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你便早已經有了計劃。”齊清兒道。
她雖不知祁王的具體計劃,但也能猜出個一二。
祁王點點頭,但眉間卻還是有一絲不定,道:“要從陳文靖下手,挑撥蘭潔和他之間的關係肯定是不夠的,身爲陛下面前的肱骨之臣,他怕政績上出問題,但他更怕陛下對他人品的不認可。所以,關鍵是對陳文靖強搶歌姬一事的揭發。”
齊清兒,“看來你是想好該如何揭發他了。”
祁王,“嗯,還要看軒王如何應對。”
??
軒王是什麼時候參與了這件事當中去的。
齊清兒疑惑地看着祁王。
然祁王卻是一臉的平靜,似乎早早控制了軒王這顆棋子一般,在齊清兒耳邊輕輕說了他對軒王的計劃。
齊清兒聽完,心中隱隱覺得木然。
但計劃聽上去毫無漏洞,也確實抓住了這場新局中所有人物的心理,同樣做到了借刀殺人,最後落敗的陳文靖還是會對雪中送炭的祁王感激涕零。
好謀略。
只是,有一點,齊清兒道:“蘭成公主雖然已經開始懷疑陳文靖,但畢竟只是懷疑,你……”
齊清兒說了一半,祁王的眼神瞬間讓她明白了關於這一點差池,她該怎麼辦。
確實,這點差池,也只有她去做纔不顯得唐突。
她道:“我知道了,蘭成公主那邊,我自有辦法。”
祁王點了點頭。
深邃的眸子當中,除去對謀算的精明,更多了幾分柔情。
他伸手重新握住了齊清兒的手腕,“現在的我們已經走在刀刃上了,每一步都不能有半分差池,有些時候,要做到的只有狠,沒有心。”
齊清兒聽得微顫。
這不就是她當初回京時對她自己說的麼。
不及多想,齊清兒略帶遲疑地點了點頭。
道:“既然要恨,那永巷中的凌王還是讓他去封地,遠離京城的好,哪天太子的位置不保,難免陛下會想起永巷中的凌王,給他改過的機會。”
答應虞才人的事,她總是要做的。
祁王垂頭思考了片刻後,眉間凝出一絲疼痛,道:“其實你該告訴我的,虞才人能告訴你關於皇后當年犯下的錯,未必只是人之將死之言,你答應她放凌王一條生路,也不無不可......”
齊清兒被祁王捏着的手腕明顯一顫。
隨後輕輕地想要掙脫。
祁王繼續道:“也好,他去了封地日.後便再不可能回到京城,對我們來說無利,亦無害。”
齊清兒聽着祁王的話。
只覺得那聲音忽遠忽近。
他說要狠心便不能有心,對於水深火熱中的他們,說得級對。和對齊清兒一人來說,確是沒有辦法實實在在地體會,無心,要拿什麼去恨?
臨了,齊清兒道:“再過兩個時辰,天都快亮了。我該回去了,你也別太累,注意歇息。”
可話說完,祁王反倒抓得更緊。
一點沒有要鬆開,讓齊清兒走的意思。
齊清兒嬌嫩的手腕處能明顯感覺到祁王手掌心突如其來的溫熱,甚至有些灼手。
隨即耳邊是祁王沉長帶着疲倦卻棉柔的聲音,“別走了,留下來好嗎?”
齊清兒頓時覺得心跳不已。
是心想逃,還是身體想逃,還是兩者都想逃?
面色驟然潮紅的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下一秒,身體便失去了平衡,被祁王橫着抱起。
然後他邁着他的大長腿,直徑往書房中的暖榻邊走去。
等到了暖榻上時,齊清兒身上的只剩下了淺淺的一件肚兜,嬌柔的肌膚如同春陽般一瀉千里。
他的動作來得太快。
她還沒在暖榻上坐穩,耳朵便傳來衣衫被扯破時發出的聲響,然後撲面而來的是帶着慾望的檀香。
頃刻間。
香氣像是長了翅膀的黑色蝴蝶,薄薄的翅膀是幾點鮮亮的紅點。它快速的扇動翅膀,將香氣細密的充斥了整間書房。
齊清兒人在祁王身下,可心卻是怎麼收都收不攏。
像是被那隻顏色強烈到刺目的蝴蝶牽走了。
呵!
這樣的歡愉,對於孤身這麼多年又彼此思念對方的祁王和齊清兒來說,本該是歡喜,是嚮往的。
只是,他忘了女人的貞潔。
而她是丟了那該留到最後的貞潔。
忽的,齊清兒只覺身旁的榻板微震,耳邊是祁王未曾滿足的呼吸聲,一波一波地掃動在齊清兒耳際。
微微刺痛,他輕咬她。
祁王微紅的眸子當中閃着叫人捉摸不透的光,半餉,他沉沉道:“清兒,睡吧!”
他將她摟在懷中。
一夜淺眠。
……
次日齊清兒回到府上時,眼下烏青。
實在體力不支,又睡了幾個時辰,起來是已經是午時,看着外面陰陰的天,和細如針絲的雨,她起身對着竹婉道:“昨天委屈你了。”
屋中正準備洗漱物件的竹婉,聽到齊清兒如此說,先是微愣,後又恢復了手裡的動作,道:“能揪出府上的細作,就不委屈。”
聲音卻是冰冰涼的。
齊清兒如何不知。
竹婉雖是個婢女,卻是個有骨氣的,不然跟着祁王也熬不到現在。
齊清兒挪了挪身子。
細細地看着竹婉,道:“那一掌摑也是不得已,你別往心裡去。”
竹婉將手裡的毛巾猛地一擠,道:“奴婢沒什麼出生,從小看人臉色,受人打罵,換了是別人早沒了自尊和羞恥。可奴婢不一樣,捱了再多打就是不屈服,才幾乎被趕上了絕路,幸得祁王相助。自尊和人格,這些聽上去都不似一個婢女該有的,但奴婢偏偏把它們刻在了骨子裡。”她說着手裡的動作重了點,但卻依然有序地伺候着,繼續道:“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還請郡主換一種方式。”
硬邦邦地說了一通。
齊清兒倒不火不惱,輕輕接過竹婉手裡的毛巾,道:“我記住了。”
然後相視一笑。
竹婉看着齊清兒委婉地一笑,竟是亂了手裡的活,微愣,但隨即給她平生中少有的,幾乎刻板的笑臉。
說來也奇怪。
如此刻板還有些古怪的竹婉,齊清兒也不知是在什麼時候接受她的,如今沒有她在身邊,還真會覺得缺了點什麼。
或許,是因爲彼此骨子裡都有股倔****。
齊清兒擦完臉,將毛巾遞迴了竹婉手中,道:“幫我梳妝吧,一會兒我要去見蘭成公主。”
“蘭成公主見到郡主就只會發蠻,幾次差點傷了郡主,郡主的話可當真?”竹婉這樣說着,腳下卻已經走到了銅鏡前。
齊清兒在銅鏡前坐下道:“放心,這次她斷然是不會了,若還是亂髮脾氣,那也是對別人的。”
竹婉點點頭,開始梳妝,不再多問。
她和竹婉之間,看上去像是有了隔閡似的疏離了,其實內在卻是不知不覺無形的更加密切。
匆匆換上袍衣。
齊清兒便帶着竹婉,穿過綿綿細雨來到了純淨公主的府門前。
裡面跑出來一個婢女。
用見了鬼的眼神將齊清兒上下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