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四章 故伎重演(八千字,求月票)

問過馬春風,方不爲才知道宋子聞爲什麼那麼看重自己了。

大盛洋行爆炸的那一天,宋子聞竟然也在場。

像宋子聞這種身份,有些事情也沒必要瞞他。在他好奇追問之下,有關方不爲的一切,谷振龍和陳祖燕基本上全都說了一遍。

所以他纔會當衆誇方不爲是當代的冠軍候。

細細的數了一遍,連方不爲自己都有些驚訝。

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竟然幹成了這麼多的大事?

聽着方不爲下樓的腳步聲,馬春風疑惑的看着林雙龍:“你不是說他對安知容沒想法麼,爲什麼又欣然赴約?”

“請客的是李明香!”林雙龍回道。

馬春風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神色。

他懷疑方不爲是不是看上了李明香?

“他還叫了趙世銳……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林雙龍又說道。

馬春風頓時犯了疑。

方不爲沒那麼閒,絕對不會是有意想替趙世銳撮合。

李明香?

馬春風眉頭一皺。

趙金山的夜總會開業時,專門請李明香演出,方不爲是不是以此懷疑到了什麼?

“方不爲再敏感,也多疑不到這種地步吧?”林雙龍反問道,“當天演出的也不止李明香一人……反過來再說,換成其他人呢?”

馬春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在想,如果換成胡諜,方不爲是不是也要查一下?

“方不爲要是回來,記得讓他找我一趟!”馬春風說道。

“是!”

林雙龍總覺的馬春風太過疑神疑鬼了,直接把方不爲當成了特務處的晴雨表。

……

揚子大飯店算不上南京城最好的酒店,但政治意味濃厚,身份足夠的權貴,都喜歡在這裡宴請賓客。

李明香的身份自然也足夠了。

方不爲剛剛進了大廳,就聽到了趙世銳的聲音。

看了看趙世銳的打扮,方不爲一臉的古怪。

大衣,禮帽,墨鏡……

“你是來吃飯的,還是來接頭的?”

“少耍貧,我是怕被李明香提前看到!”趙世銳拔拉了一下墨鏡,瞪了一方不爲一眼,“你怎麼安排?”

“半個小時以後,你自己進來!”方不爲看了看錶,“就說是無意中看到了我……記住,二樓丁一……”

“趙金山怎麼辦?”趙世銳又問道。

方不爲心裡一跳,往趙世銳的身後瞅了一眼,看到趙金山就站在不遠處的沙發邊上。

“你叫趙金山來做什麼?”

“裝也要裝像一點吧!”趙世銳回道,“難道告訴李明香,我是一個人跑酒店來吃飯的?”

方不爲也是服了趙世銳了,什麼藉口不能找,偏偏要帶上趙金山?

不過也好,算是無心插柳了,正好一起試一試。

“你自己看着安排,我只管給你創造機會!”方不爲裝做無所謂的說道。

“到時候再看吧!”趙世銳看了看錶,“半個小時,我記住了!”

方不爲點了點頭,帶着警衛上了樓。

就連警衛也沒發現,方不爲的臉色有些陰沉。

上一世廣爲流傳的三大鐵並非沒有道理。

趙世銳和趙金山現在好的快要穿一條褲子了。

一起患過難,說不定還一起那過啥。

再加上趙金山有求必應,幾千兩黃金說給就給,趙世銳的心就算戒心再重,也想不到趙金山會有問題。

陳超起初的擔心真不是沒有原由的,再照這樣下去,可能用不了多長時間,趙世銳就會被拉下水。

到了二樓,方不爲才知道自己來的有些早了,李明香和安知容都還沒到。

方不爲給警衛嚀囑了幾句,自己先進了包間。

快半個小時之後,離約定的時間都已超過了十幾分鍾,李明香和安知容纔有說有笑的進了酒店。

上了二樓,快要走到包廂門口,看到四個警衛時,姐妹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走錯了?”安知容瞅了瞅左右的包間號,小聲問道。

“怎麼可能會錯?”李明香回了一句,拉着安知容的胳膊,走到了包間門口。

“是李小姐和安小姐吧!”警衛首領硬是擠出了一絲笑來,“方長官在裡面等你們!”

