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嬈領着藍藍跑回堵玉大廳,一大一小這才鬆了一口氣,“姐姐,那個老和尚會不會來找咱們出氣?”
“應該不會吧,他都那麼大年紀了,不應該小肚雞腸。”白玉嬈說。
藍藍握起了小拳頭,圓滾滾的大眼睛裡流露怒意,“姐姐,如果再有人欺負咱們,藍藍就去暴打他們,還要吃掉他們!”
咦?
白玉嬈驚訝的看向藍藍,小丫頭這是受了刺激了啊,居然能說出這麼霸道的話。
“啊!”藍藍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大眼睛骨碌碌直轉,小臉煞白,“姐姐,藍藍是不是變成壞孩子了?藍藍不是故意那樣說的,藍藍纔不要吃人!”
白玉嬈揉揉她的頭髮安慰,“嗯,藍藍不是壞孩子,放心。”
白玉嬈眼中若有所思,看來藍藍吞噬了那黑玉狼王,使她的心智有了一絲變化。
白玉嬈覺得,這並不是壞事,藍藍太善良天真了,簡直就是真正的小仙女那般善良美好,但是,這樣的小姑娘容易吃虧,如果她變的厲害一點,反倒是可以保護好自己了。
白玉嬈和藍藍觀看別人堵玉,就在這時,歸海岸從二樓走了下來,他走到白玉嬈身邊,低聲道:“無妄出事了。”
歸海岸將無妄的情況和白玉嬈講了一遍,“之前那塊黑玉上的災厄之氣轉移到了無妄身上,使他成爲了災厄之體,無妄壓制不住,恐怕要完了。”
白玉嬈便道:“是那塊黑玉里的玉靈想要吞噬藍藍,被藍藍反吞噬後,它的災厄命格就飛出去了,哦,對了,還有一道靈符,難道,那靈符真的是無妄道人弄的,最開始,他可是讓人把那靈符放在了我的身上。”
說到這裡,白玉嬈不禁雙眼噴火,“這個無妄太可惡了,留着他是個禍患。”
“不錯,爲了你的安全,無妄肯定不能留,而且要儘快除去,我怕他狗急跳牆,對你不利。”
歸海岸溫和的說。
就在這時,白玉嬈眼角餘光瞥見剛纔的老和尚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有那名滿臉腫脹的青年和那外國少年。
“歸海施主,女施主。”慧寧方丈跟他們打招呼。
“慧寧方丈,您身體依舊硬朗!”歸海岸還禮道,臉上露出的笑容,這位老僧的年紀比他的外公還要大,是位真正的高僧,連他的外公見了都很尊敬,因爲對方人品高尚,實力強大,據說已經修成了金身。
“凡夫俗子,年事已高,終有一死。”慧寧搖頭,寧靜慈和的目光裡流露出滄桑之意,隱隱帶有幾分死氣。
白玉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暗道,這個老和尚強則強矣,可是壽元將盡啊。
慧寧方丈這是也看向了白玉嬈,他面露歉意,雙手合十道:“抱歉,女施主,之前丹晨多有得罪,其實,他也是受了老納的意思,對小施主你進行試探,得罪之處,還望包涵。”
老和尚真誠道歉道。
白玉嬈心中恍然,原來如此,沒想到這老和尚挺有心機的嘛,發現了她的身份,還不先急着除去,而是先試探她的善惡,這份胸襟,讓她有些欽佩,最起碼,對方不是那種異類必除的人,更何況,自己還把他的弟子給揍狠了。
想到這裡,白玉嬈不禁就不好意思起來,“我也把人揍回去了,都過去了,呵呵。”
“什麼都過去了?”洛丹晨怒了,他還頂着半邊豬頭臉呢,這會兒屁股還疼呢,哪能這麼容易過去?
他雙眼噴火怒視白玉嬈。
“那你說,還想怎麼樣?要不然你打回來?”白玉嬈道。
“你——”洛丹晨雙臉頓時通紅,他眼神詭異的看着面前這嬌滴滴的小姑娘,讓他打回去,顯然不太可能。
“本帥不打女人!”他憤悶道。
“我不是女人。”白玉嬈斜睨他,她是小仙女!
