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歡揚着得意的笑容,輕輕地搖晃着手中的那一杯紅酒,看着酒液順着酒杯慢慢流淌的樣子,笑意更深了。
良久,何清歡驀然擡起明亮的雙眸,掃視了一下他們就一本正經地說道:“知道我爲什麼一定要打這一場官司嗎?”
聽言,葉子與董曉柔他們面面相覷了一下,隨即紛紛搖起了頭。
何清歡掩嘴一笑,嗤嗤的笑聲在他們耳畔盤旋,片刻過去,何清歡纔不疾不徐地說道:“因爲傅逸風與何雪柔三番四次陷害我,因爲胡莉最近找我麻煩,因爲何雲正當年背叛了我媽。”
“嘿呀,清歡,理由已經不重要,不管他們怎麼對你,這都是你應得的,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你就應該拿回來,好歹也是你母親的一番心意,你們說是不是?”葉子率先搭話,說完還看了看身邊坐着的他們。
聽着葉子的話,董曉柔立馬附和,小莊則是莊重地點點頭表示理解,而傅安年則是淡淡一笑,隨即伸手去拿何清歡的酒杯。
何清歡一愣,擡眸就防備地看着傅安年:“安年,你幹什麼呢?我這都還沒喝完呢!”
傅安年抿了抿脣,有些尷尬地看了看葉子她們,然後溫聲說道:“最近我們……”
頓了一下,傅安年特意壓低聲音,黑眸還掃過了何清歡,似乎有意不讓她聽見他的話。
“什麼啊?快說了,可別給我們裝神秘了。”
傅安年邪魅一笑,眼含笑意地低聲說道:“最近備孕期,不能多喝。”
此言一出,幾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小莊就更是不客氣了,直接就貼着傅安年的耳畔幽幽地說道:“難怪你這哥最近都不找我喝酒談人生了啊,原來是要幹大事了。”
見他們個個都笑得意味深長,傅安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端起酒杯就一飲而盡,還將酒杯倒轉以證明喝光了。
“好了,我就喝完了,最後一杯了。”傅安年抿着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
頓了一下,還沒等傅安年說話,何清歡扭頭就壞笑着看向傅安年,伸手就在傅安年的臉頰上擰了一把,還俏皮地衝着葉子她們嚷嚷起來:“我告訴你們啊,他的話你們別信。”
“哎,得了得了,何清歡,我還寧願信安年的話呢,你的話還更加不可信。”董曉柔裝作一臉嫌棄的樣子,沒好氣地搪塞着何清歡。
“好了,別囉嗦這麼多了,趕緊喝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小莊端着酒杯,一臉笑意地說道。
贏了官司,氣了何雲正一家子,這也恰恰是何清歡想要看到的結果。
看着小莊與葉子他們都一個個離開了後,傅安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看着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何清歡,傅安年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走到她身旁一把將她給拉起來,一個橫抱就直接抱着她往酒吧門外走了去。
“嗯……安年……”何清歡低聲呢喃,雙手順其自然地就勾着了傅安年的脖頸,濃濃的酒氣就那麼撲在了傅安年的身上。
傅安年眉頭輕輕蹙了一下,低頭看了一下懷抱裡的她,嘴角還是止不住地微微上揚。
“跟個小貓咪一樣。”傅安年風淡雲輕地說了一句。
小心翼翼地將何清歡放在座椅上,傅安年上車後將門利索一關,啓動了一下引擎,車子立馬就疾馳了起來。
當傅安年將何清歡橫抱着走進別墅的時候,還在沙發上端坐的喬雅韻扭頭一看,伸手驟然就沉了下來,略有責備地抱怨傅安年:“安年啊,你怎麼讓清歡喝這麼多了,這喝多了傷身啊。”
傅安年聳了聳眉頭,有些無可奈何地表示:“媽,這官司贏了,她非要喝啊,我都攔不住,心想着既然高興,那就縱情一次吧,以後少喝一點就是了。”
說完,傅安年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溫聲說道:“媽,要不你先做另一邊,我讓清歡躺這裡休息一下。”
聽言,喬雅韻立馬起身,嘆了嘆氣,幽幽地說道:“想不到,父女倆終究是對簿公堂了,女兒還贏了父親,也不知道何雲正這個人一會會不會對我們清歡怎麼樣。”
聽言,傅安年動作略有停頓,雙脣抿了一下,緩緩地轉過身子看着喬雅韻一臉認真地說道:“媽,你也別太擔心了,清歡自己會懂得如何處理的,這一次……”
傅安年一邊說着一邊扭頭看着沙發上緊閉着雙眼面容柔和的何清歡,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她給我們的驚喜太多了。”
“雲正,你倒是想想辦法啊,法官都這麼判了,難道你就真的要嚴格執行嗎?”胡莉一想到何清歡要拿走45%的股份成爲何氏的一個大股東,這一口氣就不管怎樣都吞不下。
嘮叨了一個晚上,何雲正連靜心看個新聞都不能兩耳清淨。
沉了沉臉,何雲正突然就開腔說道:“你說夠了沒有?你都絮絮叨叨一整夜了。煩不煩啊?”
