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顏的千盼萬盼中,回門的日子終於到了。興奮了一晚上沒睡好覺的司徒顏又起了個大早,照樣的精神抖擻。
碧兒綠兒給司徒顏備好回門的衣服和首飾後,就一件件地往她身上招呼。
吹彈可破的面上是粉桃紅色的眼妝,櫻桃色的腮紅,紅潤潤的小口,妝容精緻甜美。髮髻搭配上金燦奢華的髮飾,耳朵綴上銀鎏金流蘇耳環,身上穿着薑黃色、刺繡着精緻花紋的裙裝。這套裝扮以黃色爲主,華貴大氣,襯托着氣質高貴典雅。
古代的這些服飾頭飾真好看,全手工的,精緻極了。一裝扮完後,司徒顏就離開了梳妝檯,跑到飯桌前正往碗裡盛湯的祁睿面前求誇獎去了,她問他,“怎麼樣,好看嗎?”
祁睿一邊慢悠悠地舀着湯,一邊擡起眼睛看向司徒顏。她纖長的雙睫撲閃,睫毛根根可數,圓圓的眼睛彎成月牙,嘴裡露出八顆如編貝一般的牙齒,讓眉宇間充滿靈氣的她又增添了幾分清新甜美。祁睿黑眸定定地落在她身上,一時之間沒有移開雙眼,他微滯後,由衷地點着頭說,“漂亮。”
司徒顏美滋滋地摸了下耳朵上的耳墜,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上。被自己男人誇讚的感覺真好。某人心情好的都能飛上了天。
“喝碗玉米汁!”祁睿將碗放在她面前。
司徒顏捧着碗就喝了一口,笑道,“夫君盛的就是好喝。”
祁睿嘴角不自覺地就揚了起來,他伸手輕輕地掐了下她的臉頰說,“喜歡就多喝點。”
司徒顏微笑着拿起了筷子。兩人吃完飯後,就往司徒府而去。
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就停了下來。
“終於到了。”司徒顏歸心似箭,馬車停下後,就彎起身子往外面走。祁睿拉住她的胳膊,說,“別那麼急。往後見面的時候多着呢,不急在這一時。”
說着,他就牽着司徒顏的手,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
馬車外,司徒府一家子全都侯在了門口。兩人一下了馬車,衆人就迎了出來,按規矩,他們是要給他們倆行跪拜之禮的。祁睿扶住了司徒正天和夫人沒讓他們跪下去,司徒顏瞧着她身邊的男人,心裡是感激和感動。
“我這擔心了一早晨,真擔心我這傻女兒賴牀,耗個日上三竿才起牀。”回門趕早不趕晚,趕着天剛剛亮來,回去的時候不超過中午才吉利。眼見他們在天矇矇亮的時候趕過來,司徒夫人的心就放進了肚子裡,她的手緊緊地攥着司徒顏的手鬆了口氣。
祁睿笑着說道,“有本王在,定不讓她起晚了。”
他這話一說,家裡老少皆有點驚訝。一向沉默寡言的睿王,居然接話了,而且還笑了。
司徒正天和夫人互看一眼,兩人臉上都掛着笑容,瞧着樣子就很滿意。
司徒顏不知道衆人心思,她歪着頭仰着下巴,嘴巴微嘟着,“我起的早純屬是因爲我自己想家了,睡不着。哪有你什麼事情啊!”
祁睿黑黢黢的眸子亮晶晶的,嘴角浮現出笑意來,“好,好,是你自己睡不着。和我沒什麼關係。”
司徒夫人伸手點了下司徒顏的額頭,瞪了她一眼,後者無辜地吐了下舌頭
司徒正天笑容滿面地對祁睿說,“快進家裡吧。”
祁睿恭敬道,“岳父大人請!”
最後司徒正天和祁睿一同進了大門。身後司徒夫人拉着自己的女兒上下打量着,“我瞧着王爺對你極好,這樣,我也能放心了。”
司徒顏說,“娘,以後在家別亂琢磨。我很好,王爺待我也極好。您和父親這心都放在肚子裡。”
“嗯!放心啦。”衝着顏兒前幾日着風寒,他親自跑到茶樓和自己說明,這就說明顏兒在他心裡的位置極重,對自家女兒有耐性也溫柔體貼,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司徒顏點了點頭,目光放在她身邊的秦可卿身上,笑着就過去拉住了她的手,打量着她的肚子,“二嫂,近來身子可還好?”
