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去到了喬治的院長辦公室,也就是她原來的那間辦公室,她敲了敲其實敞開的門,“打擾一下可以嗎?喬院長。”
“心菱?請進!”喬治站起來,表示對上一任院長的禮貌。
“隨便坐吧!別叫我什麼喬院長。”喬治一邊說着,一邊給顧心菱衝了一杯速溶咖啡,送到了她的跟前,“你這個大忙人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顧心菱接過咖啡,“謝謝!我倒是渴了。”
這時候,緊隨顧心菱過來的葉思穎大搖大擺的走進院長辦公室,拉着喬治的胳膊,“喬治哥哥,這個顧心菱存心找我爲難。”
葉思穎知道喬治的父母和她的姑姑和父親都是熟人,畢竟這幾家子都是老朋友,算是世交。而且,葉思穎隱隱是記得她小時候跟個小跟屁蟲一樣纏着莫安霖的時候,喬治也是經常跟莫安霖一起玩。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其實早就忘了喬治這號人,如果不是葉瑾汐提起,她對喬治就是一個記憶中模糊的影子。畢竟莫安航都完全不記得喬治,她能有些許的印象,已經算是難得了。
葉思穎就是要故意擺出一副跟喬治熟絡的模樣,她要故意做給顧心菱看。她自以爲這樣可以起到打壓顧心菱的作用,卻不知道喬治院長的位置是顧心菱拱手相讓,是顧心菱甩掉的一個包袱。
“思穎,這裡是醫院!”喬治把葉思穎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給摘下來,“心菱怎麼可能找你爲難?你不要胡說了。”
“喬治,你剛纔考過了我的醫學知識,你是很讚賞的,你也說了,會全力支持我的工作,給我大展拳腳的機會。可是,顧心菱卻連一臺手術都不給我做,我現在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葉思穎撅着嘴,語氣裡盡是撒嬌,“我不管,你必須要幫我。”
喬治算是明白了,顧心菱來找他,怕是就因爲這個葉思穎吧!
其實,他出國的時候,也才八歲,雖然記得葉思穎,但卻記得不真切,也沒有葉思穎表現的那麼熟絡。
喬治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葉思穎的用意如何了。
此時,喬治坐在了他的院長椅子上,表現出了嚴肅的態度來。而他憑着直覺,都能判斷出來,肯定是葉思穎的問題,顧心菱雖然年歲不大,但心智很成熟,做事情在醫院裡是有口碑的,而且之前爆炸縱火案子那段時間的急救,他也看得出來顧心菱的能力和處事的方式。
顧心菱這個時候則是開口說道:“腎移植手術因爲多方原因,一直在延後,現在病患的身體狀況基本穩定,腎臟源也有了,我原計劃是明天上午做手術。並且莫安航和幾個有悟性的軍醫會全程觀摩,莫安航也是我的助手。但是,葉思穎提出她要主刀這臺手術。雖然她沒有直說,但她的言下之意,這件事情是得到了院長的支持。這臺手術我準備了大約四個月,對病人的情況非常瞭解,而葉思穎今天才被你聘用,更不可能瞭解這個病患的情況,我不同意她主刀這臺手術。所以,這是我過來的目的。”
“葉思穎,我什麼時候答應讓你去做這臺手術了?”喬治頓時蹙眉,這也證實了他的判斷,果然是葉思穎在挑事兒。
“沒有嗎?”葉思穎反問,“喬治,你考察了我的業務能力,你當時就說了,我的手術水平強於莫安航,院裡的高難度手術讓我多頂幾臺。現在我主動要求主刀腎移植手術,難道我錯了嗎?”
“這臺手術全世界都沒有先例,非同小可。你沒有絲毫的準備,你怎麼來主刀?”喬治搖頭,“這個手術心菱準備了很久,她來主刀,把握會更大一些。”
“你也說了,這個手術全世界都沒有先例,那就代表顧心菱也是沒有經驗的。那憑什麼把手術給她做?”葉思穎逼問着,“我是有學歷的,是英格蘭最好的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我可以出具我的學位證明,還有我在校期間獲得的獎勵,更有導師的推薦函。顧心菱有這些嗎?她什麼都沒有!”
