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何清歡端坐在辦公桌前,眉頭緊蹙,雙手輕輕地揉着太陽穴,面對子公司的這種突發狀況,即便已經有過類似的解決經驗的何清歡依然感到焦頭爛額。
“叩叩叩……”就在何清歡心煩意亂的時候,門外又響起了一陣富有節奏的敲門聲。
何清歡緩緩地轉過頭看過去,聲音透着清冷的氣息:“進來吧。”
看着門徐徐被打開,一雙黑色的高跟鞋率先映入眼簾,當看到那一張憂心忡忡的臉龐後,何清歡的內心不由得咯噔了起來。
“何董,那個公司的資金鍊斷裂了,現在產品研發方面沒有資金投入,員工們都在着急等進展。”何清歡的助理神色凝重,忐忑不安地彙報着情況。
聽言,何清歡雙脣微微顫了顫,扯了扯嘴角後就溫聲問道:“有沒查到資金鍊斷裂的原因?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貪污了?”
一聽這話,助理立馬就變得支支吾吾了起來,眼神也變得閃躲。
明眸一擡,目光掠過助理的臉,何清歡瞬間明白了什麼,嘴角用力抿了一下後就幽幽地詢問:“是誰?”
助理尷尬地扯着嘴角輕聲說出來:“何董,最近一直是何總負責這個子公司的運營,經費方面也一直都是他把關,現在突然就斷了資金,問題很有可能就是……”
還沒等助理將話說完,何清歡就突然擡手擺了擺示意不用說下去了,表情變得十分的嚴肅,目光犀利地看着她一字一頓地強調道:“那看來何雲正還是最大的嫌疑。他現在人呢?”
助理咬了咬脣,沒敢直視何清歡的眼眸,低頭沉思了一下後才略有慌張地說道:“我聽說他已經兩天沒來公司。”
此言一出,何清歡當即神色驟變,瞳孔也都放大了不少,直勾勾地盯着助理問道:“兩天沒來公司了?”
還沒等助理對她的言語有所迴應,何清歡就已經匆匆忙忙地起身疾步走向辦公室門口。
看到何清歡倉促離開辦公室,助理也立馬跟隨身後走了出去。
繃着臉疾步走向何雲正的辦公室,見門依然關閉,何清歡先是叩了兩下門,見沒有迴應,伸手擰了一下門把。
當門打開的那個剎那,何清歡已經臉色發白。
是的,辦公室裡空無一人,辦公桌上雖然井井有條,但正因爲這樣才讓人感到氣憤。
何清歡用力抿緊雙脣,走進去後環視了一下後就來到辦公桌旁,伸手到桌面上蹭了一下然後低頭看了看手掌,見手掌上有一絲絲灰塵,嘴角不自覺地撇了一下。
“立馬讓人去查找何雲正的下落,他很有可能又挪用了公款逃跑。”何清歡鏗鏘有力地給助理下了命令,眼神堅定無比,透着一道讓人畏懼的寒光。
助理沒有多言,只是言簡意賅地應答了一聲“是”就靜默了。
何清歡扭頭看了看那透薄的白色窗簾,窗戶並未關上,凜凜寒風時而刮過來,窗簾就肆意飄逸起來。
緩步走到窗戶邊,何清歡輕輕地拉開窗簾眺望出去。
天很藍,遠處的林立大樓高聳入雲,凝眸看着那縹緲的雲端,何清歡的思緒越發深邃。
“何董,沒什麼的話,我就先回去做事了。”助理上前兩步溫聲說道。
何清歡緩緩地轉過身子,明眸注視着她好幾秒才輕輕點頭。
胡莉死了,何雲正也突然不知所蹤,這一切越來越複雜了,既然你想跟我玩,那我就奉陪到底,我何清歡就不信會揪不出你這個真兇!
何清歡目光犀利,直勾勾地盯着浩瀚天空,凌冽寒風撲在身上,深入骨髓的寒意讓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一個噴嚏。
擡手扯了扯身上的厚實外套,何清歡掠視了一眼何雲正的辦公室,然後大步走出了門口。
剛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何清歡椅子都還沒坐下就立馬掏出手機給小莊撥打了電話。
聽到小莊的低沉嗓音,何清歡沒作任何的思索就直接瞭然地說道:“小莊,幫我做一件事,有沒辦法查一下何雲正的銀行流水?”
一聽這話,小莊可就怔住了,沉默了一下就幽幽地問道:“怎麼了?爲什麼突然要查他的銀行流水了?”
何清歡有所着急,舔了舔薄脣就字正腔圓地說道:“何雲正不見了,據我助理所說,他已經兩天沒有回公司,我剛去他的辦公室看了看,並無異樣,但正因爲是這樣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聽言,小莊抿了抿脣角一本嚴肅地問道:“是跟胡莉的死亡有關?”
