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潤透一如曾經。
沒有侯爺, 沒有下官。
本侯一直覺得他娶了桐貞,奪了皇位我與他之間再也沒了其他的可能,自己也多次勸自己要看開, 要忘記, 要忍耐。
可真正再見到他, 真正再見到那個魂牽夢縈的人本侯突然發現那些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全是鬼話。
真正放進心裡的人哪兒有那麼容易忘記?
本侯一顆心不合時宜飄了飄, 斟酌了半天依舊找不到合適的稱謂:“你怎的知道是我?”
從剛纔進門到現在他都一直望着桌上的燭光, 我這般問他擡起頭眉眼依舊的清潤無雙有種看透一切操控大局的霸氣:“你說的是城門外那十幾名士兵還是匈奴的呼衍單于?”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
也是,若是連這些都算不到他又怎能坐到今日這位置上。
躊躇着往前走了一步又站住我終是問出心中的疑問:“你爲何要奪這皇位?”
簡雲軒站起來眉心似有倦色隱約有着不滿:“我也是皇家之子,論年齡還要長允懷兩歲。這皇位我怎的就坐不得?”
“在我眼中你並非這樣的人.”
閉上眼燭影打在清秀的臉上他神情平淡:“那在你眼中我又是怎樣的?”
“我眼中的雲軒是個知書達理, 溫潤儒雅的翩翩君子。”
他回眸看來眉眼清朗緩帶笑意:“我本來便是如此。”
“可是……”
好像不願再糾結這個問題簡雲軒引開話題:“我可以放了敏靖,不過你得留下。”
感情本侯是個香餑餑。
敏靖救本侯數次, 對他本侯自然能捨身相救。
其實內心在旁人看不見的一個犄角旮旯裡我隱隱期望能同簡雲軒多待些時間。
敏靖臨走前死活要見本侯一面, 本侯架不住就去了。
“侯爺爲何要來?”敏靖頭髮凌亂眼神極爲堅韌有幾分張飛的
“敏大人在此陛下和本侯都很擔心。”
敏靖長“呵”一聲甚是孤傲:“我敏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豈有讓別人捨身來救的道理?”
手心沁出一層薄汗本侯心中十分焦躁, 再這般拖下去若是簡雲軒反悔那就麻煩了:“敏大人回去告訴陛下本侯無事不必爲我擔心。”
“下官不走……”
一瓶迷香粉結結實實塞進了敏靖的鼻孔,下一刻他老老實實暈了過去。
我看着敏靖一番正經神色話是對簡雲軒說的:“送他安然回去。”
簡雲軒脣角微揚:“侯爺做事當真利落。”
這句話是飢是諷本侯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簡雲軒看了眼身邊的士兵那士兵立馬會意:“夜深了陛下早些休息卑職將人送走後會在院外守着。”
眨了個眼的時間一院子的士兵消失地一乾二淨。
月色旖旎, 風動心亦動。
清風冷月本侯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擒拿允懷。”
本侯一顆心是浸了冷水的熱石頭又冷又僵:“一定要這般麼?”
“以前我一直好奇權勢究竟是個什麼所在,爲什麼有了權勢就可以枉顧他人性命?”說這話時本侯沒有聽出憤懣只有平靜。”
月光中的他面色柔和彷彿又回到了以前,回到了那個淺淡如玉的模樣。
“你母妃的事我都聽說了。”
他輕笑:“是麼?不知你都聽說了些什麼?”
“當年你和你母妃受苦了,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牽連到允懷不是?”
“何謂牽連,母債子還天經地義。當初對我他們又何嘗不想趕盡殺絕?我自己倒是沒什麼可是母妃所受的屈辱我又該找誰來討?”胸膛劇烈起伏數次半晌他終於平靜下來語氣恢復了以往淡淡的感覺, “這個債不如讓允懷來還吧。”
“可他是你的親弟弟, 你……”
“他母親那般對我母親時又何嘗考慮到這層關係?”聲音依舊無波無瀾。
他雖說得輕鬆本侯卻覺得他的身上籠罩着濃重的憂傷。
那種憂傷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懂……
有些事大概本侯不該問也不能問。
想了大半夜本侯始終沒有弄清楚, 簡雲軒留下本侯究竟是爲了什麼。
莫非他對本侯還是有心的。
晨起, 簡雲軒已命人備好飯菜, 他人卻不在。
“他人呢?”周遭的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答話。
索然無味吃了頓飯日暮時分丫鬟將我帶到一個園子,園中桂花飄香一片靜淡。
“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轉身丫鬟早已沒了影子, 身後站着的是另一個人。
簡華悠悠踱着步子走過來:“定國候近來可好?”
我笑笑:“好與不好丞相不是早就知道麼何必多此一問?”
他放肆笑道:“那我倒要問問我們可謂是死對頭,侯爺爲何會出現在此處?”
十分好笑看着他:“丞相難道不知道本侯爺在這裡是因爲簡雲軒將我扣下的緣故?”
簡華的眼神立馬變得凌厲似是想起了什麼危害他身家性命的大事:“你說是軒兒把你留在這裡的?”
我揚揚下巴一副明知故問的形容:“正是,若不是他留我我會在這裡?”
聽罷,他的眼神越發深不可測:“既如此那侯爺跟我來一下,有件事我想跟侯爺確認一下。”
看他那眼神簡直要將我吃了的形容,我會那麼傻?
“不去。”
沒料到我會這般直白狂妄回絕簡華看起來有幾分驚異,驚異之餘臉上神色越發狠厲:“此事怕是由不得你!”他站在那裡沉聲喊了聲便有十幾名將士涌了出來彷彿早就埋伏好一般。
我心中瞭然他要做什麼卻無能爲力:“你……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