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莉落荒而逃的身影,何清歡佇立在原地揚着陰笑,動作嫵媚地擡手撩撥了一下被清風吹拂得凌亂的長髮,隨即轉身朝着大堂裡走去。
“何總,你找我?”何雲正的秘書推開辦公室的門,疾步走到何雲正的眼前,眼神犀利地盯着他靜等指示。
何雲正手指間夾着一根雪茄,嘴裡正愜意地吐着嫋娜的煙霧,深邃的黑眸緩緩擡起,無比嚴肅地盯着秘書一字一頓地說道:“給我安排個人,跟蹤胡莉,解決她。”
一聽這話,秘書神色驟變,有些惶恐地追問:“何總,你這話是……”
何雲正面無表情,幽幽地掠視了一眼秘書,將雪茄放在菸灰缸裡,毫無徵兆地突然就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秘書當即被震懾得不敢多言。
“是是是,我這就去辦。”秘書誠惶誠恐,趕緊哆嗦着點了點頭。
剛一轉身想要離開,何雲正卻又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毫無溫度的聲音從背後幽幽地傳來,猶如鬼魅一般讓人感到驚悚。
“手腳乾淨利落一點。”何雲正叮嚀了一句,狠厲的眼神正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浩瀚天空。
“胡女士,你的房間已經兩天沒交房費了,如果你這樣拖下去,我們可不能給面子了。畢竟……我們也是要跟上面領導交差的,不好意思。”
胡莉剛一從前臺走過,結果就被前臺小姐攔着了去路,微笑着一臉認真地提醒她。
聽言,胡莉先是愕然了一下,隨即止不住嘴角上揚,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一位前臺小姐,十分不屑地嘲諷:“怎麼?我堂堂何氏總經理夫人,還會不給你這個錢嗎?我要不是最近跟老公有矛盾,你想賺我的錢還賺不到呢。”
停頓了一下,胡莉就一把推開了她疾步朝着前方走去。
走出了五六米的距離,胡莉突然又頓住了腳步,驀然轉身看着還杵着在原地一愣一愣地看着她的前臺小姐、
“小費可沒少給你,你居然還敢跟我羅裡吧嗦。”說完,胡莉還忍不住鄙夷地冷哼了一聲。
“算了吧,誰不知道她現在是被何雲正拋棄的女人,還在這裡裝什麼富太太,死要面子!”另外一個女同事趕緊上前安撫那個前臺小姐,眼神裡盡是對胡莉的鄙視。
長走廊裡並沒什麼人,胡莉行走在走廊裡,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寂靜的空間裡光是聽着腳步聲倒是多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大概是做的心虛事太多,胡莉走着走着心裡就莫名地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時而回頭留意了一下。
抿了抿紅脣,胡莉撓了一下發絲,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然而,就在此時,身後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胡莉心裡不由得一緊,一種不安的強烈感覺襲上心頭,擡手輕輕地捂了一下嘴巴乾咳了兩聲就小跑了起來。
小跑了十來秒,胡莉放緩了腳步,突然就回頭看過去,白熾的光線之下,長走廊裡空無一人,胡莉不由得吁了一口氣,隨即轉身繼續行走。
掏出房卡,胡莉正準備開門的時候,突然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胡莉不由得一驚,一臉惶恐地緩慢轉頭,發現是一個戴着口罩的男子,胡莉雙脣哆嗦着問道:“你……你是誰?”
男子面無表情,聲音十分的清冷,讓人一聽就感受到一種殺氣。
“你不用管我是誰,有人要我殺你。”說話間,男子已經開始使力,刀子正要一點點往肌膚裡割下去,胡莉突然就乘其不備一把推開了他。
還沒等男子反應過來,胡莉上前就一腳踹向了他的襠部,男子當即伸出雙手捂着襠部,一臉痛苦狀瞪着胡莉。
“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你放過我!”胡莉雖然內心十分恐懼,不過爲了保命,也只能先撒謊矇騙一下這個男子了。
聽言,男子略有遲疑,捂着襠部的雙手也逐漸鬆開,犀利的黑眸微微擡起,直勾勾地盯着胡莉質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胡莉扯了扯嘴角,略作沉思狀持續了好幾秒後就一本正經地表態:“你給個數,我是什麼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說話間,胡莉故意揚着下巴,佯裝出一副毫無畏懼的樣子,還一臉的傲嬌,一步步逼近男子然後就冷笑着詢問:“是不是何雲正派你來的?他給你開價多少?你給我說說,我可以給你雙倍的。爲他賣命還不如爲我。”
就在男子思忖着如何抉擇的時候,胡莉乘勢奪過他手中的那一把匕首,利索地就往他的腿上狠狠地割上了一刀,在男子痛得哇哇大叫的時候,胡莉二話不說繼續割上幾刀,然後逃之夭夭。
何雲正,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在你身邊二十年,你現在居然僱兇殺我,算你狠!