不笑還好,警衛頭子一笑,李明香和安知容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這四個全都跟着張治叫將軍參加過一二八會戰,經歷九死一生才活下來,不管是保衛還是戰鬥經驗都極爲豐富,也是谷振龍精心挑選出來的。

真正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透出的氣質和普通兵士有很大的不同,兩姐妹一靠近,就像是靠近了四堵冰牆。

若不是警衛打開門,看到了包間裡的方不爲,李明香和安知容都以爲來了什麼大人物。

李明香細細的打量着四個警衛,湊到安知容的耳邊:“怎麼回事?他平時出行也帶着警衛?”

“我哪裡知道?”安知容回道,“我從來沒有和他一起出去過!”

“廢物東西!”李明香低聲叱了一句,笑靨如花的進了包間。

看到進來的兩姐妹,方不爲的眼睛猛的一亮。

若不是知道她們的關係,絕對會將李明香和安知容當成雙生姐妹。

同樣的穿着,同樣的髮型,同樣的首飾,就連拿的包也一模一樣。

還是旗袍,該凸的地方凸,該束的地方束,渾圓自然,完美無缺。

“閉月羞花怨,沉魚落雁愁!”方不爲鬼使神差的掉了一句書袋。

安知容美眸一亮。

這還是方不爲第一次誇她。

“咯咯咯……”李明香掩着口嬌笑起來。

“姨夫還說他不知詩書……”

“也就記得這麼兩句!”方不爲汗顏道。

他還真不是謙虛,這都是上大學時,爲了追一位好詩詞的學姐時學來的,關鍵是這兩句好記。

方不爲表現的非常紳士,替兩姐妹拉開了椅子。

李明香給安知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也沒你說的那麼古板麼!

安知容暗暗的咬了咬牙。

她懷疑是李明香的原因。

跟着兩姐妹上了樓,正裝做路過的趙世銳和趙金山也恰恰聽聽到了裡面的動靜。

趙金山狐疑的捅了捅趙世銳:“你不是說他不會討好女人麼?”

“我怎麼知道?”趙世銳嘆道,“論美貌,你那裡的哪個比這兩位差了,你見他斜過眼晴沒有?”

看了看眼前趙世銳的表情,趙金山覺的自己應該猜到了一點。

明星光環!

“你們怎麼在這?”趙世銳裝模做樣的問着門口的警衛。

他其實和這幾位根本不熟,是趙金山的夜總會開業那天,才第一次見到。

方不爲只是說馬春風怕他再出意外,從肅諜股的隊員當中挑選出來的,並沒有提及谷振龍。

趙金山站在旁邊暗暗的打量着這四個警衛。

有心之下,他觀察的要比趙世銳仔細的多。

他們二人剛一靠近,這四個人不約而同的都有一個彎腰勾背的動作,看似不經意,但久經殺陣的人才會看出來,這是在蓄勢待發。

方不爲的警衛連趙世銳都要防備?

這四個絕對不是特務處的隊員,更不是普通的警衛。

趙金山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

“趙處長!”警衛頭子客氣的招呼了一聲,再沒說一個字。

方不爲的聽力好,自然聽到了門外的說話聲,高聲喊了一句:“怎麼回事?”

警衛頭子打開了門:“是趙處長!”

“世銳兄?”方不爲臉上全是驚訝的表情,“這麼巧?快請進!”

安知容狐疑的看着李明香。

李明香看了看方不爲,嘴角噙出一絲冷笑。

看到李明香,像是打了一針嗎啡一般,趙世銳沉身都散發着精神,笑的大牙根都露了出來:“李小姐,這麼巧?”

能不能不要笑的這麼誇張?

王八蛋,演戲都不會!

方不爲在心裡暗罵着。

“是啊,確實很巧!”

李明香回了一句,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看着方不爲。

方不爲適時的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眼神掠過李明香和安知容,又看向趙金山。

都很正常,難道自己猜錯了?

