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轉悠長的曲調,如女子幽幽的敘着情傷,樂隨心生,怎不知那撫琴的女子此刻正對着箜篌默默流淚,到頭來也只是一聲輕嘆,自己亦是亂心人,又怎有安撫旁人的憂愁呢!
有一種人看似多情,實則最無情,一如眼前頻頻替晏亭介紹着精緻菜品的睿王,放在晏亭面前的幾樣皆是補血的,晏亭自然明白睿王的用心,她不明白的是睿王如何要對自己這般的上心,那個時候他不是總嫌她生得難看的麼!
尚晨宮中的御廚絕對是天下極品,晏亭有這個認知,可是她卻感覺食不知味,意興闌珊的應對着睿王的殷勤,聽着趙娥黛愈加悲傷的調子,到後來連虛應的心思都沒了,竟直接開了口,“大王,臣從不吃血。”
睿王手上的動作一僵,嘴角的笑容慢慢凝滯,眯着眼看着晏亭顰眉的表情,慢慢折彎了手中鏤花的銀筷子。
那動作太過明顯,晏亭怎可能忽略了呢,微微擡高了下巴,眼神清澈的看着睿王,心中倒是想過的,睿王此刻斷不會取了她的性命.因爲她用以取代蒼雙鶴的謀臣,頂多是再發一次火,那樣更好,也不必萱草雅同睿王研究“怎麼睡舒服”這種尷尬的事情了,她直接就可以回府養着了,且還可以在太平之時一連請上幾天的病假,實在是個美好的未來。
睿王看着晏亭眼底的不懼,半晌竟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低頭掃過被自己捏彎的銀筷子,淡聲道:“倒也怨不得愛卿吃不下東西,這曲子聽得連寡人也要惱火。”
晏亭眼睛倏地瞪大,看着睿王原本捏在手中的銀筷子突然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掃過了趙娥黛的額頭,萱草雅尖聲叫道:“完了,那麼美,這下子破相了!”
晏亭追着那一閃而過的銀光看向了趙娥袋,也就在萱草雅尖叫過後,樂音戛然而止,趙娥黛只是那麼定定的坐在原地,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她甚至連身形都沒挪動分毫。
晏亭回頭看了一眼睿王,伸手捏着杯子,並不起身去關懷趙娥黛的傷口,趙娥黛這個時候的屈辱多半因她而起,她若是在巴巴的去了,反倒要讓那個傲然的公主愈加的悲憤,莫不如就這樣坐着。
睿王扔完了銀筷子之後,反倒若無其事的對着晏亭笑了起來,“這下安靜了,愛卿,我們繼續。”
晏亭輕聲道:“臣一向少食,今日有大王賜宴,臣甚覺榮寵,已比平日多吃了許多,怕再吃下去,恐將出醜。”
睿王的口氣竟聽不出方纔的怒氣了,帶着份憐惜道:“愛卿這面色便是少食飢餓所致,日後有寡人在,愛卿會慢慢的改過來的,一次較之一次多吃那麼一點點,時日久了習慣了便好了,多吃些身子也不必這般的瘦,不必脫光了也知道摸着定要硌手。“
萱草雅含在口中的清酒盡數噴了出來,好在一邊張效做了防備,散開手中的巾子遮在了萱草雅面前,擋回了飛散開來的酒漬。
相較於萱草雅的劇烈反應,晏亭看上去倒是鎮定了許多,不過究竟是怎樣的計較,也只有晏亭自己心中分明着。
睿王先前那些話已然顯出了某些異動的苗頭,晏亭心頭惶惶然,不想這最後一句差點讓她跳起來,好在自小練就應變之姿纔沒有出了太多的紕漏,穩了情緒之後,心頭暗道:若是被你摸,倒是不如餓死來得痛快!
不過晏亭心中分明着,她這番心思若是被睿王知道了,即便不會取她性命,也斷不會讓她舒服了便是,不屑只能在心底深處,面上要笑容可掬,還要讓睿王以爲她感激涕零,較之當初巴結着盛康那些弄臣更誇張的諂媚,嬉笑道:“大王榮寵,臣不勝感激,今後爲大王效命,即便赴湯蹈火,亦是在所不惜。”
睿王捏着金樽輕笑道:“赴湯蹈火自有旁人去,愛卿倒是不必涉足那般危險之所,只要愛卿心中有寡人的存在便好。”
趙娥黛額頭上的傷痕有血慢慢的滲出,火燎燎的痛着,可她卻沒有伸手去撫那傷口,微微垂着頭,血跡很快便流到她精心描繪的黛眉上,可是那些痛都沒有聽見睿王對晏亭說得那番話令她覺得錐心,眼上的溼潤分不清是血還是淚。
睿王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白了,晏亭並非當真少根筋,視線掃過那頭一直靜默着的趙娥黛,倒是有些可憐了那個恁般出色的女子了,心頭暗歎,面上卻掛着糊塗的笑,繼續她的諂媚道:“大王早已在臣心中,臣對大王的忠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大王天威浩大,待到再過些時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蒼生心中都將有大王的存在。”
若是真昏君聽了晏亭這話,或許會要大大的賞她,可睿王不會,他聽了晏亭這番說辭非但不會大大的賞賜,反倒鬱結上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陰沉道:“晏愛卿對寡人如此有“心”,寡人甚是欣慰。“
晏亭怎會看不出睿王的怒意,只是視而不見的轉過頭去,好像才發現趙娥黛出血了一般驚詫道:“大王,王后傷了,已經出血了,若是落下疤痕,實在可惜了。”
睿王看着晏亭誇張的表情竟然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聲調平緩道:“只要寡人不嫌她落了疤痕,又有誰敢嫌她,而且愛卿也傷在額頭,王后也被寡人傷了同一處,愛卿不覺的這實在有趣麼?”
