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餘光瞄了一眼一臉難以置信的柳老爺,對她的失望,還好柳止柔可以彌補。
柳老爺真的很意外,他沒料到汝陽會這麼說,喬莫欒居然也相信了。
二夫人目光露兇光,從汝陽身上掠過,落到喬莫欒身上,他不是愛止柔嗎?難道真因止柔入宮爲妃,他對止柔的愛,就轉爲恨了嗎?
“不是止柔,是......”
“她胡說......”柳老爺跟二夫人異口同聲,兩人的話卻被柳止柔打斷。
“爹爹止柔叫住二老,閃爍着淚光的目光卻未從喬莫欒身上移開,顫抖的銀牙,拼命的緊咬着下脣,強忍着不讓眼眶裡的淚流出眼眶。
“止柔。”柳老爺跟二夫人叫着她的名字,他們不明白,他們可以解釋,她爲何要阻止他們。
柳老爺也不是窩囊廢,敢做就敢當,是他動手打的人,沒必要讓女兒給他背黑鍋。
龍絕沒出聲,冷眼旁觀一切,只是嘴角肆意上揚,黑眸底呈現一絲狡黠。
有意思真有意思,他也想看看,喬莫欒在兩個女人之間,他會偏向誰,當初他設計讓止柔背叛喬莫欒,就是篤定喬莫欒愛止柔,否則他也不會去招惹她。
小傲不是在乎喬莫欒比自己多嗎?不是爲了喬莫欒對他動手嗎?好啊!小傲越是在乎喬莫欒,他就越要喬莫欒痛苦。
強壓着內心的悲痛,柳止柔看着喬莫欒,問道:“你真信她,是我打的?”
汝陽在指着自己時,她也想知道,她們兩人,他會選擇相信誰?
“她說誰,便是誰。”喬莫欒側目,淡漠的看着一臉悲痛欲絕的柳止柔,若是以前,他一定會忍不住將她抱進懷裡,好好的呵護,可是現在完全沒這樣的衝動。
不可否認,他是對柳止柔動情過,是想這輩子好好愛她,可是,她卻放棄了他。
“她說誰,便是誰。”柳止柔重複着他的話,鼻子痠痛不已,積累在眼眶的淚再也控制不住溢出眼眶,淚流滿面的看着喬莫欒,悲痛欲絕說道:“你跟她才相識一個月,而你跟我相愛了五年。”
柳止柔已經顧及不了龍絕在場,她向龍絕表明過自己的心,她愛莫欒,如果不是龍絕以她懷孕爲由,此刻的她,早已跟龍絕沒有任何關係了。
喬莫欒抿脣不語,汝陽卻將目光落到龍絕身上,自己的老婆當着他的面說與另一個男人相愛,這頂綠帽子華麗麗的戴在了他的頭上,見他如此平靜,以看好戲的心態站在這裡,汝陽有些佩服龍絕,度量真是驚人。
龍絕目光與汝陽對視,微不可見的蹙眉,如果他沒看錯,汝陽在同情他,同情他什麼?他需要同情嗎?如果她是指止柔跟喬莫欒的過去,他不覺得她該同情的人是自己,真正需要同情的是喬莫欒,就因小傲對喬莫欒太上心,所以他才設計讓喬莫欒痛苦,最痛苦的事,並非相愛的兩人被棒打鴛鴦,而是其中一人的背叛。
“移開你的目光。”喬莫欒冰冷中帶着霸道的聲音在汝陽耳畔響起,該死的女人,敢當着他的面,跟他的敵人遙遙相望,真不把他放在眼底嗎?
“霸道。”汝陽吐出兩字,還是將目光從龍絕身上移開,如果她不知道龍絕的身份,她不會這麼聽喬莫欒的話,相反還會跟他對着幹,在柳止柔身上,喬莫欒輸給了龍絕,龍絕對他而言,不僅僅是恥辱,還有奪愛之恨。
若是她還不分場合的與他對着幹,估計會把喬莫欒激怒,她的下場會很慘,這是柳止柔他們樂意見到,卻不是她願意承受。
喬莫欒見她這麼聽話,又給足了他面子,滿意極了。
“相愛五年。”汝陽突然喃喃念着,清眸裡的情緒複雜難變,不知道她有何意。
“汝陽。”喬莫欒叫了她一聲,開口想解釋,汝陽卻沒給他解釋的機會。
“相愛五年,到最後各娶各嫁,可見長跑的愛情,是沒有好結果。”汝陽的話一落,柳止柔臉色煞白。
汝陽在說各娶各嫁,並沒有什麼特意的意思,只是隨口拿來比喻,而聽到柳止柔耳中卻變了味,她是嫁了,可莫欒卻未娶,她真以爲莫欒一定會娶她嗎?
