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晚成多大器

羅夫康給餅德發來一連串的殲敵指示,餅德也在按照羅夫康將軍的指示琢磨着如何創造調動敵人的戰機。要調動敵人主動出擊,進入到餅德部的進擊範圍內,這不光需要餅德多費點心思怎麼調動金軍前來,更需要屯駐在豐舟永龍一帶的費朗的金軍的“配合”。

自從有了上次伏擊周賓護衛軍的成功先例,費朗時刻不忘這樣的成功戰例能再來一次。費朗把目光盯在了向北方前線三鎮輸送糧草的帝國運糧隊上。可是,帝國運糧隊有帝國一師一萬餘名將士的護衛,費朗的金軍再像上次伏擊周賓護衛軍那樣突襲運糧隊,顯得困難重重。派過去的人馬少,襲擊帝國運糧隊就不起作用;派出去的人馬太多,便無法起到突襲的效果,還會遭到帝國大部隊的攻擊。費朗左思右想,心裡面一直有這個想法,卻舉棋不定,但費朗始終沒有放棄這個念頭,每次帝國運糧隊前往北方三鎮,費朗一直密切注視着運糧隊及其護衛部隊的動向。

費朗心裡一直在想,想着他的金軍如果能成功破壞帝國運糧隊的行動,不僅搗毀了運給北方三鎮的糧草,還能殲敵一部,更重要的事帝國北方前線部隊一旦所需的糧草接濟不上,很有可能會影響他們的戰鬥力,到時或許又會出現令費朗意想不到的好事。費朗癡癡地想着,想着攻擊帝國運糧隊可能會帶給他不可估量的收益。在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下,費朗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每次帝國運糧隊來的時候,費朗就會親率三萬多人馬向前挺進達姆博浪山羣(山寨鋪就在那裡),那裡離餅德部隊只有約一百二十公里。

對羅夫康的帝國一師來言,每次運糧隊給前線的將士運送糧草物資就像是去準備打仗一樣,要派一支一萬多人的部隊護送運糧隊過去。由於出了周賓這檔事,羅夫康絲毫不敢大意,對運糧隊的安全保衛工作必須做到萬無一失。羅夫康提醒護送運糧隊的副聯隊長尼賽洛對敵人有可能發動的突襲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並囑咐屯駐在淩河城外的餅德部時刻注視在豐舟永龍一帶的金軍的動向,尤其是在運糧隊前來的期間,更要密切注視敵人的一舉一動。

羅夫康對運糧隊的安危給予了格外的關注,餅德及所部將領亦十分警覺敵人的行動。羅夫康和餅德等人認爲運糧隊在前往弗玻裡聖和淩河城時受到金軍攻擊的可能性最大,這是因爲運糧隊前往那裡會直接處在金軍攻擊的範圍內,而運糧隊到威川脫克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一是威川脫克在東邊,二是運糧隊可繞遠路行走(即羅夫康到卡里幾亞島的那條路線,沿着多尼諾山脈)。所以,餅德在運糧隊每次前往這裡時就時刻警惕着費朗部的動向,並命令所部做好戰鬥的準備。

帝國的運糧隊每年向北方前線三鎮及餅德部運兩次糧,時間定在三月和九月。帝王四世十四年九月,帝國的運糧隊在副聯隊長尼賽洛的護送下前往弗玻裡聖和淩河城。尼賽洛率領一萬二千帝國一師官兵護送運糧隊,尼賽洛的工作就是確保運糧隊安全,使糧草能送到前線將士的手上。羅夫康指定尼賽洛負責護送運糧隊一事,好幾次這麼做了,尼賽洛對護送運糧一事也習以爲常了。對尼賽洛來講,護送運糧隊不是件容易的事。羅夫康多次提醒尼賽洛在護送的時候可能會遭到金軍的進攻,但是之前尼賽洛率部護送運糧隊什麼事也沒有。尼賽洛對敵人有所警覺,卻沒有強烈的危險感。敵人遠在幾百公里外,尼賽洛又帶着萬餘人的兵馬,也許尼賽洛認爲金軍不太可能會來襲擊他的部隊及運糧隊。帶着這麼一種心態,尼賽洛和他的將士在護送運糧隊出發時心情相當不錯。帝國一師一些將領則開玩笑地說尼賽洛是“運糧大隊長”。

