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岡田鈴右的話,李雲生心中感慨,這些日本人還真夠謹慎的,不過這樣一來,想要將這張間諜網絡連根拔起,可就不容易了,畢竟現在已經過了幾天,日本間諜的負責人肯定已經知道岡田鈴右這裡出了問題,會果斷的放棄這條線。
想到此處,李雲生有些無奈,本來以爲抓到岡田鈴右之後,能撈到幾條大魚,可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不過這種情況也表明,現在國民政府的高層中,並沒有潛伏進來的高級間諜,日本人只能是一點點的蒐集情報,然後將他們組合起來,傳遞給日軍大本營,而從當前的情況來看,日本情報機關正在全力以赴的收集情報,還做好了犧牲一些情報員的準備,估計大戰很快就要爆發。
之後李雲生繼續審問的了一會岡田鈴右,感覺沒有什麼收穫後,便拿着他的口供去找處座彙報。
處座聽完了李雲生的彙報之後,仔細的想了一會,就開口說道:“這麼說來,只有找到這個負責人,纔可以把潛伏進武漢的間諜一網打盡。”
李雲生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不錯,日本情報機關現在十分小心,並將人員分成幾個小組,這樣我們想要端掉整張情報網,難度增加了很多,而且他們都是通過電臺聯繫負責人,然後在傳遞情報,並且每天都要確定一下安全,想要端掉整張情報網,只有抓到他們的負責人。”
處座贊同的說道:“是啊,這樣一來,案子又回到了原點,既然日本人是東拼西湊得到的情報,那麼涉及的機構和部隊可就多了,我們想要破案絕不會很容易。”
李雲生馬上說道:“處座,根據岡田鈴右交代的內容,這次泄密案的間諜,大部分都是剛剛策反的,這是現在唯一的線索。”
處座輕聲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徹查上海之戰後,所有長時間失去聯絡的軍官。”
李雲生點了點頭,然後無奈的說道:“現在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李雲生現在的心中有幾分慶幸,因爲此案一開始,特務處的偵查方向就錯了,這次能夠誤打誤撞,在武漢衛戍司令部找出了王俊傑,也純屬運氣不錯,估計這也是唯一一個重要間諜,其他的人未必會在什麼重要部門,要是沒有抓到王俊傑,特務處一直把精力放在幾個重要軍事部門,恐怕還真查不清此案。
處座思考了一會,有些皺眉的說道:“可是上海之戰後,我們是一路潰退回南京,接着又繼續撤退到武漢,這其中有太多的人與原部隊失去聯繫,想要從這麼多人中找出內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雲生輕聲的說道:“我們的軍官被抓之後,大部分人不會馬上投降,而日本人一定會對這些人嚴刑拷打,這樣俘虜纔會熬不過酷刑,然後叛變投敵,所以他們的身上應該會有傷痕,就算如今過去了一段時間,可這些傷痕絕不會消失,我們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處座的眼睛頓時一亮,然後開口稱讚道:“這倒是一個辦法,只要是長時間失聯,再加上有傷在身,很可能會有問題。”
之後處座就召集了幾個高層開會,把這個情況傳遞下去,最後開口說道:“我們現在就把調查的方向,放在武漢周邊的部隊中,並檢查所有曾經失聯軍官的身體,只要是身上有傷痕的,都要仔細調查。”
這時毛人風開口說道:“處座,曾經失聯的軍官,數量一定不小,要是我們如此大規模的公開調查,恐怕會讓軍中的高層不滿,也會引起日本人的注意,所以最好想個辦法,悄悄的查詢此事,將影響降到最低。”
處座馬上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毛人風沉着的說道:“我們可以仔細查看一下泄密的內容,既然這些情報是日本人東拼西湊得到的,那麼哪個區域泄露的內容最多最詳細,就可以證明這個區域的間諜最多,我們就把重心放在駐守在這一區域內的部隊,只要找到目標,然後在秘密抓捕,這樣動靜會小很多。”
毛人風的話一說完,就連李雲生都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何況是其他人,於是處座當場叫人找來泄密的情報,然後大家開始詳細的查看起來。
特務處的幾個高層都是心思細密之人,所以沒用多久,就發現在武漢城東的部分區域,泄露的機密最多最詳細。
發現了這一點後,特務處就把全部精力放在此處,開始調查駐防在這一區域的部隊。
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一共調查出了三十三名曾經失聯過的軍官。
