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我們大和民族神聖的家園,它資源匱乏,多災多難,但是讓世代居住於此的我們能感觸它的美麗,這裡既是我們的故土,也是我們魂魄的安息之地。日本有世界上最優美的自然風光和優秀的人才,大和民族也是世界上最純淨的人種,也掌握着最尖端的前沿科技。但是,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日本所處的危機,國土狹小,資源匱乏,周邊國際環境惡劣,俄羅斯強佔我們的北方四島,我們的竹島落在韓國人手裡,中國人虎視眈眈的覬覦我國的尖閣列島主權,獨裁的朝鮮金王朝加緊研製原子彈……如果我們不能清醒地看清這些威脅,那麼有朝一日危機爆發,我之國民就會陷入被動。但這一切的危機都不是最緊迫性的,最重要就是日本被一個魔鬼束縛住了咽喉,只要擺脫不了這個惡魔,日本崛起就無從談起。而這個魔鬼就是——美國!自從大東亞聖戰終戰之日起,美國利用駐軍日本對付**紅色政權,同時又可以兼顧掌控日本,這就是美國人的如意算盤。白鶴館與美國人淵源深厚,我們最瞭解美國人精於算計的秉性,美國一邊利用日本爲自己的戰略利益服務,一邊利用駐軍阻止日本軍力的強大。‘一箭雙鵰’是中國形容戰略利益的得失的詞句,是了不起的成績,但是美國人卻能在此基礎上發揮至極致,美國利用駐紮在橫須賀的美第七艦隊北上可以制衡俄羅斯的太平洋艦隊;西進又可以‘關照’朝鮮半島;進軍黃海又可以威脅中國的首都防禦圈;南下又可以馳援臺灣海峽;繼續南下又可以掌控南中國海,到這裡就是一箭五雕!可就是這樣還沒完,第七艦隊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就是監控日本,防止美國本土再一次被襲的噩夢,這就是一箭六雕!放眼這個藍星球只有美國才能做得到,正是美國的強盛致使日本經年被其壓制,這纔是日本再度崛起走向強盛的噩夢!當初美國人爲了能夠順利的接管日本而選擇了與白鶴館合作,可是時過境遷卻漸漸冷落了我們,甚至與政府聯手打壓我們,對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爲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身爲組織的成員就必須合力維護白鶴館神聖的地位,我們的組織不追求一己之利,而是爲日本的終極戰略利益服務,這就要求我們必須有犧牲小我成就大事的決心。而我們的政府面對周遭的國際環境顯得極其的懦弱無能,一個躲在別人懷裡沒斷奶的國家又怎能贏得別人平等的對待和尊重呢?一個大國就應該擁有軍隊和交戰權的權力!應該有自主獨立的外交政策!應該獨立發展自己的國防產業!應該驅離殖民者!日本的未來不能交由別國掌控,帝國昔日輝煌只有靠世世代代居住於此的全體國民駕馭前行,而我們要有掌舵人的使命感,爲正確的航向保駕護航!這就是歷史進程中賦予白鶴館的使命,也是白鶴館引以爲傲的榮耀!目前的局勢詭譎多變,有所進取的話就要大膽出擊來他個火中取栗。元老院希望諸君要恪守組織的各項章程,爲重塑帝國的輝煌全力以赴!日本是個孤島型國家,沒有戰略縱深可以防守,所以我們必須向外擴張,確實保護每一個島礁和每一片專屬經濟區海域安全的重要性要深入每一個國民的心裡,這其中自然少不了我們白鶴館的參與!”
“大日本帝國萬萬歲!”
“天皇陛下萬歲!”
“奧拉!奧拉!!奧拉!!!”
