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飛年前剛從新疆回來。這之前,他把從競豪手裡搶來的四百畝地以每畝八十萬的價格賣給了華懷陽,從中獲利八千萬。
餘飛一心總想算計別人,自己懶得做市場分析,當初從競豪搶這塊地的時候,他認爲競豪看中的地自然錯不了。然而到了新疆以後,他發現自己人生地不熟,治安又亂,黑白兩道如果不都侍候好了,不知道哪天栽誰手裡。加上袁沁藍有了孩子,希望他不要跑那種地方去開發,鞭長莫及的,有事也救不了。因而,他沒多久就放出風聲要轉讓這塊地。
華懷陽找上門來的時候,餘飛以爲自己聽錯了,這位餘競冬的鐵桿支持者,怎麼會來向自己買地。他當場就拒絕了,怕是競豪在背後使壞。
但是華懷陽像是盯上了他,非買不可。並且直接告訴餘飛,他在這塊地上絕對不會與競豪的任何人合作。他看中這塊地只是出於廣深地產三年內在全國佈局的計劃,並帶餘飛看了廣深在新疆買的其它兩塊地。餘飛提出雙方合作,華懷陽卻毫不客氣地說,他不會和小人合作,那是對朋友不義。至於交易,無所謂對象是敵是友,只要有利益。
話說得直,餘飛再沒有不賣的理由,何況華懷陽給的價格又相當誘人。巧的是,在交易完成的當天,餘飛在華懷陽的公司外面遇到沈康,這個靠做建材生意發家的傢伙。因而得知餘競冬居然在烏拉市投資做熱電項目。
餘飛與沈康相識是緣於一筆水泥交易,那還是在s市做第一個項目的時候,當時餘競冬人在美國,所以一直不知道餘飛與沈康認識。在那次水泥交易之後,餘飛大概有五年左右沒有見過沈康,最近一次見面是在梅州,汪秘書長的家裡。就是這五年的時間裡,沈康正經生意沒怎麼做,通過各種交際手腕倒是結交了各省的不少高級官員,然後又爲有需要的企業牽線搭橋,做的基本上是掮客的生意,利用的則是一些官員的權力和貪慾。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用這樣一份營生,幾年間活得是如魚得水,成了各省政商兩界的紅人。
誰都知道,熱電項目是控批的,一般民企沒有介入的可能。餘飛覺得,餘競冬如果真能把這事辦下來,那將來的利潤可是驚人的。因而,他的內心又開始蠢蠢欲動,想看看有沒有可能與競豪合作。
原先因爲孫庭凱的關係,餘飛與汪秘書長沒有少接觸,最近才知道,楊隱他們近來與省府的一些領導接觸也頻繁起來。恰好那天去給汪秘書長拜年,又碰上林古請汪秘書長去r市過年,就跟了來。誰知老天照應,又讓他撞上了楊隱請客,便想借機來與他們套近乎。
楊隱聽到餘飛老遠跟他打招呼,心裡立時警覺起來,不知道怎麼讓餘飛闖進來了。
“怎麼,老同學,大過年的,見了我理都不理啊?”餘飛恬不知恥地笑着問楊隱。
楊隱不客氣地對他說:“不好意思,我沒有邀請你,請你哪兒來回哪兒去!”
“呵呵,你們這諾富特是開門做生意的,別人來得,我自然也來得。再說了,我是和汪秘書長一塊來的,你難道還要把他也趕出去嗎?”餘飛一邊說,一邊戲謔地看着楊隱。
楊隱還沒有說話,汪秘書長就說:“怎麼,楊總,你不歡迎我?”
楊隱心想這是哪跟哪啊?“哪裡,我只是不太喜歡我這位同學。您可是請都請不來,我怎麼會不歡迎?”
汪秘書書長道:“楊總,做人呢要大肚!過去的事不要老放在心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楊隱笑了笑,不再接話。他當然明白汪秘書長是什麼樣的人,多說只會顯得自己更像個小人。
汪秘書長繼續道:“你們競豪這兩年發展很快啊。給我們說說,最近你們又開拓了哪些市場啊?”
楊隱嘿嘿笑了笑說:“我們接下去的項目基本上都在林海省,但是前景如何,現在還很難下定論。畢竟林海經濟起步晚,比不得我們省一直都是經濟發展的排頭兵,要想能很好地站穩市場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因爲餘飛在邊上,楊隱不想具體談自己的項目。
徐副省長接過楊隱的話說:“不錯,做好一個項目不容易。不過你們也算是有闖勁的了。前陣子我聽楊越說,你們還進軍烏拉市了?”
