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不打算繼續用午餐了,她放下碗筷,手撐着餐桌,慢悠悠地站起來,眼睛散發着冰冷凌厲的光芒,給人帶來無窮的壓迫感。
“二妹,幾日不見,你倒是長進了不少啊!已經知道關心母親了。不過,既然你如此不希望母親受累操心,爲何不一開始就把苓雪給抱穩了?如今一個小嬰兒平白無故摔一跤,頭破血流,鬧得那麼慘,害的母親爲她擔心,爲她受累。”顧心菱用凌厲地眼神瞪着顧心茹,“要說起緣由來,這事兒的起因在你啊!既然二妹如此懂事,是不是該主動想母親認錯和請罰呢?不管怎麼說,莫家的長孫女苓雪小姐是傷在了你的手裡。”
“我,我……”顧心茹被顧心菱幾句話一懟,瞬間就無言以對了,什麼都說不出來。
顧心菱隨即又跟莫夫人說道:“母親,您辛苦了,快坐下來吃飯吧!”
既然莫夫人要跟她玩客套,那她也就先用客套這一套來周旋,反正禮多人不怪嘛!而且,她本就有孕在身,現在不想思慮太多,反正她堅信一點,那就是莫夫人絕對不會故意害她,也不會在吃穿上虧待她,從今日的飲食,就可以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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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心菱是覺得也許日後生下孩子,因子孩子的血脈相連,也許莫夫人能對她改觀一些。也許,這次莫夫人突然對她改變態度,是因爲莫夫人回家後,發現家裡死了這麼多人,不明白太多緣由,會認爲這些事情跟她顧心菱有關,繼而對她不滿。但她相信,莫夫人慢慢了解實情,慢慢了解她這個人,會明白過來。
莫夫人沒有多言什麼,而是坐下來吃飯,但是那個低氣壓,倒是讓所有人都覺得壓抑。尤其是顧心茹,畢竟顧心菱剛纔提起,她應該認錯請罰。
顧心菱倒是沒有抓着顧心茹不放,她覺得剛纔那幾句話,已經足夠敲打她了。而且,現在顧心茹左右爲難,根本不敢坐下來吃飯,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顧心菱跟莫夫人說道:“母親,心菱已經吃飽了,想回房睡個午覺,母親慢用。心菱先行告退。”
顧心菱依然是畢恭畢敬,做足了禮數。她要一個安心休養身體的環境,就要懂得適應現在的環境,而今一切守着禮數,就絕對不會錯。
莫夫人點點頭,“你懷着身孕,確實該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管家他們吩咐,直接找我也可以。我也盼着你早日生孩孩兒,爲莫家開枝散葉。你先去吧!”
“多謝母親!”顧心菱說罷,纔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回房。
顧心菱轉身後,就偷偷翻了個白眼,她最不喜歡的如此假意做戲,特別不痛快。不過,爲了得到安寧,暫時忍了吧!
只是,顧心菱還擔心莫苓雪的事情,畢竟莫苓雪無辜,不應該被顧心茹如此漠視。但是現在這個狀況,吵架一通,完全沒有意義。倒不如等她休養兩三日,體力徹底恢復過來,再偷偷採了莫苓雪的血樣和骨髓樣本,拜託喬治和莫安航暗中尋找配型,找到了之後,再考慮後面的事情。
顧心菱還在回房的路上,還順便去看了一眼已經睡熟的莫苓雪,確定傷口沒事兒,也沒有發燒,才安心回去休息。
顧心菱躺在牀上睡午覺,而顧心茹還站在餐廳那裡。
顧心茹不敢認錯,因爲認錯就意味着認罰。但也不敢坐下來吃飯,因爲畢竟顧心菱剛纔說了那一番指責她錯處的話來,而莫夫人並沒有幫她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表態。
莫子慧和喬娜也不理會顧心茹,畢竟顧心茹剛纔故意給顧心菱找不痛快,現在被不鹹不淡的晾在這兒,那就是活該啊!
喬娜和莫子慧很快吃完,也離開了餐廳。
莫夫人一直優雅吃飯,吃罷了,才揮手讓餐廳伺候的下人都離開。
這個時候莫夫人才開口,說道:“顧心茹,你既然蠢,就不要多說話。像今天這種事情,你就是自找的!”
“母親,我……”顧心茹想要解釋,但嘴又笨,不知道該怎麼說。
“站在這裡!一直到晚餐時間,方纔走動和進食。算是對你愚蠢的懲罰。另外,顧心菱肚子裡懷的畢竟是我的孫子,不要打什麼歪主意,否則我不會放過你。”莫夫人說完,不等顧心茹回答,就信不走開,口中喃喃,“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啊!”
