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詩領着衆人在此拖延時間,然而她左右皆有男人圍繞的場面看在另一人眼裡卻變了味。
耳邊是昌歌不斷的勸告,“快回罷,主子,您身子不好,若是再被人瞧了去,可別辜負了王妃主子的一片苦心。”
那被勸告之人果然神色一動,然而再看那下邊同赫連鴻雪、鳳皓軒站在一起的駱明詩,臉色當即綠了又紅,難看極了。
“哼,我明明瞧她左擁右抱,愜意的緊。”
聽着自家主子這麼說,即便是對主子說的話都無條件盲從的昌歌,這回卻是如何都不贊同了。
他也有長眼睛看,這下面的情況明明就是赫連鴻雪和那鳳皓軒都是不懷好意的盯着自家王妃主子瞧沒錯,可咱王妃主子不只是站在一處盯着試場上的一位姑娘瞧嗎,壓根都沒往身邊的幾人瞧上一眼好吧。
自家主子這不是故意說的氣話嗎。
可是轉而又一想,自家主子這是巴巴了好久都不見王妃主子來瞧他一眼,這才傷心了。
想了想,開口正向勸慰幾句,“主子,屬下知道您是想王妃主子想昏了頭了,才說這樣的話的,可是您想過沒有,這話要是叫王妃主子知曉了,更不會理你的。”
然而昌歌話音剛落,便聽着自家主子連聲道,“壞了壞了。”
昌歌一愣,也往下瞧了瞧,還有些懵懵懂懂的說,“主子您別瞎擔心,屬下瞧着方纔您說的話,王妃主子還沒聽到呢。”
齊茂雲卻還不聽,眼神仍是盯着一處瞧,昌歌疑惑的順着齊茂雲的目光看過去,卻是發現自家主子是盯着那個白芷姑娘瞧。
昌歌也不知爲何,瞬間有種替王妃主子不值的悲憤,開口也帶着些指責的意味道,“主子,這可真就是您的不對了,您怎麼能盯着別的女子瞧,王妃主子可是爲了照顧您,三天三夜都沒合過眼,好不容易熬到您醒了,睜開了眼,就是爲了讓您盯着別的姑娘瞧的嗎?要我說……”
昌歌話還未說完,就被齊茂雲高高一擡狠狠落下的手震得腦袋發暈。
齊茂雲冷着臉,沉着聲音教訓道,“你胡說什麼?”
說着又往那傲然而立於衆大夫面前,並且狠狠將面前的太醫奚落一番的白衣的姑娘瞧了瞧,這才又道,“那姑娘瞧着醫術不低,詩兒都忌憚她,特此拖延,想來也是爲了叫咱們發現。快,咱們回去。”
昌歌還有些愣愣的,問,“主子咱們回哪裡去?”
齊茂雲又是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道,“自然是回病房去,而且還要我親自上陣,快些回去將那個假人藏好了。”
說罷,昌歌便立即領會,帶着齊茂雲身形一閃,便從那屋檐之上消失了。
先駱明詩衆人一步回到病房內,昌歌指着趴在牀邊打瞌睡流口水的溫太醫道,“主子您說的果然沒錯,他果然是偷懶睡着了。”
“快叫醒他。”便說着,齊茂雲便脫着身上的外衣,待只剩下一層中衣之後,還有些不放心的渾身打量了一番,又順帶扯了扯身上因爲繫帶而帶出來的褶皺。
又指了牀上躺着的屍體道,“快藏起來。”
而此刻外邊的庭院內,白芷的測試也正面臨着最後一關。
駱明詩看着整個測試場,心中無悲無喜。
這個測試場內,當然不是說那些被領着來的大夫全是庸醫,自然也有幾個好的,雖說沒大可能真的能治好齊茂雲的病情,可是相較於宮內的某些個太醫而言,還是比得上的,可是留了嗎?沒有。
這些個太醫說是奉旨行測,可是還是顧念着自己的利益。在測試的時候,醫道較爲淺薄的刷了下去也就罷了,可是連着醫術高深些的也刷了下去。爲什麼,爲的也不過是擔憂那醫術高深的人真的將屋內的人治好了,到時候聖上追問起來,這些個太醫竟然還比不上市集郎中,寒顫不?
因而來的二十來名大夫中有選出來的不,自然還是有的,因爲要拿人出來交差。選出來的人卻是不及太醫院的任何一人,在衆大夫中也稍顯的中庸的一人。
二十來個人當中就選出這麼一個人。
至於裡邊的人的生死,丟給了溫太醫跟他們撇開來關係之後就不管不顧了是嗎?
很好。
駱明詩勾着脣角,看上去讓人覺得是在笑,可是仔細一瞧,又覺得她並未作何表情。
很快白芷就迎着衆人或羨慕或尊敬的視線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不用問,自然是通過了。
駱明詩不等她走近說些什麼,就道,“走吧。”之後便是立刻轉身腳步不停往內走。
其實也沒什麼值得她驕傲的,在駱明詩看來,像白芷這樣的,若不是那些個太醫是個有眼力見的,看在赫連鴻雪,鳳皓軒以及她的面子上,第一輪就能將她刷下去。
然而這也不是說白芷的醫術多麼的好或者不好,也實在是因爲白芷手上有真本事,惹得他們畏懼了而已。
見着駱明詩率先而去,衆人也自當都跟上。
白芷卻是有些憤然,她可是原本打算走到駱明詩的面前,然後威風的冷哼一聲的,若是可以她還會再加上一句,“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可是駱明詩卻像是知曉她要怎麼做似的,連着一個冷哼的的機會都不給她。
害得她哼的氣息從鼻子中醞釀好纔要發出來又不得發,狠狠在原本打了三個噴嚏才作罷。
怎一個丟臉了得。
駱明詩率着衆人往裡頭走,步子總想走的急些,也快些進去瞧瞧裡邊的情況如何了。
然而她走快些,後邊的人也會跟的緊些。
一個人先進去探探情況完全是癡想。因而駱明詩便也鬆軟下步伐,一步步走着,索性慢慢走,也好爲裡頭再拖延一下時間纔好。
然而不管是什麼路也終有走完的一天,眼見着屋門就在眼前,推開門就進去了。
駱明詩伸出手,卻仍有些遲疑。
身側的鳳皓軒見了欲要伸出手拍拍她的背脊,又是倏地在空中停住,很是尷尬的在空中劃出一個多餘的弧度,那隻手落在了他自己的後腦勺上,撓癢癢。