心底暗咒瘋子,那頭趙娥黛終究有了反應,慢慢的站起身子緩步移到了睿王身前,目光中透着深刻的痛楚,輕緩的問道:“大王,牆上的女子是誰呢?”
睿王冷淡了瞥了趙娥黛一眼,玉白的肌膚上流淌出的血色看上去觸目驚心,沉聲吩咐道:“王后今日狀態不穩,送她回朝華殿,好生養着,不好透徹了別讓她出門。”
這是明晃晃的軟禁,在場沒人不懂睿王這話中的意思,張效嘆息着上前,畢竟是新後,他對其態度還是恁般的恭敬的,和聲道:“王后,請。”
趙娥黛卻不理會張效,只是接着開口道:“有可能,本宮這個王后是不是陛下也會讓旁的人當?”
睿王眼底含着一抹頗具深意的笑,看得趙娥黛不覺瑟縮着,而睿王沉默了片刻之後竟真的回答了趙娥黛的問題,那話雖是對趙娥黛說的,視線卻還是繞在晏亭臉上,好像陳述着一件日事一般的平緩道:“既然王后想知道那個女子是誰,寡人倒也不介意被你知道的,那女子是父王一生之中最愛的女人,雖然她最後因爲旁的原因離開了父王,可父王卻從未忘記過她,父王死前最後念着的名字便是她,寡人在很小的時候便常常聽父王唸叨着她,寡人還記得父王說過的,若是她生了兒子便予寡人做臣,若是生了女兒……”
睿王說到這裡竟然頓住了聲音,定定的看着晏亭,晏亭卻並不擡頭看他,裝作不知情的端量着面前的玉碗。
已經嫁給了睿王,盈姬的事情趙娥黛怎可能不知,如今聽見睿王親口說出來,只是在她滴血的心頭上再補上一刀罷了,她非但要承着睿王給她的傷害,自己還要往自己的傷口上撒鹽吧,一字一頓的補充了睿王未完的話,道:“若是生了女兒,便給大王做夫人。”
對於趙娥黛今日頻頻現出“偏執“,睿王原是不悅的,不過聽見趙娥黛接了他這話,睿王卻勾了脣,非但不曾生氣,反倒微微揚高了聲調的說了起來:“你這話原是有偏差的,若是當初生得是個女兒,父王又怎肯屈了她呢,那女子也只是能寡人的王后,不作他想。”
趙娥黛咬着脣點頭,在嘴角綻開笑容的一瞬,淚水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又哭又笑道:“本宮明白了,本宮也不過是拎了個漏,若上大夫是個女子,本宮是萬萬不可能成爲陛下的王后的。”
睿王攢起了眉頭板着臉吩咐了張效道:“還不送王后下去!”
張效見睿王當真生氣了,倒也不敢遲疑,這次直接身上拉上了趙娥黛的手臂,連哄帶拉的把趙娥黛帶了下去。
晏亭看着趙娥黛的背影,心頭倒是莫名的酸澀了,紅顏若此.委實有些可嘆。
睿王看着晏亭臉上的表情,勾脣道:“晏愛卿實在是個多情的人,如此盯着寡人的王后,令寡人心頭甚不是滋味,倒是猜想着,晏愛卿可是對寡人的王后有些別樣的心思了!”
敢對大王的女人藏了心思,又不是不要腦袋了,晏亭十分“惶恐”
的起身,跪伏於地,謹慎道:“大王明鑑,臣家中嬌妻美妾尚無法全然應對,又怎敢對王后存在不切實際的心思呢!”
睿王看着晏亭的惶恐,朗笑了起來,大聲道:“寡人心胸寬廣,倒是不介意愛卿喜歡寡人的王后,表示寡人豔福不淺,如此愛卿對入宮想必也更有些興趣了!”