這些軍官大多都是校級軍官,雖然人數不少,可是處座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給五十六軍的軍長打了電話,把這些人全都叫到特務處詢問。
好在這次有着明確的線索,所以很快找到了目標,最後除了三個身上明顯受過刑罰之人,其餘的人處座也沒有爲難,在調查之後,讓他們保守秘密,就全都放了回去。
抓捕的三個人中,一個上校和兩個中校,都在五十六軍服役,而五十六軍正是駐紮在武漢城東的主力部隊。
爲了儘快撬開這三個人的嘴,找出他們的上線,特務處直接動了刑,沒過多久,這三個人就全都招供了。
不過根據三人的口供,卻發現了一個意外情況,原來這三個人卻不是一條線上的間諜,他們供出了兩條上線。
而拿到了口供之後,處座當時就想下令抓人,李雲生見此,連忙開口阻攔。
聽道李雲生開口阻攔,處座不明所以的詢問:“怎麼了,你又有什麼想法。”
李雲生謹慎的回答:“處座,這三人的上線,估計都是日本人,這些日本間諜的嘴都很硬,想要撬開他們的嘴,不是短時間可以辦到的,而他們每天晚上都要給武漢城內的負責人發平安電報,要是我們沒有在短時間內讓他們招供,負責人就會斷掉這兩條線的聯繫,那麼我們又是白忙一場。”
處座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個意見,畢竟日本間諜大部分都是死硬分子,想要在短時間內撬開他們的嘴實在不容易。
又想到日本人正在準備進攻武漢,留給特務處的時間不多,必須要儘快打掉武漢城內的間諜網,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必須抓到這個負責人,於是冷靜的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李雲生謹慎的說道:“我們可以在今天晚上,日本間諜發過平安電報之後在動手抓捕,並且只抓捕一人,對另外一個人先秘密監視,這樣時間會多一些。”
處座馬上明白了李雲生的意思,於是乾脆的說道:“就按你的意見辦,”說完就開始安排任務。
不過讓李雲生意外的是,處座竟然讓自己帶人盯着第二個目標,並負責對第二目標的抓捕審訊,至於第一個目標,由總部負責。
聽到這個結果,李雲生心中感慨,看來處座還是有着壓制自己的想法,不過人家是軍事主官,自己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回了情報三科,準備帶着幾個手下心腹去盯着第二目標。
幾個心腹聽道這個任務後,臉色都有些難看,張浩嘆氣的說道:“科長,看來處座是在壓制你啊,要是他們抓人之後,迅速審問出了結果,成功找到武漢的負責人,那麼我們可是一點功勞都撈不到。”
李雲生平靜的說道:“處座這麼安排自有道理,人家是軍事主官,自然會全面考慮,如何安排任務都可以。”
張浩不甘的說道:“這案子明明是我們情報三科在主導,第一個日本間諜也是我們抓到的,辦法又是您想出來的,可現在卻把我們我們放到一邊,負責第二個目標,這不是過河拆橋麼。”
李雲生心中也明白處座有了壓制自己的意思,不過現在自己地位低位,就算有陳修成做靠山,也無法反駁處座的意見,頂多在做事之時,陽奉陰違一些。
可想到這次的案子非常重要,由不得自己不出力,只能無奈的說道:“行了,別抱怨了,這場戰爭會打很久,我們和日本人的較量纔剛開始,日後有的是立功機會,以後多藏點心思也就是了,而且日本間諜都是狠角色,就算處座他們抓到了人,也未必能夠在短時間內拿到口供,一旦到了明晚,這條線也就廢了,到時候還是要看我們的。”
對於處座能否在一天之內撬開日本間諜的嘴,李雲生還真沒有什麼信心,就算是岡田鈴右,自己也是用了兩天時間折磨他的意志,最後連凌遲這種手段都用上了,才讓他開的口,可見日本間諜有多難對付。
聽到李雲生的話,張浩這纔不在抱怨,不過話鋒一轉的問道:“科長,那咱們就盯着目標人物,別的什麼也不做麼。”
李雲生微笑的說道:“盯着目標人物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要是我們運氣很好的話,正好趕上日本人傳遞情報,也許可以順藤摸瓜,直接抓到這個負責人。”
李雲生的話一說完,張浩的眼睛就是一亮,連忙開口說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看來要是運氣好的話,咱們還有可能搶到總部前頭破案。”
李雲生冷靜的說道:“所以盯人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點,千萬不能驚動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