一個七八十坪的日式廳堂裡,榻榻米東南北三方坐着主賓各方,東方的主席端坐着五名戴着面具的神秘人物,他們的身份是白鶴館最高決策層元老院的成員,現實中他們公開的身份莫不是叱吒日本財經界,就是文化界的重量級人物。而南北兩方端坐着大約四十人,這些都是白鶴館的死忠骨幹,今天恰逢白鶴館半月例會,在例會中他們商討組織的現狀與發展,分派組織給予的任務,維護着日薄西山的最後榮譽。五人元老院實質領導着這個神秘的組織,他們組成的智囊團既可以利用其身份在公開場合影響政府政策的制定,私下又會動用白鶴館爲其畸形的意識形態服務。五人元老院在組織的身份並不公開,每次例會都會帶着天狗的面具示人,這是有意延續一貫傳統的神秘性,當初與美國佔領軍合作的大多是軍國主義的死忠和戰犯,所以他們非常低調和隱秘地與佔領軍合作,這樣的傳統被延續了下來,既繼承傳統又兼顧了現實的需求,因爲這一屆元老院的成員真實身份都是知名的公衆人物,既有政壇元老、現任或卸任的政府高官,又有企業財閥,或者右翼的知名學者和媒體人,所以他們刻意不公開身份的意圖就不難理解了。
“各位,首先感謝一號元老的致辭!現在的時局詭譎多變,白鶴館也存在被政府取締的隱憂,所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採取主動出擊!這會首相大人待在首相府裡寢食難安,他既然有動白鶴館的念頭,我們就讓他在首相寶座上坐不長久。這次我們的計劃結果是預期的,但是組織的過程有些混亂,折損了不少我們的精英,這個必須要深刻檢討的。木谷洋一,你出列!”
“哈伊!”
洋一從人羣裡起身來到元老們的面前,他神色肅穆地鞠了一躬,然後恭恭敬敬的跪坐在榻榻米上。
“洋一,這些天你反省到了什麼?”
“回您的話,我太稚嫩,又好大喜功,總是認爲執行力與計劃一樣簡單,真正實施時才知道執行力度的重要,才知道自己太心急要證明自己的做法是錯的。”
“不錯,你總結還算到位。成長是需要代價的,但是我們給過你機會,要是下次還是這麼的莽撞,就算你是我們要栽培的對象,我們也會嚴懲不貸!我們送你八個字,你記住了——戒驕戒躁,縝密行事。”
“哈伊!多謝您的訓誡!”
“你下去吧!”
“宮本駿太郎出列!”
“哈伊!”
駿太郎起身恭恭敬敬跪坐在元老們的面前。
“駿太郎,你決斷冷靜,行事果斷,是我們的中堅力量,你讓我們很欣慰,白鶴館有你們這些新生人才纔會欣欣向榮。”
“多謝您的美言,在元老院的前輩們督導下駿太郎會誠惶誠恐兌現自己對白鶴館忠貞的誓言。”
“在功勞面前不驕傲自滿,在成績面前不妄自尊大,駿太郎的謙遜正是一個領導者具有的品質,你好好幹,未來元老院畢竟是要新老交替的,以後以你爲代表的優秀新生代會從默默無聞的後臺走向前臺的主角,所以你們務必要勇於奉獻的同時也會得到我們的關注,你們之中的優秀者我們會加以考察選拔……”
衆人都在仔細用心聆聽元老們對駿太郎的褒獎,人羣裡洋一則是神色冷峻,蠕動的牙根顯露出倨傲不遜的叛逆。就在這時,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大廳都在搖晃着,突然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地……地震了!”
“你們是怎麼進到這裡的?”
“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嗎?你這個賣友求榮的賊漢奸!”
“我忘了五弟曾經是個礦工,像只鼴鼠挖地道是你的專長。”
“譏笑我見不得光,是吧?我見不得光但是從不背信棄義投靠鬼子出賣兄弟,你見不得光是因爲你乾的這些事卑鄙齷齪!”
“事到如今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選擇背叛嗎?”
“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
“無論大哥怎樣看我,在我心中大哥永遠是大哥。只有一個原因能讓我下如此的決心,那就是奪權!”
“原來你對我的位子覬覦已久了,家賊難防,家賊難防啊……”
“大哥怨不得我,只要你在位一天,就無我們出頭之日,你早該退位了,與其指責我,還不如大哥多一些自省……”
“**的說些什麼?我需要自省?我看你瞎了你的狗眼,你自己賣友求榮,害得百十名活生生的兄弟們全部喪命在小鬼子的手裡,你有何臉面說這話?!”
“不錯,這是我的失誤之處,原本只想着聯手白鶴館逼迫大哥退位,沒想到卻讓兄弟們白白的葬送了性命……”
“如此輕描淡寫,你就沒有良心不安過?