“金山兄也來了!你們這是有應酬?”方不爲隨意的問道。

“是一個朋友,請趙處長辦點事!”趙金山回道,“沒想到方長官也在這!李小姐也在?”

李明香輕輕的點了點頭。

方不爲又替趙金山介紹了一下安知容,兩個人的對答與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沒什麼區別。

趙世銳還等着李明香客氣一句,挽留一下,好順勢留下來,但李明香一直笑而不語。

趙世銳又看向了方不爲。

方不爲暗歎了一口氣。

平時看趙世銳也挺聰明的,怎麼一見李明香,腦子就不轉了?

自己是客人,哪裡好意思開口留他?

還是趙金山有眼色,悄悄拉了趙世銳一把,又笑着說道:“那邊還有朋友等着,就先不打擾了,李小姐方便的話,我們待會過來敬杯酒……”

“好!”李明香輕輕的點了點頭。

方不爲一直暗中觀察着這幾個人,不管是李明香,還是趙金山,更或者是安知容,都表現的很正常。

等趙金山快出門的時候,方不爲丟了一枚竊聽器過去。

李明香和趙金山之間有沒有聯繫,今晚一聽便知。

“怎麼這麼巧!”等趙世銳和趙金山出了門,李明香笑吟吟的看着方不爲。

“確實很巧!”方不爲笑着回道。

都是聰明人,看破卻不會說破。

“這位趙老闆,你還有印像吧?”方不爲很隨意的問道。

“要不是他,我怎麼可能認識你?”李明香笑道,“剛纔竟然忘了謝謝他!”

這句話說的有些曖昧,方不爲只當沒聽懂。

“有的是機會!”方不爲一語雙關的說道。

菜上的很快,色香味俱全。

李明香特意問方不爲喝什麼酒,方不爲只說隨便。

不知道李明香給服務員怎麼交待的,不大的功夫,一個個壯小夥抱着一口黃瓷罈子進了包間。

應該是剛剛拆了泥封,方不爲還能聞到淡淡的泥味。

壇口一開,一股酒香頓時瀰漫開來,連方不爲這種不好酒的人都被勾得饞心大動。

“上好的汾陽佳釀,藏了至少有十年……”李明香解釋道。

這個時候,回沙茅酒還沒有出黔,沒什麼名氣,鄧子鈞還沒有將五糧液的配方進行第三次改良,天的五糧液喝起來有一股苦味。

全國知名度最高的,便是汾酒了。

特別這種窖藏十年往上的老酒,有市無價。

李明香請自己吃飯,稱得上誠意滿滿了。

方不爲目測了一下,這是十斤的瓷壇,窖藏多年,水份和酒精揮發掉了一半有餘,算下來至少還有四五斤。

“能喝得了?”方不爲若有深意的問道。

“不醉不歸?”李明香挑畔似的看着方不爲。

方不爲呵呵兩聲。

幾分鐘之後,方不爲看着擺在眼前的三個瓷碗,心中直冷笑。

李明香的眼前也有一隻。

但方不爲很清楚,那裡面是水。

“這就是你的誠意?”方不爲眯着眼睛問道。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和小女子一般見識?”李明香嬌嗔的說道。

她只以爲方不爲沒看穿他的把戲。

“你要不要喝一杯?”方不爲看了看捧着一杯白水的安知容。

“我……我喝不慣!”安知容怯生生的回了一句,整張臉就像是塗滿了胭脂一般。

從進門之後,看到方不爲的第一眼起,安知容就無比的心虛。

不用試了,就安知容這心機,也就比傻白蠢稍強一點,但強的也有限。

“李小姐……”方不爲主動端起了酒碗,他想看一看,李明香到底想做什麼。

“客氣話不用說,喝!”李明香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方不爲暗暗冷笑。

果真是影后,演什麼像什麼。

嫵媚,嬌憨,豪爽……

種種風情轉換的無比自然。

……

聽到隔壁傳來的陣陣嬌笑,趙世銳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錶。

“時間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

“好!”趙金山應了一聲,又問道,“晚上要不要我安排?”

