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說過,快樂的事情總是那麼短暫,在我滿以爲現在的生活已經十分安定開心的時候,以爲不速之客找到了我。
嗯,是她,徐嬌嬌。
當我收拾完畢書本,背上我新買的牛仔包包站起身看見班門口站着一個嬌小的亭亭玉立的身影的時候,我就預感到自己的好日子大概是到頭了。
身高一米六十的她站在身高一米六七的我面前,還能趾高氣昂的以一副怨婦的姿態睥睨着我,我實在是不得不暗暗佩服。我笑了笑,輕輕了說了一句:“走吧。”就兀自走着,臉上早已經是一片冰涼,根本就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不是我真的無理取鬧或者是不明事理,實在是在某一次我玩凌方宇手機上的遊戲時無意間瞥到她發的帶有我的名字和狐狸精的短信之後,我就實在鼓不起來勇氣對她好言相勸了。
走到一家冷飲店,我點了兩杯果汁,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女生,細細的眉眼,白白的皮膚。小巧的耳朵上掛着一隻可愛的草莓,的確是個美人。
我猜測她也在同時觀察着我,在她的腦海裡大概的描述是這樣“嗯,齊齊的劉海,圓圓的臉,發黃的皮膚,還有點小胖,身上沒有一點裝飾物,明明就是一個黃臉婆。”當然,這些不可信,本人雖算不得國色天香也可稱上秀色可餐,加上高挑的身材,應該還算得上小程度美女一枚。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我也必須承認,現在我算的上是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因爲雖然她不一定真的那麼詆譭我,但他接下來的話卻是真的讓我無語至極。
“韓小莫,你別再纏着他了行嗎?”她的表情是多麼的,呃,深明大義。
我不動聲色的擺弄着手中的吸管,眼睛盯着透明的玻璃杯在桌子上形成的淡淡投影,嘴角還保留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你不說話是怎麼情況?”她很明顯有些不淡定啊。
“嗯。”我輕輕的迴應了一聲。
我實在是很喜歡看這樣些無理取鬧的女人獨自發瘋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張牙舞爪而氣急的樣子,特別是美女。
“凌方宇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被你弄成這樣。他不喜歡我,我就認了,可你憑什麼就插在我們中間?”她現在的表情已經從深明大義上升到怒不可遏了。
我心裡苦笑,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我插在你們中間?”
她瞪着一雙丹鳳眼,要是視線能殺人,我現在一定是一張紗網。
“我希望你能搞清楚,我認識凌方宇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我眉毛挑了一下,低頭端起果汁輕抿了一口,偷偷地瞄了一眼她的表情。
“不管怎麼樣,當初他追你的時候,你沒有答應,現在又整天跟他黏在一起,你是什麼意思?”
聽完這一句,我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嘴角那一絲笑容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想到凌方宇已經跟她說了這麼多的事情,怪不得她能這麼理直氣壯的站在我面前質問我。我冷笑一聲,開口道:“呵,你這個樣子簡直是可笑。我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你自便吧我先走了。順被告訴凌方宇,我不會再纏着他了。”我氣急的拿起桌子上的包包,付了賬就兀自離開。
心裡不斷的翻騰着怒火,我和凌方宇之間的事情,不管是怎麼樣,是開心還是傷心,我都希望我們自己來解決。而現在,凌方宇居然把這些事情也告訴了徐嬌嬌,而這個女人居然還敢找來質問我?我不斷的冷笑着,我承認,我不淡定了。
一般來說,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剛出了門沒有多久,我就碰到了剛纔被狐狸精迷惑的男主角,此刻的他笑的如此欠揍,我實在是很想跟野蠻女友中的全智賢一樣二話不說給之以旋風腿,迴旋踢再來個降龍十八掌。
只是現在我實在是怒不可遏,連打他的心情都沒有,只是無視的走過去,經過他的身邊的時候,我眼睛的餘光還瞄到他錯愕的表情。
“喂!”