“二哥甭理他,他這種人根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畜生!”
“二哥問得好,我有良心,所以這段時間天天都在爲死去的兄弟誦經禱告。”
“真他媽虛僞!真令五福作嘔。”
“長話短說,我既然現身阻止你們是有用意的……”
“你的‘用意’我們清楚的很!”
“不,大哥並不清楚。請大哥、二哥、五弟聽我四槓一句,你們請回吧,你們只要再深入白鶴館一步,不可能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我們既然來了,就沒想着全身而退,你在神龍堂待了這麼些年,應該知道對於決定了的事我執行的意志。”
“我正是爲這個而擔心,我知道大哥是爲誰而來,我會想辦法救小茜出來的。”
“什麼讓你變得如此大發善心了?這麼些年你把自己的真面目隱藏的如此之深,我們還會信任你嗎?要不是爲了小茜,我現在就活剝了這個禽獸!”
曾經的兄弟現在卻站在了勢不兩立的對立面,黃瀚海表明平靜,私底下卻是極力壓抑着陣陣涌動的狂暴;軍師神色悲慼疲態盡顯,但可以從其瞳孔裡解讀出義無反顧的堅定意志;五福蠢蠢欲動,就像一隻被紅斗篷挑逗的公牛;而四槓站在曾經的兄弟們面前一副大義凜然模樣。只是這一刻兄弟的情義早已不復存在了……
“四弟,我還叫你一聲四弟,如果你還記得過去兄弟們的情義,今天就必須替大哥完成心願。我們成年人的爭鬥我們自己解決,如果讓還是個孩子的小茜受到傷害,你和我們都要下地獄接受懲罰的。”
“二哥這話說的我無地自容,原本爲了自己那一點私利,結果卻成了千古罪人,如今兄弟們都因我之顧被奸佞之輩殘殺,結果自己費盡心機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是罪人,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向神龍堂的兄弟謝罪!小茜我會盡力去解救,只是今晚你們必須原路返回。”
“你什麼屁話!什麼謝罪說得這麼好聽,不如現在就一刀捅了你!”
“五弟稍安勿躁。四槓,我以一個父親的名義鄭重聲明,我們今晚不救出小茜是絕不會離開的,只要你帶我們去羈押小茜的地方,我們的恩怨可以日後再做了斷。”
“大哥誤會我的意思了,白鶴館就是個龍潭虎穴,不要說只有你們三人,就算把死去的那些兄弟們全都帶來都不可能從這裡全身而退。”
“這個不必要你操心,只要你帶我們找到小茜即可,之後的事就與你無關了!”
“你們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好意呢?”
“因爲你的良心都餵給了日本狗!”
“算了,我能理解五弟的心情。既然你們一意孤行,我又勸說不了你們,那麼只能祈求上蒼庇佑這次行動一切順利了!”
昨日的兄弟轉瞬之間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而在這種狀態下能夠保持這樣的“和諧”倒也難能可貴。四槓稍微囑咐了一下,之後便帶着三人巧妙地躲過流動哨,直奔後院一處僻靜的小木樓,四槓指着在樓下值守的兩個身影小聲說:“這是兩個看守,我們首先必須除掉他才能進到樓內。”
“等等,憑什麼你去?要是你想向那兩人告密,就正好來個甕中之鱉,你又是大功一件。”
“五弟,讓他去吧,他要是那樣做,剛纔幾波流動哨他就做了了。”
“多謝二哥的信任。那麼,請大哥稍待片刻,我去去就來。”
四槓剛剛出去,就見黃瀚海早已拔出戶撒刀,他小聲吩咐:“都給我準備好,以防不測。”
看來四槓沒能博得黃瀚海的足夠信任,信任的關係一旦崩塌,再想找回來就變得十分困難。
“站住!你是誰?”
看守見有人接近,便發出警告。四槓回道:“我是神龍堂的四當家。”
“原來是四槓君,你來這裡做什麼?”
“閒來無事走到這裡,順便來想看看我侄女。”
“四槓君請回吧,我們領命不讓任何閒雜人等靠近這座木樓。”
“呵呵,我總不是閒雜人等吧?”
“請恕我們無禮,除非元老院出具的手諭,否則我們都統統視爲閒雜人等。所以四槓君請回!”
