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根本就沒有時間重整隊形,衝在最前面的陳燮帶着他一手打造的登州鐵騎,已經撕開了清軍陣型。腦子裡想過無數次與陳燮決戰的場面,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是這麼一個結果,剛剛開始他的隊伍就亂了,中央一帶被人輕鬆撕開口子。兩翼的騎兵剛剛啓動,想上前增援,揮舞着三眼銃的關寧騎兵也上來了。
“弩!”長期刻苦的訓練,每一個騎兵的動作都是一種本能。舉着透明盾牌,弩箭射出後,掛回去,抽出短銃,繼續往前衝。用短銃將最近的目標打倒之後,來不及的士兵直接將短銃當着暗器直接丟出去,抽出戰刀繼續衝殺。
每一個士兵都在忘我的衝殺,這個時候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擋他們戰鬥的慾望。因爲那一面紅旗一直在最前方,護旗的士兵已經換了三個,但是紅旗始終在敵陣之中飄揚。
衝在最前面的陳燮,如同不知疲倦的戰神,高舉着戰刀,一次又一次狠狠的落下,也不知道砍倒了多少清軍。距離多爾袞的本陣,越來越近了。
шωш✿ttκǎ n✿c ○
多爾袞一直在仔細的觀察着戰場的變化,左右兩側還算好的,蒙古騎兵擋住了關寧騎兵。但是中路的蒙古騎兵已經徹底的不行了,整整一萬多蒙古騎兵,這時候已經支離破碎了。那面該死的紅旗,所向披靡,正在朝最後一個還算完整的陣型殺來。
多爾袞猶豫了,要不要迎上去?他心裡很清楚,這個時候掉頭就走,他肯定能跑的掉。畢竟登州營的騎兵一直在廝殺,過去了半個時辰了,蒙古騎兵已經開始潰散了。疲憊的陳燮。根本就追不上他。但是他更知道,一旦現在轉身就走,他和他的部下就這一輩子都無法正面對抗登州騎兵營了。
終於。紅旗穿透了蒙古騎兵的最後一個陣型,一萬多蒙古騎兵開始四散而逃。兩翼的蒙古騎兵也支撐不下去了。渾身浴血的陳燮,冷笑着看着就在五百米之外的八旗鐵騎。回頭看看身邊,勒住戰馬的陳燮,舉起了手裡的刀。
戰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血順着刀鋒往下掉,落在陳燮的臉上,映出一個猙獰的面孔。
“殺啊,兄弟們。韃子撐不住了。”吳三桂也在奮力廝殺,大刀舞動如雪花一般。他知道,只要自己敢於不賣力打仗,一準就回不去了。陳燮能剁了高起潛,就不是爲了什麼臨陣脫逃整頓軍紀,這就是做給關寧軍看的,這就是在赤裸裸的將關寧軍綁在他的戰車上。陳燮沒了退路,關寧軍又何嘗不是?打不贏,大家都得完蛋,皇帝不會放過陳燮和關寧軍。打贏了。嘿嘿,那就不好說誰放過誰咯。
能混到這個地步的,就沒有一個蠢人。祖寬和祖大樂。心裡都很明白到了玩命的時候了。
多爾袞也很明白,所以他交代了身邊一個親兵兩句,讓他帶着一個口信去找多鐸,如果等不到多爾袞回去,立刻丟下人口和輜重,什麼都不要了,全力往塞外跑。
交代完這個時候後,多爾袞也來到了陣前,無聲的舉起了戰刀。催動胯下戰馬,衝在了最前面。一萬滿洲八旗鐵騎。滾滾向前,不死你死就是我活的戰鬥開始了。這個時候。要想挽回敗局,唯一的希望就是擊敗登州騎兵,他們已經戰鬥了半個時辰了。
不能不說,多爾袞抓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機會,當然這是相對而言。這個時候的登州營騎兵,已經把蒙古騎兵打散了。正在慢慢的往紅旗的方向靠攏。匯聚在陳燮的旗號後面,就有三千多人。多爾袞一動,其他的登州騎兵立刻丟下正在追殺的敵人,掉頭往紅旗的方向殺來。
陳燮不慌不忙的抽出手槍,這玩意在戰場上就沒什麼機會。左手持槍,右手持刀,催動戰馬,陳燮帶着身後的三千騎兵,迎着一萬滿洲鐵騎衝上去。這個時候,只要擋住對手半個小時,身邊的騎兵涌來,滿洲八旗的一萬騎兵,必敗無疑。
作爲陳燮來說,這無疑是一次冒險,但是這個冒險值得。老子開掛了,老子是主角,光環無敵。殺!陳燮迎着多爾袞的大旗就過去了,身後近衛隊緊緊跟隨,手裡的戰刀雪亮。什麼弩啊,短銃啊,現在都沒發揮餘地了。硬碰硬的時候到了,只要打敗對手,關內的清軍就別想跑,都得給我留下。
多爾袞儘量讓自己平靜一點,戰刀保持一個最佳位置,他要一刀剁了陳燮,這場戰鬥才能最快的時間內結束。問題是,當他看清楚陳燮臉上有一種詭異的笑容時,覺得不妙的時候,槍聲響了。這是怎麼回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掀翻下馬的時候,多爾袞腦子裡最後一個念想。然後,他什麼都不知道了,陳燮的冒險成功了,一擊而殺,多爾袞就算沒死,也差不多了,三發子彈擊中了他。這個時候,陳燮也沒時間多想,,連續舉槍打光了剩下的五顆子彈,手槍直接扔掉,雙手持刀,使勁一掄,一個八旗兵連人帶馬帶旗杆,被砍成了六段。
“多爾袞死了!”陳燮怒吼,吼聲穿透雲霄,直上九天。身後近衛整齊的吶喊:“多爾袞死了!”喊聲本身後三千騎兵複製:“多爾袞死了!”