“哦,你還是個小丫頭,本帥更不會對小丫頭動手。”
“要不然,我給續個命?看你年紀輕輕快死了,怪可憐的。”白玉嬈說,鳳眸十分清澈水靈。
洛丹晨身體一顫。
慧寧方丈也是身體微顫,看向白玉嬈的目光精光大作。
“你、你怎麼看出來了?”洛丹晨震驚道。
他有心臟病,活不過二十五歲,他現在已經二十二歲了,也就是說,他還有三年好活。
而師父也壽元不久,算到他命中可能有一貴人,若遇貴人,則死劫可破,因此,他和師父此行下山,一是爲了參加堵玉大會,二也是爲了尋那冥冥中的貴人。
難不成,這小姑娘就是他的命中貴人不成?
洛丹晨心中驚疑,雙眼光芒灼灼,盯着白玉嬈不斷打量。
“阿彌陀佛,世間種種,自有因果,小施主就是丹晨的命中貴人,若小施主能救也一救,老納不甚感激。”
慧寧方丈深深作揖。
老和尚躬身,行了大禮,白玉嬈看不過,連忙伸手去扶,她可不想受這麼大年紀老和尚的禮,雖然她不沾因果,但是,有些緣份是免不掉的,就比如她遇到歸海岸,遇到藍藍,再遇到一些別的人,也不奇怪。
她喜歡與人結緣,至少,在這世間,證明她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能幫助別人,我也很高興。”她由衷的說,眉眼彎彎,十分可愛。只是,她的手剛一觸碰到慧寧方丈的衣袖,便有金色佛光向她涌來,轉眼將她淹沒。
歸海岸臉色一變,忙將她護住,但最後卻發現,不滅魂運轉,將那些佛光吸收掉了,白玉嬈冰涼的體溫陡然灼熱。
白玉嬈舒服的眯了下眼。
歸海岸十分吃驚,實在是,白玉嬈小姑娘的反應,已經超出了鬼的界限,任何鬼物,遇到這至剛至陽的佛光恐怕都得飛灰煙滅,可是白玉嬈小姑娘卻反而十分享受。
慧寧方丈見狀,不禁露出欣慰笑容,“歸海施主,你不必如此驚訝,這世間,總是有一些獨特的存在,稱爲奇蹟,有人死後爲鬼,而有人死後,則超脫。”
慧寧方丈看向白玉嬈,目光和藹,顯然,這個小姑娘是後者,這樣的人,是有大福緣的。
“小施主能夠沐浴佛光,可見實力不俗,上天有好生之德,若小施主肯施以援手,定是老納這徒兒的福份。”
慧寧說道。
“看在我揍了他一頓的份上,我會試試的。”白玉嬈眼神清澈。
老和尚十分欣慰。
洛丹晨已經是震驚的無法言喻,他臉色糾結,神情複雜,難不成,這壞丫頭真是他命中貴人?
而一直沉默看戲的外國少年此刻更是興致勃勃,他用地道的漢語對白玉嬈說:“你這麼厲害,能夠看出洛丹晨快死了,那你給我也看看,我還能活多久,要是我也活不久了,你能不能給我也治治?畢竟,我的身體很不好,醫生都沒有辦法。”
白玉嬈瞟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你好好的。”當她是什麼了?神棍嗎?
“小摩根先生,你只是先天體弱,並不代表你的身體真的有事。”歸海岸說道。
“歸海先生,能在這裡見到您,我真是太高興了,我來炎黃之前,我的父親還叮囑我要去拜訪您。”外國少年笑着開口,他長相精緻,笑容也十分絕美,可見,等再過兩年,這個少年定會蛻變的更加驚豔。
歸海岸見白玉嬈盯着少年看,便給她傳音說,“這個少年叫洛西,是歐盟帝國摩根家族的少族長,而他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他們正是西佛和道森。”
什麼?
