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經商量妥當,木鳶兒再沒有拖延的理由,任是萬分不捨,也只能以大事爲重。離開母親之後木鳶兒消沉了一路,南慕宸看在眼裡心疼至極,想安慰卻不知該從何入手。
好不容易見到母親,卻得知母親雙腿已不能行,不能隨侍身邊,不能手刃仇敵,這樣的痛苦南慕宸感同身受。越是感同身受,心疼便多上一分。
兩個人從地牢之中出來,雖然費了一番周折,但是好歹還有赫連如燕相助,他們出來倒也沒有什麼人發現。
從地牢中出來之後,兩個人便找個地方買了一匹上好的馬,一路飛奔朝目的地而去!
馬車極速前行,帶起塵土飛揚。怕木鳶兒受不住馬車的顛簸,南慕宸伸手將木鳶兒攬入懷中,柔聲安慰道:“鳶兒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太擔心,我們一定能拿到掌印。你還有我呢,不是嗎?”
見木鳶兒的神情緩和了些,再接再厲道:“日夜不停地趕路,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綾羅川,鳶兒不打起精神來吃點東西好好休息,這一路怎麼能吃得消?”
木鳶兒雖然心裡着急要救出母親,平定天羅國的叛亂,但是也知道這幾日已經摺騰的身子消耗了很多,要是再這麼急急趕往鳳緋兒說的地方,她的身子恐怕就吃不消了。
眼看着太陽西下,木鳶兒點頭對南慕宸說道:“好,六王爺,我看前面有個村鎮,咱們先去那個村鎮找個地方歇歇腳,等到明天再趕路。這馬兒也隨着咱們奔波了很久了,要是再這麼趕下去,它也會吃不消的!”
“鳶兒說的甚是,咱們一起前往看看,找個歇腳的地方歇歇再說。”見木鳶兒答應,南慕宸臉上露出了微微笑意,他平日清冷慣了,偶爾露出這樣的微笑,倒讓木鳶兒愣怔了一番。
兩個人下了決定,便快馬奔到了前方的村鎮,等進了村鎮之後,兩人便下得馬來,緩緩朝村鎮裡走去。
因爲這個村鎮還離天羅國不遠,所以倒也還熱鬧的多,兩人雖然頗爲引人注目,倒也沒有發現異常之處。
最後,兩人村鎮唯一的一家客棧落了腳,將飯菜叫到了屋內,兩人邊吃邊談。
木鳶兒開口說道:“六王爺,看來這天羅國和隱族自從上一代就有了來往,而且關係匪淺,不過,這玄境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有這樣的虛無境界存在?我倒是有些懷疑。”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其實我心裡也是這樣想的被。這隱族雖然神秘莫測,到底還是跟咱們一般無二的人,就算他們有什麼神秘功法,那想必也是有得天獨厚的條件,所以纔會煉成所謂的功法。”南慕宸微微抿了一口酒,淡淡說道:“這天羅國跟隱族素有往來,而且交情匪淺,也有可能是藉助了隱族的什麼東西,這虛無的境界倒很有可能存在。”
木鳶兒雖然現在已經到這個時代有些日子了,但是畢竟還是有現代人的觀念,她相信大自然鬼斧神工,會導致有些地方會出現一些根本沒有辦法解釋的奇境和現象,但是不相信有什麼虛無的玄境。
只是,這些言論在鳳緋兒她們聽來恐怕是無妄之談,所以木鳶兒纔沒有說出口。
現在聽南慕宸的話,她還是有些不太理解,眸子中露出淡淡的疑惑來。
看木鳶兒的眼神,南慕宸就知道她心中必定疑團重重,但是他又何嘗不是,只好對木鳶兒說道:“你還是第一次來天羅國,你母親就對你這麼自信,想必自有她的道理,再者說,有時候有些事講究機會和緣分,要是沒有這些,恐怕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南慕宸說的這一番話,已經頗有些禪意了,木鳶兒點點頭,心中頗爲認同南慕宸的說法,鳳緋兒此舉,只怕不僅僅是爲了讓她通過這件事贏得民心,更重要的是想看看她有沒有機緣。
鳳緋兒畢竟是一國之君,做事思維自然比常人要深謀遠慮的多,現在讓木鳶兒前來尋找掌印,必定是有自己的用意。
“六王爺說的是,我只需要盡人力就可以了,現在這副擔子,反而壓得我擡不起頭來!”木鳶兒緩緩點點頭,心中深以爲然,隨即又長嘆一聲,“唉,要是隱族真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就好了,至少我可以將母親的腿治好。”
說完之後,木鳶兒眼中竟然有了淚意,想來這就是母女連心的原因,提到鳳緋兒她便忍不住眼眶溼潤。
瞭解木鳶兒現在的心理,南慕宸也沒有勸說,只是安安靜靜喝着自己的酒,給木鳶兒一個釋放情緒的空間。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南慕宸立刻警覺,起身走到門口,警覺問道:“是誰在外面敲門?”