“說來說去最終我還是個閒雜人等……”
“就是這個意思。職責所在,請四槓君多體諒我們的難處。”
“那我只好體諒的徹底些了……”
“四槓君什麼意思?”
看守的話還沒問完,他們就看見兩道寒光一閃而過,至於是什麼他們沒看清,他們自然沒能看清,因爲他們沒能意識到剛纔是他們生前最後看到的影像。四槓用力甩去匕首上的血跡,然後向黃瀚海藏身處招了招手,黃瀚海總覺得事情太過順利,但他又沒發現周遭有什麼不正常,救女心切立刻佔據了上風,他和軍師、五福趕了過去。
四槓從一個看守身上找了鑰匙,他對黃瀚海說:“事不宜遲,我們即刻上去就。”
“五弟,你留守這裡。”
“大哥,我明白。”
之後四槓帶着黃瀚海和軍師小心地上了樓,上到二樓,除了兩扇木門被一隻銅鎖鎖住外,兩邊的窗格都被實木板封住了,這無疑是防止被關押的人逃脫。上到二樓,黃瀚海心跳的厲害,他迫切想見到女兒,但又後怕女兒要是追問起媽媽來,他就真的無言以對了。黃瀚海還在彷徨之際,四槓早就打開了銅鎖。軍師第一個小心地推開門進去,就在軍師探進半個身子之際,就看一個黑乎乎的物體悄無聲息地直奔他的面門而來!軍師嚇得一縮頭,就聽見一隻瓷杯砸在門上碎裂成小碎片掉落木地板上的聲響!
“巴嘎!你們要關押我們到何時?你們非法拘禁是侵犯我們的合法權益,
軍師會心一笑,想不到小茜身處險境還不忘在言辭上給予反擊,果真是個倔強的女孩!
軍師笑道:“既然是非法拘禁,那麼現在就是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了!”
“是……是軍師叔叔?這不會是真的吧?”
軍師推門而入,笑答:“我可以斷定你不是在做夢!”
軍師一眼就看見小茜怔怔地站在房中間,看見軍師叔叔偉岸的身影就在自己的面前,小茜壓抑多日無助和委屈突然如決堤的洪水氾濫開來,她飛身撲到軍師懷裡,流着淚埋怨到:“軍師叔叔,你怎麼纔來呀?這些天我都想死你們了!”
“這樣可不對了,爸爸會吃醋的。”
看到熟悉的身影,小茜驚呼道:“爸爸!四叔!”小茜衝到黃瀚海身邊,父女倆相視一笑,然後張開雙臂抱在一起,小茜緊緊地抱着爸爸,“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你的直覺錯不了的,只要你想着爸爸,爸爸一定會來的!”
“爸爸,媽媽安好麼?上次我被迫與媽媽分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黃瀚海忍不住淚如雨下,但又不能在女兒面前太過表露出悲傷,這時候當然不能刺激到她,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顯得那麼的過於波動:“媽媽……她很好,你們很快就會相見的。”
就在黃瀚海父女述說着相聚,房中卻又一對戀人摟在一起緊張地注視着眼前的這一切。
小茜這才鬆開雙臂,她給大家介紹:“着兩位是龍平和百合子,他們也是被人非法拘禁的,這幾天多虧我們相互打氣鼓勵才度過了好多個難捱的時日。”
四槓說:“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速速離開!”
黃瀚海沒有異議,他對小茜說:“等會跟緊我們,遇到任何突發事件都不要驚慌,我們會處理一切的。”
“爸爸,我知道了。龍平,百合子,你們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出發了。”
黃瀚海神色一變:“小茜,你這是做什麼?我們人手不夠,多一人都會成爲累贅,不能帶他們走!”
小茜倔強地說:“不行,我們三人福禍同當,如果不與他們同行,我一個人是不會離開的!”
看着決絕的小茜,黃瀚海還真拿這個倔強的女兒沒轍。龍平似乎看出了端倪,他哀求黃瀚海:“你們的擔心我能理解,爲了減少你們的負擔,我可以留下,但是請你們一定帶百合子走。拜託了!”
百合子突然站在龍平面前,她大聲說:“要走大家一起走,走不了我們就留下,我們是不會分開的!”
