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臺階。”何清歡小心翼翼地攙扶着傅鼎山走上階梯,還不忘貼心地提醒了一句。
傅鼎山揚着一絲滿足的笑意,輕輕點着頭就動作緩慢地擡腳走上階梯。
“現在裝什麼好兒子,哼!”陶玉蘭站在身後不遠處對此嗤之以鼻。
“爸,你身子現在虛弱,要好好補一補,一會我跟安年去菜市場給你買點老雞熬湯吧。”進入了豪宅內,何清歡先是環視了一下四周,隨即輕言細語地說道。
聽言,傅鼎山略有猶豫,心裡並不想傅安年與何清歡因爲他的疾病而麻煩他們,畢竟他們這纔剛和好如初,傅鼎山心裡總是隱約地擔憂因爲他而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不便。
陶玉蘭沉着臉緩步從他們身邊走過,走到沙發前優雅落座後就翹起了二郎腿,還鄙夷地瞅了瞅他們一眼。
傅逸風上前就揚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何清歡,言辭間不乏挑逗的意味:“呵!有我大哥滋潤,現在都不屑看我這個老情人一眼了,女人還真的是夠絕情的。”
話音一落,傅安年就攥起了拳頭,內心裡的強烈醋意已經猶如即將噴薄而出的火焰那般讓他難以剋制。
一個箭步上前,傅安年直勾勾地瞪着傅逸風,四目相對之際,迸射出的怒光足以讓氣氛變僵。
“呵,可以啊,傅安年,我的破鞋你都這麼緊張,啊哈哈。”
如此邪肆爽朗的笑聲果真刺中了傅安年的心,男人獨有的自尊心驅使他無法容忍這樣的侮辱,也沒顧傅鼎山就在現場,一拳就狠狠地掄了過去。
“啊!逸風,逸風……”看到傅逸風被傅安年狠狠地揍了一拳,陶玉蘭臉色驟變,緊張兮兮地就上前扶着傅逸風。
“我讓你打!”見傅逸風擡手捂着了臉頰,陶玉蘭疾步衝到傅安年的眼前就一巴掌扇了過去。
一看此狀,何清歡也都凌亂了,本是好意來送傅鼎山出院,卻沒有想到最後會演變成一場宮鬥劇。
“喂,陶玉蘭!”何清歡見狀忍無可忍,上前就揚着下巴直視着陶玉蘭的狠厲眼睛,說話更是鏗鏘有力。
看到何清歡毫無畏懼地瞪着她,陶玉蘭不禁冷然一笑,一邊擡手撩着鬢角的髮絲一邊幽幽地質問:“何清歡,你居然敢在我們的家裡撒野?你這個小賤人,以爲當了個董事長就可以耀武揚威了是吧?”
說罷,陶玉蘭挪步上前就想要揮手掌摑何清歡,所幸的是傅安年眼疾手快,立馬就一把將何清歡給拉到了他的身旁。
薄脣微微牽動了幾下,傅安年擡手輕輕地捂了一下略有發燙的臉頰,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絲得意的冷笑。
輕柔地撫觸了一下脣角,傅逸風揚着不屑的冷笑緩步走向傅鼎山。
傅鼎山深邃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朝着他走過去的傅逸風,薄脣微微一動,正想要說話的時候,卻聽見傅逸風幽幽地說道:“爸,你可真的是會偏心啊。同樣是你的兒子,你怎麼就一向都對我苛責,對傅安年就格外的寬容呢。”
被傅逸風這麼一問,原本並不想當着傅安年與何清歡的面發脾氣的他不禁冷臉一沉,劍眉一挑,字句鏗鏘地說道:“爲什麼?你做出過什麼成績了,就只會敗家,如果不是安年與清歡寬容你,你現在早就是吊兒郎當的無業人士了。”
頓了頓,傅鼎山完全無視傅逸風的難看臉色,字正腔圓地繼續說下去:“給了你飯碗還不知感恩,狼心狗肺的東西!”
聲色俱厲的言辭頓時就讓傅逸風臉色變得鐵青,咬着牙齒怒視傅鼎山想要反駁,然而在看到傅鼎山的那一張黑壓壓的臉時卻是慫了。
咬着牙齒壓抑自己的內心怒火,傅逸風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什麼話也不多說就朝着沙發走了過去。
“不識好歹!”看着傅逸風的魁梧背影,傅鼎山還板着臉蹦出了這麼一句話,全然不顧沙發上端坐着的陶玉蘭臉色是如何的鐵青。
“傅鼎山!”陶玉蘭忽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兩眼一瞪,十分不滿地嚷嚷起來:“你的袒護未免有些過分了!”
聽言,傅鼎山兩眼一瞪,絲毫也不忌憚陶玉蘭的內心情緒已經如何的泛濫,薄脣用力一抿後就一本嚴肅地回答:“你還有臉跟我說這個話?酒吧那件事,你這個乖兒子可沒少丟我這老臉!這筆賬我都還沒跟他算!”