白玉嬈瞪大了眼睛,錯愕的盯着外國少年。
“不要小看這個洛西,他是個危險人物,如果他知道了你契約了他的兩個哥哥,一定不會罷休,這件事情很嚴重。”
歸海岸說。
“他會怎麼樣?”白玉嬈不禁傳言回去,“大不了,我再把他契約掉,一了百了。”白玉嬈說。
歸海岸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很是不悅的看了外國少年一眼,對白玉嬈說:“不行,你對付不了他,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白玉嬈噘嘴,不認爲自己解決不了這個外國少年。
“這個少年的背景很深,真的契約了他,很麻煩。”歸海岸不贊同白玉嬈契約洛西。
白玉嬈不說話了,她一擡頭,就見無妄正從樓上走下,他已經醒了,頭上包紮了紗布,臉色陰沉,目光惡毒,死死盯着白玉嬈。
白玉嬈歪了歪頭,同樣冷冷的看着他。
在她心中,這個無妄道人已經和死人無異。
“無量天尊,想不到,堂堂少林寺的方丈,德高望重的前輩高人,竟也與鬼物爲伍,真是讓晚輩大開眼界。”
無妄走到近前說。
慧寧方丈看着無妄,瞳孔微微一縮,“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道家轉命靈符乃是禁術,用則害人害己,何苦。”
顯然,慧寧方丈看出了無妄的處境。
無妄輕輕勾了勾脣角,陰沉的目光掃過白玉嬈,一言不發的離開。
海龍幫的人早就候在外面,殷天傲下車開門,見無妄竟然受了傷,十分詫異,正在這時,早就等在外面的秦鴻博和秦姝快步走了過來。
“無妄道長,您這就要走了?”秦鴻博急道,他的臉色十分不好看,打從被歸海岸一句話趕出來,他的心頭便如同壓了一座大山,無比凝重,他有種大禍臨頭之感,而同時,心中對造成這一切的白玉嬈恨之慾狂。
無妄看秦家父女一眼,脣角綻出冷笑,“放心吧,貧道今晚就會收拾那鬼物的。”
聽他此言,秦鴻博和秦姝皆是心中大喜,“道長,您有多大把握?”秦姝沉不住氣,如此問道。
無妄道人陰沉的看了她一眼,“小丫頭,你認爲本道收拾不了一個女鬼?”
“可是,她身邊有歸海岸。”秦姝咬脣,雙眼死死盯着無妄,想要得到確切的答案。
“放心,歸海岸是人,護不了她的。”無妄咬牙道,眼神十分可怕,殺機瀰漫。
他如今是災厄之體,一切都拜那白玉嬈所賜,他沒有時間了,他必須儘快殺了她,奪了她的命格,洗去自己身上的災厄之氣,纔有活路,不然就像剛纔,災禍連連,萬一哪次躲不過去,豈不是要丟了性命?
見他對白玉嬈同樣是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秦姝心中不禁浮現巨大的喜意,“道長若有差遣,竟管吩咐我們。”
“差遣不用,不過,有些東西要你們幫貧道分擔一二。”無妄道人笑了,笑容有些陰森。
秦鴻博和秦姝下意識的就是心中一寒,無妄脣角掀起,一股黑氣從他體內飄出,飛快涌入秦姝體內。
秦姝和秦鴻博肉眼凡胎,並不能看到這股黑霧,但是,秦姝卻本能的覺得有一股十分陰冷的東西進入了自己的體內,這種感覺,已經是她今天第二次感受到了。
第一次感受到,是在歸海岸說出把黑玉記在她名下時發生。
秦姝有些不安的看着無妄。
無妄看着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道:“放心吧,貧道一定會殺了她。”
說完,無妄道人上了車,遠去。
白玉嬈和歸海岸去了休息室,歸海岸將那顆綠玉天珠拿了出來,笑容溫柔的遞給她,“給。”
白玉嬈一看,這珠子綠光盈盈,玉氣快要凝成實質,靈氣逼人,正是她之前堵出來的那顆玉珠。
“歸海岸,你要把它送給我?”白玉嬈吃驚道。
“難道之前不是你想吃掉它?”歸海岸反問。
白玉嬈小臉嚴肅,“我是想吃,可是,它不是很貴嗎?”
