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正與鄭曉秋?”不遠處的角落裡,葉子驀然擡頭看過去,正好看到何雲正和鄭曉秋在一臉認真地交談着。
心裡疑惑了一下,葉子二話不說就拿出手機給何清歡打電話。
“喂?清歡?我現在正在茶餐廳裡,我看到何雲正與鄭曉秋在這裡,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搞什麼名堂,兩人鬼鬼祟祟的。”葉子一邊說着一邊直勾勾地盯着他們。
“他們兩人見面?”何清歡一聽葉子的話感到十分詫異。
在她的印象裡,自從母親去世以後,何雲正可是很少跟鄭曉秋一家子有來往的,就連她小時候去鄭曉秋家裡寄宿,何雲正也都從來不會去他們家裡。
兩個二十年來幾乎不見面的人,現在突然碰面坐一起交談,看來有蹊蹺。
何清歡思索了一下,柔和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握着手機的纖纖玉手也都在瞬間彷彿充滿了力量,手指關節緊緊地繃起來。
“我猜想他們應該不認得我,我去找個距離他們近一點的位置坐下,然後好好觀察一下。”葉子一邊說着一邊已經起身,回頭瞅了瞅自己點的餐,然後又順勢將一碟點心端起走到了鄭曉秋與何雲正後面的座位上。
“那你注意點,可別被他們發現了呢。”何清歡善意提醒了一下,心裡卻在尋思着何雲正與鄭曉秋突然約見到底有什麼詭計。
“好了啦,我會謹慎行事的,我辦事難道你還不放心嘛?OK,我不跟你扯淡了,我要趕緊做正事去了。就這樣,拜……”葉子的尾音拖得老長,說罷,還沒等何清歡迴應,就直接掛了電話。
聽着話筒那頭一片空洞的寂靜,何清歡扭頭看了看手機屏幕,發現電話已經被掛斷,不由得幽怨地抱怨了一句:“居然這麼利索地掛我電話?”
抱怨過後就是一聲輕聲的嘆息,何清歡攥着手機走向沙發,優雅落座後還沒一分鐘,就習慣性地擺出了慵懶的斜躺之姿。
就在何清歡認真沉思的時候,傅安年已經回來,看到何清歡又是斜躺着在沙發上,一雙大長腿還肆意地輕輕晃着,傅安年都不敢直視太久,疾步走過去就在她身邊坐下,隨手就拿起一張小毛毯遮着她的大長腿。
何清歡緩緩地擡眸,眼含笑意地凝望着傅安年,良久,伸出長臂勾着傅安年的脖子,十分輕佻地調戲起他來:“安年,你回來了啦?”
沒有一點點防備,就這麼被眼前的嬌柔女人勾着脖子,那一張在白熾光芒下盡顯嫵媚的清麗面龐彷彿在肆意釋放着誘人的氣息,直讓傅安年體內涌起了難以自已的躁動。
伸手想要推開何清歡,卻沒想到何清歡更加用力地勾着他的脖子,一個利落地身體擡起,何清歡就貼着他的耳邊俏皮地問道:“你現在……腦袋裡一定已經在上演小電影吧?”
說完,何清歡居然還嗤嗤地笑起來,如鈴鐺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傅安年的耳畔盤旋,這種撩人的方式着實是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就在傅安年打算釋放身心的時候,何清歡卻突然板着臉,表情變得異常嚴肅,剛纔的嫵媚俏皮全然消失。
還沒等傅安年反應過來,何清歡的聲音就變得清冷起來:“何雲正和鄭曉秋這兩個人一定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葉子說在餐廳內看到他們兩人見面了,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交談什麼。”
頓了一下,何清歡兩眼一瞪,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傅安年一字一頓地分析起來:“我猜想一定是跟我母親的死亡有關。他們一定是在商量着如何隱瞞真相。”
想到自己願意撤訴,試圖寬容她並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然而鄭曉秋卻狼心狗肺,硬是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
看到何清歡雙目犀利直勾勾地盯着地板,傅安年不由得心裡一緊,扯了扯嘴角就伸手想要將何清歡給摟抱在胸前,結果卻被何清歡一把推開,一個驀然擡頭就聲色俱厲地說道:“蹊蹺太多,我這一次真的做錯了!”
聽言,傅安年先是愕然了一下,隨即一本正經地開始責怪何清歡:“我早就勸過你了,讓你不要撤訴,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後悔了吧?鄭曉秋是什麼人,你明明知道她與你母親的死亡有關,你居然爲了葉知夏撤訴,我……”
越說越是激動的傅安年不覺間伸舌舔了舔乾燥的薄脣,擡手撓了一下頭頂,然後低頭沉默了幾秒後繼續說道:“清歡,你這一次着實是太過於衝動了,太不理性了。”
一聽這話,何清歡當即神色驟變,兩眼一瞪,十分不悅地辯駁起來:“傅安年,你現在是在教訓我嗎?”