本來想好意商量解決辦法,穩固他們在何氏的地位,結果何雲正卻口吻惡劣地搪塞胡莉,這一下可就讓胡莉不悅了。
兩眼一瞪,神色黯然地說道:“行行行,那隨便你自生自滅,我這麼囉嗦還不是爲了我們好,你再看看我們雪柔……現在傅家的人這麼對她,你不爲自己想想,你也好歹爲我們女兒想想。”
頓了一下,胡莉目光掃了一下何雲正,陰陽怪氣地說道:“雲正,你再這樣畏畏縮縮,不做點事,這個何清歡就要騎到我們頭上來了,到時候啊……你想要擺脫她,那可不一定能成了。”
頓了一下,胡莉雙眼犀利,一抹狠厲的氣息一閃而過。
“剷草除根得趁早。”胡莉幽幽地撂下這麼一句話就起身朝着房間走了去。
聽着胡莉的這話,何雲正眸光微微一斂,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盒香菸,隨手就掏出了一根點燃。
叼着在嘴裡,目光開始變得深邃,良久,吐了一口煙霧,沉重地嘆息了起來。
當菸頭被掐滅在透明的菸灰缸裡後,何雲正目光變得陰狠起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後起身走向了房間。
“明日,你跟雪柔到何氏去上班。”何雲正一本嚴肅地脫口而出這話。
正端坐在梳妝檯前 端詳着自己面容的胡莉一聽這話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愕然地轉過臉一臉疑惑地看着何雲正。
何雲正呼了一口氣,眉頭輕蹙着:“你說得對,剷草除根得趁早。”
一聽這話,胡莉立馬就笑逐顏開,立馬起身就走到何雲正的眼前聲音溫柔地說道:“好了,那就這麼定了,明日一早,我們母女親自上陣,我就不信不能震懾一下這個小賤人。”
一聽到“小賤人”一詞,何雲正依然本能地有所抗拒,眉頭緊緊地蹙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就幽幽地說道:“行了,別開口閉口就小賤人小賤人的,你就不能叫喚人家名字嗎?”
走出門口的時候,何雲正還不忘加了一句:“好歹也是我何雲正的女兒。”
何雲正的話就好像一根刺那樣,狠狠地紮在了胡莉的心頭上。
幽怨地瞥視了一眼何雲正的背影,胡莉就忍不住嘟囔自語了:“女兒,女兒……人家還告了你這個死老爸,你還說女兒!”
翌日。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何清歡在朦朧中醒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扭頭看向了窗外。
今日天氣好像不錯,暖和……不知道今日去何氏會有怎樣的故事呢?
紅脣微抿,何清歡伸了伸懶腰,扭頭看向傅安年,見他依然在沉睡,好看的面龐格外的誘人。
何清歡忍不住輕輕地挪動一下身子起來,俯身就往傅安年的薄脣上輕輕吻了一下。
“何董,早……”一大早,何雲正踏着穩健的步伐走進辦公區域,一些下屬看到他就紛紛打招呼。
何雲正點頭微笑,偶爾還擡手揮了一下以示迴應。
“咿?那不董事長夫人嗎?是胡莉吧?”
一名女下屬看到胡莉跟何雪柔跟在何雲正的身後,忍不住對旁邊的同事八卦了起來。
“是啊,還有那個……那不是何雪柔嗎?鼎山集團總經理太太啊,她怎麼也來這裡了。”
“你這不廢話嗎?人家是董事長女兒,來這裡隨便看看也是正常得很。”
……
下屬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何雲正即便聽着在耳朵裡也不好表現出不悅,只是加快了步伐走向他的辦公室。
何雲正內心風起浪涌,可是表面上卻是沉着如水。
只是……何雪柔可就不那麼懂得剋制了,一喜一怒必然寫於臉上。
這不,聽着那些人的話,何雪柔這心如針扎,神色早就已經黑得好像被烏雲籠罩的天空。
“切,這所謂的傅太太還挺拽的嘛。”此時,一道尖銳的女聲在稀稀疏疏的人羣中幽幽地飄到了何雪柔的耳畔。
這一下子可不得了了,只見何雪柔兩眼一瞪,疾步衝到了人羣中,大聲就嚷嚷了起來:“剛是誰在說我?給我站出來!”
一看何雪柔的這種囂張跋扈的氣焰,那些人個個都耷拉着臉各自散去,沒有一個人迴應何雪柔的話。
“你們!”看着那些人個個都跑了,何雪柔覺得自己的顏面掛不住了,畢竟這是在自己父親的公司,第一天前來就被人如此無視,哪裡還能淡定。
驀然一個轉身,何雪柔就衝着胡莉一臉委屈地抱怨了起來:“媽!他們怎麼這樣!”
胡莉瞥視了一下他們,冷哼一聲就對何雪柔安撫了起來:“行了,別囉嗦了,趕緊去你爸爸辦公室。”
說完,胡莉也沒理會何雪柔的反應,伸手就推搡着何雪柔示意直往前走。
見胡莉都選擇了無視,何雪柔再怎麼憤懣也只能先隱忍下來了,狠厲的目光掠過他們然後就轉身跟着胡莉走了。
“誒喲!剛纔是有什麼好戲了嘛?”就在胡莉與何雪柔急匆匆地走向何雲正的辦公室的時候,如小提琴般悅耳卻讓他們感到刺耳的聲音從背後幽幽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