“還好吧,我覺得不是很貴,畢竟,這顆珠子上的玉氣十分濃郁,吃掉的話,實力可以大進,說不定可以一招就殺掉無妄。”歸海岸笑着說。
白玉嬈一聽,水汪汪的鳳眸之中露出垂涎之色。
歸海岸覺得好笑,將珠子放進白玉嬈手中,隨後寵溺揉揉她的頭髮,“白玉嬈小姑娘,快拿它修煉,無妄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
白玉嬈感動的看着歸海岸,瞪大水汪汪的鳳眸道:“歸海岸,你真仗義,我真是沒白救你。”
歸海岸笑臉微微一黑。
敢情他送出去的禮物,就換了一句仗義?
藍藍在旁默默看着,心中想道,歸海大哥哥真好,他一定是在用這種方法報答姐姐。
可是很快,她的心中又涌起另一個想法,哼,好什麼好,這個男人分明是在覬覦姐姐,居心不良!
藍藍小臉發僵,愧疚的看了歸海岸一眼,她怎麼能那樣想歸海大哥哥呢?
白玉嬈是真沒多想,直接抱着珠子開始吞噬上面的玉氣。
而門外,聽到裡面動靜的唐英,唐玄,以及青鳥三人卻是暗自憋笑,唐英嘴角一抽,有些無言,覺得他家先生這情路稍有崎嶇。
“這年頭,想談個戀愛也不容易啊!”唐玄嘀咕。
“老大,那小丫頭也十八了吧?該不會還沒開竅吧?”青鳥不禁小聲詢問唐英。
“按理說不會,現在的小姑娘都早熟的很。”唐英道。
“嘖,話說,一開始我還以爲先生要把那顆天珠留給老先生呢,沒想到是拿去討好小美人了,真是兒大不中留,有了媳婦忘了爹孃啊。”青鳥說道。
唐英和唐玄都看向他。
青鳥立即捂嘴,妖孽的面龐流露謹慎之色,“我錯了,我不該說先生的不是。”
唐英和唐玄沉默了一秒鐘,異口同聲:“你說的沒錯。”
青鳥:……
白九無言的看着他們,不過,他咋覺得他們說的好有道理呢?因爲起初,他也以爲先生買下綠珠,是爲了留給老先生的。
屋內,白玉嬈正抱着珠子在吸收,不滅魂運轉之下,綠珠上的玉氣宛如一道霞光,脫離玉珠,沒入白玉嬈體內。
而那玉珠,在瞬間變的黯淡灰敗,化作灰撲撲的粉末散開。
綠色玉氣進入白玉嬈的體內後,發出璀璨光芒,宛如一道綠色霞光,充沛的靈氣比她之前吸收掉的那紫氣長龍還要精純。
白玉嬈完全陷入了修煉之中。
歸海岸和藍藍都專注的守着她。
綠色霞光在體內綻放,宛如一座碧綠晶瑩的橋樑橫亙在長空,不滅魂飛快運轉,白玉嬈隱隱感覺到,自己的不滅魂,似乎終於要打開新的一角了。
白玉嬈不禁心中激動,生出期盼來。
某一時刻,她的魂體星光綻放,無形的花朵不斷盛開,香氣襲人,生機勃勃,嫋嫋的霧氣將她的靈魂包裹,使她宛如身披霞光靈靄的仙女。
這一刻,她彷彿真的成爲了一個小仙女。
她的小臉雪白中騰起醉人的紅暈,芬芳的氣息從她的身上若有若無的發散,守在她身邊的歸海岸和藍藍都因爲她的氣息而沉醉,二人的心中都激動而震驚。
“姐姐好厲害!”藍藍呢喃。
歸海岸越發感受到白玉嬈的不凡,她絕對不是尋常的鬼,想及此,他心中欣慰,小姑娘很強大,可見,小姑娘別有一番際遇,這讓他覺得心中安慰,爲她而高興。
許久,白玉嬈睜開眼睛,她徹底醒了過來,身上的星光和芬芳花香全部收斂,相較於之前,現在的她,已經完全讓人感覺不到陰氣和鬼氣,相反,她給人以清靈仙氣,生機澎湃,便是同爲鬼物的存在遇見她,也絕不會將她認爲是鬼物。
因爲,她的身上只有生氣勃勃。
白玉嬈自己也有些發懵,不滅魂,不死不滅,雖然她早就知道,可是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清晰的感受,恍惚之中,她似乎看見過一片星空,似乎,那個地方就是不滅魂真正的來歷。
Wшw• Tтka n• ¢ ○
白玉嬈被自己震撼,她捏捏自己的手臂,冰肌玉骨,隱隱有花香瀰漫,她喃喃自語,“難道我真的變成小仙女了?”
