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方落,龍越離與邵雲和兩人不禁一怔,兩人心裡都浮現一個模糊清麗的人影。邵雲和眸色一沉,狐疑地看向溫景安,但是後者卻沉靜依舊,只埋頭整理文書。
龍越離輕咳一聲:“郡駙馬不是還有些事,可以先行退下。”
邵雲和心中瞭然,施了一禮便退下。御書房中頃刻只剩下龍越離與溫景安。龍越離看着波瀾不驚的溫景安,眉一皺,問道:“老溫,你與朕這麼多年的朋友,幾乎無話不談,你且說說你這次拒了秦國的明月公主可是爲了誰?”
溫景安眸色淡然:“自然是爲了皇上的帝業,爲了齊國,也爲了自己。”
龍越離聽他如此,不知怎麼的心中舒了一口氣,他展顏笑道:“雖然朕也很希望你能娶了秦國公主,但是若失了你,朕就等於失去了自己的臂膀。”
溫景安上前跪下:“微臣定會爲皇上效力,讓齊國四海清晏,萬民歸心。”
龍越離深眸中皆是笑意,傲然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
楚太后爲了安慰耶律箏兒,命她住在了宮中,每日好言勸慰,又從京中挑了不少家世相貌都不錯的世家子弟進宮來。耶律箏兒本在傷心,見狀越發煩不勝煩,可這也是楚太后的一番心意,不問青紅皁白就拒絕了也不好。所以她只天天在永壽宮中,只盼着兩國盟約能早早訂了,好回國去。
皇后見永壽宮中多秦國公主,對楚太后笑道:“如今母后永壽宮中可比臣媳的中宮更加熱鬧了。讓臣媳好生羨慕,要不臣媳也搬來永壽宮中陪伴了母后好麼?”
楚太后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到了她依然平坦的小腹,笑道:“去去,你好好一個皇后住永壽宮做什麼?你來了皇帝多拘謹!”
皇后聽不出楚太后話中之意,目光掃向楚太后身後低頭恭立的翎月,心中冷笑道,龍越離哪會拘謹,說不定看在那狐媚子的份上,還會多來幾趟呢。
如今龍越離藉口國事繁忙,已有好多天不曾去了中宮了。
她心念電轉,笑道:“母后,如今永壽宮中貴客來了,若人手不夠,臣媳那邊可以派幾個人來幫忙伺候。”
楚太后一聽,滿意點了點頭:“皇后有心了。”
皇后見她答應,心中高興,自是前去安排不提。
宮內平靜,宮外卻並不平靜。溫景安當着楚太后的面表明心跡,言明不肯千里去了秦國。秦國使臣們大大不滿,特別是秦國二皇子耶律翰,幾次三番找了龍越離,言明一定要嚴懲了溫景安。
龍越離嗤笑:“牛不喝水難道朕要強壓着它喝水不成?從來只聽過昏君爲了莫無須有的小事懲罰了賢臣,哪有聽過明君是這麼做的?耶律皇子的要求,恕朕實在是不能辦到。”
耶律翰碰了個璧,再去學士府鬧事,溫景安卻爲了躲他不住在了學士府中。耶律翰幾次三番鬧事被暫住宮中的耶律箏兒知道,氣得又去找他大吵了一架。
“哥哥這是做什麼?難道要我在齊國丟盡了臉面才肯罷休不成?”耶律箏兒氣得俏臉發白,臉上淚水橫流。
耶律翰一拍桌子,青筋暴跳:“這個溫景安不過是個窮小子,你什麼人不喜歡,偏偏喜歡了他!自己丟了臉還來賴哥哥我!我是爲了你出氣!”
耶律箏兒捂住耳朵,叫道:“我不喜歡他!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他了!要不是他那天晚上去尋我……”
耶律翰打斷她的話,怒道:“那天晚上他可佔了你什麼便宜了沒有?!要是有又不肯負責,我去剁了他!”
他說着又要衝出去。耶律箏兒知他魯莽,急忙上前攔住他,氣惱道:“我不許你去找他,你是要全齊國都在看我們秦國人的笑話不成?!”