尼賽洛這個“運糧大隊長”又開始了他護送運糧隊的工作,先去弗玻裡聖,然後到淩河城。在把運糧隊護送進了弗玻裡聖後,尼賽洛接着護送運糧隊前往淩河城及餅德部的營地。在前往淩河城的半途中,天黑了,尼賽洛下令就地歇息,等天明後再出發。尼賽洛的人馬圍繞着運糧隊形成一個圓形防禦圈,尼賽洛和大隊長托裡塞各率一半人馬輪流值勤。

夜深了,尼賽洛的部衆在空曠的地上等着天明的到來。在達姆博浪的山羣,潛伏在那裡的三萬多名金軍,在費朗的指揮下,朝着尼賽洛的部隊殺了過來。費朗終於要動手了,爲了這一刻費朗等了好久,費朗總算逮到打擊帝國運糧隊的時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費朗在金軍出動的那一刻難掩心中的激動,似乎勝利唾手可得,他制訂的作戰計劃無懈可擊,完美無缺,只等塵埃落定的那一刻。費朗內心的建立功勳的渴望使他無法冷靜地去觀察周邊的情況,迫不及待地對帝國一師的運糧隊及護送部隊發動了突襲。

餅德一直在關注着金軍的動向,數萬金軍麇集在達姆博浪山羣早已被餅德獲知。自從周賓將軍遇襲後,每次運糧隊前往淩河城,金軍大部隊好像趕集似的,準時出現在達姆博浪山羣。這次自然也不例外,達姆博浪山中聚集着數萬金軍的情報適時而至,又一次送到餅德的眼前。餅德也在觀察着金軍的動向,他在等着金軍主動出擊,等着他的第二支隊打擊敵人戰機的到來。當尼賽洛傳話過來今晚在途中安營歇息時,餅德隱隱約約感到危機似乎正在逐漸降臨。

餅德在當晚命令各部做好戰鬥準備,他傳話給各部的將官“戰鬥很有可能會在明天打響,望將士們嚴陣以待”。

在夜色的掩護下,金軍的騎兵正在駛近尼賽洛部,尼賽洛的部衆還未得知,餅德卻令所部提前做好了準備。當帝國一師的偵察兵探聽到金軍大波騎兵涌動的聲響,趕忙向餅德及其他將領彙報時,黑夜的天空出現了一縷縷的陽光,天漸漸地亮了。黑色的金軍騎兵羣映入了尼賽洛戰士的眼簾,馬蹄聲響,伴隨着一聲聲“金軍來了”的叫喊,費朗的金軍突襲尼賽洛部及運糧隊的戰鬥正式打響。

金軍的騎兵迅猛地衝進了尼賽洛部的防禦圈,軍號聲響了起來,尼賽洛令所部抵抗來襲的金軍。金軍的騎兵越來越多,戰鬥驟然升級。在弗玻裡聖的巴達武很快得到金軍來襲的情報,巴達武召集所部將領,決定出兵增援尼賽洛部。巴達武對將領們說道,金軍的騎兵竟然打到我們家門口上了,我們不能眼睜睜看着金軍蹂躪帝國一師的部衆,看着他們單獨戰鬥,獨自對抗金軍。真是忍無可忍。巴達武說話頗爲激動,也感染了下面的將領。鑲白旗的將領們一致要求率部與金軍作戰。巴達武隨即下令岡仁齊率一萬鑲白旗騎兵出門迎戰金軍,並令弗玻裡聖的鑲白旗將士做好戰鬥準備。弗玻裡聖全城的戰鬥氣氛陡然升溫,大有大戰一觸即發之勢。