晏亭微微擡起身子,扯着袖子輕拭額頭,心頭慨嘆:如此大王,極品!
趙娥黛被帶走之後,晏亭也吃完了,這別緻的午膳纔算被她捱過去了,太陽在頭頂上,離着落山還老遠,晏亭曾說了凡次晏府中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可皆被睿王一一搪了回去,又不出門,只是把晏亭留在昭陽殿,萱草雅是個好奇的性子,睿王也開懷她坐不住,隨便應了她要去瞧瞧的要求便放她離開了。
看着萱草雅離去的背影,晏亭心頭浮起了歡喜,先前她說晏忠和曾勝乙正侯在外頭等着,總不好餓壞了他們,託萱草雅偷偷給曾勝乙和晏忠掩個信,告訴他們暫時回去吧。
這話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可晏亭知道曾勝乙明白她話外的意思,晏痕總算看着睿王長大,且晏痕那話也說得明白,並不期待她嫁給睿王,如今睿王留她在宮中,晏痕怎麼也會想個辦法的—— 此非病急亂投醫,只是不放過任何機會罷了。
其後睿王又說昭陽殿是尚晨宮中最寧靜的地方,侯在一旁的年輕內侍隨即也撤了,只留晏亭跪坐於旁,和他一起研究大央連帶着虞國和南褚各地快馬遞來的消息。
私下裡,睿王喜怒無常的,且任性而爲,可對着公事的時候卻又是另一番樣貌,全神貫注,有一份別樣的風采,如此倒是讓晏亭也跟着放鬆了。
晏亭靜下心思之後,投入的比睿王還專注,睿王換着帛書的時候,間或看上幾眼坐在一邊的晏亭,嘴角勾起了笑意,他只說喜歡晏亭,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睿王自己也是說不清楚的,一如眼前她坐在身邊,
令他審了一下午帛書亦不覺得累,反倒有些開懷她就安靜的坐在一邊—— 睿王知道,若是他尋了旁的藉口,怕晏亭又覺得難受,怎麼玩也不能盡興,不如就這樣靜靜的相處,具要晏亭不開口要求回府便好。
第一次聽說卿玦與晏亭的親密的時候,睿王曾嗤之以鼻,當着許多人的面前說過那樣的話——卿玦非但長得尤勝女子,性子更比女人還要媚三分,即便是男子也有招架不住他這樣的人!
如今再想當初的事情,反倒有些嫉妒卿玦了。
是夜,又是異常豐盛的晚膳,不同的是晏亭面前已經沒有任何中午她說過的厭煩的東西,多了幾樣晏亭平日裡甚喜歡吃的東西,這倒是令晏亭驚奇,沒等出聲的時候,消失了一下午的萱草雅已經笑嘻嘻的說了起來:“張總侍果真好能力,我就說了一遍,他竟全記住了。”
晏亭面上浮現恍然狀,睿王卻迎着萱草雅那話而去,淨說些稀罕的東西,萱草雅不甚明瞭,晏亭卻懂他這是在說着她的喜好,可晏亭不但沒因爲睿王的體貼而動容,反倒在心底愈發的涌現了不安,到最後較之中午吃下的還要少了。
撂了筷子之後,晏亭便感覺後悔,因爲晚膳已經用過了,代表着再過不多時便要睡了,又想到先前睿王和萱草雅打賭,腦子中總繞着混亂,越想越擔心。
宣草雅的表現卻是不同晏亭的,天色越晚,她臉上的興奮愈加的明顯。
待到睿王去沐浴的時候,偌大的昭陽殿內寢裡只剩下晏亭和萱草雅之後,晏亭板着臉出聲道:“你這**想出去,又藏了滿腦子情色.那你便拉着睿王私下裡**會賭就好了,爲何偏偏要拉上本大夫?”
萱草雅不甚在意的聳肩小聲道:“放心便是,不說你家中的妻子和兒子足以迷惑世人,即便他當真知道你是女子了,本女俠也有辦法讓他不能對你怎麼樣便是了。”
這終歸不是個安全的問題,即便她二人聲音很小,可還是擔心隔牆有耳,晏亭不再與萱草雅在王宮中糾纏這樣的事情,眼睛輕轉了之後,調侃着萱草雅道:“本大夫原來只當你喜歡本大夫是偶然間說說罷了,如今倒是信了你這話個完全,沒想到你竟如此喜歡本大夫,連本大夫平日裡的喜好都打探的如此清楚,令本大夫恁般窩心,遂下決心,成全你的一片真情,迎你當三夫人。”
看着晏亭近在咫尺的笑,萱草雅鼻手推開了晏亭,冷哼道:“想得倒是美,本女俠連曾勝乙喜歡什麼都不知道呢,先前張效詢本女俠的時候,本女俠想到師兄曾說過的幾個菜名便報上去了,卻是不曾想那些都是你喜歡的。”
提到蒼雙鶴,晏亭眼睛閃了閃,收了嘴角的笑。
方纔推開晏亭的萱草雅看着她這樣的表情,倒也收了戲謔,上前了兩步,伸手攬住晏亭的腰身,面對面看着晏亭,小聲道:“你真的喜歡了對不對?”