耶律翰見這樣也不成那樣也不成,頓時無話可說。只能悶悶地摔了門出了驛館去喝酒。耶律箏兒見他如此,心中越發難受,哭哭啼啼又回了宮中。
可等耶律箏兒回到了宮中,一想到又要被楚太后和身邊的女官纏着問東問西,她心中越發煩悶,便隨意走向了御花園,只等着臉上的淚痕消了這纔回去。
周惜若這幾日精神好了些許,見御花園中的月季花都開了,美麗又香氣撲鼻,正與林嬤嬤商量着去採點月季花曬乾了做些香囊。主僕兩人正在御花園中逛,忽地,周惜若看見在一叢花叢深處有一抹熟悉的紫紅色身影。
她張望了一下,看到那女子的臉,心中一嘆。她對林嬤嬤道:“我去看看。”
她說着分開花叢走到那暗自垂淚的耶律箏兒跟前,溫聲問道:“公主。”
耶律箏兒擡起頭,見是周惜若,狠狠瞪了她一眼,扭過身硬起聲音道:“你來做什麼?也是來看我的笑話不成?”
周惜若知她心情不好,柔聲安慰道:“公主別難過了,溫學士飽讀聖賢書,想的都是忠君愛國,一時可能沒想明白……”
耶律箏兒冷冷打斷她的話:“誰說我喜歡他了!我纔不會嫁給他這麼個書呆子!我耶律箏兒要嫁的人必定是這世間最優秀最勇猛的男子!”
她說着轉身就走,可她走了幾步,猛的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看着周惜若,冷笑一聲;“我倒是想錯了,我以爲你多好,其實你也是跟那些不要臉的賤婢一樣只會勾aa引不屬於自己的男人!”
周惜若聞言結結實實一怔。耶律箏兒早就扭頭跑了。
林嬤嬤聽到這邊的動靜,上前問道:“奴婢瞧着方纔那人像是明月公主。”
周惜若悠遠的秀眉緊皺,慢慢道:“到底是誰在她面前說了什麼?怎麼今日她對我這麼有敵意?”
林嬤嬤亦是莫名所以。周惜若想來想去都想不出緣由,只能作罷。
……
皇后撥給了永壽宮中女官兩名,宮女四名,內侍數名。如今永壽宮中因住了明月公主就越發熱鬧了。幸好永壽宮寬敞非常,也不至於委屈了貴客。
越卿卿因南宮慶回京,便回了安王府中。每隔兩日便進宮向太后問安。今日她來,只見翎月正在永壽宮中教導新來的女官做事。
她目光似笑非笑地掃向翎月的腹部,上前笑道:“翎月姑娘十分辛苦呢。太后娘娘呢?”
翎月見是越卿卿,連忙道:“太后娘娘在佛堂中。恐怕世子妃要安坐一會。”
越卿卿笑了笑,她如今肚中已是五個月,肚子微凸。左右宮人怕她勞累連忙扶着她坐在殿中的椅子上。翎月見越卿卿的肚子有模有樣,不禁多看了一眼。
越卿卿美眸中含笑,輕撫自己的小腹問道:“翎月姑娘在看什麼呢?”
翎月回過神來,笑道:“沒什麼,看着世子妃的肚子像是比前兩日都大了點。”
越卿卿似笑非笑道:“翎月姑娘還沒嫁人所以不知,前三個月肚子是長得慢的,到了中間三個月,四五六個月,這肚子就跟吹了氣一般,一天一個樣。遮都遮不住呢。”
翎月一聽,俏臉一白,喃喃道:“原來如此啊。”
越卿卿看着她的臉色,眼底掠過冷冷的笑意,隨口道:“太后禮佛不知什麼時候出來,我還是去散散吧。”
過了一會,皇后也前來問安。她在永壽宮中的花園中看到愜意賞花的越卿卿,眸色一閃,上前招呼道:“越姐姐今日也進宮來請安來了。”
越卿卿捻了一朵花兒,絕美的面上笑意盈盈:“在府中悶得很,還是在宮中自在點。”
皇后看了看四周無人,眸中綻出冷冷的光,低聲道:“你可瞧見了那翎月了嗎?她今日似乎心神不寧的樣子,不知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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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卿卿輕慢一笑,塗了鮮紅蔻丹的十指纖纖,一瓣瓣把手中的花兒掐了,笑道:“皇后何必如此杯弓蛇影?她方纔是被我一番話說得心神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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