此刻他的聲音也變得十分欠揍。我翻了個白眼,繼續氣呼呼的走着。
“你又犯什麼神經了?”他上前抓住我的胳膊,攥的有些疼,聲音卻是有着一絲掩蓋不了的疲憊不堪。
“你放開我。”我淡淡的開口,沒有掙扎,我知道掙扎也沒有用,反而會引起路人的注視。
“到底又怎麼了?”他強行把我拽到他面前,目不轉睛的看着我。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勇氣再看下去。只是把頭埋得低低的,使勁的握着自己的衣角。
“你倒是說話呀!”他的語氣終於開始憤怒了,語調也大了不少。我一直都知道,他的脾氣不好,只是在我面前一直隱忍着。
這時坐在冷飲點的徐嬌嬌聽到他的聲音也跑了出來,他彷彿要吃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看了看徐嬌嬌,又看了看我。慢慢的垂下了緊緊抓着我的手。
我如釋重負的轉身離開,沒有回一次頭。
回到家,我照照鏡子,臉色竟然是出奇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稍稍調整下思緒,去到我爸媽臥室,打開電腦想要上會兒網。進入了我們學校的論壇,不停地看帖,回帖,麻木的打開又關閉了一個又一個的網頁。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活動窗口有了一個閃動的頭像,打開看到一個名字叫做沫小楓的人跟我打着招呼。
“你好吖。”
我喜歡“吖”這個字,總感覺有些親切可愛,就彎彎脣角回覆了一句。
“嗯,好吖。你也在一中上課麼?高几啊?”
“嗯嗯,我也在,上高二啊。你給我□□吧,我加你。”
我輸上自己的□□號碼就匆匆的下了線,沒有過多在意,至於這個人以後給我帶來的影響,若是在當時知道不知道又是會作何感想。
渾渾噩噩的睡了個半醒,迷迷糊糊的洗涮完畢,騎上自行車去上課。雖然已經是初夏而路上的風卻還是透着些涼意,太陽已經升起了不少,路上還有些稀稀落落的行人,我帶着鍾愛的銀色耳機,騎着自己深藍色的摺疊式小自行車慢悠悠的走着。
不斷地觀望着身邊的景物,原來這兩年它們也有了變化,比如有些破舊的房子已經拆遷成了大樓,路面也已經擴寬了許多。兩年前的我,還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帶着對未來的憧憬和迷茫,輕快地遊走在當時並不寬闊的大街上,細數着快樂和悲傷。而現在的我,雖然還是十七歲的花季,卻周身瀰漫着一種疲憊和衰老,不願意再爭任何東西,只是想苟且偷生的活着,僅此而已。
我喜歡感嘆人生,更加喜歡把自己的悲慘遭遇無限放大,自己不斷的憐憫着自己,彷彿是悲劇中的女主角,常常想着想着,就紅了眼眶。
我的生活中除了我爸爸出現了兩個重要的男孩,段楓,和凌方宇。前者帶着我最純潔的迷戀短暫的掠過我的生活;而後者,儘管我自己怎麼都不願意承認,卻也必須承認,凌方宇,對我來說很重要。
而現在的我應該怎麼做?應該要怎麼選擇?我知道凌方宇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的性格要怎麼說,實在是太複雜,有些倔強,有些死要面子,但卻在某些時候溫柔得駭人,幾乎是以一種異常卑微的姿態小心翼翼的取悅着我。而我自己也知道,現在的我,也早已經離不開他,儘管我自己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個與愛情無關,卻根本影響不了我對他的依賴,我生活中的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愛情或者是友情又有什麼分別麼?我就是喜歡他的關懷,就是喜歡看他的笑容,喜歡他抱着頭求饒,就是離不開啊。
我只能苦笑着面對着所有的一切,不管是開心或者悲傷,不管是段楓的悄然離去還是凌方宇的若即若離,我只能看着,根本就物理做些什麼,我沒有那個膽量,渺小異常的我能夠做些什麼呢?
很顯然,在命運面前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是一個迷信的九零後孩子,在過年的時候,會虔誠的跟在姥姥後面拜祭各方神靈,會在丟了錢之後唸叨“破財免災”,會在獨自走夜路的時候默唸佛經,並且堅信佛祖會保護着我這個卑微的信徒。
信命的人都是懦弱的,因爲不敢,也沒有信心去改變現在慘淡的生活現狀,就只得把所有的一切歸結在命運身上,也會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命運身上,對我們而言,除了信命,我們實在是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