“看情況吧,到時候我會自己去!”趙世銳揮了揮手。

看着趙世銳出了包間,趙金山眼中閃過一絲戾色。

錢送了不少,女人更是天天送,但他還是沒有從趙世銳這裡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生意上倒是行了不少方便,但他趙金山費了這麼大的心神籠絡趙世銳,難道是爲了賺錢?

……

等趙世銳進去,方不爲已經喝了半壇。

“世銳兄……”方不爲大着舌頭招呼着趙世銳,“正……正好……”

“確實正好!”李明香笑吟吟的看着趙世銳,“先喝三碗進門酒……”

李明香示意了一下,服務員拿過了三個空碗,全部倒滿。

聞着濃郁的酒香味,又看了看面前倒的就快溢出來的三碗酒,趙世銳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小時以後,一罈酒見底,方不爲正在說着酒話,趙世銳已經爬在桌子上了。

“醒醒……起來繼續喝……”李明香使勁搖着趙世銳。

“喝……喝不成了……”趙世銳哼哼嘰嘰的說了一句。

“要不先送你回去?”李明香問道。

“好……”趙世銳應了一聲。

趙世銳也帶了手下,方不爲的警衛喊了一聲,就有人進來扶着趙世銳下了樓。

臨出門的時候,趙世銳摟着警衛首領的脖子,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句。

警衛首領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剛剛出了酒店,趙世銳便跑到路邊,將手伸進了嗓子眼。

“處長!”一個手下拍着趙世銳的後背。

“我沒事!”趙世銳甩開手下,步伐穩健的上了車。

長官沒醉?

手下一腦袋的問號。

“麗華夜總會!”趙世銳給司機說了一聲,又下意識的往二樓瞅了一眼。

剛進包廂,李明香就連連給他使眼色,意思是讓他不要礙事。

這女人擺明了是想灌翻方不爲。

再想想滴酒未沾,臉卻從頭紅到尾的安知容,趙世銳失笑的搖了搖頭。

生米煮成熟飯……

想拿這個套住方不爲?

這兩個女人把方不爲想的太簡單了。

趙世銳想看看,明天酒醒之後,方不爲見了自己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

“醒醒啊……”李明香使勁拍着方不爲的臉。

方不爲一動都不動,連聲音都沒有一絲,看起來已不省人事了。

“現在怎麼辦?”安知容低聲問道。

“看我的!”李明香得意的笑道。

她裝做站不穩的樣子,三搖四晃的走到門口,對方不爲的警衛說道:“方長官……說是……要在這裡過夜!”

警衛首領探頭一看,方不爲正趴在桌子上。

看來是真醉了。

看了看媚眼如絲的李明香一眼,警衛首領暗暗的讚了一聲。

方長官真是好福氣。

趙世銳臨走之前,特間給他交待了一句:君子有成人之美!

“要不要我幫忙?”警衛首領又問道。

“把方長官扶回房間!”李明香一指方不爲。

……

“表姐,我怕!”看了看鼾聲如雷的方不爲,安知容打起了退堂鼓。

“你也夠沒出息的!”李明香抱怨道,“這都箭在弦上了,你說你怕?”

“砰”的一聲,李明香打開了桌子上的一瓶紅酒,倒了半杯,遞給了安知容,“喝一點,壯壯膽!”

安知容咬了咬牙,仰起脖子,一口氣將大半杯紅酒喝乾。

“現在呢?”

“先緩緩,等酒勁上來之後,我再教你……”李明香笑眯眯的說道。

沒過幾分鐘,安知容便癱倒在了牀上。

計劃已成功了一大半,李明香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趙世銳這個王八蛋……

聽着竊聽器裡的聲音,方不爲在心裡大罵着。

不知道今天怎麼刺激到了趙金山,趙金山竟然在準備給趙世銳下藥。

再不能等下去了!

方不爲咬了咬牙,裝做要醒的樣子,睜開了眼睛。

李明香並沒有發現方不爲的異常,還在專心致志的組裝着一臺照相機,方不爲甚至能認出照相機的品牌是“蔡司”

要給自己照相?