她小臉驚愕,模樣呆萌,藍藍和歸海岸都十分無語,但是二人依然十分心驚於她的變化。
“姐姐,你真的變成小仙女啦!”藍藍這傻孩子轉眼就信了白玉嬈的話。
歸海岸失笑,也說:“嗯,你真的變成小仙女了!”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他們一直呆在玉石協會裡,白九已經回去,外面唐英,唐玄,青鳥三人寸步不離的守着。
約摸着時間差不多了,蘇茜茜再次到來,她已經從唐英三人的口中得知,歸海岸將那顆綠色天珠給了白玉嬈修煉,如今差不多該休息結束了。
“你們家先生怎麼對那小丫頭這麼好?”蘇茜茜狐疑的看着唐英三人,心中有些不放心。
唐英三人淡然不語,蘇茜茜心中越發狐疑,正在這時,房間的門打開,白玉嬈三人走了出來。
霎時間,蘇茜茜只覺得白玉嬈身上一股精純的清靈之氣撲面而來,生機濃郁,花香撲鼻。
怎麼可能!
蘇茜茜吃了一驚,不可思議的看着白玉嬈。
若說之前她還能一眼就認出白玉嬈是隻鬼魂,可是現在,她竟然覺得對方深不可測,甚至,讓她也心生敬畏。
一定是這小丫頭修煉的功法不一般。
蘇茜茜想不到別的解釋,只能如此想道,她看了歸海岸一眼,認爲白玉嬈的變化和歸海岸脫不開關係,歸海岸是白家外孫,歸海家本身又底蘊深厚,有一些奇特的修煉法門兒也不意外。
而唐英三人同樣震驚,面前的白玉嬈給人一種超然出塵之感,她的身上彷彿籠着璀璨霞光,腳下彷彿踩着七彩仙雲,翩翩降世,不可褻瀆。
唐英面色複雜,他可是知道,這小姑娘可是一隻鬼,可問題是,她哪裡像鬼了?難怪連他家先生也爲她動心。
這時,慧寧方丈,洛丹辰,以及外國少年洛西都從休息室裡走了出來,他們皆是一眼就察覺到白玉嬈與先前的不同之處。
洛西對白玉嬈十分的感興趣,便興致勃勃的盯着她直看。
他長的精緻無害,面帶笑容,讓人生不出惡感和警惕,但是白玉嬈卻是很聽歸海岸的話,歸海岸說這個少年不好惹,那就肯定錯不了,人不可貌相,她可是深有體會的。
“方丈,晚輩和嬈嬈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不知您今晚可有下榻之處?”歸海岸問道。
“方纔蘇施主已經爲我們安排了住的地方。”慧寧說道。
“那好,晚輩就告辭了,有事的話,我們明天再說。”歸海岸說道。
“我跟你們一起去。”外國少年笑眯眯地道,他身後的幾名高大保鏢都沉默的看着他。
“恐怕多有不便。”歸海岸拒絕道。
“沒關係,我不會拖累你們的。”洛西保證,顯然是跟定了他們。
洛丹晨其實也想跟着他們,去看看他們要做什麼,但是,他又十分不放心慧寧方丈,便沉默着沒有開口,只是雙眼十分好奇的望着白玉嬈。
最後,洛西依舊跟着他們一起走了。
……