“嗯!我很好。能吃能喝能睡。”秦可卿衝司徒顏點點頭,笑道,“你瞧瞧,我都被母親養胖了好幾圈了。”
司徒顏打量着她說,“哪胖了,我瞧着臉色不好,瘦了許多呢。”
“可卿頭三個月,什麼東西都吃不下,不僅吃不下還往外吐,可不就瘦了。”司徒夫人看着秦可卿微微有些泛黃的臉色,說,“我最近託人從別的地方多運些水果,想着也許能吃得下去。”
秦可卿輕聲說,“母親,不用費心思了。我聽大夫說,過了頭三個月就好了,以後就不吐了。等以後我多吃點補回來。”
“那可不成。頭三個月很重要,不能就這麼馬虎。”司徒夫人很是嚴肅,“可卿,咱不怕吐,吐了再吃就是了。聽母親的話,身子重要,多多少少吃點。”
“嗯!”秦可卿溫順地點了點頭。她最近孕吐難受,一點味道都聞不得,就是清粥的味道,恨不得把膽汁都吐出來。所以自己婆婆費心給她燉的那些補品,她一點都沒動過,全讓自己夫君喝了。
到現在她瘦的蠟黃蠟黃的,倒是浩文胖了許多。婆婆肯定看見浩文胖了,猜出來她沒喝那些補品。
“是啊,嫂子,你就聽母親的話多吃點。我聽說懷孕的人少食多餐比較好,你每次都少吃一點點,多吃幾頓。”司徒顏心疼地看着她,“你瞧瞧你瘦的,都和人幹似的了。一定要聽話哦!趕緊補。”
“嗯!”秦可卿抿脣笑着點了點頭。
司徒夫人輕輕地拍了拍秦可卿的手,一手扶着秦可卿,一手扶着司徒顏說,“走啦,別在外面站着了,快進屋吧。”
“嗯!”兩人笑嘻嘻地點頭。
司徒浩源沒有跟隨着他的父兄進門,他等着機會,想找自家妹妹問問清雅的情況。但是自家妹妹一直沒落單,他又不想要他的母親和嫂子知道。只好看着司徒顏的背影,欲言又止,他嘆了口氣,跟在了她們的身後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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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客廳裡,擺放五張大桌子,丫鬟魚貫而入往桌子上擺放菜餚。
“唔……”一進這屋子,秦可卿聞着飯菜味,就受不了了,胃裡翻漿倒滾,她捂着嘴巴就往外衝,司徒顏和司徒夫人連忙跟了出去,司徒浩文一見情況不對,端了杯白水也跟了出去。
“這麼難受啊!”司徒顏一臉的心焦看着不斷乾嘔的秦可卿,她扶着秦可卿,司徒夫人輕拍着她的背脊,倆人小心翼翼地照顧着她。
司徒夫人擡眼看了一眼司徒顏,表情嚴肅,“害喜害的嚴重!我當時懷你們幾個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恨不得膽汁都吐出來。懷孕不易,受老鼻子罪了。”
“可卿,還是聞不得飯菜味嗎?”司徒浩文心疼地看着自家媳婦,把白水遞上,“漱漱嘴。”
秦可卿臉色慘白,她接過司徒浩文遞來的水,輕輕地點了下頭,虛弱說,“可能剛進門,還有點不太適應,過一會兒就好了。”
“浩文,你進去吧,去陪陪睿王。這裡有母親和顏妹妹在。”
司徒浩文不放心她,“要不,我還是把你送回竹溪園,回去好好地歇着吧。”
“不用了,不用了。”秦可卿雙目在自家婆婆和司徒顏身上落了落,拒絕了司徒浩文的建議,“你快進去陪着吧,這裡不用你操心。”
司徒浩文沒動,秦可卿對他說,“你快回去吧,嗯,回去吧……”
見自家老婆微微有些着急的樣子,司徒浩文只能放棄送她回去的打算,轉頭對自家母親和妹妹說,“勞煩母親和妹妹照顧可卿了。”
“一家人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司徒夫人嗔了他一眼說,“放心吧,我們一定把你媳婦照顧的好好的。”
司徒浩文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應了一聲“嗯!”就回去了。
“還噁心嗎?”司徒夫人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吩咐丫鬟去倒熱水來,“會客廳裡各種味道都有,母親扶你回你院子裡歇着吧。”
秦可卿淺笑着,“母親,我好多了,不礙事的。”
司徒夫人輕拍着她的手,道,“別硬撐着,身子要緊。一家人不要那麼見外。”
秦可卿笑道,“母親,我真的沒什麼事情。廳裡開席了,我們進去吧。”
顏兒回門,她真不想因爲自己掃了他們一家人團聚的興致。
司徒夫人見勸不動,想着自己多注意點她也一樣,就不再提這一茬子了,她微微點頭,扶着可卿往廳裡走去。
好幾次秦可卿都噁心的想吐,但她都忍了下去,後來司徒顏抓着她說話,這一不注意,就把身子不舒服這件事情給忘了,幾人說說笑笑開心極了。
“顏兒,你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呀?”秦可卿小聲地問司徒顏。
司徒顏哼了好一會兒,說道,“晚幾年吧,我想和王爺好好地過下二人日子。”
秦可卿是奉了自家婆婆的旨意來勸司徒顏對孩子的事情上點心的,她開口道,“顏兒,嫂子說句心裡話啊。我覺得你和王爺趕緊有個孩子比較好。這普通人家都期盼孩子緊的很,更何況是皇家呢。你有了孩子,這樣地位才能更穩,你說是不是?”
“嗯嗯,有道理。”司徒顏看了她一眼,整個心思又都放在餐桌上,她夾了塊涼拌的黃瓜就放在嘴裡嚼着,一雙眼睛又落在飯菜上。
秦可卿見她沒往心裡去,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