楊隱聽徐副省長問,只好點頭說:“嗯,這是競冬在操作的項目。”
“不錯啊,不錯!年輕人就是要有闖勁才行!”徐副省長讚賞地說。
汪秘書長看一眼餘飛後說:“熱電項目不是那麼好做的。那邊的林副省長與我倒是挺熟,你們以後若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
楊隱正想表示感謝,卻又聽他說:“這樣的項目,你們競豪獨力承擔恐怕會很吃力,餘飛倒是很有興趣參與,我建議你們商量商量。做生意嘛,不要太計較恩怨。”
楊隱聞言立刻目光凌厲地看着餘飛,餘飛卻笑着向他攤了攤手,像是告訴他:“沒辦法,我人緣好。”楊隱心裡惱火,卻也需要細細思量該怎樣應對汪秘書長,才能既不得罪他,又能明確拒絕。他這邊還沒想好,餘競冬已經站在他身後說:“不可能!我絕不會再和餘飛合作任何項目。競豪我是老闆,楊隱作不了主。”
餘競冬這話讓在場的人都下不來臺了,楊隱明知他爲自己解了圍,可是他太清楚汪秘書長這人氣量小得很,可何況這樣當衆拒絕他,又豈是他能容忍的?
果真,汪秘書長冷哼了一聲說:“我倒忘了,競豪集團是一家民企,什麼事都只有老闆說了算。”
徐副省長雖然是站在一邊不說話,神情也已經不好看,畢竟他與汪秘書長的交好關係,在海河省的官商兩界無人不曉。常言道,打狗還看主人三分薄面,餘競冬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拒絕汪秘書長,也等於打了他一耳光。
餘競冬卻根本沒把這些彎彎繞繞的問題從大腦裡過一過,他是怕了餘飛的那點算計工夫,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拒絕了更清爽。而且,他認爲汪秘書長無非是幫餘飛說個人情,又不是汪秘書長自己投資,想來拒絕也沒什麼不可以的。但汪秘書長這句話說得這樣冷冰冰,倒也讓他覺察到對方是不高興了。
楊隱乾咳了幾聲說:“烏拉的項目原就不是那麼容易通過審批的,找誰合作、怎樣投資這些事,等立項手續批下來再談也不遲。更何況,那邊早有人已經提出來想要合作,這做生意比不上政府部門都是直來直去的,要考慮的東西太多,競冬這麼說也不是針對任何人,只不過希望多些時間考慮。”
話雖如此說,但誰都聽得出來,楊隱說得沒有任何說服力。遠處聊天的一堆女人像是察覺了這邊的異樣,都一起走了過來。
“這是怎麼啦?”關卿卿打頭過來問。
沈蘊秋走到楊隱身邊,看到餘飛也在,又見餘競冬鐵青着臉,雖不知道什麼事,但也估計是與餘飛有關了。
徐副省長見人都圍了過來,就跟汪秘書長說:“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坐也坐夠了,聊也聊夠了。畢竟咱們是公家人,不適合在這裡久待,還是走吧。”
劉江峰和谷華一聽這話,都覺得不太對味,谷華這大嘴巴馬上就問:“誰得罪你們了?”
劉江峰瞪了谷華一眼,轉身對林古道:“林市長,那又要麻煩你照顧好他們倆了。我呀,就是這樣,老徐出門在外老擔心他累着。小谷也是,經常擔心老汪忙壞了身體。”
林古笑道:“兩位大姐就放心吧,在我這裡肯定不會讓兩位領導累着!”
林古話音未落,徐副省長和汪秘書長就已經轉身離開,餘飛也快步跟了上去,臨走還朝餘競冬譏諷地笑了笑。
等他們走了,劉江峰說:“楊隱,你跟我來。其他人還是繼續各自玩吧。”
楊隱與劉江峰一起去了諾富特的休閒吧,剛坐下,劉江峰劈頭就問:“剛纔是怎麼回事?”
楊隱知道這事也瞞不過去,就把剛纔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劉江峰。聽完楊隱的敘述,劉江峰陰沉着臉說:“餘競冬也太不懂事了!”
楊隱說:“大姐,你回去幫着向徐副省長和汪秘書長道個歉,競冬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餘飛跟我們有太多的恩怨,他是怕了。否則,以他的性格,又怎麼會拒絕自己的侄子呢?”
劉江峰斜楊隱一眼說:“餘競冬是第一天做生意嗎?按說,他經歷得也不算少了,到現在還沒明白人情事故,怎麼在內地把生意做下去?我幫你們道歉是小事,問題是他若一直這個樣子,神仙也幫不了。”
“我們會勸他的。只不過,還請大姐在谷姐面前也多說說好話,她性子直,記了這事的話,以後大家都尷尬。”楊隱確實有點擔心谷華記仇。沈蘊秋好不容易與她們走近的關係,他實在不願意就這樣一下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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