慌亂的八旗兵,看不到多爾袞的旗號,鬥志立刻就少了一半。這尼瑪纔剛剛開始打啊,一個回合啊,多爾袞就這麼被弄死了?這是滿洲最勇猛的睿親王啊,怎麼就這麼沒了?
人心惶惶的滿洲八旗兵,被陳燮帶着三千騎兵迅猛的一衝,立刻就亂了陣腳,看着紅旗在陣中左突右衝的,當者紛紛落馬。一把戰刀,在陳燮手裡,成爲了索命的判官筆。
沒有在第一時間圍住陳燮這一股人馬,註定了這一次決戰的結果。當陳燮帶着三千騎兵,殺透滿洲八旗的陣型,調轉馬頭回來時,無數舉着戰鬥的登州鐵騎已經殺進陣中。這時候再看三千鐵騎,已經不足兩千,但是這都是值得的,這點戰鬥損失在陳燮看來,奠定了今後的大明格局。爲了這個格局,就算是犧牲再大,也是值得的。
大明的現狀,決定了需要一個穩定的國內形勢,慢慢的推動大明的變革。這個時候,外部環境的安定就太重要了,不然隔三差五的要對付清軍,太尼瑪討厭了。等到明朝內部穩定了,崇禎也該信服並接受自己的一些觀點,大明就讓她自己慢慢去改變吧。就算不肯改變,陳燮在山東做的事情,也會促使大明的變革。因爲,新的階級,在山東,在江南,已經誕生了。儘管他們現在還不是那麼顯眼,但是隨着大量的海外財富的衝擊,必然導致這個時代大明沿海地區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就算大明不想變,陳燮也會推着一點一點的往前走。用什麼推?當然是刀咯,任何一個社會發生本質性的變革,從來都是要流血的。英國革命、法國革命,哪個時代的先驅不是在流血之後才奠定的霸業?變革,怎麼會不流血?
幻想用嘴炮來推動社會變革的舉動,本質都是在吃喝人血饅頭。改變一個社會的意識形態和道德體系,沒有刀槍和鐵血,從來都是一句空話。
戰場上的廝殺還在繼續,陳燮想殺回頭的做法,被韓山堅決的制止了,死死的拽着繮繩,態度堅定。陳燮只好作罷,帶着不足兩千的騎兵,在戰場外圍等着最後的勝利。
戰鬥從上午十點開始,一直到下午一點,整整三個小時的激戰之後,三萬清軍全面潰敗,陷入了毫無組織的各自逃命狀態。失去主帥的清軍,如同喪家之犬,倉皇逃遁,頭也不敢回一下。他們知道自己敗了,這個時候不用跑的過敵人,只要跑的過同伴就行了。
登州騎兵和關寧鐵騎,全力追殺,一口氣追出去三十里才作罷。渾身浴血的吳三桂,總算是有底氣來到陳燮的面前,賣乖道:“陳叔,小侄回來了。”
陳燮淡淡道:“讓兄弟門再辛苦一下,打掃戰場。”吳三桂滿心歡喜的去了,陳燮看看這小子的背影,露出一絲殺心,想想還是算了。汪精衛都有“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時候,人啊,都是被環境和野心逼出來的。
滿清要不是削藩,吳三桂未必會反。朱由檢要不是吊死煤山,李自成要不是傳說中那樣搶了陳圓圓,吳三桂真的會引清兵入關麼?南明小朝廷,在最初的一年,還惦記着聯合滿清打敗流寇的美事呢。大環境如此,要求一個武將有節操?還是算了吧。
不過嘛,關寧軍的歷史,也該結束了,讓吳三桂和關寧軍繼續去追殺蒙古人和滿人,倒是一個不錯的安排。如果以前會害怕,現在打贏了這一仗,關寧軍的腰桿子總該硬起來了吧?
至於多爾袞,只能算他倒黴了,遇見了開啓開掛模式的陳燮,他不倒黴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