白玉觀位於鵬城郊外,但因爲香火鼎盛,漸漸行成了一旅遊景區,是以,白玉觀的附近有不少建築,酒店餐廳,以及商場超市之流,格外熱鬧,多了幾分喧囂,少了些清靜。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坐在輪椅上,他的左腿斷了,同時,右臂也斷了,他的雙眼瞎了,容顏蒼老,十分瘦小。
一名衣着樸素,虎頭憨腦的少年推着沉重的木製輪椅,緩緩的順着青石板路,走向寂靜下來的白玉觀。
“虎子,到白玉觀了?”老人開口,啞聲詢問。
“嗯,到了,師父。”那少年應聲道。
“嗯,好,爲師教給你的那些,可都還記得?”老人又問。
“嗯,記得,師父放心吧。”少年憨聲憨氣的應道。
“很好。”老人道。
歸海岸等人將車停在青石板路旁,他們看着那少年推着輪椅走上白玉觀。
“他們是什麼人?”白玉嬈直覺得的那個老人和少年不簡單。
“那位輪椅上的老人俗名謝知音,道號靈涯子,乃是前代白玉觀主炎星子的大弟子,後來,炎星子又收了無妄子爲二弟子,只是不知爲何,後來炎星子莫明暴斃,靈涯子也不知所蹤,外界只當是白玉觀經歷那個動亂的年代,所以纔會如此。
但是前段時間,我調查無妄子的時候發現,炎星子的死,以及靈涯子的失蹤都十分的蹊蹺,後來,我便發現了在一個小山村裡養傷的靈涯子,那個少年叫虎子,是那個山村一戶獵戶的兒子,是靈涯子近些年來收下的弟子。”
白玉嬈聽的十分吃驚,“該不會,炎星子的死,和這位靈涯子的失蹤,都是無妄乾的吧?”
歸海岸微笑着看向白玉嬈,眸光幽黑,笑容溫柔,“不錯,一切都是無妄子乾的。靈涯子本來已經對報仇無望,但因爲我承諾了關鍵時候幫他一把,他便出現了。”
“這個無妄子,欺師滅祖,果然不是好人。”白玉嬈憤憤道。
“那個老爺爺好可憐。”藍藍十分同情的看着靈涯子的斷手斷腳。
她如此說完,又不屑道:“呸呸呸,什麼可憐,不過是無能罷了,我看這個老頭兒如今說不定也變態了。”
車內衆人頓時一靜,都詫異的看向藍藍。
藍藍用手捂着嘴巴,圓滾滾的大眼睛裡淚水瀰漫,“嗚嗚嗚,姐姐,藍藍變成壞孩子了,姐姐,你不要不喜歡藍藍。”
小姑娘傷心的在白玉嬈懷裡哭泣。
白玉嬈十分無奈,自從吞噬黑玉狼王,藍藍就變成這樣了。
歸海岸十分詫異,不過見小姑娘哭的十分傷心,便也輕聲安慰。
另一輛車裡,洛西饒有興趣的看着外面的一切,碧錄的眼睛裡興致勃勃,“難怪我那兩個白癡哥哥經常在外跑,原來外面這麼好玩。”
他身後的一衆保鏢們都無語。
輪椅在白玉觀緊閉的大門前停住,觀內,正在安排弟子們跟他一起下山獵殺白玉嬈的無妄道人莫明心驚。
正在這時,一個少年憨厚的聲音傳了進來,“師叔,虎子帶師父靈涯子回來了,您開開門!”
此音一出,白玉觀中衆弟子驚訝,靈涯子?他們都知道,無妄子曾有一位師兄就叫做靈涯子,可是,不是說他的那位師兄死了嗎?
無妄道人簡直心神欲裂,他正準備獵殺白玉嬈呢,怎麼這個時候靈涯子就回來了,而且,他一直以爲,靈涯子死了!
死人突然歸來,又這麼巧合,無妄道人不禁眯起了眼睛,心神大駭,他知道,這是有人在針對他了。
轟隆隆!