胡莉雙眸狠厲,握着淌血的匕首緩步沿着走廊走去,白熾的光線下,就連身影也都多了幾分陰森的寒意。
“是等着我炒掉你,還是你主動離職?”何清歡走到沙發前,一個利索落座,就自然而然地翹起了二郎腿,眸光十分犀利地盯着一臉不安的何雲正。
何雲正嘴角微微一扯,有些忐忑地低頭沉思了一下就擡頭凝視着何清歡一臉求饒狀:“清歡,這件事,你聽我解釋。這個公款,當時是因爲旗下一個公司需要資金,這不當時財務總監不在,所以我就……”
話音未落,何清歡就冷哼一聲無情地打斷了他的話語,嘴角揚着的一絲冷笑足以證明何清歡在這一刻是多麼的鄙夷他這種過於俗套的說辭。
何雲正察覺到何清歡壓根就不信他這種套路,目光斂了一下後就擡手撓着頭頂幽幽地說道 :“實不相瞞,我挪用公款也是迫不得已,我年紀大了,突然就從董事長變成了總經理,你是我的女兒,你也不認我,雪柔坐牢了,紹龍死了,我孤家寡人,後半生總要有個着落的是吧?”
見何清歡一臉認真洗耳恭聽的樣子,何雲正還忍不住心裡得意了一下,絮絮叨叨地更是解釋個沒完沒了了。
何清歡眼尾一掃,十分鄙夷地瞅了他一眼,擡手撩了一下發絲,驀然起身疾步走到何雲正的辦公桌前,稍稍俯身就兩手撐着桌面直勾勾地盯着何雲正。
被何清歡這麼盯着看,何雲正就更是做賊心虛了,眼神開始不自覺地閃躲看向一旁。
“呵!”何清歡冷然地笑了一聲,嬌豔欲滴的紅脣用力抿了一下就柔聲說道:“爸,今日我就叫你一聲爸,你可別怪我做女兒的對你太心狠,當年若不是你拋棄我跟母親,又怎麼會有我們的今日?”
頓了一下,何清歡目光沉了沉,表情開始變得無比的嚴肅,眼底閃過的寒光讓何雲正都不由得不寒而慄。
“這段日子以來,你們一家子對何氏做過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地我都記着在心裡,股東們也都有目共睹,如今你身爲總經理還挪用公款,現在還敢狡辯,你對得起何氏上上下下的員工嗎,對得起那些股東嗎?”
看着何清歡咄咄逼人的樣子,何雲正不由得身體稍稍往後傾,撇了一下嘴角就不疾不徐地說道:“清歡,我們父女一場,你又何必這樣逼着我呢。我這不都是有難處的嗎?你就……寬容一下好了。”
聽着這話,何清歡閃過了一抹怒色,原本還尚存一絲柔和光芒的明眸驟然變得凌厲,猶如一頭飢餓的猛獸看到獵物那般虎視眈眈:“何雲正,我警告你,現在何氏是我的,我股份最多,我是董事長,你要是想在這裡興風作浪,我不會讓你有好下場的。”
說完,何清歡嘴角一歪,一道寒光從眼底閃過,頓了頓,何清歡昂首挺胸地站直了身子,轉頭看了看窗外的藍天白雲。
“我給你兩天時間,要麼你主動離職,要麼等着我炒掉你,你自己看着辦,何氏,不是你可以待的地方了。”說完,何清歡面色冷漠地轉身朝着辦公室門口走了去。
何清歡一離開,何雲正眼底閃過了一道犀利的光芒,咬着牙齒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那一杯清茶,一個氣不過拎起杯子就使勁地往地上砸了去。
看着茶水在地面上緩緩地蔓延開來,何雲正從牙縫裡蹦出了一句話:“算你狠!”
“清歡,你當真要這樣對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何清歡的助理得知何清歡的決定,不由得有些擔憂,尋思着能勸說一下何清歡。
何清歡嘴角輕輕上揚,笑容意味深長,轉過臉看了看助理,表情十分的認真:“你覺得我像是玩兒戲?他……也許從未是我的父親,從當年拋棄我們母女倆開始,他在我心目中就等於死了。”
聽着這話,助理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咬了咬脣就一臉尷尬地問道:“那你這一次真的鐵定心要這樣了?”
何清歡沒說話,只是抿嘴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手中的咖啡已涼,何清歡嘆了嘆氣,擡頭眺望着窗外的浩瀚天空,良久,舉起杯子優雅地輕啜咖啡。
“好了啦,我馬上就到家了,你等着吧。”何清歡臉上洋溢着好看的笑意,一邊緩步行走,一邊跟傅安年說着電話。
掛斷了電話,何清歡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就在此時,聽到從背後幽幽地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何清歡下意識地就提高了警惕,隨即扭頭往後看,發現不遠處的那個身影居然是何雲正,何清歡不由得心裡一驚。
呵,我就看你要跟我玩什麼把戲!
何清歡沒有放緩腳步,反而走得更輕快,沒一會就抵達了家門口。
就在何清歡掏出鑰匙想要開門的時候,何雲正卻是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