巴達武這次鐵了心,要給金軍一點顏色瞧瞧,要讓金軍嚐嚐鑲白旗軍將士的厲害。

岡仁齊率領的一萬鑲白旗騎兵也捲入到與金軍的戰鬥中,鑲白旗的將士在與金軍的作戰中表現得格外英勇,他們抱着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決絕令雙方的戰鬥變得更爲激烈。費朗沒有想到鑲白旗會來增援,但他不肯就此罷手。雙方的將士混戰在了一起,難分伯仲,戰局陷入膠着。

餅德率部一直在觀察着敵我雙方的戰情,像鷹一樣銳利的目光掃視着戰況時,金軍的一個破綻迅速地被餅德捕捉到了。金軍的前後部隊出現了脫節,由於後面的部隊沒有能緊緊跟住前面的部隊,導致費朗的金軍分成前後兩部分,兩部人馬隔開了一段短時間內無法彌合的距離。戰機就這麼出現了,餅德抓住這一戰機,決定傾注全力,作出如下部署:令薩富默率一萬人馬從背後打擊金軍的前頭部隊,其餘的人馬攻擊金軍的後衛部隊,多里亞率一萬人馬攔其頭,信正漠率一萬人馬斷其尾,餅德親率一萬五千人馬斬其腰。

餅德的第二支隊全軍出動了,薩富默率一萬人馬對陷入與鑲白旗和尼賽洛部苦戰的費朗的前鋒部隊發起進攻,餅德率三萬多名將士集中優勢兵力圍殲費朗的後衛部隊。費朗的後衛部隊才只有一萬餘人,在餅德優勢兵力的圍攻下,只有被消滅的命了,而費朗的前鋒部隊在遭到薩富默的攻擊後,費朗頓時感到自己這下可玩大了。要是自己再不識相快點撤出戰場,費朗醒悟到自己將會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費朗率部緊忙撤出戰場。本來餅德打算在解決掉費朗的後衛部隊後,再把所有兵力投入到與費朗前鋒部隊的戰鬥中,重創或消滅來襲的金軍。

費朗率部的快速撤退,使餅德部只“吃掉”了金軍的後衛部隊。費朗率部灰頭土臉地回到了自己的駐地。此戰,費朗不僅未獲戰果,卻損失了一萬多人馬,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當羅夫康得知運糧隊及尼賽洛部遭到金軍大部隊的進攻後,感到事態嚴重,他不知道運糧隊及尼賽洛的命運如何,餅德會做出什麼樣的行動。羅夫康和在阿里斯達的將領們焦急不安等着前線的戰況,在餅德所部將士、尼賽洛部和岡仁齊的鑲白旗將士的奮勇作戰下,捷報傳到了阿里斯達,羅夫康和將士們獲知捷報後,心裡高興不已。

此戰,帝國軍隊共殲滅金軍一萬三千三百多人,其中餅德所部殲滅金軍一萬一千多人,尼賽洛部和岡仁齊的鑲白旗軍共殲滅敵人二千餘人。尤其是餅德率主力部隊全殲金軍一萬餘人的後衛部隊(餅德在戰報中提到殲滅金軍後衛部隊一萬零八百人,薩富默部也殲敵數百人)是這場戰鬥的一大亮點。餅德在此次作戰中的出色表現,令羅夫康對餅德更爲賞識了。

餅德,十八歲參軍,成爲帝國一師的一名普通戰士,他是帝國一師剛成立第一批招收的士兵。在帝國一師中,餅德先後參加了三次殲滅戰、特拉斯特決戰、北上作戰、關西隘口之戰、甕城攻堅戰、摩棱口突破戰、阿里斯達保衛戰、第二次淩河之戰。在戰火的洗禮下,餅德從一名普通的戰士升爲小隊長,再升到中隊長,後升至大隊長,並被羅夫康看中成爲統領第二支隊四萬多人馬的第一副聯隊長。而餅德也用在戰場上的表現展露出了自己獨當一面的統領大軍的能力。這一年,餅德三十二歲,在從軍十幾年的磨礪後,餅德業已具備了作爲一個優秀的軍事將領的素質和才能。正是:

陳酒唯杜康,晚成多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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