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孔兩家之所以有現在這麼大的影響力,全是因爲宋會長的原因。
不然委員長不會娶宋夫人,宋子聞也不可能當上行政院副院長,中國銀行董事長,孔祥西也當不了財政部長,實業部長。
四大家族,也不可能有宋家與孔傢什麼事。
但宋家其餘兄妹,與宋會長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特別是宋夫人。
最主要的原因是觀點和理念不合。
宋會長爲的是國,宋夫人爲的是家。
宋家的家。
二戰之後,杜魯門總統第二次任期內,曾說過這樣一句話:中國人都是賊。我們向中國援助了十億軍費,有據可查的只有2.5億,剩下的7.5億,全部被偷走了,拿來換成了聖保羅,紐約,甚至是華盛頓的地皮……
十億有些誇張,七億也很存疑,但宋夫人將美國援助予國民政府組建空軍的數千萬美元,全拿去讓宋子聞在美國做房地產生意,都是有實可查的。
宋孔兩家大發國難財,也是不爭的現實。
建豐同志羽翼漸豐之後,心懷野望的想動一動宋孔兩家,最後卻鎩羽而歸。
十數年以來,一直被委員長奉爲座上賓的端納,也是這個原因,最後落了個灰頭土臉,黯然回國。
方不爲自認爲自己和宋子聞的私交還不錯,但他更明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任何友誼都是鏡中月水中花,一吹就滅。
所以他纔想方設法的讓陳江先找到宋會長,再聯繫宋子聞。
接到宋會長的電話之後,宋子聞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揚子大飯店。
宋會長只說有急事,讓他馬上過來一趟,但沒說什麼事。
當看到陳江的時候,宋子聞明顯吃了一驚。
“陳會長,你怎麼在這裡?”
陳江每年都會去宋子聞府上兩三次,兩人自然是熟識的。
“是不爲讓我來的!”陳江回道,“他讓我親手把這封信交給你,信中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陳江這純猝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
這封信,是他到宋會長的房間之後才寫的。
方不爲又不是第一天干特務了,怎麼可能會用送信這麼低級的方法。
宋會長只是看了陳江一眼,卻沒有說話。
她知道陳江在防備宋子聞。
站在陳江的立場上,這麼做無可厚菲,也只是爲了以防萬一。
陳江能先來找她,說明讓他來送信的人,還是相信宋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宋會長也相信,弟弟妹妹不會如此短視。
“方不爲?”
宋子聞沒有接信,而是面色不善的盯着陳江:“他爲什麼不打電話,不發電報,卻讓你專門跑一趟?還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電話,不是不知道我家在哪,爲什麼要通過二姐?”
陳江沒說話,只是笑着指了指信封。
“拆開看看吧!”宋會長輕聲說道。
宋子聞滿含深意的看了陳江一眼,拆開了信封。
只是看了個開頭,宋子聞先倒吸了一口涼氣。
“建豐遇刺,我怎麼不知道?”
陳江心裡猛的一咯噔。
宋子聞不知道,那豈不是說,宋夫人也不知道?
方不爲明明說過,事發的第一時間,王世和就向委員長彙報過……
委員長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宋夫人?
此時的委員長正在上海督戰,宋夫人在南京休養,會不會是委員長怕線路不安全,所以沒向南京打電話,或是發電報?
呸!
這理由編的連陳江自己都不信。
每天那麼多封戰報和軍令,是怎麼傳遞的?
陳江眼觀鼻,鼻觀心,就當沒聽到宋子聞的這句話一樣。
信裡的內容不多,也就百來個字,但宋子聞卻足足看了好幾分鐘。
聽到宋子聞的呼吸越來越粗重,陳江擡眼一看,發現宋子聞的臉色已漲的紫紅。
“這是誣陷……”宋子聞大吼了一聲,一把抓住陳江的衣領,怒聲問道,“方不爲這是什麼意思?”
以往的宋子聞,總是給人一種溫文儒雅,氣定神閒的模樣,此時卻暴怒成這個樣子,陳江反倒放心了。
十之八九,方不爲的推斷是對的。
事情不是宋家乾的。
“子聞,你冷靜些!”宋會長輕叱了一聲。
宋子聞用力的將信紙拍在了桌子上,喘着粗氣問道:“方不爲想幹什麼?”
信裡都寫的這麼清楚了,宋子聞爲什麼還對方不爲這麼生氣,不應該是感謝纔對麼?
陳江心裡犯了疑。
“他懷疑,兇手肯定與端納或是宋夫人接觸過,很有可能將證據藏在了這二位的身邊……”
“什麼證據?”宋子聞問道。
“可能是毒藥或是密謀的信件,不爲暫時只查到,刺客的同黨可能給端納或是宋夫人送過一樽白玉聖母像裡……”陳江回道。
“白玉聖母像?好,我馬上問三妹……”宋子聞說道。
“不爲現在就在蘇州,他要馬上見到端納,還請宋部長派個信得過的人,立刻趕去蘇州,另外,還請宋部長先向宋夫人保密……”
向宋夫人保密的事情,方不爲並沒有交待,是陳江憑江他幾十年的經驗在臨場發揮。
誰能想到,這麼大的事情,宋夫人竟然也不知道?
“還保密什麼?”宋子聞怒道,“她肯定知道,不過……”
說到這裡,宋子聞咬了咬牙,不往下說了。
陳江眼睛一亮。
不過什麼?
原來是自己猜錯了。
九成九是宋夫人根本沒把這件事情當回事。
想想也才,這前後一月,只是針對委員長的刺殺就有兩起,每一起都是險之又險的避了過去,而宋夫人也是九死一生,千難萬險才逃過了一劫,建豐同志毫髮無損,只是受了點驚嚇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告訴方不爲,我知道怎麼做……”宋子聞說道。
宋夫人是什麼性格,宋子聞一清二楚,該保密肯定還得保密,不然不出一個小時,就會鬧的滿城風語。
幕後的人物沒查出來之前,還不能告訴宋夫人實情。
“替我謝謝方不爲,還有……”宋子聞盯着陳江,面色不善的說道,“再替我問一句,我與他相識數年,他就如此信不過我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