顧心茹一臉的委屈,她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沒想到就要在這裡罰站,也沒有午飯吃,還要被過來過去的丫鬟小廝看熱鬧。
喬娜坐在莫子慧的房裡,兩個人突然覺得莫夫人回來了,倒是有些壓抑。
“喬娜,你說苓雪到底有沒有得心菱姐姐說的那個什麼白血病啊?我看顧心茹信誓旦旦的,好像也有些把握似的。”莫子慧一邊吃着草莓,一邊對喬娜問道。
“你說說看啊!”莫子慧把草莓盤子遞到喬娜跟前,“吃啊!”
喬娜倒是沒心思吃東西,搖了搖手,“雖然我很希望心菱是誤診,希望苓雪沒事兒。但是,我總覺得心菱說的有道理,苓雪今天流血不止,但其實只是一個小傷口而已,即便是小嬰兒,也不該如此啊!而且,心菱能做器官移植手術,她會的醫術遠超於太多人了,是我見過醫術最高明的人,所以,我相信心菱的判斷!”
“啊?”莫子慧有些失望的模樣,“那我的小苓雪難道真的要做手術嗎?那要遭大罪啊!可是那個顧心茹分明說沒事兒啊!就是貧血,補補就行,根本不致命啊!”
“那顧心茹就是個蠢貨。”喬娜說道,“她的話,你根本沒有必要相信。聽丫鬟說,現在還站在餐廳不敢動彈呢!”
“我去看看苓雪,這小傢伙竟然這麼命苦,小小年紀竟然得了重病。”莫子慧再也沒有心思吃草莓了。
喬娜也跟着莫子慧一起,想去多看看莫苓雪。而他們走到嬰兒房的時候,卻看見莫夫人已經去了,正在吩咐奶孃,“把苓雪小姐給抱好了,馬上再去京都醫院詳細檢查身體。”
莫子慧和喬娜剛好聽到,兩人對視了一下,喬娜還在思考呢,莫子慧的就大大咧咧地問道:“母親,原來您相信了心菱姐姐的話呀!我剛纔還以爲您不信呢!”
“她醫術高明,所以,我不得不謹慎。”莫夫人說道,“苓雪是我莫家的骨血,不得因爲延誤治療而造成任何的損失。你們父親在戰場,我必須看護好苓雪,不可讓他知道苓雪抱恙,會分心家裡的事情。”
“母親,那我和喬娜陪您一起去吧!”莫子慧說道,“到時候,我們找三哥,找喬治大哥,他們肯定能幫着苓雪檢查。而且,心菱姐姐也說了,她會給苓雪做手術。”
“還要做手術?顧心菱還跟你們說了什麼?苓雪的病到底有多重啊?”莫夫人蹙眉。
喬娜則是把吃飯的時候,顧心菱說的一些話都跟莫夫人說了,而莫夫人也知道,顧心菱回房午休之前,還看過莫苓雪,也是嘆了口氣。她雖然不喜歡顧心菱,但不可否認,顧心菱所做的事情,真的讓她無可挑剔。即便懷了身孕,還能這般關懷莫苓雪,換個人的話,未必能做到十分之一。
“你們兩個留下來看家,萬一有客人,就應對一下。最近捷報連連傳回,來探消息的人也不多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莫夫人安排着,“二少奶奶現在懷有身孕,你們兩個也關照着點兒,你們也知道,她懷孕後,在軍中還受累幾日,要好生休息。”
莫夫人說罷,就帶着奶媽,一起抱莫苓雪再去京都醫院做詳細的複診。
莫夫人一路上都想着喬娜講的顧心菱的診斷,也是無奈至極,若是找不到骨髓,莫苓雪性命不保;但即便找到了合適的骨髓,也是要做大手術,這麼小小的一個人兒,怎麼承受得住。
更何況,她也擔心,既然是大手術,是顧心菱才能做的手術,她可以不在乎顧心菱,但不能不在乎顧心菱肚子裡的孩子,那纔是她的親孫兒啊!
即便她表面上要做的對莫苓雪和顧心菱肚子裡的孩子一視同仁,但是在心裡,她還是會更疼愛自己的親孫兒。就如同她對膝下的幾個兒女一視同仁的好,但心裡最在乎的就是莫安霖。
只是,莫夫人卻一直覺得,如果她孫兒的母親能換個人,一切就都圓滿了。
喬治和莫安航都知道莫夫人帶着莫苓雪來複查,而莫夫人又講了顧心菱所說的話,二人都非常謹慎。
莫安航則是說道:“母親,上午苓雪是跟着救護車去了就近的蘭達醫院,他們診斷也許不清楚。現在我親自帶着苓雪檢查,檢查之後,您先帶着苓雪回家,我來等檢查結果,也催着化驗科儘快。爭取晚上回家,我帶着苓雪的報告回去。”
喬治也說道:“莫伯母放心,我們這麼多學醫的人在,肯定會想法子治好苓雪。再說了,心菱說能手術治療,我們應該相信她,我走過世界上很多國家,但她是醫術最高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