無妄子二話不說,將金玉輪盤擲出,雷音隆隆,殺機逼人。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巍然不動,他身後的少年卻是眸中電芒閃爍,他一把摘下背後拂塵,宛如銀蛇一般,朝那金玉輪盤點去。
“那金輪盤十分厲害,少年打不過。”白玉嬈說。
“不一定。”歸海岸道,他話音落下之際,就見少年一把解開背後包裹,一隻黃泥罐子從中跌出,少年虎喝一聲,一把接出罐子,從中撒出一把五顏六色的土壤。
“是異土!”一旁,唐英低喝一聲,連歸海岸也十分吃驚。
“異土是什麼?”白玉嬈見他們這麼驚訝,不禁問道。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變異的土壤,可以培育出上古靈植,也可以孕育出玉石。”歸海岸解釋道。
白玉嬈咂舌,木然着小臉不知該說什麼好,至從她死後,這個世界總是不斷有新奇的事物出現在她的眼前。
“其實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玄乎,炎黃帝國源遠傳承,總有一些上古時的東西流傳下來,比如禹時代,鯀治水用過的息壤,也是異土的一種,就拿炎黃學院的古生物系來說,他們就研究異土,培植古植物。
少年剛纔使出的土壤,是經過道家手法煉製的,應該是用來攻擊或孕養法器的,還算不得多高級。”
歸海岸解釋道。
白玉觀門前,金玉輪盤正在和那捧異土較量,偏就在這時,一道大風颳來,竟是將白玉觀的大門刮開,正在裡面施法的無妄道人一個不穩,就被大風捲了出來,‘砰’地一聲砸在青石板上。
他擡起來,眥目欲裂,“靈涯子,你果然沒有死。”
“我自然沒有死,這不是回來給自己和師父報仇了嗎?”輪椅上的老人看不見,但是卻露出詭異的微笑,這些年他身處絕望,性情多少有些古怪。
得知能報仇,心中自然十分快意。
“虎子,殺了他,爲我們白玉觀清理門戶。”老人命令道。
那少年聞言,憨憨的應了一聲,揮舞拂塵殺向無妄。
無妄冷笑反擊,他不怕這對師徒,但是他卻十分忌憚自己的災厄之體,隨時都會倒黴的命格,真是讓他萬分不安,因此他不論做什麼都小心翼翼,就是與少年交手,也是萬分謹慎,不敢有絲毫大意。
因此,無妄和少年鬥法,難分難捨。
任是誰都看出,無妄沒有出全力,可是少年卻已經盡力。
輪椅上的老人有所感應,不禁朝歸海岸他們的車子方向望來。
他看不見,但是白玉嬈卻感覺到,老人的目光是看向這邊的。
“該我出手了,我去殺了他。”白玉嬈打開車門,朝車下走去。
歸海岸跟着一起下了車。
那邊,少年的身體被無妄擊飛,無妄眼中浮現殺機,卻正在這時,看到歸海岸和白玉嬈雙雙朝着這邊快速而來,他瞳孔一縮,一瞬間臉色鐵青。
“是你們!”無妄咬牙。
歸海岸沒有吭聲,白玉嬈憤怒的哼了一聲,凝出白色火劍,朝着無妄道人攻去。
無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好,今天,看看到底是我殺了你,奪你的命格,還是你殺了我。”
白玉觀前殺機澎湃,打鬥聲不息。
而同一時刻的秦家,也是烏雲密佈。
“怎麼會這樣,那個賤丫頭居然能認識歸海岸那樣的大人物。”秦國良坐在沙發,臉色陰鷙。
史美華三角眼刻薄,咬牙切齒地道:“咱們姝姝這麼優秀,那個歸海先生是眼瞎麼,怎麼就看上了那個鬼物,而看不到咱們姝姝的好呢!”
“先等吧,無妄道長今晚就會動手,說不定明天咱們就能聽到那賤人被除去的好消息了。”
秦鴻博道。
秦姝臉色蒼白的坐在角落裡,神情委屈,心中萬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