“客官,小的來給您送洗腳水來了,您請開開門!”門口傳來一個殷勤備至的聲音。
南慕宸扭頭衝木鳶兒看了看,這才緩緩打開了屋門,就見一個身材修長的小二打扮的男子正端着一盆熱水,滿臉堆笑站在門口。
“來,給我吧!”南慕宸伸手就要接過那小二手中的熱水。
卻見那店小二往後面一躲,避開了南慕宸的手,殷勤笑着說道:“客官,您身份尊貴,這種粗活怎麼能讓您來動手,還是小的來就行了,再說了,這水還燙的很,燙出您個好歹來,我沒有辦法向老闆交差的。”
南慕宸眼眸一暗,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不動聲色讓這小二朝裡屋走去。
卻見那店小二走到屋裡之後,一直走到木鳶兒身前,彎腰就要將手裡端着的水盆放在木鳶兒面前,嘴裡笑着說道:“客官,這是您的熱水,您小心燙……”
木鳶兒就坐在座椅上,看着這店小二在自己面前彎下腰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那店小二就在彎下腰的那一瞬間,身子一弓就朝木鳶兒撲來,身手之快,簡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木鳶兒撲來。
誰知,木鳶兒早就所有防備,就見這店小二朝自己撲來的時候,猛然朝後一躍,那店小二一下子就撲了個空。
就在他打算再次朝木鳶兒撲去的時候,就見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南慕宸一躍而起,閃身就到了店小二身後,一隻手鬼魅般的朝店小二抓去。也沒見他是怎麼出手的,轉眼間那店小二就到了南慕宸手裡。
那店小二到了南慕宸手裡之後,就見南慕宸用手猛然一撕,一張面具已經到了他的手裡。
“四王爺!”看到店小二真面目的木鳶兒,嘴裡忍不住驚呼一聲,從這店小二走進來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店小二有異常,但是卻怎麼都沒想到,這店小二竟然就是南慕臨!
不僅木鳶兒,就連南慕宸也跟着吃了一驚,他也沒有想到,假扮店小二的人,居然會是南慕臨,但是還是將臉一沉,冷冰冰說道:“四哥,你是一直在跟蹤我們?”
“四王爺,讓你這麼費心,還真是委屈了你。”看着被去掉人皮面具的南慕臨,木鳶兒面容冷淡,言語譏諷,“四王爺,你這麼費盡心機,還是爲的我身上的秘密嗎?只可惜,我們倒現在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根本沒有辦法告訴你,所以,還是奉勸四王爺不這麼麻煩風跟着我們跑來跑去!”
想到前幾日南慕臨在紫星國的時候找過她,現在又跟着她來到了天羅國,南慕臨的用意不言而喻。
南慕臨卻一眼看到了木鳶兒臉上的疤痕,愣了愣說道:“二小姐,你又把自己的臉毀容了?還是,你是爲了行事方便?”
因爲木鳶兒曾經用這件事騙過他一次,所以這次南慕臨看到木鳶兒臉上的傷痕,也以爲她是有某種目的纔會這麼做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木鳶兒認真的觀察着他的雙眼,卻見他真的是一臉迷茫,不像是裝出來的,木鳶兒本來還在懷疑是不是南慕臨所爲,可是看到南慕臨的表情,她幾乎可以斷定這件事不是南慕臨做的了
因爲,他的迷茫和疑惑都是真的,沒有半絲摻假。
“四王爺,現在似乎這個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吧?”木鳶兒冷笑,並不回答南慕臨的話,“我倒是想問問四王爺,這麼一路跟着我們,到底打算做什麼?”
南慕臨臉上顯出疑惑來,“你們是怎麼看穿我的?我相信從頭到尾我都僞裝的很好,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你們到底是怎麼看穿的?”
“四王爺,其實,從你一走進來我就看出來不對勁了,只是想不到是你。爲了跟蹤我,四王爺竟然不惜降尊紆貴做起店小二來了,倒也讓我吃驚的很。”木鳶兒臉上似笑非笑,言語間卻都是嘲諷。
南慕臨眼裡的疑惑更深,更猜不透木鳶兒到底是怎麼從他一進來就看穿身份的。
卻聽木鳶兒接着說道:“四王爺知道要從頭到腳僞裝自己,卻忘記了還有氣質和習慣這件事。一個區區村鎮裡的店小二,怎麼會這麼氣宇軒昂的走進來?恐怕,四王爺習慣了平時的行爲習慣,一時就忘記應該連這個也換換了。”
“我還是不理解,我剛纔明明也是滿臉殷勤,你又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我氣宇軒昂的?”南慕臨還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