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青衣沒有回頭,但是聽聲音也知道是慎貴妃,她臉上有一抹淺淡的冷笑,果真應了她剛纔在鳳綃宮說的那句話。慎貴妃神通廣大,怎會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奴婢參見慎貴妃娘娘!”四婢行禮道。
“免禮!”慎貴妃的聲音清越。
青衣緩緩回頭,瞧着一身素白錦緞長裙的慎貴妃,她今天並無太多裝飾,或許可以說自從皇上出宮之後,她便不太過注重打扮,平日裡要麼是一身素色,要麼是一身玉白,她是極愛白色的吧?對白色太過執拗的人,通常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
她被兩名侍女攙扶着,一隻腳輕輕地踮在地上,可見腳傷還未愈。
“穿得這樣的薄,慎貴妃不冷麼?”青衣擡眸問道。
“謝娘娘關心,臣妾覺得還好!”慎貴妃輕輕地拉了拉裙襬,上前道:“臣妾有事要啓奏皇后娘娘!”
“貴妃請說!”青衣神色不變地道。
慎貴妃微微一笑,“臣妾的父親之前得知臣妾受傷,又得知妹妹之前冒犯皇后被打入冷宮,心中焦慮又生氣,遂正在進京途中,來信說他務必要好好管教妹妹,免得叫皇后娘娘費心!”
青衣抿住一抹笑意,“顧城主要入京?自然是好的,本宮很歡迎!”原來腳傷是苦肉計,這樣顧城主無召入京也就事出有因了。
雲澈一走,他便這樣迫不及待地入京,可見真是心急得不得了啊!
“謝娘娘!”慎貴妃斂衽一笑,“聽聞昔日肅親王在城中有一所府邸,而父親入京又不知道盤桓多久,不知道皇后娘娘能否暫借肅親王的府邸與臣妾父親暫住呢?”
青衣淡淡地道:“肅親王府丟空已久,不適合居住,這樣吧,本宮知道城西有個皇家別院,暫時把你父親和部下安置在那邊,本宮馬上命人修繕肅親王府,相信過一兩個月,應該可以住人了!”
如今楚翼已經命人去找肅親王與興南王,應該不日就有消息。肅親王府自然不能讓顧懷飛居住,肅親王府昔日建造的時候,打造了地下通道,而且圍牆堅固,易守難攻,他看中這個地方,想來也是因爲此。
慎貴妃有些失望,“哦,那也好,只是臣妾父親未必會逗留這麼久,相信也住不上了!”
青衣緩緩一笑,“有你們兩位愛女在京中,他少不了是要經常入京的,有個落腳處也總是好的!”
“那臣妾便謝過娘娘了!”慎貴妃微微福身,兩位侍女急忙扶着,怕她摔倒。
青衣瞧着她長裙下包得嚴實的腿,道:“你腳上有傷,這樣的事情命宮人過來說一聲就是了,不必親自前來!”
“如今皇后代皇上監國,父親是飛龍城主,入京雖說是爲了看望臣妾與妹妹,只是到底出入有兵馬隨行,還是親自前來告知娘娘一聲爲宜!”
“嗯!”青衣眸光未變,又問道:“和妃出了冷宮,品行可有改變?”
“回娘娘,妹妹受了那樣的教訓,自會修心養性,以後會謹言慎行,絕不會讓娘娘操心的!”慎貴妃一語雙關地道。
青衣微微點頭,“那自然是極好的!”是啊,謹言慎行好,只是這絕不讓她操心卻說不上,不過就是小心行事不會撞在她手上。不過,慎貴妃始終不明白,再怎麼小心行事,只要和妃犯錯,她總有辦法辦她就是了。
“扶着你家娘娘回去吧,好生注意點!”青衣不欲跟她多言,打發了她去。
慎貴妃微微福身,“臣妾告退!”
進退有度的慎貴妃一向不會在這些小細節上被青衣抓住把柄,她福身後,才由兩名侍女攙扶着離去。
青衣靜靜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挽起一抹陰冷的弧度,終於都齊人了!
“小姐,這顧城主入京,只怕未必是看女兒這麼簡單吧?”可人擔憂地問道。
青衣笑笑,“不管來意如何,小心應對就是了!”說罷,她吩咐可人,“傳本宮懿旨,讓戶部尚書與工部尚書入宮!”
“娘娘是真要修繕肅親王府?”可人問道。
青衣微微一笑,“本宮早就想這樣做了,只是怕一旦大舉修繕,會讓人猜想到肅親王與興南王已經獲救。既然慎貴妃給了本宮這麼好的一個理由,本宮焉有不照辦的道理?”
可人想了一下就明白了,道:“婢子馬上去!”
自雲澈走後,青衣頭一遭進入御書房。
南山在御書房候着,方纔挽袖就已經過來通知了,所以他齊集了御書房伺候的人在一旁,等着青衣過來。
“奴才參見皇后娘娘!”南山一見青衣過來,遂領人上前行禮。
青衣輕聲道:“南山公公不必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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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請!”南山微微一笑,躬身請青衣上座!
那是雲澈往日辦公的地方,紫檀木雕龍椅子上用軟墊鋪着,靠背是一張金黃色的虎皮,十分的矜貴。
一張長方形的紫檀木御案,桌面上擺放着文房四寶,桌子有方有一隻鎏金雕龍三角獸香爐,正嫋嫋地噴出薄煙。
青衣道:“所有香料都撤下,香爐裡只准燃點檀香!”
因那位擅長在香料裡下毒,而御書房雖然說不準閒人出入,只是到底在這邊伺候的人不少,難保就沒有人會被收買。
檀香的香氣十分清純,而青衣在府中的時候,鳳鳴路禮佛總愛燃點檀香,她聞慣了檀香的味道,一旦摻雜了不純的香料,她一聞就能夠聞出來。
南山道:“娘娘,這些個都是昔日在御書房伺候的人,娘娘瞧着哪個可心的就留下,不順眼的奴才打發他們出去!”
青衣微微一笑,“都留着吧,他們都是往日伺候皇上的人,勞苦功高,加上本宮身邊的婢子不懂規矩,御書房到底有衆多皇公大臣出入,她們接待不來,就煩請諸位幫襯着吧!”
“奴才等一定會盡忠職守,絕無二心!”一羣宮人上前磕頭。
青衣微微一笑,“都起來吧,你們往日是伺候皇上的人,想來也知道規矩的,本宮的規矩呢,沒皇上這麼多,只是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一下。”說罷,她對南山道:“南山公公,本宮身邊茶水伺候,已經習慣了這幾個人,所以呢,以後但凡茶水入殿事宜,安排本宮身邊的四婢去辦,至於其他人,負責伺候入殿商議事情的大臣,只是本宮也有言在先,這些個皇公大臣呢,有脾氣較重的,皇上在的時候,自是不敢發火,可本宮剛接觸朝政,事情多有出錯,難免會讓大臣們操心,若是脾氣不好發泄在諸位身上,諸位多多擔待就是了!”
“娘娘放心,奴才們定必會做好本分!”宮人異口同聲地道。
青衣環視衆人,微微一笑,“行了,都下去吧!”
“奴才告退!”衆人依次退了出去,腳步都十分輕盈。
青衣瞧着這些人,便知道雲澈安排妥當,這些人一個個都有些功夫防身,也知進退,難怪御書房伺候外人想插針都插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