黃瀚海長嘆一聲:“你們這是幹什麼呢?這不明擺着給我老黃出難題嘛。”
小茜喜笑顏開地對龍平和百合子說:“好消息,我爸爸他同意帶你們一同走了!”
龍平恭恭敬敬給黃瀚海鞠了一躬:“多謝您,我和百合子感激不盡!”
黃瀚海有些不耐煩:“你們準備好了我們立刻出發!”
“哈伊!”
由於增加了計劃外的兩人,一行人原路返回更加的謹慎,黃瀚海讓小茜跟着軍師,自己則緊緊的貼着四槓走在最前面,最緊要的關頭他可不願四槓再耍什麼詭計。一行人各懷心事一路潛行無聲,大家的謹慎是有收穫的,一路提心吊膽最終抵達了五福挖掘的地道。
五福掀開掩蓋地道的樹枝,他大驚失色:“不好!地道被人填平了!”
五福的話不亞於憑空爆裂的炸彈,黃瀚海趕緊來到洞口一看,雙目赤如燃燒的松油火把,他咬牙切齒道:“原來有人早就把我們的行蹤泄露出去了,對於這樣的人決不能原諒!”
“不錯,你們的行蹤早就在我們的掌控下,現在正是收網的好時機!”
黃瀚海猛然回頭,就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在夜色中忽隱忽現……黃瀚海心頭一怔:“既然出來了,就該現身了吧?”
“有理!”
只聽見兩聲清脆掌聲,無數隻手電的光亮照射到黃瀚海一行人身上,黃瀚海眯着眼睛望過去,只看到對面有數不過來的人頭浮現……這是一羣身穿道服手拿武士刀武士!
黃瀚海知道今晚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在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只要能確保女兒的安全就知足了。
“二弟,地道剛剛被掩埋的,土質疏鬆,最多隻掩蓋地道的一半,你和小茜、龍平、百合子他們輪流挖地道,我和五弟來阻擋他們!”
軍師沒說什麼,他接過五福遞過來的軍用摺疊鐵鍬就開挖起來……
對面武士的首領說道:“四槓君,今晚能夠把這些人一網打盡的功勞你是居功至偉的!”
四槓神色一變:“野武,你胡謅些什麼?大哥,你別聽他的離間之語,我根本沒有出賣你們。”
看着向自己忙不迭解釋的四槓,黃瀚海淡淡回道:“眼看到的未必是事實,只有心裡的體會纔是真實的,我不會再被人賣了在做事後補救,我會主動出擊的!”
黃瀚海說完,一刀刺進四槓的胸口!這一狀況出乎大家的意料,只有野武好像很滿意這個結果,五福雖然痛恨四槓背叛了神龍堂,但畢竟兄弟一場,真要讓他手刃四槓,他未必能像黃瀚海做得這麼決絕。
“大哥……我死有餘辜……死不足惜……這就是出賣兄弟的下場……但是,今晚卻不是我出賣大哥的……我是貪心神龍堂大當家的位子,可是這其中也是爲了大哥着想的……大哥知道四年前我被臺灣幫暗算身中劇毒那次事件嗎?醫生早就下了病危通知,我躺在ICU監護室奄奄一息……就連我自己都放棄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大嫂卻沒放棄我這個兄弟,那段時日大嫂總是帶着小茜來看我,她讓小茜陪着我說話,自己用中藥配製的解毒劑爲我服用……世上的奇蹟總是出在有心人身上,在大嫂精心護理下,我竟然奇蹟般的康復了,如果說父母給了我第一次生命,那麼第二次的生命就是大嫂給我的,對此我感激不盡……大哥知道大嫂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嗎?大嫂想讓大哥多陪陪他們母女,大嫂是個賢善的女人,只想過着平靜安寧的日子……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裡,於是我自作聰明的設計了這個一箭雙鵰的蠢主意……我和王錦交好,知道他和木谷洋一之間的交易,原本以爲替王錦遮掩這些不光彩勾當,哪知後來卻害了王錦兄弟的命……木谷洋一知道我與王錦交好,一年前就引誘我與他合作,自從我有了心中的計劃後便最終同意與他合作,但我沒想到他竟然是白鶴館的人,他們處心積慮的計劃竟是如此歹毒……自從三哥遇害後,我才明白木谷洋一的陰謀,可我想着退出已沒有可能,他們放不過我,神龍堂的兄弟也放不過我……我只有繼續與他們合作,之後六弟和兄弟們的傷亡無時無刻不在刺痛我的心……那晚看到他們血洗神龍堂後,我才知道白鶴館真正的用心,這時的我已經是個輸光了的賭徒,神龍堂徹底毀了,大當家的白日夢也破滅了,自己又背上忘恩負義的名聲,現在的我只剩下沒有魂魄的臭皮囊一具了……在得知大嫂的死訊後,我更加萬念俱灰……我們曾經是兄弟,知道如果你們潛入白鶴館,挖地道是唯一的辦法,而且五弟是個行家,這些年我每晚都在等待你們,好助你們一臂之力來贖我的罪……也許大哥不相信,也許只是我的推托之詞,可是今晚我所做的一切絕沒有對不起大哥……現在我終於解脫了,我可以向大嫂、三哥、六弟、王錦和衆多因我而死的兄弟們謝罪去了……”
“爸爸,四叔什麼意思?媽媽她怎麼了?!”