方不爲想起了姚玉君,心裡冷笑連連。

組裝好了相機,李明香開始給方不爲脫衣服。

剛剛解開了衫衣上的第一顆釦子,李明香聽到方不爲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聲音。

她冷笑一聲,準備解第二顆。

兩斤白酒,再加上一支乙醚,方不爲絕對不可能醒過來。

李明香的念頭還沒落下去,方不爲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李……小姐……”方不爲醉眼迷離的看着李明香。

李明香猛的一驚,想要站起來。但沒等她屁股離開牀,方不爲猛的坐起來,一個翻身,把李明香壓在了身子底下。

“方不爲……”李明香一聲低喝,又驚又怒。

不管是酒,還是迷藥,都是她親自看着方不爲喝下去的,方不爲爲什麼還會醒?

“哧哧……”方不爲的嗓子裡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一手按着李明香,一手撕扯着旗袍。

“嗤啦”一聲,旗袍從大腿的位置,直接撕到了李明香的咯吱窩。

怎麼辦……怎麼辦……

李明香用力的掙扎着,卻又不敢喊出來。

她怕驚動外面的保鏢。

爲了帝國,沒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

腦子裡閃過這一句話的時候,李明香猛的咬了咬牙,放棄了反抗。

完事之後,方不爲肯定會睡着,自己還有機會。

感覺到身下猛的一鬆,方不爲一陣錯愕。

你不反抗,還讓我怎麼往下演?

方不爲暗哼一聲,一隻手掌攀上了高峰,然後用力一握……

“啊……”李明香的尖叫聲,足以穿透屋頂。

“哐”的一聲暴響,警衛破門而入。

完了!

李明香氣得差點咬碎了一口牙。

她奮力的抽出手來,用盡全力的一巴掌,狠狠的往方不爲的臉上扇去。

“啪!”

聲音很響,但沒扇到方不爲的臉上。

警衛丟開了李明香的手,把方不爲扶了起來。

“李……李小姐……”方不爲用力的甩了甩腦袋,但再次睜開眼睛之後,看的還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滾啊……”李明香一聲嘶喊,雙手抱在了胸前。

“對……對不起……”方不爲像是清醒過來了一些,臉上全是不知所措的表情。

“滾……滾啊……”

只是一轉眼的時間,李明香的臉上就流滿了淚水。

方不爲驚歎不已。

自己什麼時候纔能有這麼好的演技?

“你再不滾,我……我就報警……叫記者……”李明香淚眼婆娑的喊道。

“方長官?”警衛看着方不爲。

報警無所謂,但要是叫了記者,方不爲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走……”方不爲扶着牀沿,想往外走,但又像是腿上使不上勁的樣子。

等警衛扶着方不爲出去,關好了門之後,李明香用力的在牀上砸了幾拳,眼睛裡全是恨意……

“去……去麗華……夜總會……”剛剛坐到車裡,方不爲又對警衛說道。

警衛首領一臉的懵逼。

跟着去了兩次,警衛也知道趙金山那裡都有什麼勾當。

方長官這是被勾起了火,憋不住了?

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警衛首領當即就有流鼻血的衝動。

“長官,是不是先給司令彙報一聲?”警衛勸道。

出了這麼大的事,難道不先想着善後?

誰也不敢保證李明香羞憤之下,會不會真的叫記者?

警衛都只當方不爲真的喝醉了,已沒有了基本的判斷能力。

“走……廢……廢什麼話……”方不爲大着舌頭吼道。

再不去,趙世銳就兜不住了。

……

“歇一歇吧!”趙金山給趙世銳端了一杯冰水。

趙世銳只圍着一條浴巾,渾身都是汗。

他覺的精神異常的亢奮,好像還能大戰好幾場,可惜身體跟不上了。

腦子裡有些發空,像是被掏走了一部分一樣。又好像是在做夢,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但思維卻又很清晰?

趙世銳用力的搖了搖腦袋,端起冰水澆到了頭上。

“這東西……竟然這麼厲害?”

“第一次用,都是這種感覺!”趙金山解釋道,“但不能多用,會上癮!”