不待晏亭給出回答,身後響起了張效拔尖的輕咳聲,晏亭與萱草雅雙雙注目,卻沒有想到過要分開親暱的靠在一起的舉動,視線所及是睿王陰沉着的臉。
張效站在睿王身後,一直給晏亭和萱草雅打着眼色,萱草雅反應也快,隨即收回了搭在晏亭腰間的手臂,眼底閃着興奮的光芒看着現在的睿王,喃喃道:“好,很好,只要輕輕一拉,全都解決了!”
萱草雅的聲音很輕,可與她幾乎能算靠在一起的晏亭卻聽了個分明,眼睛抽搐着,萱草雅那話是不錯的,此刻的睿王的裝扮實在太過輕鬆,墨黑的發披散在身後,身上穿着一件絲白滾黑邊的廣袖長袍,不知爲何,去了華服冠冕的睿王看上去竟和卿玦有幾分相似,尤其是他不說話的時候,甚至透着幾分女子的陰柔美感。
經過等草雅那番話,本來就亂着的心情愈加的亂了,特別是睿王看見她和萱草雅分開之後,信步上前,衣襬隨着他的步伐涌動之時,晏亭清楚的看見了隱遁在裡面的腿 —— 沒穿裡褲!
鼻翼間有特別的龍涎香,腦子裡一時還沒尋到得體的應對之策,晏亭有些不知所措,萱草雅看了晏亭的表情,就在睿王距離晏亭兩步遠的時候突然從晏亭身後轉到了晏亭面前,站在了晏亭和睿王之間,仰起臉看着睿王,嬉笑道:“大王夜裡看上去愈加的俊逸了,民女好生戀慕……”
睿王的視線一直繞在晏亭臉上,他希望她能擡頭好生看看現在的他!
睿王也不知自己怎的了.沐浴過後竟如此穿着着,隨意披散着了自己的發——很久之前他曾有過一個舞姬,見過一次卿玦,那個時候也不知是那舞姬有心還是無意,曾說過他這樣穿着,與卿玦竟有幾分相似的。
後來那個舞姬沒有留下,在睿王的生命中來來去去了許多女人,那個太微不足道,不過他還是記住了那個女子,她失寵卻是他生命中最快的那個,似乎只幸了兩次便送人了,只因爲那個舞姬不懂說話——他最討厭的便是有人拿自己與卿玦作比。
那之後再也沒這樣裝扮過自己,可今夜卻是特別的,睿王明白自己非但刻意的穿着,甚至也不再恁般的排斥了卿玦的樣貌。
從頭到尾沒看萱草雅,只是感覺到她閃進了他的眼尾的余光中,不甚在意的伸手掃開萱草雅,直接站在了晏亭面前,語調很輕,甚至透着分溫柔道:“爲何不擡頭看看寡人呢?”
晏亭垂着眼,看着睿王離自己越來越近.自然也看見了睿王胸前敞開的衣襟中裸裎着大片潔白的肌膚,襯着昭陽殿內柔和的燈光,愈顯出比世上最美的玉石還瑩潤的光澤。
晏亭不自在的別開了眼,小心的應對着睿王道:“臣這張臉在夜裡愈發的無法見人,怕驚了天顏。“
睿王輕柔和的笑了起來:“愛卿還在爲寡人先前的無心之言生氣?”
晏亭躬身道:“臣怎敢,大王說得本是事實,臣是生得不好。”
睿王竟笑出了聲音,聲調柔和道,“像個女兒家。“那樣的低喃竟令晏亭生出一種卿玦就站在的身側的錯覺,腦子裡的迷惑更深,實在猜不透睿王是在幹什麼,腦子上還纏着白布,再在的提醒着睿王白天是個怎樣的人,到了夜裡就這樣了,差別也實在太大了!
陰業先生告訴過她的,如果一個人的行爲有了區別於常的舉動,那定是他再打着什麼樣的盤算,而睿王不管是打扮還是態度上都與白天相比有着天差地別的不同,目的性就格外的突出了,且最後這句像個女兒家更是聽得晏亭毛骨悚然,她實在害怕睿王接下來會對她說——寡人已經脫了,你也脫了吧!
就在晏亭思緒遊移之時,睿王的手竟向晏亭慢慢的探了過來,驚得晏亭就要向後跳,卻不想睿王的動作比她還快,在她跳開之前伸出令一手搭在了她的肩膀,確定她不會閃開之後,先前那隻手如願的撫上了晏亭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