,就你公司附近的米其林餐廳見面吧。”
說罷,還沒等何清歡迴應,陳露就匆匆掛了電話。
聽着話筒那邊一片寂靜,何清歡聳了聳眉頭,嘆了嘆氣就將手機放到了一旁。
晚上八點,米其林餐廳內。
何清歡擡手撩撥着長髮,脣角盪漾着一絲淺笑,斜着眼看了看陳露,不疾不徐地問道:“你找我,一定是爲了傅逸風與何雪柔的事情吧?說吧,你想怎樣?”
聽言,陳露抿嘴露出一抹陰笑,隨手就將一個支票遞在了何清歡的面前。
何清歡微微一怔,伸手拿起了那一張紙,發現是一張十萬塊的支票後,何清歡不禁捂嘴嗤嗤地笑了起來。
“收買我來幫你?”何清歡有些不屑,冷笑着將支票放在桌上,還隨手用一個杯子給壓着了。
見何清歡此舉,陳露心裡不免一緊,只是表面上仍然佯裝淡定,生硬地扯着笑意柔聲細語地說道:“何清歡,咱們……怎麼也算是有緣人,都是被傅逸風拋棄過的女人。”
一聽這話,何清歡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就嗤嗤地笑着,絲毫也不介懷地說道:“是啊,有緣人,不過我可沒有他的孩子,而你……得了吧。”
頓了一下,何清歡忽地身體前傾,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陳露一字一頓地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傅逸風是逃不掉的。”
說罷,何清歡驀然起身,拿起包包就想要轉身離開。
“共同制敵好過孤身奮戰。”陳露的聲音從背後幽幽地傳來,透着清冷的氣息。
何清歡嘴角輕揚,沒回應陳露的話,徑自朝着餐廳門口走去。
揚着冷然的笑意,陳露轉過頭看向玻璃窗外,眼神變得專注而犀利。
“清歡,你回來了啦?”看到何清歡表情有些嚴肅,步伐緩慢地走進來,傅安年立馬就起身迎上前,還伸手去牽着何清歡的纖纖玉手。
何清歡擡眸看了看傅安年,脣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抿了抿紅潤的雙脣,何清歡聲音輕柔地說道:“陳露找我了。”
一聽到陳露這個名字,傅安年有些疑惑,顯然他還不知道陳露到底是誰,一臉不解地看着何清歡等待回答。
“傅逸風私生子的母親,陳露,在我們的婚禮上出現過,你忘了?”何清歡一臉認真地凝視傅安年。
傅安年擡手撓撓鼻子,尷尬一笑後就溫聲說道:“記憶不深。怎麼?她找你幹什麼?”
何清歡冷然一笑,帶着一種不屑的意味:“還能幹什麼,找我一起對付何雪柔唄。這個女人,想要上位成爲傅逸風的合法妻子。”
一聽這話,傅安年就樂呵樂呵地笑了起來,走到沙發前坐下,傅安年薄脣抿了一下,眼神變得意味深長:“看來,你拒絕了她。”
何清歡聳了一下肩膀,挑着眉頭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沒有理由不拒絕。”
慵懶地在沙發上坐下靠着沙發背,何清歡補給你打了一個哈欠,隨手就拿起手機打開新聞網頁瀏覽了一下。
然而,還沒一分鐘,何清歡就突然神色沉重了起來,擡手推了推傅安年,然後將手機遞給他。
傅安年愣了一愣,目光掠過手機,看到了一個鮮明的標題。
“記者造謠鼎山集團,經調查後已被辭職”。
“這是什麼意思?造謠?”傅安年看着何清歡,眼神帶着疑惑的意味。
何清歡目光深邃,直勾勾地盯着那條新聞說道:“一定是傅逸風跟媒體串通了,現在來了一出澄清報道的把戲。”
聽言,傅安年眉頭一蹙:“看來,沒少花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