何清歡沉重地嘆了嘆氣,咬了咬下脣,聲音十分清冷:“十有八九是因爲胡莉的事情。胡莉的遺書上提及到他與當年我母親的死亡有關,他猜測他現在是畏罪潛逃了。”
“行吧,那我看能不能找到人幫忙查一下。”小莊並無多言,三言兩語後就爽快答應了何清歡的請求。
頓了一下,還沒等何清歡迴應,小莊不疾不徐地說道:“現在胡莉死了,事情已經完全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這事態發展越來越難以揣摩,幕後的人此時此刻一定也越來越不淡定,想必也快是狗急跳牆了。”
聽到小莊的這話,何清歡本來嚴肅的表情頓時就舒展開來了,忍不住嗤嗤地笑了:“小莊,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啊?”
被何清歡這麼一說,小莊怔然了幾秒後才一本正經地解釋:“不是,我沒開玩笑。如果幕後的人真的是鄭曉秋,這會她一定已經很忐忑不安,沒準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掩飾自己的罪行,還有……”
話語戛然而止,小莊的突然沉默徹底勾起了何清歡的好奇心。
眉頭一挑,何清歡一臉不解地追問:“還有什麼?”
小莊吁了一口氣後不慌不忙地解釋:“也沒什麼了,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要小心一點,我怕他們被逼瘋了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一聽這話,何清歡先是沉默,其後就是不屑地冷哼一聲:“我還就不信邪了,邪不壓正,我一定能揪出這個人來。”
“好了,不跟你多說了,你交代的事情,我得趕緊去做了,現在已經打草驚蛇,抓緊時間纔是王道。”
六點一到,何清歡準時下班。
只是……剛一走出大廈門口,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何清歡內心不由得一緊,下意識地就想要轉身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結果卻被傅逸風給叫住了。
“何清歡!”傅逸風聲低沉卻富有磁性,一看到何清歡轉過身子,兩眼頓時就好像發光了似的。
何清歡紅脣用力一抿,眼底閃過了一絲不耐煩,不過聽到傅逸風的這一聲叫喚卻又心裡不自覺地涌起一絲好奇。
還沒等何清歡反應過來,傅逸風就已經疾步走到她的眼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就幽幽地問道:“才六點鐘,你就這麼着急着走人了?看來你在何氏上班的日子可是很舒爽啊。”
頓了一下,傅逸風擡手撓了撓頭就繼續說道:“現在鼎山集團在傅安年的手裡發展得好像很不錯,這個……我好歹跟他也是親兄弟,他都當上了董事長了,總經理的位子我聽說最近空缺了,不如……”
雖然傅逸風沒有將話說完,不過當中的意味何清歡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只見何清歡嘴角輕輕一勾,一絲嘲諷的冷笑就浮現在脣邊。
明眸流轉間盡是對他的藐視之意,擡手輕捂嘴巴乾咳了兩聲後就斜着眼看了看他說道:“傅逸風,你現在這算是來求我嗎?”
儘管何清歡的話語還是能給他的自尊帶來一定的傷害,不過如今裡外不是人的他也別無他法,天天宅着在家裡無所事事只能備受傅鼎山的呵斥,加上之前貪污的款項也都被傅鼎山追究討了回去,明明應該是個富二代他如今快淪爲身無分文的無能男人。
扯了扯笑容,傅逸風努力剋制自己內心的憤懣情緒,左右張望了一下就直視着何清歡的眼眸一本正經地說道:“清歡,我們好歹曾經在一起,我也對你不薄,你不至於在我現在這種境地不幫我一把吧?”
一聽這話,何清歡當即忍不住扯出了冷然的笑意,嘴角一歪,揚着下巴十分鄙夷地看着他。
“你不跟我複合,我理解,可是不管怎麼說,我是你丈夫的弟弟,這要從倫理上來說,我也算你是半個弟弟了,你就這麼對待我嗎?”傅逸風厚顏無恥,見自己的奸計難以得逞不惜搬出自己與傅安年的兄弟關係來給何清歡施壓。
何清歡挑了挑眉毛,輕蔑地白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就轉身要離開。
然而,就在她準備跨步的時候,傅逸風卻是不死心,直接就伸手一把攥着了她的纖細手腕。
“你幹什麼?”何清歡下意識地就扭頭瞪着他,眼裡是滿滿的嫌惡。
傅逸風耷拉着臉開始了一番哀求:“算我求你還不行?現在也就只有你能幫我了,讓我回到鼎山集團,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我發誓,我不會再做損害公司利益的任何事情。”
說話間,傅逸風還舉起手放在頭頂旁邊信誓旦旦地承諾。
“呵!”何清歡嘴角一歪,始終盪漾在脣角的冷笑充斥着對他的無限鄙夷。
“幫我啊!你不幫我,我不會放過你的!”傅逸風見何清歡如此藐視他,男性的強烈自尊心已經令他變得焦躁不安,攥着她手腕的寬厚大手也在不自覺中加大了力度。
“痛,放手啊!”感到一股強勁的力量彷彿在侵蝕她的柔軟骨肉,何清歡眉頭一皺,牴觸情緒更加強烈,手腕拼命地想要掙扎,然而傅逸風卻是死活不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