黃瀚海再也沒法隱瞞了:“小茜,對不起,我沒能盡到守護你媽媽的責任,你媽媽她……死了。”
“這……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小茜癱倒在地,“爸爸,媽媽不會死的,是不是?”
黃瀚海黯然地搖搖頭,小茜沒有哭喊,只是絕望後默默不語,黃瀚海只得在一旁乾着急,百合子見狀趕緊握着小茜的手在一旁安慰,小茜突然一把抱住百合子嚎啕大哭起來,百合子觸景生情,想起被囚禁這段艱難的時日,也忍不住淚如泉涌,兩個女孩子相擁而泣,龍平在一旁只得極盡詞句來安慰她們。
野武說:“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你們是識時務束手就擒?還是以卵擊石負隅頑抗呢?”
黃瀚海看着奄奄一息的四槓,他問:“決定之前我只問一句,我四弟他所說是否屬實?”
“我記得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諺語是這麼說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之前的話我不能替他證實,今晚我可以證實他句句屬實。我們之所以能夠發現你們的行蹤,全因你女兒他們三人的衣服上被植入了微型追蹤芯片,只要他們出了木樓,我們就會知道的。”
“混蛋!”黃瀚海大喝一聲,“二弟,你的進度如何?”
軍師精疲力竭地回道:“我會加快進度的!”
這會龍平趕過去替下軍師,他全力挖掘着泥土。
“好,今晚讓這些小鬼子看看我們中國人的血性,我們可以向任何人示弱,可就是不會向小日本示弱!”
野武大喝一聲:“今晚你們給我全力以赴消滅這些又臭又硬的支那豬!”
“奧拉!奧拉!!奧拉!!!”
狂怒之下的黃瀚海扯下自己的上衣露出結實的肌肉,他用刀鋒劃過肌膚,鮮血立刻黏在刀鋒上,黃瀚海舔食着刀鋒上的鮮血獰笑着:“壯志飢餐倭寇肉,笑談渴飲鬼子血!我會用你們的鮮血來祭奠我的摯愛和兄弟!!!”
野武眼角突突地跳動着,他拔出武士刀,大喝道:“totsugeki(突撃~)!!!”