說完,傅鼎山驀然轉過臉就直勾勾地盯着傅逸風,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埋的架勢。
被傅鼎山那麼一盯,囂張跋扈的傅逸風終究是有所忌憚,吞了吞口水,不自覺地就往後退了兩步,隨即幽幽地沉着聲音說道:“那又不能全怪我,若不是傅安年出手,我也不會打架。”
陶玉蘭尷尬地扯着嘴角,趕緊附和着傅逸風的話說道:“就是,還不是被逼出手的。”
頓了頓,陶玉蘭還十分討嫌地脫口而出了一句讓傅安年大發雷霆的話:“何清歡,你這個小賤人可以啊,狐媚兩下就能讓兩個男人當衆爲你大打出手,上頭條的感覺一定很好吧。”
話音一落,傅安年一個箭步上前就想要掌摑她,然而,當目光掠過傅鼎山,傅安年終究還是隱忍了,只是咬着牙齒惡狠狠地瞪着她。
見傅安年怒氣衝衝卻無可奈何的樣子,陶玉蘭更是放肆了:“呵!我就喜歡看你想打我又不敢打我的樣子。”
說完,陶玉蘭就仰頭大笑,一旁的傅逸風也恬不知恥地跟着笑了起來。
緩步走到傅安年眼前,傅逸風一字一句地強調:“你放心,鼎山集團,我早晚都會奪回來的。”
稍有停頓後,傅逸風更是大言不慚直接挑釁傅安年的底線:“哦對了,喬家集團是個不錯的公司,歷史悠久,前景光明,我正有將其收入囊中的打算。”
還沒等他說完這話嘚瑟一把,一個響亮的巴掌就已經甩到了他的臉上。
“你!”傅逸風擡眼一瞪,看到傅鼎山正一臉怒色地瞪着他,傅逸風立馬就慫了,前一刻的囂張氣焰驟然不見。
陶玉蘭將頭髮往肩膀上用力一甩,疾步走到傅鼎山的面前,兩人四目相對了好一會後,陶玉蘭才一字一頓地質問:“傅鼎山,你是不是對那個女人舊情未了?”
一聽這話,傅鼎山內心自然是咯噔了一下,然而表面上卻佯裝淡定,沉靜如水地反問陶玉蘭:“什麼那個女人?你在胡說什麼?”
說完這話,心虛的傅鼎山就立馬別開了臉沒敢直視陶玉蘭的眼睛。
“你倒是說啊,說啊……”陶玉蘭見傅鼎山一言不發,怒火攻心之下,上前就是伸手不斷地搖晃着傅鼎山的手臂。
身爲一個病人,被陶玉蘭如此用力搖晃,傅鼎山自然是身體不穩,一個趔趄就差點摔倒,幸好傅安年眼疾手快上前及時攙扶了一把。
“陶玉蘭,你究竟想怎麼樣?”何清歡一臉不悅地呵斥了一句,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傅鼎山,你跟喬雅韻是不是還有一腿,你們也真是臭不要臉了,當年年輕的時候你甩了她跟我一起,現在老得都快動不了了,你又要回頭找她,傅鼎山,你不是人!”陶玉蘭咬牙切齒地責罵,雙手緊緊地攥着一塊,足以證明她是多麼的激動。
“夠了!”傅鼎山重重地跺了一下腳,犀利的眼睛驀然擡起,如一把鋒利的刀刃從陶玉蘭的眼前一閃而過,頓時就讓陶玉蘭退避三舍惶恐地睜大了雙眼看着他。
“你連雅韻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你還整天在這裡跟我吵吵吵,煩不煩!”傅鼎山聲色俱厲地大罵,聲音也都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一聽這話,陶玉蘭當即怔住了,她想不到傅鼎山居然會如此直白地拿她跟喬雅韻做比較,還毫無遮掩地說了出來。
嘴角顫了顫,陶玉蘭冷然地笑了,木然地走到沙發前緩緩落座,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
看到陶玉蘭突然靜默,何清歡略有忐忑地擡眼看了看傅鼎山,正想要上前對傅鼎山勸說的時候,傅安年再次伸手攥着了她的纖細手腕並衝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別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
離開傅鼎山的家,傅安年神色略有凝重,何清歡挽着他的胳膊擠出了一絲淺然的笑意低聲詢問:“怎麼了?還在爲剛纔的事情煩惱?”
傅安年搖了搖頭,沉重地輕嘆了一聲後就字正腔圓地回答:“倒也不是。只是……”
頓了頓,傅安年轉過臉看了看何清歡,喉結滾動了兩下,最終還是將話給噎了回去。
看到傅安年欲言又止的樣子,何清歡的好奇心更是被勾起,清了清嗓子,何清歡就抿着笑意意味深長地問道:“怎麼?還有不方便跟我說的話?那就……讓我猜猜好了。”
何清歡微微仰頭看了看天空,明媚的陽光照耀在她的清麗臉龐上,儼然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瞬間就吸引了傅安年的目光。
深情的眼神就那麼凝望着她,傅安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後終究忍不住脫口而出:“我就是在想,傅鼎山現在頗有一種爲了我們要與陶玉蘭爲敵的樣子。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聽言,本來還抿着一抹笑靨的何清歡驟然收住了笑意,神色一沉,咬了一下脣後就一本正經地說道:“當然是好事,你們父子倆難得和好,媽現在也不再像過去那樣記恨於他了,放下了過去,自然活得更豁然。”
傅安年側目看了看她,吁了一口氣後就沉着聲音說出了他的困惑:“可是如今他爲了我們與陶玉蘭爲敵,夫妻倆還這麼吵架了,我覺得……”
還沒等傅安年將話說完,何清歡就上前用手重重地往他的肩膀上一拍:“行了,你就別杞人憂天了。陶玉蘭那樣的女人,就算沒我們的存在,他們也一定會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