顧心菱不說話,她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這事情喬治非常清楚,而且喬治不是那種不分是非的人,否則莫安霖也不會千里迢迢的把他給請回來。
“顧心菱有好幾起高難度手術成功的案例,京都醫學圈子裡盡人皆知。斷肢再植,角膜移植,冷凍病人等待血漿,還有莫安霖的外婆林老夫人的眼睛,這些都是名醫束手無策的狀況,但她卻成功了。”喬治說着,又看了看葉思穎,“這些實打實的成功案例遠比你的證書和推薦函更有價值。”
“沒想到你這麼瞭解我啊?”顧心菱笑道,“我以前做的手術,你竟然都知道。”
“我還沒有回國,就已經知道了。當時莫安霖打了越洋電話給我,要我接替你的位置來當院長,我開始是不願意的,畢竟我在德意志發展的很好,也是院長。但他告訴我,你做了這些手術,還告訴我,你可以做器官移植,我就迫不及待的回國了。因爲我要學習你的這些先進的醫療技術,所以明天的手術,我也會去觀摩。當然,如果你信得過我,讓我當你的三助或者四助,我也沒有意見。”喬治語氣很是謙恭,他對有能力的醫生一向都很敬重,雖然顧心菱比他年歲小很多。
“院長是顧心菱讓給你的?”葉思穎這時候才知道,她暗恨她姑姑爲什麼沒有告訴她這個事情。
“心菱要跟莫安霖結婚了,婚後也打算要孩子,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來管理醫院。而且,她說她也不喜歡行政類的工作,所以就像甩包袱一般,把院長的位置甩給了我。”喬治故意把這話說得很明白,就是要暗示葉思穎,不要去找顧心菱的麻煩。
“喬治,話別說的這麼難聽嘛!什麼甩包袱啊?我們是誠心邀請人才回國啊!”顧心菱笑道,“這京都醫院院長的位置可不是誰想來坐都可以的,要真正的人才來了纔可以坐這個位置啊!”
葉思穎握着拳頭,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明天手術我也去觀摩!”
喬治看着顧心菱,他倒是覺得要求是合情合理的,畢竟葉思穎也是頂尖醫學院的高材生,業務水平不錯,去觀摩這樣的高難度手術,也是可以提高她的眼界,算是給院裡培養人才。
只是,喬治沒有急於開口表態,他要先看看顧心菱的意思。
也許這就是喬治能夠勝任院長的一個優勢,不會輕易開口,凡是都留有餘地。
顧心菱則是說道:“我不同意你觀摩這臺手術。”
“憑什麼啊?”葉思穎頓時炸毛,那聲音怕是吼得一層樓都可以聽得到了。
“就憑我是主刀,這個手術只有我能做!”顧心菱悠悠地說道,“而且,我不僅不允許你來觀摩我的手術,而且手術後,我不允許你靠近我的病人。原因很簡單,你,葉思穎,有前科,我信不過你!”
“你別胡說八道!顧心菱,你太過分了。”葉思穎想要出手去打顧心菱,但想到以前被顧心菱修理,卻又不敢了,轉而對喬治說道,“喬治哥哥,你是現在的院長,你應該主持公道!”
喬治很是冷靜,他不會因爲如此狀況,就盲目的幫助葉思穎,他覺得顧心菱最後那句話大有深意。
“思穎,我想知道你有什麼前科?爲什麼心菱會不相信你?事實上,她先前進行手術和治療,一向不拒絕空閒下來的醫護人員觀摩學習,而且也會經常鼓勵醫護人員,就在前幾天,鄭天祖首次主刀一個大手術,她跟鄭天祖說的話是‘我相信你’,所以我很好奇。”喬治問道。
“她就是故意針對我,怕我跟霖走的太近了,她嫉妒。”葉思穎臉色憋得通紅,“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手術,我不看了,我也不管了。你們愛怎麼樣都行,沒有我在,手術失敗了,一切與我無關。”
葉思穎說完話,就離開了喬治的院長辦公室。
顧心菱一攤手,“她這種暴脾氣,根本不適合進手術室。”
“她的前科是什麼?”喬治問道。
“醫德有虧,暗害患者。”顧心菱說道,“之前葉落塵那個手術,爲了等血漿,我才用了冷凍技術,保住了葉落塵的一條命。她不希望報紙把我寫成一個醫術高超的人,希望這個手術失敗,所以趁人不備,給葉落塵注射了藥物,我和莫安航搶救,才保住了葉落塵一條命。”
“葉落塵不是她的……哥哥?”喬治有些發懵,“這是真的嗎?”
“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去找莫伯父、瑾汐阿姨求證,其實莫安霖和莫安航也知道,不過,長輩作證,應該更加能讓你信服。”顧心菱挑眉,一副無奈的模樣,“而且,她喜歡莫安霖,所以對我有敵意,手術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我不希望她去觀摩,也許她隨便說句話,做個動作,就會影響手術。她是不可控制的。而手術室裡,我要求所有人聽我的。”
“曾經爲了葉落塵的手術方案問題,我在手術室裡揍過莫安航。”顧心菱笑道,“我不想手術的時候再分心去揍葉思穎。”
“我理解!也許我不應該因爲她的學歷就聘用她。”喬治此時有些後悔,他以爲葉思穎醫術不錯,但卻沒想到她真的醫德有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