這是一場生與死的角力,雙方都欲致對方於死地,刀刃在紛亂交錯的手電光亮中閃爍,刀刃相擊的火星,中刀者噴濺的鮮血,傷亡者此起彼伏的哀嚎……但這一切疊加在一起,這就是人間的煉獄!黃瀚海主攻,五福防守反擊守住洞口,兩人配合默契,一輪攻防下來,對方死傷十數人,黃瀚海和五福只受了些許小傷。野武大喝一聲,立刻發起了第二輪攻勢,眼見第二輪攻勢來勢兇猛,龍平撿起一把武士刀上前迎敵。小茜也顧不得傷心,她和百合子輪流替軍師挖土……
野武發起的第二輪攻勢又被對方瓦解,看着對方只有區區三人再一次瓦解了自己第二輪攻勢,己方又是傷亡慘重,野武頓時覺得顏面全無,他親自對敵黃瀚海發起了第三輪攻勢!這一輪更甚前者,一輪又一輪的廝殺激發起各自亢奮的激素,這一羣沒有理性的猛獸,爲了各自生存的本能都欲致對手於死地爲最終目的,這是他們此時活着最大的動力……隨着傷亡者不斷增加,地上散落着許多手電,此時手電的光柱縱橫交錯射向不同的角度,有的射向天空,有的斜着向上建築上的窗格上,有的照射在持有者死不瞑目的臉上,有的在空曠的地面上照射出傷亡者大量噴濺的鮮血和殘肢斷臂……
第三輪攻勢結束後,龍平手臂和大腿各中一刀,五福小腹也中了一刀,黃瀚海主攻,雖然沒有受到致命傷,但是渾身上下傷口都數不過來。野武除了自己的右臂差點被廢,又搭上了傷亡十數人呢的代價,三個回合就折損了自己一半的人手,這讓野武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手下見勢不妙前來獻策:“統領,這樣下去下一輪恐怕兄弟們又是傷亡慘重,要不趕快去求援?”
野武掄圓了給了手下一記耳光:“現在正值例會期間,我們就是去也是邀功去的,如果連這些人都拿不下來,我們有何臉面前去?今晚我們就是拖也要拖垮他們,立刻發起進攻!”
趁着間隙前來照顧傷員的小茜和百合子見又一輪攻勢即將來臨,她們不無擔心起來……
龍平摟着百合子說:“百合子,要是今天我有什麼不測,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替我好好陪陪姐姐,我的忌日時別忘了給我上柱香。”
百合子忍住眼淚,她起身深情地望着情郎,獻上深深一吻……
“龍平,我不許你說喪氣話,我相信上天不會拆散如此深愛着對方的愛侶,只要我們守護彼此的愛戀,就會戰勝一切艱困時局的!”
“我很幸運,能得世上兩個女人的眷顧,我雖然生姐姐的氣,可是我很愛很愛姐姐,要是萬一怎麼了,我希望百合子能把我對姐姐愛傳遞給她。這一刻我才明瞭之前那樣對姐姐是多麼的幼稚,我好想當着姐姐的面向她說聲——對不起。”
“我不會幫你傳達的,這樣的話一定要親口說出來!”
……
“爸爸,五叔的傷勢不容樂觀,可能撐不過去這一輪的攻勢了。而您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你們還是放棄吧,我對他們夠不上威脅,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事到如今我不會在輕言放棄的,能做到的我一定盡百分百的努力,這也是你媽媽的遺願。”
“爸爸!”
“我的好女兒,如果今晚我有任何的不測,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這是我和媽媽的心願。”
“爸爸,我……我知道了……”
野武又再一次發動新一輪攻勢,野獸饕餮盛宴展示了最後的瘋狂,兩邊都是死戰不退的豪賭,最後一決勝負的豪賭終究會見勝負的:五福身中兩刀倒在地上,眼見命在旦夕之間;龍平左肋被刺中一刀倒地後就再也不能動彈了,百合子從挖掘的地洞裡爬出來撲到龍平身上聲嘶力竭的叫喊着龍平的名字,可是龍平卻再也不能用溫情的言語來回話了,百合子怒火攻心下當即昏死過去;困獸猶鬥的黃瀚海也很難發起犀利的進攻,雖然死傷在他刀下的人他也不記得了,可他現在就像他那鈍口的刀刃一樣倦了鈍了,這時他上身中了三刀,有心無力折磨着他,他此時就有一個想好好睡一覺的念頭,哪怕從此不再醒來……
野武彎着身子大口的吐着血,他艱難地向手下發出最後一道總攻命令:“都給我聽好了,除了那兩個女孩外,其餘活口的都給我絞殺掉!”
“哈伊!”
野武僅剩的十多人的手下發起了最後一輪的攻勢,這會小茜也顧不得那麼多,她撿起一把刀衝進人羣砍殺起來,由於之前挖土幾乎耗盡了體力,綿弱無力的攻防兩個回合就被野武的手下擒住了。野武下令讓手下帶小茜和百合子先行離去,他有意不然她們看到至親的人死在她們面前。
“二弟,地道挖通了沒有?”