“嗯!”趙世銳點了點頭。

趙金山告訴他是嗎啡,其實裡面還加了料。

“來點酒吧,壓一壓!”趙世銳燥動不安的說道。

“好!”趙金山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

等趙金山端着酒回來的時候,趙世銳正在轉圈。

“一個女明星而已,犯得着讓你如此上火?”趙金山笑道。

“哈哈……你不懂!”趙世銳神經質一般的笑了兩聲……

用了足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趙金山纔將話題從李明香引到了方不爲的身上。

趙世銳覺的亢奮的勁頭過去了一些,但他沒發現,他的精神也鬆懈了好多,戒心已降到了最低點。

轉眼之間,眼前的趙金山就像是成了無話不談的老朋友……

“方長官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安小姐算得上美若天仙了吧!”

“陳小姐更漂亮!”趙世銳說道,“但他看重的應該不是這個!”

“家世?”趙金山狀似隨意的問道。

趙世銳努力的回憶着:“沒聽說過陳小姐的家世有多麼好!”

“那總得圖點什麼吧?”

“說不來!”趙世銳倒滿了酒杯,“他這個人,是我這麼多年以來唯一看不透的一個!”

“哦?”趙金山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不愛錢,不戀權,不貪色……智計百出,勇猛過人,忠肝義膽……”趙世銳盯着趙金山,“所有的缺點全不沾,所有的優點都讓他佔完了……”

“噗”的一聲,趙金山將一口酒噴到了地上。

“十萬美金喂狗了?”

看趙世銳的臉色不虞,趙世銳忙不迭的擺了擺手:“失言,失言……”

“這是他拿功勞換來的!”趙世銳不滿的說道,“你以爲我這個少將是怎麼來的?”

趙金山的心裡就像是閃過了天雷一般。

送了十萬美金,都還讓趙世銳覺的虧欠,方不爲到底讓了多大的功勞出來?

不止一個領事事件。

趙金山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兇光,一縱既逝。

他不動聲色的看着趙世銳,臉上全是好奇的神色。

“一次是……”趙世銳剛剛說出了三個字,腦子裡猛的閃出陳超滿面含霜的臉,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這些都是機密,詳情不能告訴你,但確實是我虧欠他……”

趙世銳硬生生的剎住了話頭。

趙金山恨的咬牙切齒,卻又無計可施。

“這樣的人別說見,連聽都沒聽過!”趙金山擡起頭,露出欽佩的神色,“怪不得你這般看重他!”

“他還用的着我看重?”趙世銳嗤笑一聲,“看重他的人一大堆,反倒是我,還要時時的仰仗他……

“不說別人,我也算廳長的心腹之人了,但比起方不爲,還差了一大截……

還有陳部長,教育自己堂弟的時候,時時都會拿方不爲做楷模……

這也不算什麼……谷司令想收他當義子,但他一直不搭腔……夠厲害吧!”

“有這樣的好事,他爲什麼不答應?”趙金山努力的控制着心裡的悸動。

“不知道!”趙世銳搖了搖頭,“都跟你說了我一直都沒看懂他……但就算被拒絕,谷司令也一如既往的對他好……”

“你不是說他家世一般麼?”

趙世銳看白癡一般的看着趙金山:“我什麼時候說了是因爲家世?

我剛剛說的那些話,真不是在誇他,這都是他用一件又一件的功芝累出來的……要不是他不願意,至多一兩年,特務處這個處長就是他的……”

趙金山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壓了一座大山,重的喘不過氣來。

“連你都知道,馬處長能不知道?”趙金山壓下心裡的驚疑,循循善誘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趙世銳笑道,“正因爲知道,馬春風纔對他更加信任……他現在名義上是肅諜股的股長,但其實整個行動科,都由他說了算……高思中,只是個擺設而已……”

“跟你說這麼多做什麼,說了你也不懂……”趙世銳失笑的搖了搖頭,“你只要記住,這根大腿粗到連我都要去抱就行了……”

趙金山心裡失望至極,但臉上卻不得不堆出笑來:“我也想和他親近,但總覺的隔着一層,怎麼也親近不起來……”

“也是!”趙世銳點了點頭,“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戒心太重,誰都不相信……我與他結拜之時,還提議過你,但直接被他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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