“莫欒不會娶你,他不會娶一個被休了的女人。”柳止柔失控的朝汝陽吼,莫欒不會娶她,一定不會娶她。
“止柔。”柳老爺跟二夫人異口同聲的叫住柳止柔,提醒着她,龍絕還在這裡。
龍絕犀利的目光掃向他們,帶着警告,柳老爺跟二夫人看得懂這樣的目光,心裡再急,也不敢再出聲提醒,龍絕是皇帝,在他們看來,無論龍絕是不是在皇宮,他都是皇帝。
在喬莫欒開口時,汝陽搶先一步,說道:“大姐,別忘了,你現在是有夫之婦。”
被休了的女人,被休了的女人怎樣?她被休了,她自豪。
柳止柔臉色愈加蒼白,她剛剛的話,等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砸得好痛。
莫欒不會娶被休了的女人,幾個月後,她生下孩子,如果龍絕真放她走,不是將她休掉嗎?她可不敢指望,龍絕會順她的心,下一道聖旨,將她許配給莫欒。
“我跟你不一樣,莫欒......”柳止柔停頓了一下,餘光掃了一眼龍絕,他也不愛她,她心裡裝着誰,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何況這裡也沒有外人,她想要跟莫欒重新在一起,爹孃遲早會知道,現在給他們一個準備也好,省得到時候對這突狀反應不過來。“我們相愛。”
柳老爺跟二夫人聞言,倒吸了一口氣,目光都不由得看向龍絕,他臉上的表情平靜的過分,一時讓兩老猜不出他心中所想,這樣更讓他們擔心,平靜後的暴風雨往往更致命。
他們想出聲提醒女兒,可是每當他們想開口,龍絕就會看向他們,害得他們不敢開口。
“那是曾經。”汝陽說道,喬莫欒愛柳止柔,她不否認,若不然她入宮三年,他還保留着她的畫像,現在不知道他收藏到哪兒去了,汝陽敢肯定,喬莫欒沒有毀那幅丹青。
想到上次她無意間發現的密道,她還來不及進去一探究竟,喬莫欒就回來了,後來她也沒想過去探索那密道。
曾經兩個字像兩根針紮在柳止柔心口,窒息的痛傳來,她卻不能呼痛。
“你是他的曾經,我是他的現在,他的將來。”汝陽彷彿還嫌柳止柔不夠痛,將手中的針,扎得更深。
喬莫欒低眸看着汝陽,對她那句,你是他的曾經,我是他的現在,他的將來,一點也不排斥,心裡泛起一絲喜悅,他喜歡聽她這麼說。
汝陽知道喬莫欒在看自己,而她卻不敢迎上他的目光,怕他用眼神告訴她,不自量力。
轉念一想,她是在幫他,幫他報復柳止柔。
柳止柔垂下眼簾,杏眸中浮上一抹陰戾之色,緊攥着拳頭的雙手愈加緊攥,緊咬着銀牙,似乎在隱忍着什麼。
將來,將來,將來,不,她不是莫欒的將來,自己纔是莫欒的將來,她最多也只是莫欒的現在。
現在......用不了多久,也會變成過去。
這只是汝陽一廂情願,莫欒從頭到尾都沒承認過。
“莫欒愛的人是我。”柳止柔擡眸,信心百倍的說道。
汝陽搖了搖頭,這女人真執着,不到黃河不死心,柳無雙這麼算計她,就是爲了柳止柔嗎?她們是孿生姊妹,還真是情深。
可是,不知爲何,她幾次從柳無雙眼底看到的是自私,而不是爲誰出頭。
“你還愛她嗎?”汝陽擡眸,直接問喬莫欒,看着她只是隨意問,其實汝陽屏住呼吸等着他的答案。
如果他真還愛着柳止柔,她得采取措施,讓他忘掉柳止柔,她寧願不要,也不要與人共侍一夫,即使她現在是還情債,她也不會委屈自己。
“不愛。”喬莫欒幾乎是脫口而出,連考都沒考慮。
柳止柔如雕塑般僵直了身體,那雙充滿絕望和悲痛的眼睛死死的望着喬莫欒,他剛剛說什麼,不愛,不,她不相信,他一定是愛自己的,一定是......他怎麼能不愛自己。
“聽到沒有。”汝陽很滿意喬莫欒的回答,看着柳止柔挑釁的說道。
止柔的眼神,很不得殺死汝陽,深吸一口氣,對着喬莫欒說道:“你騙她。”
“我相信。”汝陽站出一步,只要他說,無論是否發自內心,她都相信他。
“小踐人,我撕碎你的嘴。”柳止柔像個潑婦似的衝向汝陽,什麼修養,什麼道德,什麼......此刻的柳止柔通通拋之腦後,在她看來,只要毀了汝陽,莫欒還是她的莫欒。
汝陽沒躲,她已經裝備好了,只要柳止柔真對她動手,她不介意將柳止柔踢飛。
她從來就不是弱者,也不是別人要打她的左臉,她就揍上右臉一起打。
啪!一聲巴掌起響。
在場所有人驚呆了,汝陽驚住了,柳止柔也完完全全的被震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