“大哥,就快了,你們暫且忍一時。”
從地道里傳來軍師的回話有氣無力。黃瀚海苦笑着說:“二弟,我們賭輸了,小茜和百合子被他們捉去了,這一趟我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虧大發了!”
軍師艱難地從地道里退了出來,當他看着眼前這一幕,當即震驚當場,軍師一咬牙,從人堆裡撿起一把武士刀準備拼命,黃瀚海握着他的手搖了搖頭:“二弟,你去了又能如何?我有件要拜託你,你答應我一定替我辦到!”
“大……大哥,我一定全力以赴!”
“好,不愧是我黃瀚海的好兄弟。今晚我個人什麼結局你我都不要在意,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茜,既然我沒這個能力,我只有厚着臉皮向別人求援了。二弟,你記不記得那天到神龍堂的那個男人嗎?”
“我知道,就是小茜口中的楊大哥,是吧?”
“是的,如今只有他能夠救小茜,你找到他後就轉告他發生的一切。二弟注意的是千萬不要央求他做什麼,讓他自己做決定。”
“我知道大哥的意思。”
“二弟,之前沒能聽你的忠告甚爲遺憾,但是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你,今後小茜就拜託你照應了,就認她做你的乾女兒吧!”
“大哥,你不要說得這麼傷感,等會挖通地道後我就帶大哥逃出這裡。”
“二弟,我們都理智些吧!你不要以爲一個人逃走很恥辱,其實你擔負着最重大責任,就算救贖一個父親曾經犯下的罪孽吧!”
“大……哥……”
“我不知道能夠撐多久,就有勞你快些挖通地道了。”
儒雅的軍師這會怒吼一聲,轉身進了地道里繼續挖土…黃瀚海扶起五福到了地道口,然後又拖過四槓的屍身,這會五福點好了兩支香菸,黃瀚海毫不客氣地拿過一根來,兩人背靠背坐着,沉浸在菸草中的尼古丁中讓兩人非常的放鬆,沒有退路反而讓他們看得開了。
“大哥,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好人有好報的道理,像我們這樣的幹黑社會的,果然不得善終。”
“五弟後悔嗎?”
“不後悔。只是想在來世重新做人,做個規規矩矩自食其力的普通人,不在打打殺殺的了,我有些厭倦腥風血雨的生活。”
“我也是這樣想的,來世的話我還找宛晴做妻子,我會好好疼她,平靜安寧的過我們的好日子。”
“大哥,我們會下地獄嗎?”
“五弟,要我說下面一定是天堂。”
“天堂很美嗎?”
“我想會很美的,因爲那裡沒有背叛,沒有廝殺,沒有忌恨……”
“呵呵,大哥說的我心動了。”
……
野武立刻發出警告:“給你們的時間夠多的了,如果你們再拖延時間爲挖通地道的話,那就別怪我們心黑手辣!”
野武揮揮手,手下立刻團團圍住地道口。黃瀚海沒理會野武,他反而問五福?:“五弟,你一定留了一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寶貝貼身帶在身邊的吧?”
五福艱難的發出笑聲:“大哥果然目光如炬,這個場合我一定會帶着的!”
兄弟倆相視一笑,黃瀚海問野武:“你知道我五弟幹什麼的嗎?”
野武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搖頭。
“你們不知道我就告訴你們,我五弟他是個挖煤的煤礦工,呵呵,你們覺得好笑麼?”
野武有些意外,但是他拿捏不準黃瀚海什麼意思。
“雖然煤礦工在中國意味着與死神最親近的人,可是你們不要小瞧了煤礦工,越是不起眼的工種往往隱藏着最可怕的殺傷力!”
“大哥雖然說得不錯,可是這幫鬼子多半是不信的,要他們信的話不能幹打雷不下雨……”
五福說着,艱難地解開外衣的鈕釦……黃瀚海突然對着洞口大喊道:“二弟注意了!五弟他要重操舊業,做他的老本行煤礦工了!”
五福的背心掛滿了他自制的炸藥,這些炸藥早就由電雷*管相連,而此時五福的拇指已經按下了電雷*管的開關!
野武的手下嚇得魂飛魄散,野武發出驚恐的哀嘆:“完了!”
隨後就傳來驚天動地一陣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