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訂下了,還不跟本姑娘道歉。不然,哼,休怪我無情。”說着,小蝶將柳眉怒豎,“錚——”一聲,只見她手一抖劍已微微出鞘。
“哼,就不給,你能怎樣。”少年明顯也不是吃虧的人,本打算退讓一步的心思被少女的驕橫激得煙消雲散。想他自從悄悄下山遊歷以來,還從未見過如此刁蠻任性的女子,更從未被人威脅過,不由地忘了家裡師兄們跟他耳提面命地教導“好漢不吃眼前虧”“好男不跟女鬥”等云云的訓誡了。“我就不讓,咋的?小爺怕了就不是好漢!”說着,他挺起根本就沒啥肉的瘦幹胸脯,使勁拍了拍,不想一怒之下自己拍自己拍重了,不禁“咳咳——”咳嗽了幾聲。當下就自己先紅了臉。
小蝶見之,怒氣一下沒了。見對方年幼,又不像個正經習武的,也消了本就假把式的威脅之意。當下就笑眯眯地嬌聲問道:“你真的想要這個?”
少年以爲她在質疑自己的骨氣,揚起頭硬聲道:“不……不錯,小爺……我就要這個,你想咋的?”
少女見他假裝硬氣的樣子,覺得可愛,自小到大朋友寥寥無幾,就生了結伴同玩的念頭。“你看啊,這個風箏呢,我也喜歡,你也喜歡,但風箏呢,它就一個。不如……”少女故意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少年身上來回上下前後地掃視。
少年見狀心中一個哆嗦,素來聽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見了千萬要躲開“,心想莫非被自己不幸撞上了,立即後退數步,雙臂環抱自己,忐忑不安地惱羞道:”你……你……不要過來……,告訴你,我不是一個人……,你再過來,我就,我就喊人了噢……“
小蝶覺得好玩,撲哧笑了起來,”你這樣的,蘆柴幹似的小樣,呵呵,我能把你怎樣?我只是想如果你我都非這個風箏不可,不如一起去放風箏,如何?“說完,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緊盯着對方。
少年看她眼神純淨剔透,毫無雜質的樣子,暗惱自己胡思亂想心中暗愧,於是,歉意地上前一步道:”如果姑娘不嫌棄,在下自是榮幸之至。“
小蝶開心地眉眼都飛了起來,立即付賬拿風箏,然後一手抓起少年的手就飛跑,她要在這個春天好好地放一回風箏。
野外,一對少男少女在桃色海洋種,快樂地仰着頭,看着天上飛翔的風箏。風箏飛在天上,但他們覺得就像自己在天上飛似的,他們放飛這風箏,就如同自己放飛自己的命運似的。這世界,自由從來都是最難得的。
“我叫素蝶。大家都叫我小蝶。你呢,呆子?”
“我,我叫冷塵。冰冷的冷,塵垢的塵。”少年微紅着臉道。
“叫你小冷嗎?不好。算了,湊合叫你小辰吧,人如星辰的辰,可好?比你那塵垢的塵好多了吧。呵呵……”說完,少女就跑開了。脆而亮的笑聲甩了少年滿頭滿臉,直晃到心裡去。
星辰的辰麼,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