此言一出,傅安年可就慫了,立馬就耷拉着臉給何清歡賠不是。
“好了好了,我也就是希望你下一次長點腦子嘛。”
話音一落,傅安年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更不該說的話,立馬就改口說道:“哦不,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下一次能理性一點,對,理性一點,理性一點。”
一邊喃喃說着,一邊輕輕地點着頭,傅安年有些尷尬地擡手撓了一下鼻子,還順便擡眼看了看何清歡的眼色。
見何清歡正一臉幽怨地怒瞪他,傅安年心裡一沉,耷拉着臉就開始溫聲軟語地哄着何清歡:“哎喲,好了啦,彆氣了啦。是我不好,我這嘴巴太不會說話了。來,掌嘴……”
說罷,傅安年就攥着何清歡的手往他的臉上輕輕地拍打一下,眼裡全然是寵溺的氣息。
何清歡噘嘴瞥視着傅安年,鼓着腮子就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猶豫兩秒後終究是忍不住伸手去掐了一把傅安年的胳膊肘。
“哎喲!”傅安年下意識地就叫喊了起來,誇張的表情讓何清歡忍不住捧腹大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們說正經事,這個撤訴確實有些不妥,鄭曉秋這個人啊,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哪裡會知恩圖報啊,沒忘恩負義就算是厚道了。可是你看看她現在……還跟何雲正單獨見面,還真的不知道要在背後繼續搞什麼小動作呢。”傅安年一張認真臉直勾勾地盯着何清歡的明眸字正腔圓地說道。
一聽這話,何清歡不由得眉頭一蹙,沉重的嘆息聲開始在傅安年的耳邊盤旋。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嘛。”見狀,傅安年不忍繼續說下去讓何清歡的心情變得糟糕,伸手撫觸了一下她的緊皺眉頭,揉了揉就溫聲說道:“要不要我出馬給你折騰一下這件事?”
“不要!”何清歡一聽他的話,立馬就噘嘴拒絕,還一臉不樂意地瞪着他說道:“我就要自己解決,還有小莊幫我呢。”
無奈地搖了搖頭,傅安年委屈巴巴地看着何清歡開始撒嬌了:“哎,我這是被人嫌棄的節奏啊?胳膊肘開始往外拐了,就知道小莊小莊……”
聽言,何清歡一陣沉默,半晌過去,何清歡才幽幽地擡起明眸一臉嚴肅地對傅安年說出了她的想法:“鄭曉秋跟何雲正突然見面,還是鬼鬼祟祟的樣子,一定是要談關於我母親的事情,這件事一定是他們兩人合夥策劃的。”
“還有葉東。”傅安年幽幽地補充了一句,堅定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何清歡,彷彿這已經不是一種推測,而是事實。
“寶寶有點後悔了怎麼辦?”何清歡耷拉着腦袋,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
傅安年臉一沉,故意僞裝出了一副嚴肅臉,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怕不怕,現在回頭應該還來得及。”
何清歡聽着這話,有些落寞地嘟嘟嘴,擡手撩撥着髮絲在不斷地弄着卷兒。
正當傅安年打算繼續寬慰何清歡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喬雅韻的略有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幽幽地飄來。
“別輕易放棄,鄭曉秋他們絕非什麼善男信女,爲你母親找出被冤枉的真相遠比你跟葉知夏的所謂感情要重要。”
一聽這話,何清歡只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某塊地方被狠狠地撞擊一下,眼底迅速地就氤氳出了一層薄霧。
溫暖的冬日陽光正肆意地灑進辦公室內的地板上,何雲正翹着二郎腿愜意地背靠着辦公椅背,手指間還夾着一根雪茄,輕薄的煙霧正在半空中嫋嫋飄散。
突然,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將他的注意力給轉移,何雲正眉頭稍有一蹙,清冷的聲音說出了一句“進來”就沉下了臉。
看到秘書驚慌着疾步朝着他走過來,何雲正心裡不由得一緊,頓時就意識到事情的發展一定不太順利。
“何總,不好了,我們找的那些老臣子,,被人半途截胡了。”秘書眼神有些閃躲,擡眼正視了一下何雲正隨即就別開臉,說話聲音也都變得有氣無力。
何雲正當即神色驟變,臉色驟然變得好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黑壓壓的樣子給人強烈的壓抑感。
身體忽地前傾,何雲正目光變得異常的凌厲,將雪茄往一旁的透明菸灰缸裡一扔,擡眼就直勾勾地盯着秘書。
被何雲正這麼一瞪,秘書頓時就好像見到貓的老鼠,巴不得立馬找個縫隙鑽進去逃避。
“何……何總,你有什麼吩咐?”秘書誠惶誠恐地低聲詢問。
何雲正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問道:“爲什麼會被人截胡?你給我一個說法。”
“這……”秘書被何雲正這麼一質問,頓時就兩眼發直了,內心一陣恐懼,低下頭就開始思忖到底如何回答才能避免呵斥。
“說!”何雲正脾氣暴躁,隨着話音手已經重重地往桌面上拍打。
“砰”!
一聲巨響,頓時就將秘書從自己的情緒旋渦中給拉出來,回過神就惶恐地扯着嘴角支支吾吾地回答:“是……是何清歡,她好像讓人找了他們,然後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現在他們都支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